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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她做什么都会加深你的怀疑。她毫无缺陷,和以前一般无二,你也会猜想是否是因为这个人太会伪装;而看看自己温柔体贴的妻子,你也会怀疑她是否有其他目的。他甚至怀疑起当初墨夕月嫁给他的事情,即使那里面很明显有凌风和凌言的插手。
也许她心思深沉到这样的地步,但也许她只是单纯的受害者。
或者有可能这世上存在三个一模一样的人,这个机率也不是没有。凌玄鸟和墨夕月都没什么问题,父皇的只言片语里也暗示过墨夕月和云妃都出自同一个隐士家族。
但心中的怀疑还是没办法消除,以至于这一个多月他都没有进月燕的房门,他甚至有些不敢看她明澈的眼睛。当初是他一心打算娶她,甚至毁了她的清白,意图等到几年后玄鸟来代替她的位置。
而现在,他对她们两个人都有怀疑。
他揉了揉眉心,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情,今晚还有人要见,他得养好精神去赴约。
迎日馆,和醉月坊不同的清雅装潢,这里虽然是男风馆,但也有诸多文人雅客来此。即便没有好男风者,也会为这里公子们的风采折服。
有一女子从后门悄悄进来,她外面罩一身黑色披风,黑纱覆面,身旁跟着一位一般打扮的男子,被人恭敬地引进来。
进入室内,女子脱下披风,露出一身素白荷花衣裙,抬眸懒洋洋地问老板,“都准备好了吗?连璧人呢?凌钰什么时候来?”
她身边的男子脱下兜帽,一头银发终于毫无阻碍地倾泻下来,银发下是一张完美至耀眼的脸。
正是墨夕月和君言枫。
“连璧姑娘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另一个房间里等着您。从这里过去,刚好可以经过康王定下的房间。您现在要去看看吗?”
墨夕月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我们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再过去,省的提前泄露消息。你不必管我们,一会凌钰过来通知我们一声就够了。”
老板依言退下,墨夕月抬眼扫了一眼楼下舞台上吹箫的男子。她又转头看了眼君言枫,“说实话,这里的男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哪里好看了?”
君言枫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流露出一点笑意,他个人对她委婉的恭维还挺受用的,“嗯,那就别看他们。”
墨夕月附和似的点头,补充完他没有说完的话,“是啊,看你就好了。”
从小身边就环绕着各种美人,以至于旁人眼中的美男子,到她眼里也不过如此。甚至还要挑剔身材不好,比例过瘦,年纪太小,脸还没长开之类的问题。谁让这里是男风馆,大多都是***呢?最大的也不超过十七岁。
她听着曲声,回想起凌玄鸟的琴声,不觉有些昏昏欲睡,还是君言枫把她推醒,在她耳边说:“凌钰来了。”
然后他自己先出去,半披着兜帽,银发在廊上一闪而过,吸引了凌钰的注意。
墨夕月认命地起身,把衣裙和头发重新整理好,等着凌钰上楼。
楼下刚进来的凌钰眯起眼,方才银发的男子,似乎让他想起了某个人……他唤来一人,低声吩咐些什么,那人恭敬行礼离去了。
片刻之后,凌钰坐在某个房间的凳子上,对着墙壁上的管道,孔缝,面色冷凝。
“阿姐。”
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凌钰看见一个身着黑披风的女子走过来,低声唤着屋里的人。他震了震,如遭雷击,那是——月燕的声音。
他瞪大眼睛,再度透过针孔看去,方才进来的女子脱去披风,一身素色荷衣。女子半跪着,长长的黑发迤逦在地上,只有侧脸对着他,话里有纯然的欢喜,她柔声对着对面的两人道:“阿姐,我嫁人了。”
正是月燕。
而对面两人,一个银发男子站在一旁,容色极为出众。另一个正歪在榻上闲倚着的女子,她同样是侧着脸对他,长长的头发铺满整张床榻。那张脸,那张脸……和凌玄鸟一模一样,意味着和月燕一模一样。
只是眼睛轮廓因为妆容更加深邃,美眸半眯,红唇艳*冶,斜倚的姿态显出美好身段,极为勾*人。
他顿时了悟,难怪颜落认错,这样的脸……
榻上的女子懒懒一笑:“结婚也不知会我一声,胆子倒不小。”声音宠溺大于责怪。
月燕一向温柔,却像个小女孩似的委屈抱怨:“阿姐你云游天下,行踪不定,给你发个消息,大半年后才来,这能怪我?”
幽微笑了笑,这一笑就稍稍掩去了诱*人风*情,和月燕看起来很像,温柔仁慈,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杀人如麻,让人闻风丧胆的雾隐楼楼主。她拍了拍床沿,示意月燕坐过来。接下来就是低低的话语声,凌钰听着像姐妹之间的私话,末忆倒是主动走了出去,在外面守门。
……
“凌钰新纳了一个叫盈盈的妾室,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眼神凶得很。”
幽微愣了愣,转而笑了:“这件事倒是我的过错。那位姑娘是挽月殿送进王府的,也不叫盈盈,原名唤做颜落。”她似乎早就把王府的许多事情都查清楚了。
月燕眼神有点好奇,“姐姐,我从来没听过你说你以前的事情,盈盈好像十分恨我,为什么?”
“唉,傻孩子,她恨得不是你。是我。”幽微欲言又止,转眼却笑道,“康王怎么想的?要谁不好,偏生要那个女人进后院。”
“盈盈相貌到算好的,如何不能进?”慕夕月微微疑惑。
幽微掩唇轻笑,美的动人:“当年我毁她贞*洁,自然在清楚不过。她当年出逃,不知道用身体贿赂了多少人。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下*贱胚*子。康王当真戴了一顶硕大的绿*帽。”
“阿姐此话当真?!”
“自然当……”
话音未落,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君言枫推开门走进来:“凌钰已走。”
月燕脸上天真纯净的神情敛去,恢复了往常懒散悠然的韵致。她唇边淡淡含笑,指尖扶在床沿上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无端生成一股高贵凌然的气质。
真与假差别许多,也只能骗骗那些不熟的人。
她冲着身旁的那个“幽微”笑道:“连璧,你做得很好。”
连璧赶紧翻身跪下,姿态美好,眼里却有着无论如何都掩不住的欢喜与狂热:“连璧谢楼主赞扬。”
墨夕月抬手将她扶起,笑意吟吟:“此事已了,你可以多休息几天,妆画久了不舒服,莫要太辛苦自己。”看见女子眼中崇拜与激动的色彩,她唇边的笑意更深。
棋子从来都该服从,她栽培她,却不希望有人利用这枚棋子来反叛。否则她宁可毁棋。
等到连璧出去,墨夕月便移到方才连璧倚着的位置,其实这姿势颇为僵硬,幸好隔得远,才不至于被凌钰看出破绽。她便调整了姿势,君言枫在身后帮她垫了一个软垫。
她顺势拉了他的手,亲昵地蹭了蹭,像是傲娇又温驯的小猫咪,邀宠般的向主人撒娇,“这下总算放心了,晚点回去,还要把这件事多圆一圆。”
他眼里面实实在在有些笑意流转,似乎也很高兴。随即俯下身,毫不客气的撰住她的唇。
事情办完了,晚点回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 踏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