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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姑娘夸赞!”女子短短数语话将真娘心中所有的郁闷、不甘、自卑、气恼都一扫而空。
原来公主说的是那个意思。
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成为她们嘴中的女英雄?
但她毕竟是杜少棠的妻子,这些年来夫君为北疆人民所做当一切,他身上每一处伤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是以,她动作潇洒地朝女子抱拳回礼,并冲她友好地笑了笑。
女子朝她微微颔首。
杜少棠让真娘将马缰交给守卫,牵着她的手一道将花蔺等人送到营外。
目送着众人离去之后,真娘才仰头看向身旁夫君,面上带着一抹罕见的欢喜神色,“杜郎,那身穿浅青胡袍的姑娘是谁?我很喜欢她。”
杜少棠神情微微一滞,握着真娘的手指也显得有些僵硬。
沉默片刻之后,他才轻声道:“那位是甄大人。”
“甄大人?”真娘目露不解地看着他。
她本以为这位姑娘是昭文公主的陪嫁女官,没成想竟不是。
见真娘神情显得有些迷惑,杜少棠略有些难堪地向她解释,“便是制造出床弩的那个甄大人。”
真娘抬手捂住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指责杜少棠。
也是那个被她抢走未婚夫的甄大人!
可她方才为何还替她说话?她那一番话究竟是发自内心地赞美,还是讽刺?
“真娘,”杜少棠握紧她的手,“我已认定你为妻,在这世上你便是最好的。”
杜少棠的话并没有让真娘觉得好受。
北疆男女因从小就生活在战乱之中,对于生死体会颇深,因此多半会养成一种随性、洒脱、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态度。
当初,真娘与杜少棠并肩作战,日久生情,她不是不知晓他有婚约在身,可那又如何?
与他出生入死的是她,随她一起歼敌杀敌的是她,帮他挡枪挡箭的也是他,他们的生命早已在一次次战斗中融合在一起,不分离我,既然彼此都对方有情愫,她为何要顾及那一纸婚书?
更何况,杜郎只见过那姑娘一回,若非父母之命,他才不会与那女子订亲!
他们自己的人生,为何要听从别人的安排?为何不能顺应自己的心思?
是以,真娘并未压制自己的情愫,杜少棠亦然。
四年前抗击鞑子一站,她险些将一条命交代在战场上。
杜少棠将血肉模糊的她抱回营地时,她握着他的手,多么希望他们二人可以永远一直那么走下去。
而后,在她养伤的那段时日里,杜少棠回到京城,与承恩侯府退亲。
当他再次回到北疆,当着众人的面光明正大将她拥入怀里时,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心底也曾隐隐对那位未曾谋面的甄三姑娘产生歉意,但那歉意与她的幸福相比不值一提。
何况她清楚,杜郎的心思并不在那姑娘身上,勉强将二人绑在一起,于那姑娘而言,也并非幸事。
真娘一直觉得,这世上,她与杜少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当杜少棠的前未婚妻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目光清澈,神情温暖,向她投以善意时,她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
她挣脱杜少棠的手,低声道:“杜郎,我先回去了。”
语毕,便去牵系在一旁的马。
杜少棠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劲,忙上前,在她身后问道:“真娘,你这是怎么了?”
真娘转身冲他笑了笑,“胖胖许久没见我,该哭了。”语毕,翻身上马,冲杜少昂挥挥手,打马离去。
杜少棠看着真娘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她今日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马儿脱离杜少棠视线之后,真娘用脚踢了踢马肚子,催促马儿快行。
两刻钟后,她赶上了昭文公主一行。
“驾!”她骑马到前头马车旁,朗声对里面道:“甄大人,我有一句话要与你说。”
车夫停下马车,甄欣挑起车帘子,“杜夫人有何事?”
触到甄欣清朗的目光,真娘动了动唇,涩涩道:“我想你对说句,对不住。”
内里花蔺听完这句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声音虽轻,真娘却听见了,她脸“唰”一下红了。
“若杜夫人说的是我与杜少棠解除婚约一事,你无需感到抱歉。”甄欣一脸正色看向真娘,“情爱之事本无对错之分。你与杜少棠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也是人之常情。他确实有错,既然心有所属,就该早日写信退亲,而不是蹉跎了我三年,但此事却不是你的错。是以,我从未怪过你。”
甄欣的话,并未让真娘心中觉得好受些。
她确实没有怪她,可她心中对杜少棠尚存有怨恨。
“我与杜郎现在夫妻一体,他有负于您,您心生怨恨也是应当的。不知我能做些什么,替杜郎恕罪?”
“杜夫人,您理解错我的意思了。”甄欣看着真娘笑了笑,“当初杜少棠上门退亲时,我确实怨他。所以让他跪在承恩侯府外三天三夜,身背木板,写明退亲缘由。并请金陵先生将此事如实写进话本子里,让世人知晓,被退亲并非我的错。报复完他后,我的怨恨也消了,往后我们是同僚,还要一起合作,过去的事,您不必放在心上。”
真娘愣愣看着甄欣。
她从不知道,杜少棠为了退亲,竟在承恩侯府外跪了三日三夜,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忤逆起来,连定远侯的话都敢不听!
他还被写进话本子里,让世人唾骂!
这一切他一句话都未曾对她说过!
那个话本子,她想起来了,后来漫长的养伤岁月里,她闲的无聊,还拿出来看过!
她看着甄欣,忽然觉得自己上赶着道歉的行为傻透了。
见真娘微张着唇,站在当地,甄欣朝她道:“杜夫人,天色不早,咱们继续赶路吧。”
语毕,将车帘放下。
真娘将马退到一边,让花蔺的马车先行通过。
回到家里以后,她翻箱倒柜,将那本话本子找出来,将胖胖哄睡后,便坐在床沿看起来。
夜灯在屋中发出昏黄的光芒,杜少棠推门进来时,便见真娘两手握着话本,指尖微微发抖。
他走上前去,真娘见是他,站起身,扑到他怀里,呜呜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杜少棠扶住真娘胳膊。
真娘却只是兀自哭着。
同一片星空下,甄欣手中拿着一个荷包,“咚咚”敲响官邸里花蔺卧房的门。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