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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花蔺将门打开,见是甄欣,忙侧身让她进来。
甄欣进入屋中之后,四下看看,问她,“可是准备就寝了?”
花蔺笑了笑,“打算看会儿书再睡。”说着,请甄欣在矮榻上坐下,并拿起桌上茶壶给她倒茶。
矮榻上放着一本书,名约《北庭风物志》,正是介绍鞑子风俗物志的一本书,还是她们到北疆之后,在铺子里淘来的。
花蔺不喜欢有人在屋中伺候,习惯事事亲力亲为,便让她们早些去休息。
甄欣捏了捏手中的荷包,将其放到一边,伸手接过花蔺手中的茶碗。
“姐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是怎么了?”花蔺手中捧着茶碗,一脸担忧看着甄欣。
甄欣抬手摸了摸花蔺的脸颊,“一想到你再过两日就要去那种地方。我这心里就觉得十分不安。”
花蔺冲甄欣笑了笑,“姐姐,你不必替我担心,我会想法子好好活着的。”
当初陡然被择定为和亲人选时,花蔺不是没有诧异和不甘过,世家闺女和宗族皇女那么多,为何这么重的担子偏偏落到她这个平平无奇之人身上?
难道仅仅王皇后对她多加了几分关注,给予她一定恩惠,她就为了回报王皇后的恩情葬送自己的一生?
可君子之命,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否则便是抗旨不尊。
就像前世,她被指婚给李克为妻时,可有谁问过她的意见?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因此不管她是甄誉院子里的笔墨丫头,还是文华阁里一名小小的抄书吏,在当权者眼里,她不过卑微如蝼蚁,一句话便能决定生死和命运,更何况,这种差事在外人看来,能落到她身上更像是天大的恩赐。
更何况李凤兮那么大义凛然地就接下了旨。
是以,花蔺也跟着平心静气地领了旨,谢了恩,乖乖跟着教养嬷嬷学习鞑子礼仪,乖巧地不像话。
至少,与前世相比,她即便死在西庭鞑子领地,那也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比起前世,在嫁给李克当日莫名其妙坐在花轿上被一支乱箭射死,不知要强多少倍!
她曾在甄欣写的《女将记》里看到过一句话,“人或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即便不是她,也会有一位大懿女子去完成这个使命,既然这个使命落在了她头上,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她都要担起这份责任,活出生命的重量!
见她目光清亮,神色坚定,面含微笑,并非强颜欢笑,甄欣不由打心底松了一口气。
她抓起手中的荷包,犹豫一瞬,将其递给花蔺。
花蔺面色不解地看着甄欣,“姐姐,莫不成这是你赠予我的嫁妆?”
这丫头,竟还有心思玩笑,甄欣真不知该感叹她心大,还是什么。
“打开瞧瞧。”
花蔺依言将荷包打开,从中拿出一个巴掌打的木匣子。
这匣子不过普通的桃木制成,算不上多么精致。
花蔺将盒盖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双赤牡丹云纹金手镯。
花蔺不由失笑。
没成想甄欣还真替她送嫁妆来了。
甄欣拿起一个镯子,将拇指放入牡丹花蕊的位置,示意花蔺仔细瞧。
花蔺凑近了些,睁大眼睛看着。
甄欣按下拇指。
“吧嗒!”一声,花蔺只瞧见银光一闪,从镯子里射出一根半寸长,约莫三根银针那么粗,顶端尖利的短钉。
“叮”地一声,短钉没入距离二人一步远的案几边沿。
花蔺忙走上去看。
只见案几边沿留下一个肉眼看见的若不注意就极容易忽略的小孔,而那短钉早已没入案几深处。
“这根镯子,每次可放入五根短钉。”甄欣将牡丹花往右转到底,镯子在她手中变成两半。
花蔺满脸惊叹地看着她的操作。
她将另一个金镯子从木匣子里拿出来,拿出垫在里面的软布,用手在木匣侧壁一个凸起的地方扣了扣,拿下一块木板。
原来这匣子竟有两层,下面那层密密麻麻摆着的约莫二十多跟短钉。
“这种暗器杀伤力不强,只能做防身用,杀敌人个措手不及。”甄欣又朝花蔺演示了一遍用法后,满脸严肃对她道。
花蔺将手镯收好,郑重向甄欣道谢。
甄欣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和一个黑色瓷瓶。
“这两瓶药是我特意嘱托陈大人调制的。”说道这里,她面色略有些不自然,“我从书上看到,女子首次行鱼水之欢时,会十分难受,加之那逐北王是个人高马大的糙汉子,定不会怜香惜玉,你到时若觉得难受,就将此物......”
虽极力忍住,脸上还是有些微热,花蔺看着甄欣这副模样,不由“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
她与甄欣不同,前世自被甄誉骗到手后,就被诱哄着与他行过好几次那事。
虽然过程十分不舒服,却还不得不假装做出十分享受的模样,不然甄誉就要跟她闹脾气。
甄誉平日里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到了那时候,也像个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更何况是在马背上谋生的逐北王。
她伸手接过甄欣手中的瓷瓶,轻轻摩挲着,这些她暗中也有准备,但她还是感谢甄欣一番好意。
甄欣却有些着急地看着她,“你还在这儿笑,你可听明白我说的话?”
花蔺点点头,“姐姐,妹妹知道。多谢姐姐。”
说着,一脸促狭拿起另一个黑色瓷瓶,“不知这里面装的又是什么?”
甄欣看着她,目光中带着疼惜、不忍、和一抹悠沉的伤痛。
“这是避子药。”她低声说道。
花蔺面上嬉笑之色一扫而空,她握着瓷瓶的手指微僵。
“我并非剥夺你生育的权利,只是希望你可以多一个选择,当你还没做好要孩子的准备时,可以选择不要。还有...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将你从北庭带回来,若是...若是留下子嗣...只怕...”甄欣看着花蔺急忙解释道。
“多谢姐姐。”花蔺忙朝甄欣笑了笑,“吧嗒”一声,从眼角落下一滴泪滴。
“花蔺,”看着花蔺眼角的泪水,甄欣面上一慌,“我...我...”
她急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忙从怀中掏帕子。
花蔺抬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泪,冲甄欣笑了笑,“姐姐,我无碍。”
她不能哭,明日逐北王派来的使者就会赶来北疆,与大懿谈判并签订合约,这种重要的场合,她作为和亲公主,哪怕只是一个摆设,也必须到场。
若是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出席,对双方影响都不好。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