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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今歌持信的手一抖，郑重其事：“在这件事上，我觉得你做的对。”

　　她垂下头看着手中的信：“这要是让她坐着夜夫人的位置，我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钱云柔吭哧一下笑出了声，许久，淡笑颔首：“谢谢你，今歌。”

　　她对面的女人只是勾唇浅笑，没有应声。

　　“此去江南，一定要搞清楚当年他们畏罪自杀的理由。”钱云柔看着马车之外，夕阳西下的光景，突然转了话锋。

　　“你说……千羽能平安回来吗？”

　　桂今歌抬眼，瞧着钱云柔：“你想什么呢？她可是夜家的姑娘。”

　　话音未落，她又一声轻笑：“你呀，不一定是个好人，但还真的是个好母亲。”

　　眼前的一切渐渐汇聚成了一道光，掩盖在地平线之下。

　　长夜漫漫，夜千羽借着白子平的掩护，挤进了镇北王的王府。

　　看似安宁的表面之下，是一层层波涛汹涌。

　　在与大西战还是不战的问题，沈慕坚守在不肯以卵击石，毁掉云国仅剩的百万大军的底线上，以至于朝野间爆发了一场巨大的争执。

　　结果就是沈慕被软禁在王府，没有沈越的旨意，这王府里连个鸽子都飞不出去。

　　但显然难不住白子平。

　　“你还真是处处有线人啊？”夜千羽一袭黑衣，兜帽压住半张脸，跟在白子平的身后。

　　“云国这么远，你怎么就也弄了这么多自己人的？”

　　白子平放慢了脚步：“谋略。”

　　这一股风吹的太猛，夜千羽有点眯眼。

　　“你要是说靠长得帅，兴许我还信的更多一些。”

　　她歪了歪嘴，迈过门槛，往内院的方向走去。

　　“沈慕对外宣称，纳妾的时间是五日之后的年关。”白子平头也不回，“这大概就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我倒是觉得……”夜千羽轻笑，“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是你。”

　　这话，白子平不置可否。

　　百万黑旗军压境，云国除了一个沈慕或可一战，再也选不出别的人来对白子平面对面的打一场了。

　　“打云国，你几分胜算？”

　　这话，倒是让白子平停住了脚，夜千羽闪躲不及，一下装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回身，挑着眉头瞧着她的脸。

　　“夜大小姐，你与夜婉真斗起来，你有几分胜算？”

　　夜千羽咬了咬嘴唇，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一边说，一边将那玄天扇握在手里，敲了几下白子平的后背，“那沈慕还能同你成为好友，也真是一件奇闻。”

　　白子平没说话，一把握紧了她的手腕，扯着她就往内院走。

　　云国的冬夜，寒风刺骨，白子平握着那冰凉的手腕，推开沈慕屋门的时候，眉头紧皱。

　　“堂堂沈将军，连个炭火盆都用不起？”白子平回眸，眨眼之间，不知何处冒出来的白枫，端着刚刚燃起的炭火，面无表情的放在屋里，迅速的又退了出去。

　　那云国镇北王沈慕，一个人独坐在月下，一杯小酒，一碟花生，一张棋盘，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白子平。

　　“大西的摄政王爷倒是好闲啊。”话里带刺，连声调都透着冰冷。

　　夜千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面前的白子平伸手，将她拦在了身后。

　　月色清冷映照在白子平的身上，他看着沈慕那悠悠闲闲的神情，勾唇浅笑：“托你们沈家的福，最近清闲的多。”

　　说完，上前两步坐在沈慕对面，抬手拿出一颗黑子，毫不犹豫的落了上去，将沈慕棋盘上的阵型打了个大乱。

　　沈慕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一旁的夜千羽，许久才回过头，看着白子平的脸。

　　“摄政王爷今时来此，是有什么要事吗？”他抬眼看着面前的白子平，“我可不想落一个战前传投敌的谣言。”

　　“投敌？”白子平一声轻笑，“沈将军是说我萧某人么？”

　　沈慕的脸色始终沉郁，倒是白子平目光灼灼，盯着他未曾移开：“确实有一件事情。”

　　他抬手，指了指黑色披风在身，凑在火盆旁取暖的夜千羽：“这个人说，要掀了你沈家的天下。”

　　当下，这屋子里的气氛就诡异了起来。

　　炭火盆里火正旺，夜千羽的脸被这跳动的火焰映衬的白一阵红一阵。

　　好家伙，白子平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这是几个意思？

　　哪有人单刀直入，跑到别人的屋檐下头讲，我要掀了你家房子的？

　　眼瞅沈慕的目光越发的凌冽，夜千羽干瘪瘪的笑了两声，连连摆手说“不”，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白子平一眼：“我只是想救温思言。”

　　沈慕此刻寒凉的目光，紧紧看着眼前的夜千羽，许久没有说话。

　　这屋子内，气氛无比尴尬。

　　此时此刻，夜千羽或多或少有些理解了白子平为什么能跟沈慕混在一起，为什么就能和沈慕惺惺相惜。

　　原来两个人，都是清清冷冷的一路人，坐在一起话说半句都嫌多，基本全靠眼神交流。

　　她抿了抿嘴，破罐子破摔：“嘛，你若就此战死，她温思言连个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你豁出去给她创造的所谓活下去的庇护，不过就是镜花水月，只感动了你自己罢了。”

　　她直直地看向沈慕：“你以为沈越会让温思言独自活着？或者你以为温思言报仇之后就还会活着？”

　　夜千羽自怀中拿出温思言给她的那张纸，那张写着蝴蝶剪如何取得的纸张，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连温家祖传的宝贝都不要了，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保护的温思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报仇之后，依然活着。”

　　说完她转过身，望着门外皎洁的月色，呲牙咧嘴的舒了一口气。

　　这白子平搞什么鬼？！

　　虽然是背过身去看着月亮，但翻的白眼可以走S形，直接糊在白子平的脸上。

　　其实夜千羽今天来的本意，是想问问云国的朝堂局势，结果被白子平这一席话直接带到了沟里。

　　“所以夜姑娘的意思是，想让我为了温思言，而对你们掀翻云国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慕的话音极寒：“不可能。” 穿书后我被王爷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