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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千羽的眼睛都快翻到脑袋顶上了。

　　直男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令她头疼的存在。

　　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天下被颠覆，别说沈慕是个思维健全的正常人，就是不正常，大约也是无法放任不管的。

　　答案是不可能，不可能就对了。

　　夜千羽深感无奈，叹一口气，刚要回头，就听见白子平话音淡淡，于棋盘上落下一子：“沈越既没想让你活着，也没打算让她活着。”

　　“也好，人间清冷，地狱路上也算有个伴。”白子平一声轻笑，“没了你，我踏平这云国也简单的多。”

　　夜千羽回过头，诧异的瞧着白子平脸上那股似笑非笑的神情。

　　欠揍！大写的欠揍！

　　她觉得自己如果是沈慕的话，绝对不会对这个毒舌的男人忍到现在，铁定已经动手将他按下了。

　　比起放他回去踏平云国，就在当下把他就地正法岂不是最简单省事的做法？

　　但沈慕太了解白子平了。

　　他敢这样毫无顾忌的闯进来，也几乎就是在告诉沈慕，他上不了他分毫。

　　沈慕的目光显然冷了不少，直盯着白子平的脸。

　　“对于我大西来讲，云国的最后一道屏障，无非就是沈慕你这个人而已。”白子平幽幽抬眼：“你难不成真的以为是沈越说的什么气候，什么大山的天然屏障？”

　　“你们那么自信的凛冬寒夜，大西不适应，绝不会出兵的说辞，如今不是被大军压境，生生打了脸？那之后还需不需要我打下一两作城池，给这腐朽的朝野瞧一瞧，看一看？”

　　沈慕脸上越发沉郁，泛起一抹铁青色的光。

　　夜千羽琢磨了片刻，瞧着他神情的变化，不得不收了自己原先准备好的说辞，站在一旁。

　　还是白子平更了解这个男人，才能如此精准的踩到这狼的尾巴。

　　沈慕是不敢赌的，他知道白子平可以说到做到，并且赢的轻轻松松。

　　势力的差距天差地别，他一分胜算都没有。

　　许久，端坐在那里后背笔挺的沈慕，将手中拿捏辗转的白子，扔在了一旁的棋盒里：“输了。”

　　白子平只走了三步，沈慕却已经看到了自己必输的结局。

　　“夜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言儿对你赞不绝口。”他抬眼，神情稍稍和缓了一些。

　　“温姑娘现在人在何处？是否安全？”夜千羽刚往前走了两步，却被白子平突然伸出的手一扯，往他身旁拽了拽。

　　“言儿被我软禁在后院，一切都很好。”沈慕看着眼前的一切，面无表情。

　　被关在后院里，这倒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那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沈越想要你的命，就算温思言失败，也会有下一个杀手‘嫁’进来吧？”

　　夜千羽说的没有错，小年将至的那天夜里，不管温思言成了还是败了，沈越都会再送几个杀手给沈慕做妾。

　　“我要掀翻的不是你沈家的天下。”夜千羽一子一顿，“而是沈越的天下。”她笑起，“你不觉得云国朝野这一滩污浊的水，到了该换一换的地步了吗？”

　　却见沈慕眼眸含刀，直直戳着夜千羽的脸，一声冷笑：“我云国的水就算再污浊，也轮不到你大西的人来换。”

　　“那如果是云国的王，先来搅和我大西的水呢？”夜千羽笑起来，一把玄天扇半开，挡着她勾唇的嘴角。

　　“如果是你竭尽全力守卫着的云国，你的王，与大西做着不耻的交易呢？”

　　“他打着先杀了你，再杀了温思言的算盘，做着若是战败，便心甘情愿将边境割地给大西国的交易。这样的云国，就是你想要守护的云国么？”

　　沈慕的脸色越发的难堪，他抿了抿嘴，什么都没有说。

　　“我还有一事不明，希望沈将军赐教。”夜千羽微微顿了顿，“你和温思言之间明明就是一场误会，为什么不能同她讲清楚？”

　　只是这个问题，最终也没有听到答案。

　　第二日一早，钱云柔和桂今歌又一次经过江南铸银厂的时候，池慕去打探了一番，才找到那些冤死的工人下葬的地方。

　　站在乱坟岗的边缘，白羽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夫人……您说的是真的啊？”他一手捏着鼻子，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钱云柔的脸。

　　却见她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真的。”

　　白羽仰天长叹，抿了抿嘴，生无可恋：“那夫人稍等，我去镇上找找人，这活儿一般不怎么有人乐意干……”

　　钱云柔当然也懂得起，一边点头一边笑称：“如果有人愿意做的话，给他三倍的工钱。”

　　就是三倍，估计也找不着人来做啊！

　　白羽欲言又止，手在空中抬了好几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转身向着镇子前进。

　　至于池慕就更是不懂了，坐在马车旁，瞧着眼前的一片乱坟岗：“真要挖？”

　　“真要挖。”钱云柔笑意盈盈，“而且不止一座。”

　　眼前的池慕一声冷笑：“说真的，你还是别笑了，比你那徒弟看着还渗人。”

　　这话倒是让桂今歌噗的一下笑出了声，她将手里的水袋递给池慕：

　　“话说回来，萧闵文的母妃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他一个皇子居然从出生起，一路就在冷宫长大，难免让人心生同情。”

　　钱云柔蹲下身，抓了一捧地上的泥土，拿在手中仔细查看片刻。

　　这土不像是新填埋的。

　　她一边看，一边头也不回的开口：“萧闵文的母妃是云国先代皇帝的相好。”

　　“沈越一心同大西作对，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萧闵文的母妃。”

　　她将手中的土撒回地上，起身拍了拍双手：“当年沈越的父亲与姜家嫡女两情相悦，但姜家还是强硬的将她送进了后宫。姜姑娘入宫之后第3年，生下了萧闵文，而后在冷宫里跳井自杀。”

　　桂今歌撇了撇嘴：“没能嫁给心上人，也不至于跳井自尽吧。”

　　“跳井自尽是因为……姜家嫡女终于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云国先皇的一枚棋子，真心错付，又得罪了皇帝入了冷宫，无可挽回，没有了活下去的支撑。”钱云柔换了一个地方，又抓起一捧泥土仔细瞧了瞧。

　　这一片，是新填埋的。 穿书后我被王爷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