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撬墙角还是整面墙?宫宴出事
隐在黑暗中,嘴被捂着的芳华,身子忽然腾空,她下意识的反手抓住身后之人的衣摆。
薛明睿告了声罪,一只手箍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帮着她一起托着安安,足尖轻点,已是几丈之外,起落间就出了刚刚那片黑暗处。
他把芳华放下,拱手道,“非常之时,还请王妃恕罪。现在无事了。”
语调温柔的让后面夹着肃王府婢女的豆豆抽了抽嘴角。
芳华努力让自己稳下心神,回过神后,就发现安安靠在自己的肩头一动不动,骇然道,“安安怎么了?”
薛明睿道,“只是点了睡穴,一会就会醒过来,别担心。”
看着豆豆腋下夹着的婢女,眉头跳了跳,感情,就她一个人是清醒着的,那她倒情愿自己昏过去。
她抱着安安不好行礼,只屈了屈膝,对薛明睿说,“谢英王出手相助。”
如果不是他,她们肯定会被盛采女的姘头发现,遗憾的是竟然没看到那个男的真面目。
芳华脸色绷的紧紧的,没想到两人竟然如此大胆,那姘头说多年未见,难道真的是镇北将军?
今日的宫宴是家宴,并没有外臣入席,连后续的观察都没法进行。
忽的,芳华想起,自己是跟着安安无意识的走过去的,薛明睿怎么会去那里?
难道他也在监视盛采女?或者那个姘夫?他知道些什么?
芳华皱了皱眉头,询问的话差点冲口而出。
“下次还是长点心吧,深宫毕竟是深宫,再怎么样还是有肮脏的东西存在的。”薛明睿温声到。
芳华听的眉头直跳,这分明是当初在破庙躲雨时,她告诫他们金陵城与北疆不同,让他们收敛点时用的语气,没想到他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了。
她脸窘迫的涨红,呐呐的,哪里敢有下一次,这一次已经被吓的够呛。
刚才把清希遣去了薛重光那里,不然也不会这样狼狈,幸好他出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情,我会禀给王爷知道,毕竟不是小事,后续如何的处理,你和王爷商量,如何?”芳华试探性的问到,也不知道英王有没有看到那个姘头的面目。
芳华太阳穴抽了抽,原本想要暗地里解决这件事情的,没想到现在闹的越来越大,看来是瞒不下去了。
薛明睿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可以。”
芳华正想道谢,只听薛明睿说,“这个丫环,我带走了,我会去和肃王解释的。你沿着这条路出去,一会就到欣扬殿了。”
说完,他放了一个小瓶子到芳华的手里,“等下给你怀里的小妞闻,她就会醒过来。”
芳华看了看豆豆夹在腋下的丫环,心有不忍,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放心,不会让她丢命的,只是带她回去调,教一下。”薛明睿好似知道她的想法一样,解释到。
芳华松了一口气,毕竟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薛明睿笑了笑,然后转身从另外一条小路走了,身姿挺拔,步履从容。
没人知道,他的手紧紧握成拳,仿佛这样才能留住那温软细腻的触感,以及鼻尖曾萦绕的淡淡的香气。
他想,他是魔怔了,明知道这样不对,在大殿见她出来,悄悄的跟了出来,也幸好他跟了出来,否则肯定是凶多吉少,细想想,他不觉松了一口气。
不过,倒是没想到盛采女竟然有一个姘头,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刚刚看到的那一刹那,他也惊住了。
这金陵城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比北疆好玩多了,让他舍不得离开了。
芳华抱着安安朝着火光处走去,走了一小段距离,就见清希跟在薛重光身后朝这边走来。
她不禁大喜,叫道,“重光。”
“你怎么出来这么久?”薛重光一只手抱过她怀里的安安,一只手牵着她,摸到上面一片冰冷,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取暖。
芳华慌乱的心到此刻是真正的安定下来。她轻声的说,“刚刚碰到一件事情,等下再详细说给你听。”
薛重光微微侧头,轻点了下头,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芳华回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两人静静的朝欣扬殿走去。
快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安安还没醒过来,拉了拉薛重光的袖子,把薛明睿给她的那个小瓷瓶打开,放到安安的鼻子底下给她闻了闻。
安安还记得被点穴前芳华和她说的,揉揉眼睛,“姨母,安安是不是很厉害,可不可以给我很多东西吃。”
芳华被她逗笑了,点点她的鼻尖,“对,安安很厉害,果然一句话都没说,好东西都是安安的。”
一进大殿,肃王妃就迎了上来,见薛重光抱着安安,歉意的说,“这个小魔星是不是很闹腾?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芳华微笑着摇头,握了握安安的手,“安安很乖。”
这时,宫中三尊大佛终于到了欣扬殿。
昭庆帝一如以往,牵着陈皇后的手步入大殿,只是这次比往年多了份小心翼翼。
陈皇后的精神看着不错,穿着一件宽松的大红色凤袍,看不出肚子的形状,唇角带着笑意,大红的颜色衬的她精神,气势十足。
太后也是笑咪咪的看着殿内不多的薛家族人,当看到安阳王妃的时候,眼神冷了下来。
安阳王妃比太后小很多,当年安阳王摄政的时候,安阳王妃让太后吃了不少苦头。
再加上安阳王妃一进宫,陈皇后就见红,差点小产,太后也恨不能去找安阳王妃的麻烦,但被皇后给按住了。
既然找不了安阳王妃的麻烦,那就去找临城郡主的麻烦吧,谁让她带着安阳王妃进宫呢?
皇后见红的隔天,她就把临城郡主召进宫骂了个狗血淋头,等到临城试探着问大皇子选妃的时候,更是一口拒绝了。
临城郡主是安阳王妃的娘家嫂子,太后骂完了,她出宫后就去了安阳王府,和安阳王妃大吵一架。
是以,今日宫宴上原本关系不错的姑嫂俩坐的远远的,谁也不理谁。
太后在宴上坐了一下,和端宁大长公主说了会话,就说要带陈皇后回去休息了。
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都落在陈皇后的肚子上,今日她穿的衣服是尚宫局特意改良过的,衣料垂落,根本看不出肚子的形状。
陈皇后自从传出有身孕后,深居简出,这次还是她第一次出现在人前。
“说起来,婶娘进门也快一年了,既然那么喜欢肃王家的孩子,怎么没见你给我们添一个小兄弟啊?”
康王妃见芳华带着安安出去了不大一会,薛重光就不放心,去殿外接她回来,心里很是唾弃。
果然姓杜的就没个好人,都是狐狸精,就算杜清芳给王爷戴了那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王爷还是时常会想起他。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夫妻的事情,孩子的缘分未到,所以,不用着急。”芳华慢吞吞的说。
康王妃差点没吐血,她才不是关心他们,她只想看笑话好吗?
出了宫门,芳华远远就见薛明睿背着手站在宫门口,好似在等人。
果然,等走进了,就见薛明睿上前来,“皇叔,侄儿有事情同你商讨,是去我那里,还是去你府里?或者另外找一个地方?”
薛重光愣了一下,莫名的看向芳华,芳华微微点了点头,他抿了抿唇,“那就去我府里吧。”
只见薛明睿笑了笑,慢吞吞的说,“刚刚饮了点酒,出门的时候是骑马出来的,不知皇叔是否可以让侄儿跟着一起乘马车?”
薛重光寡淡的‘嗯’了声,扶着芳华的手,让她上了马车,随后转身对薛明睿说,“你去后面那辆。”
薛明睿摸了摸鼻子,扬唇笑了笑,不慌不忙的去了后面那辆马车。
前面的马车里,芳华低声的把宫里碰到的事情细细的与薛重光说了一遍,“可惜,没有看到那个姘头的面目,不过,看起来不是特别的高大,也不知道英王殿下有没有看到。”
薛重光只觉得盛采女挺大胆的,身边的老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她还能有心情与人幽会,
如果是从前,宫里只有大皇子一个皇子,那还说她底气足,
可如今,皇后肚子里揣着一个,十有八九是男胎,盛采女还如此的大胆,就匪夷所思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大半个时辰就回到了端王府,马车在二门处停下,薛重光扶芳华下了马车后,给她拢了拢斗篷,“你先去歇着,我去看看那小子翻什么花样。”
“那早点回来歇息,不行,我们就直接告诉皇上,让他去烦恼好了,总归是他的江山。”
端王府书房里气氛很沉闷,两叔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门外贪狼和豆豆各守一边。
薛重光捻着手指,道,“你晚上看到那人的是谁没有?”
“你早就知道了?”薛明睿不答反问。
薛重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吗?别说你是凑巧出现在那里的,倒没发现,你在宫里还有人手。”
薛明睿苦笑,他肯定不能把他偷偷跟踪芳华的事情说出来,只能是默认了薛重光所说的。
只是,薛重光却不准备放过他,“你还是收收你那不该有的心思为好。”
他是何等的敏锐,薛明睿虽然没有做什么暧昧的动作,说隐晦的语言表达,可就凭他一次又一次巧合般的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薛重光就有理由相信,他心怀不轨。
薛明睿猛的抬头,不同于方才的散漫,此刻他神色平静端凝。
薛重光凉凉的望着他。
“我不知道你这个心思是从什么时候起的,这墙角你是撬不走的。”
薛明睿忽然笑了起来,“皇叔太小看我了,我可是打算把整面墙都给搬走的。”
薛重光眸光动了动,“那就看看你的本事吧。”
“再说说你今晚看到的吧,那人会不会是刚回金陵的镇北将军严二爷?”薛重光也不和他纠结爱慕芳华的事情,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
“应该不是,镇北将军身形高大,可我见到的那男子却是普通身高,比较文弱。”薛明睿仔细的回忆到。
薛重光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着,如果不是镇北将军,那会是谁?
他只觉得头抽抽,不是镇北将军,而他派出去跟踪的人并没有消息来报,有人进宫,难道都不是这些人?
“去宫门口调一份入宫人员名单吧,今日入宫的人不多,而且都是皇室中人。”薛明睿提醒,
“只是拿名单的时候,如果还不想让皇上知道,皇叔还是小心点。”
薛重光也拿不准要不要此时告知皇上,又是以何种方式告诉皇上,他不可能大刺刺的到皇上面前去说,你的女人偷人了,生的孩子还不是你的。
就算盛采女不得皇上宠爱,可那也是他的女人。
他想起端宁大长公主,或许由她去说比较好。
正当薛重光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王爷,王妃差人送了宵夜过来,要送进来吗?”
薛重光看了看薛明睿,“夜深了,你可以回去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薛明睿扬唇道,“皇叔也太小气了,侄儿好歹救了王妃,不说大鱼大肉,怎么连点点心都不舍得?”
薛重光坐在他对面,冷冷的看着他。
薛明睿也不怵他,扬声让贪狼把宵夜送进来。
两人别别扭扭的把宵夜吃完,薛重光赶他,“好了,吃也吃了,赶紧走吧。”
“你在查大皇子的事情吗?就不怕惹来一身骚?还是你对那个位置有想法?”薛明睿用帕子优雅的擦着嘴,不客气的问道。
薛重光冷冷的说,“有想法的是你吧,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当初大皇子能迁出宫少不了你的功劳,可你没想到吧,皇后在此时有了身孕。”
薛明睿的脸色阴沉,也不回答他的话,而是顾自往下说,“你还是从大皇子身上有什么特征查起比较好,这样也好缩小范围。”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的人面孔生,无法接近大皇子。”薛重光不客气的说。
薛明睿滞了滞,没再说话。
两人见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气氛也确实不怎么好,只好各自散了。
薛重光在薛明睿走出书房门前,冷声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如果动摇到大周的国本,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薛明睿脚步停了一下,没有说话,径直往外走去。
只是还没等薛重光去找端宁大长公主,季小影就找上门来了,
彼时薛重光正与芳华在用早膳,外面王管家急急的过来禀报,“王爷,季大少爷过来了。”
“知道了。”薛重光慢条斯理的用完碗里最后一点粥,让王管家把季小影带到书房去。
“这么大早的,他怎么就过来了。”芳华放下筷子,帮薛重光整理了一下衣服,又顺手递了方帕子给她。
这人到现在都还是沿袭着当初做和尚时的随意,不管他,就会变的很随意,最后有点邋遢。
薛重光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抓着她的手啄了下,“我去看看,你继续用饭,一会我直接出门去,晚上回来陪你用晚膳。”
书房里,季小影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有世家公子的贵气,反而像个纨绔子弟。
见到薛重光进来,他连忙站了起来,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薛重光坐定后问他。
季小影站了起来,关上书房的门,并命自己的随从守在门口,然后慢吞吞的坐在薛重光对面,目光灼灼的看着薛重光,一字一字的问他,
“你在做什么?不但派人盯着盛家,还深更半夜去侍卫营调入宫名单。”
薛重光顿了一下,眸中闪过异色。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的奇怪起来。
“你知道了?”薛重光淡淡的说,“你也让人盯着盛家了?看来,我的手下还是太粗心大意了,竟然被你发现了。”
季小影粗暴的打断了薛重光的话,“你回答我。盛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薛重光抬眸望着他。“不管是大皇子还是将来皇后所出的小皇子,都姓薛,谁坐上那把龙椅不都一样?”
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他还不想让季小影参合进来,所以,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盛家的事情是他干的。
“不过,本王让人看着盛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因为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暂时不方便告诉你。等有了确切的证据,本王会去找端宁姐姐,到时自然见分晓。”
“怎么又和我祖母牵扯上了?我暂时放过你,但是,如果到时候没给我一个确切的理由,别怪我不讲情面。”季小影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没离开过。
“好。”薛重光简单利落的回答。
季小影走后,贪狼从外面走进来,跪在薛重光的面前。
薛重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你们越发的不经心了,明知道这事有多重要,却还是如此的散漫,这不是江湖,这是朝堂,一个不小心就会覆灭,你们想死,爷还不想死。”
贪狼跪在下首,只觉得爷身上弥漫着的怒气,让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许是这一年来,薛重光太过温和,太过平静,让大家都忘记了他在江湖上搅的腥风血雨。
薛重光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沉声道,“你下去吧,每人各领二十棍子,然后把该处理好的处理干净,不要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是。”贪狼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二十棍子,对于他们来说,二十棍子并不是什么严苛的惩罚。
这次让季大少爷发现了他们追踪的行迹,不说二十棍子,就是三十,四十,他们也不冤,确实需要绷一绷皮了。
过了小年,到了腊月二十六,宫里封了笔,各个衙门也开始放假。
街上过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烈,百姓们幸苦了一年,到了年底,都会在这个时刻放松一下。
宫里的赏赐也开始不断,满金陵的权贵此刻都盯着皇宫看,看哪户人家得到赏赐,赏赐的多少,就能知道此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然后再看值得不值得示好。
端王府自然是有赏赐的,以往如何芳华不知道,今年的赏赐不外是些福字,金桔之类象征好兆头的东西罢了。
宫里赏赐下来的福字,芳华立马就让人拿去贴上,金桔也吃了几个,酸中带甜,是薛重光喜欢的味道。
薛重光喜欢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于是,芳华使唤薛重光帮她算各大铺子的总帐,而她坐在他身边,一口一个的喂他吃金桔,然后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聊了聊大皇子的事情,又聊了聊除夕夜宫宴的事情,知道除夕那天都不得闲,芳华顿时头大了起来,这年过的太累了。
从前在长乐侯府的时候,也是她主持家宴,累的最后腰都直不起来,如今不用她主持,却还是累的不行,她不禁叹了口气。
薛重光以前在江湖漂荡,哪里有什么年不年的,走到哪里算哪里,这是和芳华过的第一个年,倒是很期待。
他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温声道,“今年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等宫宴出来,我带你去外面走走,
过了年后,再带你去青光观见见玉真道长,白马寺看看桃花,如果我师傅在的话,带你去见见我师傅。”
薛重光曾说起过一次他的师傅,当时芳华被惊吓到了。
“我师傅据说一生下来就会说话,是太宗皇帝的兄弟,那时候师傅被人说成是妖孽,要溺死他,
不过宫中的子嗣一直稀少,有人就提议把他养在宫里的佛堂内,那之后他就再没说过话,然后有一天他忽然开口说要出家,然后就去了白马寺。
师傅能洞明天机,世事皆知,不是凡人,以前宫里有什么大事,都会先问过他。”
芳华了然,这样的师傅才能教出惊才绝艳的唯心大师吧。
“那师傅现在在哪里?他年纪很大了吧?”
“他现在到处游历,很少在白马寺,不过,十月的时候他来信说要在白马寺常驻。年纪嘛,确实很大,不过看起来五十开外,须发皆白。”
芳华听他说要带自己出去玩,偎了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口,“谢谢夫君。”
薛重光看了眼她,慢吞吞的说,“叫哥哥。”
芳华怔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最近这人粘人了不少,还时常让她叫些奇怪的称呼。
“重光哥哥还是唯心哥哥?”芳华捏着鼻子问道。
薛重光矜持的点点头,芳华见他好似不在意的样子,其实身子刚才抖了抖。
她给他塞了一个金桔,然后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柔声的加了句,“大师哥哥。”
温热的嘴唇贴上他的脸颊,再加上那腻死人的声音,薛重光只觉得一烫,“小妖精,你还想不想我帮你把这些帐算完了?”
芳华脸红红的,每次叫他‘大师’她也觉得好奇怪,可忍不住的就想撩拨他。
“要,要。”芳华忙不迭的点头。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长的,薛重光算这些帐一晚都不用,如果是她,得算好几天。
“你现在还想我好好的帮你算帐?”
薛重光打断了她的话,把她刚坐直的身子拉了过来,先轻咬了一口,低声的说,“先给我点奖励。你好了吗?”
芳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眼神飘忽的点点头,还没点完,他已经亲了下来。
这个姿势不是太方便,芳华渐渐不得不用手撑在铺了厚毯的榻上,身子被迫后仰,承受着他的索取。
在她感觉手腕发麻的时候,薛重光才终于放开她,两人都有点喘,薛重光的桃花眼有点蒙蒙的光泽,诱的芳华不禁舔了舔嘴唇。
如果不是嫁给他,如何能知道看起来温和克制的人,在这事是就是饿狼,怎么都不够。
她的小日子每次都要五,六天才干净,而他不会在她干净了就着急忙慌的要她,而是等个一两天,他说这样对她才好。
她的睡姿不好,小日子来的时候,虽然有放月事带,但她还是能把床单和被褥都弄脏,有一次,甚至把薛重光的衣服都弄脏了。
醒来后,心虚的看着他衣摆上的红,谁让他一定要紧紧的搂着自己睡。
之后她曾赶他去书房睡,时人把月事看成晦气的事情,一般大家族里主母不方便的几天,可都是安排丫环侍候自己丈夫的。
她没有这样的大度,只能赶他去书房睡,不过,被他给镇压了。
薛重光本想亲亲就了事的,看到她舔了舔唇角,哪里还忍的住,人立刻压了上去。
罗汉榻有点小,上面还放了案几,施展不开,但小也有小的妙处,这张床榻这么小,他连衣裳都没解,就和她贴合在一起。
(此处省略一千字)
薛重光最后只觉得满足的不得了,最后撑着胳膊喘息。
第二日接近晌午芳华才起来,起来之后都不敢看清欢和清希的眼睛,幸好是冬日,衣领子都很高,否则,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遮掩身上那密密的红痕。
罗汉榻上的案几上,账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看来是那个男人连夜给她整理好的。
她嘴角弯了弯。
很快就到了除夕那天,宫宴在晚上,不过一大早,芳华和薛重光仍是要提前进宫,要给太后,帝后请安,到晚上时,再随众人一起去欣扬殿参加宫宴。
除夕这天,难得下雪的金陵城,竟然开始下雪了,外面雪花纷扬,芳华和薛重光坐马车进宫的时候,街道上并没有积雪,已经被人清理干净。
各家各户门前挂着红灯笼,字体各异的对联。
等到了宫中,也是处处喜庆,宫人将路面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不妨碍行走。
芳华和薛重光直接去了长乐宫给皇后请安,
他们到的时候,在金陵城的宗室女眷,辈份高一点的高门老夫人都已经到了,正坐在一起说话呢。
芳华一露面,陈皇后就站了起来,其他的女眷也都跟着站了起来,各人纷纷见礼后,又入了坐,薛重光不好多留,去昭庆帝那里了。
芳华扫了一圈,看到人群中的田氏,顿时眼睛一亮,直接走过去。
“舅母。”芳华走到田氏的身边,就有机灵的宫人端了锦凳过来。
田氏正与庆远侯夫人说话,两人见芳华过来,连忙招呼她坐下一起说话。
庆远侯夫人是有点没脸见芳华的,上次严素素质问芳华的事情在一度在金陵城传的沸沸扬扬。
如今严素素已经被关了起来,等着流言不再被人记起的时候,再给她找门亲事远远嫁了。
她看看面前端庄有礼的端王妃,也不知道自家侄女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跑去质问人家的家事,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
两人站起来给芳华行礼,“舅母,别多礼,夫人也无需多礼,大家说说话就好。”
康王妃在一边掩嘴吃吃笑,“王妃见到娘家人就不理我们了。”
“你我是一家人,时常可以见到,而舅母是我的亲戚,哪里能像你我时常走动。你这是在笑话我吗?”芳华笑着说到,语气亲昵的看着康王妃。
大过年的,也要来恶心人,好好的坐着不行吗?
康王妃没想到芳华会这样说,只得尴尬的笑笑,“晚辈不敢,王妃和舅母亲近是人之常情,哪里能让人笑话。”
田氏见不得芳华受人欺负,温声道,“让康王妃见笑了,实在是臣妇与端王妃许久未见。她这是怨怪我这个舅母没去探望她呢。”
芳华连忙说到,“舅母可别这样说,我年初二可要回您那里呢。”
两人亲亲热热的,让外人感概还是阮家有眼色,对端王妃一直都很好,人都说舅母爱苛待外甥女,瞧瞧人家那和亲母女也没什么区别。
这时,韩王妃也走了过来,对庆远侯夫人行了一礼,亲昵的挽着她的手,唤道,“母亲怎坐在这里?聊什么呢?”
韩王妃平时很沉默,倒是在自己母亲面前很健谈,一时间人多了起来,气氛也和乐融融
女人们坐在一起,打个机锋是常事,稍不小心就是绵里藏针,话锋机锋,坑死人不偿命。
好不容易宫宴开始了,大家一起去了欣扬殿。
昭庆帝,陈皇后,太后坐在最上方,因为后宫唯一的嫔妃盛采女还在禁足,下来就是以亲王品级及宗室备份排坐,按照品级和辈份依次而坐。
端宁大长公主坐在芳华左手位置,安阳王妃坐在芳华的斜对面,芳华许久没见到端宁大长公主,自然是很欢喜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可以和她说说话。
不过,很快的,她感觉到了一道让人不舒服的视线,眼睛再一转,很快就看到了同样在坐的张见仁和昌华郡主。
张见仁正盯着自己看,而昌华正在怒视着张见仁。
昌华郡主咬牙切齿低声的说,“看什么看,她现在可不是你可肖想的,她现在可是端王妃。”
张见仁狠狠的瞪她,不耐烦的拨开她的手,“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昌华自从嫁到张家以后,把张见仁的后宅清理的干干净净的,院子里连只母蚊子都没有,生了孩子的杜清婉被她带在身边当丫鬟使,他已经很久不在内院过夜。
可是,他不在内院过夜,倒霉的就是外院侍候张见仁的人,越是得他宠信的越是倒霉。
长乐侯不管内宅之事,长乐侯夫人陈氏管不了昌华,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来阻拦她,反而被昌华郡主一通抢白,“你儿子不去内院歇息,谁知道是不是和这些小厮一起做肮脏事。
合着你张家有后了,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陈夫人顿时哭哭啼啼的说要去宫里告状,“你自己不会生,还不许旁人生了?还好清婉给我们张家生了个儿子,否则,张家都要被你弄得绝后了,不说儿子,你倒是娇娇女也给我生半个出来啊。”
气的昌华郡主端起茶杯就往长乐侯夫人陈氏的脸上泼去,“你除了张见仁这个贱胚子,也不见你多生半个出来。”
长乐侯夫人差人去荣王府告状,荣王经过上次芳华迁怒送丫头的事情,已经不愿意管昌华如何了,只是称不在。
荣王世子夫人恨透了昌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昌华既然已经嫁到张家,那她有不对的地方,就由你们教导好了,不论如何,我们都无二话。”
之后,连张家的人都不见了。
长乐侯夫人陈氏气的个仰倒,她能管还会来求救吗?她怎么管一个皇家赐下的儿媳妇?
她不敢去皇上皇后面前告状。
于是,只能是婆媳全武行隔几天就会在长乐侯府上演,简直成了一场无边无际的折磨,已经有那受不了的仆人拿着积年的积蓄赎身而去了。
张见仁气的恨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是却毫无办法,只能远远的躲出去,今天的宫宴实在是躲不过去了,他也想在昭庆帝面前混个脸熟,能够有个一官半职,也好过天天仰昌华的鼻息。
他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芳华,她就能有如此龌龊的心思,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薛重光看到了张见仁夫妻俩的互动,抬眸望去,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昌华被怵的安安分分的坐在那里。
大皇子作为昭庆帝唯一成年的子嗣,当仁不让的第一个给昭庆帝祝酒的人,但是人都到齐了,菜也上齐了,大皇子还不见人影。
昭庆帝不禁皱了皱眉头,“琛儿怎么还没来?”
听闻此言,下面的盛伯爷是心焚如火,想着出去之后一定要把大皇子府里那些小妖精都给发卖了。
陈皇后柔声的安慰昭庆帝,“时辰还好,再等等吧,可能有什么事情绊住了。”
昭庆帝低声斥道,“他能有什么事情?整天不学好,沉浸在声色犬马里。一点也不像薛家人。”
陈皇后心思动了动,大皇子不关性子不像薛家人,连样貌也不向,大家都说他向盛家人,可是,她却觉得大皇子连盛家人也不像。
陈皇后抚摸着腹部,昭庆帝这句话如同一下重锤,砸在了陈皇后的心上。
也许是女人在这一方面有一种天生的直觉,陈皇后也说不清楚自己在什么时候就开始有了怀疑,大概是大皇子越长越大,相貌却与陛下无半点相似的时候吧。
她深吸了口气,从前她没有怀上,也就罢了,可如今她有了,是断断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所以,当时有一只手推动着把大皇子弄出宫去的时候,她放任了,不过也在之后把这股势力给拔除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差不多过了两刻钟的时候,大皇子还没有出现,昭庆帝脸色越来越沉,面对满殿的人,他连发作都不好发作。
陈皇后在边上不断的安慰他,抚平他的怒气,终于,昭庆帝忍不住了,发出狠话,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这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打量着朕就他一个成年子嗣,江山妥妥的会交给他,
可是,他却忘记了,就算你肚子里的不是皇子,薛家还有别的子嗣,只要是薛家人掌这江山,管他是不是我的子嗣呢。”
陈皇后心中一凛,没想到昭庆帝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想到昭庆帝是高宗皇帝教养的,当时高宗可是把安阳王养在膝下,防备先帝因为身体不好,早逝或者生不出后代。
正当昭庆帝准备派人去传大皇子的时候,大殿门口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太监,语无伦次的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王公公连忙从台阶上下来,抓住小太监呵斥道,“出了什么事情,值得这样大呼小叫的?”
小太监喘了口气,“贤妃娘娘……不,盛采女出事了……”
殿中的人俱是一惊,昭庆帝被大皇子的燃起的怒气,此时全部发作了出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芳华和薛重光对视一眼,芳华甚至还看了不远处薛明睿一眼,不会是他把盛采女的事情给爆出来了吧?
薛明睿见芳华望来来,轻微的摇摇头。
芳华眨了眨眼睛,那会是什么事情?
因为在禁足,昭庆帝也不愿放她出来戳陈皇后这个宝贝的心窝子,所以连这样的年宴都没放她出来。
只听那小太监大冬天的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说到,“盛采女……盛采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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