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盛氏自尽,意想不到的那个人
小太监大喘气的还没说完盛采女如何了,就见大皇子面色惨白,神态惊慌不定,由几个太监簇拥着从殿外走来。
见到大殿上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大皇子跌跌撞撞的在昭庆帝桌前跪了下来。
昭庆帝见儿子这样窝囊,怒火更是上涌。
不过是来晚一点,何必惊慌成这样,一点皇子的气概都没有。
他朝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上前扶起大皇子,“殿下,赶紧入座吧。这么多人可等着呢。”
大皇子被他强行扶了起来,入了座。
大皇子入座后,昭庆帝看向跪在殿中央的小太监,训斥道,“盛氏到底出了何事?”
“盛采女她……”
小太监经过大皇子一闹,终于缓过神来,他看看四周,“禀陛下,奴才不敢说。”
“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盛采女她与人幽会,被人撞了个正着……”小太监眼一闭,说了出来,反正是陛下让他说的。
殿内一片哗然,皇帝的妃子偷人,大周建朝以来就没有过,这简直是薛氏皇族最大的丑闻。
大皇子站起来,走到小太监边上,对他就是一脚,“你胡说什么?母妃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们这些贱胚子,什么谣都敢造。”
小太监哀哀的叫道,“奴才没有吓说,殿下不信去灵犀殿看看,好多人都见到了,不过那个贼人跑了。”
昭庆帝此时倒是后悔让这奴才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他紧紧抿着唇,面上的怒容隐隐快压不住了。
他吩咐王公公去灵犀殿将所有相关的人都押到养心殿去,而他则送陈皇后和太后先行回宫。
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除夕宴自然是吃不下去了,一众王宫大臣及命妇们在内侍监的安排下纷纷出宫去了。
本是如此喜庆团员的日子,却是在临落幕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总是让人心里有一丝异样。
具体的事情究竟如何,没人敢去猜想。
即使是看出点门道的,也噤若寒蝉。
芳华与薛重光本也要离去,走到大殿外,就有太监和宫女过来传话,一个是来传昭庆帝让薛重光去养心殿,一个是让芳华去皇后的长乐宫陪皇后说话。
薛重光捏了捏芳华的手心,温声道,“你安心陪娘娘说话就可,我会处理好的。”
芳华点点头,跟着那宫女去了长乐宫。
薛重光站在原地,看着芳华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沉声道,“带路吧。”
经过时间的沉淀,当薛重光再次见到昭庆帝的时候,他的面容端凝,眼神灼灼,似能射入人心里。
大皇子跪在昭庆帝面前,匍匐在地,灵犀殿盛采女等人还未到。
“父皇,孩儿知错了,不应该这么晚进宫,至于那些人说母妃和人幽会,肯定是误会……只就父皇赐罪孩儿,减轻母妃的罪过……”大皇子头磕在光滑的地板上,惶恐不安的说到。
他不说还好,一说昭庆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冒了出来,他走下龙椅,走到大皇子跟前,一脚踹了过去,将大皇子踹了个四脚朝天。
大皇子一个成年男子,被昭庆帝踹成这样,可见昭庆帝是动了大怒,恨极了。
“你,好的很!她是你哪门子母妃?朝中大臣说你这样好,那样好,要朕立你做太子,可你呢?为人不端,肆意放纵,幸好朕没有立你做太子,否则,就你这样,国都要被你给亡了。
你明知道盛氏犯了大错,朕不可能不处置她,你不要忘记,你除了是她的儿子,还是皇子!”
昭庆帝一边骂,一边踢大皇子,将他踢的在地上乱滚,宛如丧家之犬。
昭庆帝越说越痛心,大皇字越听越愤恨,浑身上下除了愤懑就是仇恨,耳边嗡嗡作响,皇上的话犹如石头般砸到他的心里。
什么叫幸好没立他,不立他立谁?立皇后肚子里那块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肉吗?
皇后肚子里的那个还没生下来,皇上就已经偏到那边去了。果然,如母妃说的那样,一切都要靠自己争取才能有!
薛重光在一边看着昭庆帝‘父子’的战斗,皇上虽然恨大皇子不争气,可心里还是维护他的,
原本,他是想趁这个机会把大皇子的身世说出来的,但现在这个样子他需要考虑一下了。
大皇子生硬的低着头,听昭庆帝的越来越软的训斥声,错着牙,指甲快把掌心给抠烂了。
在昭庆帝骂累了的时候,王公公从殿外匆匆进来,“陛下,盛采女自尽归天了。那奸夫,跑了!”
“什么?”大皇子颓然跌坐在地上,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
“怎么会?”他猛然看向王公公,“是不是你们逼迫她的……”
“住口。”昭庆帝呵斥到,估计盛采女是被人撞破,她知道自己早晚要死的,还不如先行一步。
“回皇上,回殿下,奴婢等人去灵犀殿的时候,发现采女已经投缳了。”王公公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个罪名可大了,做大太监看起来风光,可谁知道背后的风险呢?
大皇子忽然痛哭流涕,“母妃为何没有等我来找父皇求情?”
他边哭边用力的磕头,大有不把额头磕出血来不罢休的样子。
昭庆帝心情也不怎么样,盛采女对他来说确实是个透明人一样,但毕竟在一起呆了二十多年,还是大皇子的生母,这么多年,就是一条狗,也已经养熟了。
可,这不代表他同意她翻墙出去啊,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世上的男子大抵没人能忍受这个,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控。
现在,听说盛氏死了,他的头顿时隐隐做痛,有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有很多的疑惑,只等盛氏过来问她,结果,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去了。
如鲠在喉,让他吐也吐不出来,吞也吞不进去。
当下,昭庆帝恶狠狠的说,“查!给朕查!以为这样死了就解脱了吗?还有那奸夫!给朕查,这皇宫内院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对于大皇子升起的那几分心软又消息了,他指着大皇子道,“你给朕滚会府里去思过,没朕的命令不许出府一步!”
昭庆帝发了话,大皇子猛磕了几个头,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昭庆帝气的连呼了几口气,手指点着大皇子的背影半天,“皇叔,让你看笑话了。”
坐着喝了半盏茶的薛重光放下茶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陛下的家,也是家。只是现在皇上是个什么章程?”
“查清楚,到底盛氏是个什么东西,那些龌龊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那个奸夫,不信没人看到!”昭庆帝在殿内转着圈。
薛重光抿了抿唇,“陛下就没怀疑过大皇子……”
昭庆帝抿着唇,随着大皇子越来越年长,相貌越来不像薛家人,甚至连盛家的人都不太像,他也曾怀疑过。
可当初盛氏有孕的脉案他看过,也问过太医,按时间来算,确实是他被母后下药幸了她的那次。
甚至,他偷偷的做过滴血验亲,那血分明是融合的,所以,他打消了怀疑。
薛重光听他说滴血验亲过,嘴角抽了抽,他要不要告诉皇上,就算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也可能鲜血融合在一起。
昭庆帝想到那么多的王公大臣都听到了盛氏偷人的消息,也不知道会滋生出多少的想法,也好,把水给搅搅浑,看看有多少人跳了出来。
长乐宫里,皇后靠在榻上,柔声细气,歉意的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让皇婶看笑话了。也好,有皇婶陪着本宫一起守岁。”
芳华微笑着说,“皇家也是家,总会有些磕磕绊绊的事情。”顿了顿,“娘娘有身子,还是要早点歇息的好。”
果然,夫妻就是夫妻,连回答的话都这样类似,官方。
陈皇后笑笑,将话题岔开,说到别的地方去了,两个人你来我往,又一起用了点东西,芳华就等着薛重光来接她。
说着说着,又说回到盛氏的身上,芳华隐晦的提了句,“听说当初盛氏是早产,当初陛下正带着您与太后娘娘在离宫避暑?”
陈皇后掩嘴笑道,“可不是,那个时候盛妹妹正挺着大肚子,不好舟车劳动,就留在宫里待产,幸好当初盛夫人进来帮忙。”
说完,陈皇后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起来,半响没说话,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开口。
外面响起宫人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匆匆的进来,“娘娘,听说盛采女投缳自尽了……”
“什么?”
陈皇后惊讶的直起身子,唬的贴身嬷嬷,芳姑急的汗都出来了,慌忙阻止,“娘娘,小心你的身子。”
陈皇后摆摆手,表示她没事,询问起了宫人具体的经过。
陈皇后听完后,顿时有了一种天意如此的感觉,又有了一种无力感,如果盛氏不自尽,就有可能马上查出大皇子的身世。
可现在她死了,也能查出来,但就要费一番功夫。
芳华心里说不出的怪异,盛氏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所以用死来保护大皇子吗?毕竟死无对证。
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她那敏感的一问,皇后立马就沉静下来,猜到了缘由,原来早就有人看出了大皇子的异样。
野种就是野种,不管怎么样都成不了真的。
既然有一个人怀疑,就有第二个人,第三个,皇后肯定会出手吧。
不过,皇后现在怀有身孕,万事不忧,为了避免事端,估计要等到将来小皇子出世以后,甚至继位,反正什么时候都能收拾大皇子和盛家。
倒是太后那里……肯定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给陛下戴绿帽子的。
盛氏倒是聪明,就这么死了,留下一大堆的人在这里左思右想!
皇城里幽暗一片,尤其到了深夜更显得渗人。
薛重光从养心殿去长乐宫接芳华的时候,宫门早已落锁,无法出宫,他们也不是康王妃那种半夜敲宫门的混人。
于是听从了太后的吩咐,宿在宫中。
宫里的主子屈指可数,可今夜大抵是没人能睡着的。
等到宫人换上干净的被褥,烧上火盆,芳华和薛重光换下身上庄重的礼物,就听到清欢在外面欢呼,“下雪了。”
屋子太暖和,芳华觉得有点燥热,跑到窗边推开一条缝,一阵冷冽的寒风吹了进来,夹着细雨,让她打了个哆嗦。
不过,芳华没觉得冷,大概是被宴会上的事情刺激的,整颗心有些振奋。
芳华挨着窗,看外面的夜雪,仿佛偷来的惬意悠然。
“阿嚏……”
芳华揉了揉被寒风吹的通红的鼻子,有些心虚的想将窗关好,一只手已经从她耳旁伸了过去,将窗关好。
芳华回头看着洗漱好的薛重光,额前的发有沾了点水气,俏皮的垂在额上,让芳华看的口干舌燥。
但今日宿在皇宫,实在是不好做什么事情。
“要不要用宵夜?”薛重光揽着她坐到床上,问她。
晚上的宫宴还没开始,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两人都没好好的用过饭。
“我在皇后宫里用过点心……”
“那陪我吃点吧。”
“你不是已经洗漱了吗?”
“不要在意那些,难道你洗过脸之后就永远不洗了吗?”
“可是,吃宵夜会胖……”
“我不嫌弃,胖点手感才好……”
最后两人用了丰盛的宵夜后,躺到床上闲聊。
芳华躺在薛重光的怀里,和他说着话,“盛氏现在这样死了,也不知后事会如何的处理?”
“大概皇上会吞下这颗苍蝇吧,毕竟除了王公大臣,还有天下百姓,总不能和人说皇上的女人偷人了,结果又羞愤自尽了。”
薛重光表情晦涩不明,那奸夫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上次的小年宴他看过入宫人员名单,并没有外人,他也查过专给内务府采办经过的侧门,并没有外人进入,来往的都是熟面孔。
芳华曾听那人说过他与盛氏好多年不见了,如果是镇北将军,可盯着他的人来报,那天晚上镇北将军并未靠近过皇城。
所以,不可能是镇北将军严二爷。
“别想了,睡吧。”芳华朝他怀里拱了拱。
薛重光搂紧她,“可惜今日没能带你去外面看烟火。”
“以后还有机会。”芳华轻声的说,抬头在他下巴那里啄了一下,“夫君,新春愉快。”
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已经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他们俩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就这样开始了。
“娘子,同乐。”薛重光低头在芳华的额头上亲了亲。
薛重光,新春快乐,愿你一辈子不再孤单!愿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不要伤别离!
本来大年初一,命妇们是要按品大妆,进宫朝贺的,但是除夕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昭庆帝正糟心着,恨不能时光倒转,昨夜没有让人在大殿上说出那一幕。
才刚过寅时,就让王公公通知内侍监派人去各家各户通知,今日不用进宫朝贺,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各家除夕夜参加过宫宴的人都明白皇帝这是有点恼羞成怒,不想见人,但却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也不想听了那样一个大秘闻之后马上面对皇帝那张脸,还有他头顶的那顶绿油油的帽子。
不过,也有越发提心吊胆的,比如大皇子,比如盛家。
大皇子被皇上禁足在府里,甚至皇上还拍了一对禁卫军来看守他。里面的人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也无法进来,他都来不及与盛家的人讨一个主意。
他一夜未眠,和盛家配给他的那些幕僚商讨该如何的办。
他回到府里气的砸了好几样东西,指着那些幕僚大骂,“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一晚上还想不出办法来。快点想!本皇子没有好下场,难道你们就有了?”
下首的幕僚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幕僚战战兢兢的说,“王爷,依在下看来,只怕这次您需要放点血。”
大皇子莫名的看着他。“说清楚,什么意思。”
只见那幕僚假意咬破手指,然后在桌上笔画了几下。
大皇子神色微变,沉吟了会,“来人,拿布帛来。”
不说大皇子如何的绞尽脑汁写着那封想要打动昭庆帝的书信。
盛家这边也是一片愁云惨雾,盛伯爷枯坐良久,问管事,“宫里有消息传来吗?”
管家苦着脸摇摇头,“会伯爷,没有,其他家都得到消息无需进宫朝贺,只我们府上并没人来通知。”
“行了,你下去吧。”盛伯爷摇摇手。
盛二老爷一脸愁云惨雾,“大哥,这可怎么办?咱们府上不会有事吧?”
盛伯爷一脸阴沉,“谁能想到采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转头怒声的问盛夫人,“你说,从前知道不知道。”
盛夫人拿帕子拭泪,“娘娘在宫里,妾如何知晓?”就算知道,此刻也要咬紧牙关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真的完了。
保守秘密,还可能有翻盘的机会。
盛二老爷差点要哭了,“没想到采女如此胆大包天,做的事就是放在寻常人家都不能饶过,更何况是天家呢。大哥,你素来有主意,倒是想想办法啊。”
盛伯爷此刻也是很心塞,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那边派去大皇子府的下人回报说大皇子府被禁卫军给看守起来,他无法进府的时候,盛伯爷瘫软在地,是彻底的没了主意。
金陵城的腥风血雨并没有影响到薛重光夫妇。
他们从皇宫出来后,就回了王府,大年初一,加上出了那样的事情,并没有人上门来拜年。
薛重光去了书房,芳华在后院接受下人们的拜年,然后派发新年红包。
“我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会轻松一点,没想到比平日里还要忙。”芳华看着案几上那厚厚一叠各府送来的年礼单子,不禁哀嚎了起来。
“等到这些事情处理完了,年也过的差不多了。”她揉了揉额头,嫌弃的看着那些礼单。
清欢抿着唇笑了起来,“过年不就图个热闹喜庆吗?他们送年礼单子,说明看重咱们王府,明日,您去了靖边侯府就能松快了。”
清希会武,手劲也大,她上前帮芳华捏肩,没一会,芳华就舒服的眯起眼睛来,“明日去靖边侯府的也不是我一人,还有其他府上的人,不过能够见到舅舅,舅母,姨母他们也是不错的。”
过年对于已婚夫人来说,一向是忙碌的,走亲戚,喝年酒,一刻也不停歇。
“王妃。”张嬷嬷从门外走了进来,见芳华神情还不错的样子,道,“王妃,庆远侯府给您下了帖子。”
“庆远侯府?”芳华重复了一遍,庆远侯府是韩王妃的母家,出了严素素的事情,芳华是很不能与这家离的远远的。
“让人回帖说我没时间。”就算有镇北将军在又如何,自家又不需要拉帮结派的。
张嬷嬷收了帖子,转而道,“明日去靖边侯府的礼已经备好了,王妃要过目吗?”
芳华动了动脖子,笑着说,“嬷嬷办事,我放心,不用再看一次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初八的时候,芳华在薛重光陪伴下去了靖边侯府吃酒,至于靖国公府,已经是一个空壳,芳华已经正在踌躇到底是让皇上收回靖国公的爵位,还是转而让杜家其他几房择优承爵。
新年里,金陵城里王公贵族都在看皇上会如何处置盛采女事情的时候,一封由大皇子亲笔书写的血书由门口的禁卫军传到了昭庆帝的案前。
血书几乎是字字血泪,先是问了昭庆帝新年好,再又说无法同往常一样不能给昭庆帝恭贺新年,只能对着皇宫的方向磕头,然后就是忏悔自己的过错,表示一定要痛改前非等等。
又让昭庆帝不要因为自己这个不孝子伤了身体,一定要保重身体。
昭庆帝看着那雪白的布帛上写满了一个个暗红的字迹,心已经软了一半。
到底是自己养了快二十年的孩子,大人的过错如何能怪罪到孩子身上?不过,却没有立刻下旨意放大皇子出来。
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昭庆帝对于盛氏偷人,自尽而亡这件事情,以得了伤寒,不治而亡,并让她以‘贤妃’的身份入藏皇陵了结了。
同时还下了一道旨意,因为皇后有孕,让盛家的人帮着大皇子选妃,大皇子解除禁足,成亲之后,就入朝观政。
他甚至还让大皇子入宫去,意味深长的对大皇子说,“你是皇子,朕请大儒教你治国之道,是有道理的,你也别因为你母妃的事情就乱了分寸。朕心中有数。”
大皇子心中狂喜,激动之下声音都发涩,“父皇,儿臣一定痛改前非,不辜负父王的期望。”
又拍马屁,“父皇说的是,都是儿臣见识浅薄。”
父子俩说了一会话,昭庆帝就挥退了大皇子,大皇子迈着轻松的步伐告退而去,浑然不知身后昭庆帝正眯着眼目送他离开。
这简直让金陵城的王公贵族们年都过不好了,一个春节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有女儿的那些人家,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大皇子一派的人更是激动万分,原来昭庆帝还是看好大皇子的,又猜测是不是皇后肚子里的这胎是位小公主?
芳华听到这个消息,愕然不已,皇上这是要干啥?这太乱了,她有点转不过来了。
薛重光从府外回来,就见芳华正咬着手指发呆,在她脸上偷亲了一口,“想什么呢?”
“想大皇子。”说完她又觉得不对,“想大皇子的事情,皇上这东一拳,西一锤的,到底要干嘛?”
薛重光摇头,笑了起来,“本来因为皇后怀孕,大皇子不似先前那般炙手可热,现在昭庆帝抛出大皇子成亲后就观政这个诱饵,那些人家不蠢蠢欲动才怪。
这个时候,最容易露出马脚来。”
芳华恍然,原来昭庆帝不是不怀疑,而是也没有证据。
所以,他要逼着那些人有所行动,人在得意忘形的时候,总能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长乐宫里,陈皇后正在于承恩公说话。
“你……你说什么?”承恩公跳了起来,哆嗦着嘴唇,腿都要软了下去,“娘娘……你说的是真的?有没有证据?”
陈皇后靠在榻上,“我要有证据还能容忍他嚣张到今天?”
承恩公捶了下手掌,转个不停,“盛家有这样大的胆子?什么事都敢做,这可是和谋反一样的罪名啊……”
陈皇后看自家大哥如同陀螺一样的转个不停,说,“你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下,看到底怎么办。”
承恩公一口应了下来,可转身,“这事情太大了,没有证据,咱们也不能闯到陛下面前说大皇子的来历有问题,是个野种吧。”
陈皇后抚了抚凸起的肚子,“这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主意,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过,你如果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妨去找找端王……”
承恩公诧异,“怎么?端王也看出来了?”
陈皇后摇头,“不,是端王妃提了一句,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好追着人家问,所以……端王妃不可能把这样大的事情瞒着端王,也许是端王示意端王妃同我提起的。”
陈恩公点头,“那好,我去找端王探探口风。”
承恩公出了皇宫果然就去了端王府拜访,结果薛重光带着芳华出门去了,无奈他只能掉头回家,改日再来。
×
出了正月,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很多人家都收到了盛家的请帖,请大家游湖,说是说办什么游船会,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是给大皇子选妃。
谁也不能说盛家大张旗鼓,毕竟人家是得了皇帝的旨意,奉旨选妃。
到了游船会这天,端王府也收到了请帖,芳华本不想去的,但薛重光却想带着芳华去凑热闹了,美其名曰新年没过好,出去透透气。
游船会的头一天,芳华收到田氏派人传来的消息,靖边侯府也收到了请帖,田氏让芳华帮忙看着阮诗琪,她可不想女儿嫁到皇家去。
芳华让来传消息的嬷嬷回去告诉田氏,她会看着阮诗琪的,并说了汇合的地点和时辰。
第二日,芳华带着清希与薛重光兵分两路,出了王府去与阮诗琪会合。
阮诗琪上了马车后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盛家的事情,“你说盛家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大皇子的婚事他家如何能做主?我看盛家上上下下就是一群猪。“
芳华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可偏偏皇上就下了旨意让他家督办啊。”
阮诗琪撇撇嘴,没再说话。
马车一路行到游船停靠的地方,早有人在等候了。薛重光早就到了,正停在王府的游船前。
他今天穿的很清爽飘逸,月白色的长衫,腰间缠着玉带,衬得他越发的飘逸淡然。
见到芳华他们下车,眼神就牢牢的锁在芳华的身上,原本身上带着的淡淡疏离也消失无踪,脸上浮出温柔的笑意,“上船吧。”
他声音好听的很,温和清越,芳华听惯了,所以没感觉,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是一股别样的诱惑。
周围不少人在他们到的时候,就看了过来,还有人悄悄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端王对端王妃果然是情深意重,当初大家都很诧异薛重光王爷之尊却娶了芳华,有人甚至赌薛重光什么时候冷落芳华。
如今一年过去了,两人却是如此的亲密。
正当两人准备上船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声音,“端王爷好。”
两人回头一看,是镇北将军严二爷,严二爷身材高大,长眉入鬓,还是如刚进城的那日一样,满面胡须,浑身散发着战场上下来的那种阴冷气息。
他给薛重光行礼后,半是疑惑的看着芳华,问,“端王妃?”
“正是内人。”薛重光淡淡的回到。
“见过端王妃,端王妃是哪家姑娘?怎如此面熟?”严二爷浑然没有男女之别,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芳华。
“镇北将军有何指教?”薛重光皱着眉头,身形不露痕迹的挡在了芳华前面。
严二爷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虽然看不太清楚,但那双眼眸却是迷死人了,“抱歉,只是因为端王妃与在下一位故人很相似,故而多问两句,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薛重光和他告辞,带着芳华朝自家的画船走去。
薛重光先跳上了船,伸出手将芳华牵了过去,“小心点。抓紧我的手。”
阮诗琪也在清希的牵引下登上了船。
游船在湖中慢悠悠的前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今日这游船会虽说是替大皇子选妃,但其实很多人和芳华一样,是冲着看热闹来的。
更多的则是趁机来给自家孩子想看婚事的。
阮诗琪是来看热闹的,田氏已经给她看好了一户人家,本不欲让她出来的,但阮诗琪死缠活缠的要出来看热闹,于是田氏只能拜托芳华了。
好在阮诗琪还算安分,上船后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窗边,那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探看,不时的发出感叹声。
薛重光和芳华坐在船舱里,薛重光正在帮芳华削水果,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大皇子来了。”
两人同时朝船舱外看去,只见大皇子在一众太监侍卫的簇拥下站在一艘画船上,笑着四处看着。
芳华以前并没有仔细的观察过大皇子,但这次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老实说,大皇子长的不错,人长的很俊秀,无论长相和气质都与昭庆帝不同。
阮诗琪坐在窗边,也看清楚了大皇子的长相,她嗤笑了一声,“还以为大皇子长的很威严呢,可也不过如此。”
芳华笑着说,“你看过几个威严的人呢?”
阮诗琪手指头悄悄的朝薛重光指了指,表示看过最威严的就是他了。
她又看了看大皇子,喃喃的说,“为什么大皇子和姐夫长的一点都不像?我见过盛家的人,也不像盛家的人,倒是和芸芸有点像。”
芳华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问道,“芸芸是谁?”
“她母亲是临城郡主,才从郴州回金陵不久。”阮诗琪抓了把瓜子,随意的说到。
然后又朝远处指了指,“喏,他们就在那边。”
芳华听了阮诗琪的话忽然心中一阵狂跳,脸色大变。
临城郡主?临城郡马?偏生此刻薛重光因为大皇子来了,去了船舱外面,
可临城郡马不是一直都在郴州呆着吗?如何会与盛氏搅和在一起?
也就是说,与盛氏偷情的是临城郡马?这也是为什么薛重光为什么没有在入宫名单上看出异样的原因?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外人啊,身为郡马,自然是可以出入宫门,比镇北将军还要自由随意的多。
小年宴那天,她听到的那道男声说的就是,两人好久不见了。
临城郡主是因为皇后怀孕,大皇子选妃,才急急忙忙的从郴州回金陵城的。
而且,新阳郡主上次说过,临城郡主想把女儿嫁给大皇子,但被郡马给拒绝了,两人还就此大吵了一架!
为什么不同意女儿嫁给大皇子?因为他们是异母兄妹啊!
当时他们因为那句好久不见把目光放那个到了镇北将军身上,现在看来,无论年纪还是身份,临城郡马比镇北将军都更加的可疑。
她脑子飞快的转着,一边使颜色让清希去请薛重光。
“表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阮诗琪说完临城郡主家的事情,回头就看到芳华脸色发白,担忧的问她。
芳华愣了一下,直到阮诗琪问了两遍才回过神,她笑了笑摇头,说,“没事,可能是晕船。”
阮诗琪虽然以前时常与芳华闹脾气,但经过上次靖国公府的事情,两人隔阂也消除了,毕竟,两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曾经感情深厚的挤过一张床说着悄悄话。
当下,她一脸担忧,拍拍自己身边的躺椅,说,“那你靠着休息一下,都怪我,我太爱看热闹了。我只是觉得错过这次热闹太可惜了。”
芳华依言靠过去,闭上眼睛沉思。
清希出去转了一圈,没把薛重光带回来,倒是带回来一个消息,除了大皇子来参加游船会,连昭庆帝也来了。
昭庆帝的到来把游船会又推向了另外一个高潮,也让游船会的气氛变的有些微妙。
大家都纷纷猜测昭庆帝的到来是给盛家面子,还是有别的原因?
场中不少脑子不清醒的都激动不已,看来昭庆帝对大皇子还是宠爱的。
因为船还在湖中行驶,并未到达,这次盛家举办的游船会最终目的地是在湖中的一个小岛上,毕竟要相看也不能隔着船看,还是要到陆地上才能看清楚一个人。
没多会,端王府的船就靠了岸,芳华知道薛重光肯定在皇帝那里,于是就先行下船。
她心里存着个事情,心里头乱糟糟的,恨不能薛重光现在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在端王府后面下船的是大皇子所在的船。
只见大皇子刚踏上木板准备下船,就听到‘啪’的一声响,大皇子不见了。
“啊!殿下落水了,快来人啊。”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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