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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相盼执手,往事成倥偬

梁凤和凰 花开一刹 4869 2021-04-02 21:24

  梁凤和别过头,清冷孤傲的脸高抬,冷声道,“朕并不需要他的这番好…”

  翟公公识趣地低下头,张嘴讷讷却还是什么都没再说下去。

  “你们大胆,本宫是妙美人,岂容你们这些腌臜之辈所染指?”

  明黄袍子愣了愣,凤眸凝固在那蛮横甩开奴才禁锢后毫无风雅可言的妙美人身上,欲一步踏过,她却似是眼尖,一溜烟儿便跑上前,跪在地面上没有了原来的架子。

  “皇上,求你放过妾身,妾身不要殉葬!”

  梁凤和冷冷瞥过拽着衣摆的那只手,清音疏离而带着一股子拒绝的意味,“妙美人怕是糊涂了,这宫中上下凡是侍过寝的,都得给父皇殉葬的。”

  褚以妙死活不撒手,指着太监身后哭哭嚷嚷的妃子人群,厉声道,“凭什么可以加殉葬名额却不能剔除!”

  被指着的妃子头低了低,似是想避开咄咄逼人的视线。

  梁凤和眉头拧了拧,似是有些不悦,“谁加进去了?”

  翟公公犹疑地看了一眼避无可避的人,素缟白衣,装束简单无奇,许是被打量的目光太过于灼灼,无奈之下走出哭哭啼啼的人群,躬身低头,“妾身给皇上请安。”

  梁凤和英挺眉宇蹙了蹙,凤眸中掺杂着几丝难以置信,“是你?”

  萧荷素净面庞清淡宛若荷花,一张脸面无血色,惨白得怖人,她淡然一笑,“妾身虽未侍寝,但抱着一个身份、一份不舍,来了。”

  萧荷没有犹豫,低下头有些卑微,“还望皇上成全。”

  褚以妙点头如捣蒜,“皇上,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剔除名额,毕竟这萧皇后可是愿意代替妾身…”

  英挺眉宇蹙得更紧,径直甩开褚以妙手上拽着的位置,行至萧荷身前,梁凤和冷冷嗤笑一声,“朕凭什么如你的愿?”

  萧荷面色霍地惨白,身形有些颤抖,唇角紧抿着,“臣妾…”

  梁凤和冷然敛了敛明黄袍上的褶皱,玉冠束发好不威武,精致面容淡淡地,看不出有多大的神情变换,“朕只许你这一次。”

  萧荷眸中似惊喜似感激,“妾身谢过皇上。”

  梁凤和望了望远方,雀鸟盘桓不过一会儿便是往北方飞去,它们似是一上似是一下,偶尔相撞也是看着生疼,被遗留在巢中的小鸟叽叽喳喳着,似是还在索要食物。

  “萧皇后,真的值吗?”

  一句擦肩而过的话惊得萧荷身子微微一颤,羽睫打在脸上,顿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她默了默,想回答那人时,发现人已远去。

  褚以妙愤恨地瞪着将她第一个拽进挖出的土坑里的奴才,那直勾勾的眼神似是鬼厉般要将他生吞活剥,“本宫是大梁先皇妙美人,你们胆敢如此作为。”

  “梁凤和,本宫这辈子化为厉鬼也要永缠不休,啊!”

  一抔又一抔的泥沙浇打在妙美人和诸多妃子身上,因着手脚被绳索捆绑,她们只能在沙土里如虫蠕动,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绝望如同加诸的梦魇时时刻刻缠绕着。

  “啊!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我只侍寝一次,为什么要让我赔命!”

  “皇上!啊!”

  一个又一个的妃子嘴里发出凄厉如鬼嚎的惨叫声,她们有的只侍寝一次,甚至于连皇上长相都未曾记住。

  萧荷目睹这一幕,明亮眼瞳沾了灰,蒙上氤氲雾气,她缓缓阖下,蜷曲的指甲不安之余多了些安慰,梁瞻齐,荷儿还是来了,你会惊喜吗?

  出了专为瞻齐皇修建的坟冢之地,凤眸颤了颤,似是有些脆弱。

  翟公公一把接住,担忧问道,“皇上,龙体安康重要。”

  凤眸敛了敛,阖上苦涩笑道,“明明我是这般恨着这个人,但又不想让有关于他的事假手于人,你说我是不是个可笑之人?”

  翟公公皱着眉头,点头,“皇上您宅心仁厚,不管旁人对你心思多坏,也是忍得的,只是,先皇曾那般待您,您还能不计前嫌…”

  眉宇挺了挺,唇角勾起几帧,偏头好笑地看着翟公公,“不计前嫌?”

  梁凤和嗤笑出声,“我记着呢,所以才让他最爱的人下去给他陪葬,还杀了他的儿子,夺了他掌控半辈子的江山。”

  翟公公目光中闪过不忍,迟疑道,“皇上何必把这些事独揽下来,萧皇后是自愿殉葬、七殿下是自缢而亡、至于江山也是迫不得已,大梁没了人选…”

  梁凤和闻言酣畅大笑,索性不走了,坐在埋葬梁瞻齐周围的土垛上,“没了人选?”

  “若非当日朕的窝囊,紫行不会连一具全尸也保不齐,紫行给自己下了一步退无可退的死棋,什么书信上写着要置朕于死地!”

  “那明明就写着:

  国师隐匿宫中,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紫行囚禁,望凤和带兵前来救助。

  梁紫行书。”

  梁凤和的语气脆弱无比,她明明在笑,眼底里流露的却是无边无际的绝望和痛心,她埋下头,无论翟公公怎么唤,都权当做未曾听见一般。

  “皇上,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怎样,七殿下这般抉择定是为了皇上好的,皇上不该辜负才对。”

  梁凤和一把掰开翟公公抓着她平稳身形的手,冷冷看了一眼前方。

  翟公公顺着她的目光扫去,紫衣翩翩如枚举,三千墨发化为缫龙丝牵动方寸柔情,丹凤眸微眨也是别样风情,妖娆惑乱江山足矣,世间无人能及。

  翟公公远远看着,心里冒腾出的便是这么个感触,但待到来人驾着马驱近了,翟公公惊讶地下巴都抬不上,这人不正是君临渊君大人?

  君临渊朝着梁凤和嫣然一笑,束挽起的发高高地,衬得几分潇洒慵懒,他的额头白皙饱满,微有一朵绽放的烛花钿,红唇微微张盍,“皇上为何出游却不唤上临渊一同?”

  梁凤和蹙了蹙眉,目光却没从君临渊脸上移开,原来的他,总是墨发遮挡住脸,微微凌乱,如今束扎起,倒多了些翩翩郎的精神劲,妖娆依旧,似是更加撩人心动。

  君临渊目含笑意,丹凤眸凝视在那双打量他的人儿身上,“皇上?”

  梁凤和微微醒神,从他身上移开目光,语气恢复冷淡疏离,“没有必要。”

  君临渊倒是不在意地扬袖一笑,“皇上,临渊走过的地儿很多,指不定能带皇上去一处悠闲自在的地儿,皇上觉得可好?”

  梁凤和想也未想,一把绕过挡着的衣袖,背影孤傲无比,“你有心思花在朕身上,不如好好将你的修行品德训练一番。”

  君临渊埋头嗤笑出声,“就算是事关梁紫行,你也…”

  君临渊眼底流露出伤意,他抬起眸子对上梁凤和的,笑得倒是坦荡,“不想知道吗?”

  梁凤和停住脚步,凤眸里多了一丝向往,“你说。”

  君临渊跳下石垛,丹凤眸平平淡淡地扫过她的脸,修长指节拂过束起的发,痴痴笑道,“皇上可知,临渊平素修容需要多长时日?”

  梁凤和蹙眉,摇头似是不知,“朕不知。”

  见她没有迟疑便说出不知,君临渊余下的话也噎在喉中,苦涩笑了笑,“平素不过一盏茶功夫。”

  “而今日却花了一个时辰。”

  丹凤眸中染着苦涩笑意,半是不甘心,半是遗憾,“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往你的方向靠了,你喜欢烟火,我便给你放,你喜欢江山,我便夺来给你…”

  君临渊攥紧石拳,丹凤眸阖闭似是又有些脆弱,“你喜欢梁紫行,我便一直尽力模仿他的一言一行…”

  梁凤和皱着眉,无情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够了,朕不想听。”

  “你如果真的对紫行抱有一丝愧疚,就不该再让旁人将他的所有消息封闭,让朕连他所葬之地都不知…”

  她的声冷寒至骨子里,似是很不满他将紫行埋葬之地所封锁的行事。

  君临渊不假思索笑着道,“皇上,您是在逃避。”

  梁凤和蹙着眉,不满地看着他玩性大起地在地上涂画沙子,丹凤眸里流露出一片澄澈如湖的东西,像是琥珀那样明净。

  君临渊抬头一笑,那精致妖娆的容颜中似是掺杂了几分纯净,“皇上,你是不是害怕有一天会爱上这样一个卑微的临渊,这样一个杀了你心中所爱的人…”

  梁凤和皱着眉头,本能地对他很是抵触,但想着只有他知道梁紫行葬在何处,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截了当问道,“紫行到底葬在何处?”

  君临渊不假思索笑了笑,“凤和,你知道吗?再过两日便是临渊的生辰了。”

  梁凤和有些不耐烦,随意点点头,“那又如何?”

  君临渊收下黯然的眸光,笑得尽量如梁紫行那般纯净善良,“我来找你,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想再有两日,我们一同…”

  梁凤和嗤笑出声,凤眸中满是不屑和鄙夷,“君临渊,朕给你今日这个位置,已算大仁大义,若非见你平素帮朕打理朝政,朕赶你出宫也无可厚非。”

  那一身紫衣,在清风下有些冗杂和单薄,微风吹过他鬓角的碎发,羽睫缓缓打下,暴露了他此刻故作坚强的傻气。

  见他久久不言,梁凤和有些后悔方才所言,但终归还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就在那儿坐了许久,君临渊率先起身,石拳紧攥,丹凤眸里染了寒意,终归是什么话都没说。

  入了夜,冷风瑟瑟吹着,翟公公小心翼翼看向自家皇上,微微倾身道,“皇上,先皇已安葬完毕。”

  梁凤和淡淡点头,“嗯…”

  回了宫,坐在御书房前,始终心里徘徊着,如今这般状况,连紫行所葬之处都被那人给隐瞒下来。

  翟公公微微低身道,“皇上,该歇息了。”

  梁凤和淡淡点头,“嗯。”

  凤眸阖下,殊不知她方眠寐,翟公公便招呼着平素照料君临渊的奴才上前,“这些都是皇上没看完的,赶紧收拾了拿过去。”

  那名奴才显然也是轻车熟路,点点头,将卷轴通通抱在怀里,径直往临渊阁方向跑去,微微拭了汗,将卷轴放置在桌面上。

  “君大人…”

  小厮方要说什么,君临渊就捧起卷轴一一翻看着,丹凤眸中是专注凝练,“就这些?”

  小厮点点头,“是的,大人。”

  “天色已晚,大人不妨明日再看?”

  君临渊摇摇头,示意小厮将烛火点上,“明日需得上朝,这些今日得看清楚。”

  小厮点上明烛,叹了一口气还是将门扉关上了。

  翌日,君临渊如往常那般拉开帘子,挡在众人面前,带着面具轻咳道,“朕昨日观看诸位所奏的,发现除却纳兰家上交俸禄未有达数量以外,其余的倒是合情理。”

  纳兰容性低着头,双拳紧攥着,似有不甘,“皇上此言差矣,微臣一直以来便按着份例缴纳上税,又怎会有不达数额之罪?”

  君临渊讽笑出声,“你纳兰家扩建店铺百家、增田广地数百亩,难不成还照着原来的份例缴纳不成!”

  君临渊将卷轴一一打落在桌上,吓得底下的大臣身形战栗,瑟瑟发抖,纷纷同情看了纳兰容性一眼。

  纳兰容性也不甘示弱,僵持着不肯退步,“皇上此言便是执意要寻我纳兰容性的麻烦不成?”

  君临渊冷然一笑,翻开另一封卷轴,淡然道,“这是上书举报你纳兰家每年收取才子银两的。”

  君临渊手持另一卷轴,冷笑不减半分,“而这是举报你纳兰家之子纳兰信当街强抢民女,伤风败俗之罪。”

  翟公公见到君临渊示意,点点头将书信呈上,“皇上,这是七殿下和众位大臣的手书。”

  君临渊翻开书信,一一念着,无一便是讨伐纳兰家通敌叛国、暗中揽大欺小之罪。

  纳兰容性听得面色铁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揽大欺小?哼,我纳兰家平日里与诸位大臣不过走动一二,一些走动得多些,一些走动得少,不知又算得上什么罪名。”

  “通敌叛国更是不可能,臣还望皇上还微臣一个清白,切勿受了奸人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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