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和,你这皇位是我给的,你凭什么说双手奉上!”
君临渊精致妖娆的面容惨白,一句话一字一句戳着地面笑得猖獗,丹凤眸里要多凄凉便是多大片凄凉。
她淡然一笑,翩若惊鸿,“因为累了。”
绝美妖冶的笑容绽放在他脸上,丹凤眸微阖下颜色,泪痣一颗隐隐氤氲雾气,高挺鼻梁似是触动也微微垂下。
君临渊微微张盍唇角,“这样吗?”
清风徐来,白衣袂翩跹如仙,男子素手衣袂挥下御灵剑,剑身挺拔而来,道骨仙风,三千墨发维扬宛若神祗,只一双桃花眸微微,便是凛然。
帝阎缓缓牵起女子的手,桃花眸间淡然无双。
君临渊望着对面的如仙的男子,颠倒众生的他唇角勾起一丝讽笑,“是因为他吗?”
她正要否决,白衣仙挽起她的手,桃花眸微眯对着君临渊淡笑着,挑衅意味十足,“是又如何?凤和是我帝阎未过门之妻,不是因为我又是因为谁?”
梁凤和怔怔然望着帝阎,视线落在他握她的手上,凤眸垂下,“你还是来了…”
桃花眸泛着潋滟,看着她的目光中少了以往的冷意,他点点头,“看到了。”
梁凤和怔怔然,看到了?
帝阎似是看穿她的想法,淡淡解释道,“你写的离去信,看到了。”
被他知晓要闲云野鹤离去,她的面色有些难为情,低着头低声道,“你怎会知道…”
他也不介意,白衣袖淡拂,拉过她背过身,一句话虽轻,分量却不小,“以后,帝阎会好好照料一个叫梁凤和的人。”
“她的终生、她的余生…”
凤眸中有些复杂,凝望着他,“帝阎…”
桃花眸微睁,笑意中带着柔和,帝阎轻轻按了按她的额头,触碰得轻悄悄地,烛焰红唇轻凑到她耳鬓,深情摩挲,“回家,一起?”
桃花眸中柔情缱绻,似是要将她融化在其间。
她轻轻放上那只手,眉眼间竟是难得地安适,“好,寄情山水、你弹琴我谱曲。”
他自然地挽着她的手,桃花眸淡淡瞥过似是要扑上前的君临渊,挥袖拂过,巨大的血潮如浪翻涌在君临渊喉中。
一口腥甜吐出,“咳咳咳…”
她回过头,凤眸闪了闪,忽略掉君临渊眸中的伤意,目光看向帝阎,他似是懂得,将御灵剑递予给她,剑身泛着寒意涔涔,锃亮光芒自指尖摩挲而过。
梁凤和重重挥剑,斩断了那红衣青丝墨弦,剑体寒凉渗入他骨子里,丹凤眸闭上,倒是更情愿那剑是指向脖子。
君临渊唇瓣颤抖着,丹凤眸猩红染着泪点,“梁凤和,你当真是没有心吗!”
梁凤和心神微怔,笑得讽刺,“你该知道的,你我之间从紫行一事后便再无回头之路。”
君临渊瞳孔丢了纬度,唇齿几乎颤抖着要抖落出真相,终是缓缓阖上丹凤眸,妖冶妩媚地撩拨额前碎发,束发颇为精神,嗤笑道,“你对我既是恨之入骨,那便是爱之深彻。”
丹凤眸不甘示弱地扫过帝阎,笑得倾城,“旁人杂碎又怎能比得?”
白衣袂轻扬,仙姿独立,宛若神祗傲然,桃花眸微微睥过妖娆至极的男子,素手微搭在白衣袂下,哪怕只是独独站立,也是风华并茂、举世无双。
君临渊心里微微一颤,他的眼神里似是从未就拿他当过一个对手那般,这个人,不屑于多说一句废话。
梁凤和唇角勾起一丝讽笑,剑身挺拔缓缓抬起他的下巴,冰凉的剑身抵在他灼热的肌肤上,刺激得他眸子骤变。
她轻笑出声,“端地是个佳人,只是你想错了。”
梁凤和放下御灵剑,情绪通通盖在素手明黄之下,声色淡淡地,“我未曾爱过,恨更是以往的事。”
“只望你日后为帝,善待大梁子民,赎清罪孽。”
梁凤和接过帝阎的手,温婉一笑,踏出不过几步,身后的人撕心裂肺,一字一句痛彻心扉,“梁凤和,晚五是我杀的、梁紫行是我杀的。”
见女子没有停顿之意,君临渊身形颤抖着,指白扣在束发上,声音如小猫嘤呜般脆弱,“你恨我…回来恨我啊…”
君临渊浑身如坠入冰窖,至寒刺激着全身的肌肤,他蜷曲着身子,丹凤眸阖着,趴躺在地上,指头蜷曲着捂着胸膛,一点一点抓过那被斩断的发,泪线如丝划。
“你回来…打我骂我…也好的…”
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觉这一觉许是睡了极久。
帝阎放开一直拖拽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不必担忧,那一下只会让他之后筋骨更加锤炼,不会有大碍的。”
英挺眉宇微舒开,凤眸中半是忧愁半是复杂,“我这样是很不负责的吧。”
桃花眸微眯,冷意渗透出寒气,白衣袂轻轻然拂过,似是半是愠怒半是难明他这样的情绪,“过路人,负责与否又有多大碍?”
见帝阎背过身,白衣如玉,天纵仙姿,渺渺在眼前却似是吃着醋意,梁凤和一把拉过他的手,笑得开心,“凤和真的很开心,你能来宫里看我…”
“也谢谢你今日肯浪费那么多话为我解围…”
凤眸里流露着笑意,极其恳切。
帝阎无奈一笑,指白揉了揉她的头,“若说今日,我也抱着私心,你会原谅我吗?”
凤眸一怔,不解地望着他,他却只淡笑,反手一握,紧了紧手上力道,御灵剑轻挥,拉着她乘上剑身,灵气四散着,风华傲立。
素手微扬,御灵剑竟是缓缓飞向高处,他微微瞥过女子怔愣惊讶的目光,安慰道,“以前,总是喜欢给你制造幻术,如今也该真真实实了。”
她轻轻拽着他的衣袂,白梨花清香若隐若现,嗅及一厘也是蒸腾得她面色醺红,如同醉了酒般,凤眸里氤氲雾气看不真切。
清音淡淡,“抱着。”
见女子没有反应,帝阎唇角微扬,葱白指节修长抓过她的手牢牢环在腰上,剑体嗖嗖直过,她迫于忽然其来的力道,脸压在他宽阔有力的背上。
她羞红面颊,不自觉便也紧了紧放置在他腰间的力量。
“!”
背上柔柔软软刺激得素来冷然的他面色微红,桃花眸不自觉瞥过,看见的却是一个眼眸里流露出星星喜意的梁凤和。
她许是看着剑身以下渺小的云烟世界,笑得灿烂,“帝阎,你看,下面有小镇、小人,都像蚂蚁一样流动着。”
他轻轻应下,唇角不自觉微扬弧度,“嗯。”
知晓他性子冷淡,梁凤和不在意地笑得嘻嘻呵呵的,大口大口吸吮他身上的清香,似是想要抱着睡会儿。
桃花眸目染笑意,御剑的动作慢了些许,语带温柔,“这里有你,还有我。”
许是人肉枕头枕着舒适,她睡了许久才醒过神来,轻轻揉了揉半眯的凤眸,打了个凝重的哈欠,随意打量周围的环境,只觉黑乎乎的。
这才发觉浑身被白衣裳笼罩,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轻笑着抱得更紧,像小猫一样呢喃往前凑了凑,“看不清也知道是你。”
帝阎不在意地一笑,御灵剑轻轻然一落,揭开那盖着她的衣裳,刮蹭着她高挺鼻梁,宠溺一笑,“厉害。”
她这发现天已经昏黑,凤眸有些惊讶,还是别过头,有些耍小性子,“哼哼,你是不是在讽刺我睡过头了,所以睡觉很厉害。”
帝阎扣指轻弹她脑门,清音中是憋不住的笑意,“是。”
“的确很能睡。”
她忿忿握起拳头,在他跟前虚晃几下,威胁道,“再胡说八道,吃了你。”
“嗷嗷呜~”
见她故作狼一般嗷呜直叫着,大掌抵着她的脑门不让她往前,他却低下头摩挲过她耳鬓,梨花香清淡拂得她酥痒,轻呵呵地,“为夫倒要看看,是谁吃了谁,嗯?”
“可好?”
他退开身子,桃花眸微眨看着她面色上羞红一点一点爬上。
“少主…”
易娘微眯眸子,虽行着礼,眉色间不友好地流离在她脸上。
帝阎淡淡点头,“嗯。”
易娘不情不愿开口,“一切置办好了。”
桃花眸微扫过女子,蔚然一笑,“你在渊尾灵族的屋子,我吩咐易娘准备好了,等会儿就带你过去。”
梁凤和微愣,讷讷问道,“为何要住在渊尾灵族?”
他无奈一笑,弹了她一个脑门,“既是你要嫁我,那自然与我同住。”
她面色醺红,说话也开始不利索,“同…同住?”
她还什么都未曾准备好。
她咬着唇,面色有些难受,“我之前以为你只是玩笑…”
他眸色沉了沉,“玩笑?”
“帝阎从不喜玩笑二字。”
清音淡淡,白衣袂随着风便是兀自走进了断索龙桥,她紧抿唇角,终还是在易娘的不快中跟了上去,小脸垂着,感受着那人散发出的寒意。
“对不起…”
她紧抿下唇,小脸笑意有些僵硬和牵强,“我需要时间…”
他身形一顿,眸角裂开缝隙,素手微扬又是放下,淡淡道,“随你。”
帝阎没有等她,将他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说是要闭关。
但她知道,他是生气了。
梁凤和脸颊搁在双袖上,眸光落至屋内的环境,四处是些小玩意,样样皆是红色布景,象征着喜气。
他布置了这般久,她却拒绝了,想必心里定是气着的。
可是,成婚…
紫行方故去,她真的不知要怎么去面对,又要怎么去准备…
她眯着眼,索性还是沉沉睡去,梦里依旧是那些杀戮深重的画面拂过,她看见紫行笑着握住紫玉环珮,匕首插在他胸膛里质问她,她往后躲着,退无可退。
额角冒腾着大颗大颗汗珠,双手不安分地抓着榻上木柱。
帝阎轻叹一声,留有薄温的手握住她的手,给予一丝安慰,“不是你的错。”
见她额角依旧泛汗,他轻然擦拭着,梨花香萦绕在她鼻梁,她竟是在梦中有流泪的冲动,呢喃着,“别走,别走…”
晶莹泪线划过脸颊,流在他的手上,他不知道她是在让谁别走,只能紧了紧手上力道,“都在的,不走。”
她抓得很紧,生生将白皙如玉的肌肤勒出一道红痕,帝阎闷哼出声,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只是一直给她安慰着,“都在的。”
翌日天亮,她微睁眸子,却只觉空落落的,明明昨日隐隐约约是有个人一直在身侧为她驱除梦魇的,怎地又是没人。
她推开门扉,照料她的婢女微微倾身,“姑娘。”
她轻点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心里狠狠骂了一遍,“昨晚是不是谁打了我,脖子好酸…”
她翻了翻被褥,扭了扭手腕,“手也疼。”
婢女弯腰恭敬道,“回禀姑娘,是否为落枕?”
梁凤和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落枕会手疼?”
婢女低下头,不再多说。
凤眸阖了阖,鼻梁不自觉往前凑了凑,吸吮之余眉头蹙紧,嘴角扯了扯,“怎么有股子药味…”
婢女这才想起要事,匆匆忙忙从后面的奴才接过药碗,递上前来,十分恭敬,“姑娘昨夜被梦魇所困,这是少主吩咐奴婢熬制的。”
“药效顶好的。”
英挺眉宇蹙了蹙,身子不觉往后缩了缩,“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笑话,她梁凤和以前什么大病小病没生过,就算吃药,也没吃过味儿这么浓的,简直呛鼻。
婢女低下头,微有啜泣的趋势,“姑娘,奴婢知晓这药苦,可少主吩咐过,必须看着姑娘喝下,不然我们这一干人等都得受罚。”
后面的奴才也跟着起哄,“姑娘,喝吧,不然少主一发怒,惨得可就我们这些下人。”
梁凤和尽量将目光聚焦在药碗外侧,喉头颤了颤,满脸纠结,“受罚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往你姑娘我大兵大将使着,大刀阔斧的,受点伤都常事,无碍。”
婢女低下头,差点哭出声,“可是姑娘那不要命,我们这要啊…”
“少主折磨人的法子可多着,以前,小六子打破了少主的玉碗,就生生被少主用来做了药引子,尸骨无存,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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