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女装的她,明眸善睐、眼含秋水、广若仙素,耀眼得令他挪不开眼,所幸之事是,父皇极度看重他,将她派至他身旁担任女官,第一次,他觉得,人生当是极幸。
可,她爱上了梁禹溪,那个伪善的男人,是,他梁瞻齐没有梁禹溪那般温柔体贴,不懂她之伤之痛。
可无妨,她会是他的,只要,他拥有了皇权,他拼了命地在父皇眼前挣表现,哪里风险万分,他就挤破了头凑上前。
父皇驾崩,凭借权朝势力,他顺利登基,第一件事便是铲除逆党,不过栽赃何妨?让他梁禹溪在死之前看见他江山美人皆环抱,竟是罕见的心情愉悦。
“云心,我们的孩子有难了,你说我该怎么办?”瞻齐皇眉宇蹙得紧,陷入两难,他贵为一国之君,很多事却是难以两全,在国威面前,血脉相连也需得割断。
瞻齐皇抱起画纸,仿佛要将佳人融入血肉,粗宥手掌将画纸捂得紧紧视如珍宝,手指抠陷其间,陡如齐来的暗门倏尔令他一怔,寒声如浸江月,“李斌,剑!”
剑呈于手,于他而言此刻却如同江山一般沉重,剑眉一狠,生生将男人墨发一层单层削去,一如往常的手法,字画双层、首末相接。
这背身亦为正身,那张俊逸无斯的脸,笑意融融、眉眼总是会在她面前这般温柔...
梁禹溪!梁禹溪!
“嘶…”似是难以置信,一张本视为珍宝的和满画纸被撕了个粉碎。
哪怕已经几知真相,瞻齐皇仍是不愿接受,半夜差了李公公,让他去查当年滴血认亲之事。
“皇上?这…”李公公闻言极是为难,这件事已然过了多年,这再怎么也无处查询啊…
瞻齐皇几近嘶吼,“查!查!给朕查个明明白白!”
见瞻齐皇生怒,李公公唯唯诺诺道,“是,是,奴才这便去…”
见人影逐渐消失,瞻齐皇终是松懈,趴在桌上,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傅云心、梁禹溪,如若梁凤和真是你二人孽女,她必死无疑!
石室
“师傅,碧欣此来是告知师傅,太子似乎已经知道碧欣有异样…”
国师老脸上纹路斑驳、挤皱在一块的肌肤如同死去的肉理,发出的声也是阴阳怪气,“你终归是太过天真,这几日躲躲藏藏,反而坐实了你的身份诡异,横竖无妨,为师很快便让她消失…”
“!”
国师说罢舔舐嘴角,盯着那石门紧紧不放,“为师的大餐来了…”
石门刚推开便是铺天盖地的质问,“殷貉!”
“太子一事,你还真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面前的人儿一身红衣,连生气拂袖落在国师眼中都成了翩翩起舞,好不动人。
“碧欣,你先下去吧!”
绿影逐渐消失,“是…”
国师阴鸷的脸坑洼凹凸,说句话皱起了整张脸,“怎么?渊儿是心疼了还是觉得为师不够狠?”
国师动作极快如同鬼魅闪过,揽之入怀,轻挑君临渊下额,难听的音字字颤抖,仿佛回忆到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家破人亡?族落近灭?不,渊儿,你忘了,为师变成这副鬼样,全是拜大梁先祖所赐、拜梁凤和所赐!”
“当年,为师修炼邪术,大梁先祖表里不一,言说为师担任国师祭天命行人事,背地里却是寻来万年冰玄,困了为师整整数百年。”
“地洞里全是蛇蚁,你说,一个人反复被毒蛇毒蚁侵蚀蛀咬数百年是什么滋味?”国师那只手便是如同那蛇蚁一般,每划过他一处,全身便是起一分战栗。
强忍着脸上不适,君临渊一手拍打开国师的手,正色而起,“既是大梁先祖所为,你将仇怨引进子辈一代岂不是可笑至极!”
怀里温香躲开,国师也不恼,一双老眼闪着幽光,“梁凤和,必死无疑!”
他会让她死得近无全尸!
不待君临渊反应,国师将之一揽入怀,一如往常不顾忌丝毫剥开其衣,眼里贪婪的目光如炬,长满疮疡的指正欲一层一层剥开,却被眼前人猛地推倒在地,那恨忿火目瞪着他,“肮脏的东西!”
国师舔舌,满是污臭的嘴腌臜不堪,老脸耷拉、眼珠凹陷浑浊不清,黑袍脱身而落,那黑黢黢的身体凹凸不平、满是疮疤,贴着君临渊,将其牢牢禁锢,“肮脏?”
似是预料不安,君临渊使出内力拍开国师,背脊紧靠石门,威胁道,“殷貉,如若你还需要我为你行事…”
“就给我安分守己!”
君临渊的威胁奏效,国师披上黑袍,邪恶的嘴脸遮掩住,背过身多了肃穆,“除平息!”
没有丝毫犹豫,“是…”
推开石门,扑打于面的和风日光渐迷人眼,手上把玩紫玉瓷瓶,嘴角噙抹笑意,似乎很久没有遇逢这样一件称心如意的安排。
苓新宫
红粉绿桃,沁得芬芳满园,三月桃花早已谢尽,地上落红亦然不见踪影,女子暗香疏影弄,横斜映水袂清浅。
“三月桃花纷相竞,奈何缘浅告钟头…”紫衣女子脚下叮当鸣环扰世人清梦,飞仙玉秀奈何岁月倥偬,叹息长漫,吐着薄气揽着薄熙,淡了风轻冷了云淡。
一抹环绿浓郁站于前,隔世之感恍若,紫衣女子抬眸,“姑姑…”
紫衣女子认出眼前人,眼珠子迸发出火苗,“碧欣!”
碧欣低头恭敬,“苓新公主…”
“谁准许你穿着这身衣服!”高贵冷艳的女子眉目圆瞪,似欲吞噬掉眼前的伊人,那是姑姑生前最爱的绿锦裳,这奴婢竟是大胆如此!
碧欣手轻拂过绿锦裳一丝一线,自豪道,“苓新公主,这身衣物是太子钦点京城一妙手裁缝所制,想来公主也是喜欢得紧吧!”
紫衣美人狠着脸一把拽过女子所披衣物,直至强迫着脱掉了那象征性的绿锦裳,恨然道,“苟碧欣,你别以为本公主不知你所为何,苟氏镖局一夜被灭满门,你对我大梁恨意滔滔,你觉得,我会信你?还是信这东宫太子?”
碧欣闻言佯装害怕,跪地求饶,脸上却无半点惧意,“奴婢知错,偷拿了公主珍品…”
她梁子苓还是第一次遇见这般刁蛮的奴婢,目光扫及手上那身绿锦裳,闪过一阵深恶,肮脏下贱的东西。
喜欢梁凤和凰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梁凤和凰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