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锦裳递予身旁的丫鬟,梁子苓面无表情平静开口,“烧了…”
丫鬟正准备接过,却被梁子苓打断,“不,埋了…”
烧,呵…这般龌龊之人所碰之物烧寄给姑姑,姑姑会不会讨厌她。
见梁子苓陷入自嘲,碧欣开口,“苓新公主,奴婢知晓当年绿玉姐姐死因为何…”
“!”此刻的梁子苓,激动地抓紧碧欣肩翼,双手颤抖出瑟瑟音符,嘴里几欲吐不出话,“是谁?”
她期待着却又那般害怕,呵…她不是恨他吗?可她又那般希望不是他…
“正是太子!”
没听见那人的名字,她竟是一时松懈了警惕和紧绷,冷静后的她如同鬼阎,步步逼近碧欣,冷笑道,“苟碧欣,你的话,本公主敢信么?”
太子那时不过尚小,连经世年轮都不懂的人怎可能狠心杀一个手无缚鸡的女子。
碧欣倒是沉稳,循循善诱,“公主殿下可别忘了,德妃娘娘可是孙苜所弑,你说,孙苜与其仇大过太子否?”
此话无非是说孙苜弑杀德妃全倚仗太子的指使,同样,年纪尚轻的太子在考虑不周的情况杀掉一些人解气未为不可。
碧欣续言,“太子虽小,可心可是不小呢…”
“公主,你说,尚无权无势的小太子,他该怎样才能和后宫之主做抗争?”
也许是碧欣所言奏效,梁子苓脸上骤然变色,除小成大…
一点点地斩断大树旁根、遮其阳光黄其绿叶,断了大树养分,加以白蚁蛀噬,哪怕参天古柏,倒地不过一瞬。
苟碧欣满意地看向梁子苓,将一纸手书递予,“奴婢的话或许不足为信,但大国师之言公主想必不会不信!”
颤抖着手接过手书,哪怕冷静如她,慢慢也如坠深渊,她虽无妨,可行儿若知此女如此作恶多端,该当是多伤至极。
旧纸一书:昨夜星辰观宿,天干地支错移,出此异象,卜卦一相,血光之灾呈于宫北,血丝连朱雀桥搭源宫南角。
卦象示:阴阳乾坤,贵受贱哀。
梁子苓身子颤巍,拿着手书的玉指垂下轻弯抠挖纸上四字,嘴里嘟囔,“贵受贱哀…贵受贱哀…”
眼前佳人沉痛悲哀,苟碧欣添油加醋道,“所谓贵,何人贵?所为贱,何人贱?”
她抱头猛摇,怒喝,“够了!滚!”
“那奴婢便是告退了…”苟碧欣双手微接,轻低头颔首,恭恭敬敬便是退下了身。
梁凤和!梁凤和!此生共敌宿,不了终愿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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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美男脚步翩翩,以扇骨掩面,红羽绒翼展尾立上,胸膛春光乍泄,一止一动勾魂摄魄,披肩墨发微撩,梅息倾吐,“平息法师…”
白发糟老头假寐于石床,麻花辫的头发一绺一股些许调皮地叼在嘴里,混着狗尾巴草,接了几分地气。
君临渊倒也无妨,坐在石床旁侧,揽花倾禾,玩得惬意自然,糟老头嗅到香草梅香,一时鼻子有些犯怵,“啊欠,啊欠!”
“这骚狐狸味,真是让老朽不安宁!”
糟老头边啐口边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正欲离开,却是被那人叫住,“平息法师乃得道高人,莫不是怕了临渊?嗯?”
哪怕只是一声‘嗯?‘也让糟老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男人活得竟是比女人还要娇媚,正欲提起宝铜剑,却是发觉只有怀里的符纸。
符纸飞嗖一下便落在美男头额上,却并未影响丝毫美色,反而,白皙中掺杂黄野,多了些微妙,“定!”
“安静多了!小妹妹乖,平息让你练练仪姿。”糟老头拿着自己的小麻花辫挠了挠他的脖颈,嘻嘻哈哈大笑,不成想挠得那人酥骨般地‘嗯‘了一声,麻酥了糟老头全身,“我滴乖乖,你这是练了阴邪之术吧?”
“!”
见君临渊无措眨动眼睛,糟老头道,“《剔骨媚术》上有言:修炼此法,男子柔弱无骨、媚惑乱世且终生不得孕育…”
终生不得孕育!
瞳孔放缩千百度,不可置信、无尽恐慌堕入深渊坠沉,殷貉!
心拳骤然握紧,你果真狠至如此,如此!
糟老头撕开了男子头上的符纸,坐在石板上问道,“小妹妹,你师从何人?”
此时的君临渊没有心情耍把戏,按捺波涛汹涌的情绪,缓缓吐息,“大国师殷貉…”
“既是殷貉,那还说得过去,殷貉此人,有仇有恩必报,仇以百倍放大之,看来你是何处惹了他不悦,以至于他把你活生生往绝路上引。”
君临渊冷嘲一笑,“是吗?”
糟老头捻搓胡须笑道,“不过,殷貉当年受龙黄神女精血化炼重创,不死已然大伤元气,如今估摸着是在何处躲得远远的。”
见糟老头所知之事不少,便是抬眸问道,“既然如此,你可知如何除却他?”
没有丝毫犹豫,“万年冰玄!”
他原以为是假,不成想殷貉竟是与他说了真话,正欲开口,糟老头道,“万年冰玄乃当年大梁先祖开创拓基之物,曾用于囚禁国师,然,关押数百年后,国师被人救走,万年冰玄从此也没了下落。”
“直到大梁瞻齐这代,国师重现,整个大梁受乌云笼罩,诞下皇子相继死亡,国师受神女重创后,诅咒消散。”
君临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向来平稳却也急切问道,“可还有其他攻克之物?”
糟老头闻言调侃,“哟,你这小子,倒是个叛师的主嘛!”
“目前倒无,但有一件事是,就算你小子能寻到万年冰玄,不制为万年冰玄刺捅入国师死穴,也只能如大梁先祖起个禁锢的作用。”
“所以,小子,趁早打消念头吧!国师之怒难犯,当年他所亲信的大梁先祖关押其后,便被诅咒千坟唾秃鹫蚀骨,后便是因对苏绣女弑太后一事百般维护,草席一卷了事。”
糟老头说着也是只有摇头暗叹,叼着狗尾巴草的嘴一吐,啐口唾沫,“大梁朝虽数百年以佳名掩实,可老朽可是忘不了当年那场秃鹫争食、千坟鬼魂夜里流魂出墓朝其吐唾沫化其为臭泥之幕。”
死穴…也许,他知道…
呵…可笑,真是可笑,他最为唾弃的便是委身于其,可如今,这死穴竟是如此呈现,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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