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鸟妈妈震着欢快的翅膀,穿过茂密的树叶飞回来了。
紧接着,头上树叶林被砸开一个大洞。
一个腰间拴着粗壮绳子的男人跳到树丫上,转头间,眼波寥寥,两个人对上彼此的眼,忽觉柳暗花明,雨后彩虹惊现。
李沂对她笑了笑,眼眶如波光粼粼的水面,里面的层层叠叠波纹甚是好看,让人舍不得挪开眼。
从他的角度看凉心的样子,衣衫碎成各种不规则的布条,脸上的颜色有点泛白,手脚沾着绿色不知名液体,不是狼狈而是可怜,可以想象,在这样一个阴湿潮冷的地方,她消失的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他抬头向上大喊:“都别下来。”凉心背上基本没有避体之物,怎能广之显现。
他麻利来到她的面前,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久久才说出一句无厘头的话:“有些瘦了。”
凉心对着他的眼,照着余晖观摩他的魂魄,是那样清晰,那样真实,那样可靠和那样安全。
“真好,你来了。”她说。
她抱住他,寻求一点安全可靠,“这里黑的时候好可怕,下面还有蛇......”
他就这样听着她孜孜不倦说着,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等她说完了,他才说:“别怕,我在。”边说边脱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李沂把绳子抽出一些,仔仔细细将他与她困在一起,再将他的腰紧紧搂在怀里。
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心间的跳动,那样美好的律动让她无比心安,真想闭上眼睛睡一觉,在那样温暖的怀抱里。
“心儿,我们回家。”李沂在她耳边轻轻道。
她闭着眼睛,随他带她来去。
此时她是最脆弱的,她刚与老天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她太累了,脚刚踩到陆地就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八方黯淡一片,四周皆飘着白茫茫的薄雾,眼不能视物。她伸手拨开雾团,一层又一层,终于得见了希望的光芒。
发着光芒的物体,是一个冰球,足足有她那么高,红色耀眼的光芒从冰层里一点一点散出来。
渐渐,冰球开始融化,地上开始积水,不久水积到了她的胸前,此时那颗冰球已经完全融化,留下了一颗红通通的心脏。
很奇怪,她并不害怕这样离奇东西。而且,她还能感觉,她对这颗巨大的心很熟悉。
她慢慢游过去,伸手想去触摸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
她的中指刚触上去,一抹白色的光亮从她的指尖散发出来,瞬间充斥着四面八方,接着四周转变为通透白色,白得挣不开眼睛。
她似乎在那里待了很久,再次恢复神智,她已经醒来了。
她此时躺在熟悉的床上,身边守着熟悉的人,觉得无比幸福,
“醒了吗?”李沂坐上床沿,头对着她的头,感受她额头的温度。
久久,他放开她,暗中吐了一口气,满意地笑了笑:“烧已经退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听露跑过来握紧她的手,哭得稀里哗啦,像个很久没见到妈的孩子。
凉心奇怪地望着李沂:“我怎么了吗?”
李沂握住她的手,手指在她手心来回画圈,转头避开和她对视。“大夫说,你今天要是再不醒,可能可能你就醒不过来了。”
“小姐,你都睡了两天了。大夫说,你吃了很多火花叶,又吃了什么火山果,体内沉积了太多阳气,怕就怕......还好小姐你醒过来了。呜呜呜......奴婢好担心!”听露边哭边擦眼泪道。
火山果?火花叶,难道是在山崖底下吃的叶子和鸟妈妈给的果子?
凉心故作坚强做起来道:“我已经没事了,放心放心啊。”其实她连撑起来都是勉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醒来就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浑身的力量像被什么抽干了一样。
窗外叫着夏蝉,月光洒在窗台,今晚的月色很好。
李沂重新把凉心扶睡下去,并强制按住她的肩膀,霸道地命令:“不许起来。身子还没好,大夫说必须好好静养。”
一众丫鬟仆人退出房间,大门紧闭,房间只有一张红罗锦帐床,床上只有两个平躺着的人。
他伸手给她掩好被子,顺势侧过身对着她,两人之间只有一床锦被隔着,呼吸清晰可闻,发梢随着呼吸的气流飘到他的身上,弄得他浑身痒痒的。
“可以闭上眼睛吗?”李沂温柔地问。声音小到她如果走一点神就听不到。
“干什么?”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他拂去她脸颊上的发梢,手指从她额头一路划向下,最后停在下巴,并牢牢扣住。
“心儿你说呢!”
他说话的语气无比严谨,在凉心看来这几个字却别有深意。
是她感觉错了吗?她想证明一下,于是乖乖闭上眼睛,过程也如他一样严谨。
她不知道,她眼皮乖巧合上那一刻,他笑了,世间再也没有比这儿更美的笑容,那是带着疼爱的笑,从心底透出来的笑。
他低下头轻轻盖上她的唇,动了动,嚼了嚼,像在吃美味的樱桃。
血管膨胀,浑身神经极度紧绷,从未有过的紧张感袭遍全身筋骨。
凉心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心中万分着急。
算了,反正他自己会放开的。凉心暗中不怀好意的笑着,马上就可以亲眼目睹某个人的窘态。
他轻松撬开她的故意松弛齿,舌头缠绕进去,猛地怔住,眉头皱成两层川字,睁开眼睛怒视着她。
半响又纠缠起来,来势汹汹,让她来不及呼吸,没有时间去观看他的囧态。
这是对她的惩罚。
良久,两人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她红红微肿的唇。
他如从前一样,双手环抱着她的细柳腰肢,并贴近他的身体,还叫唤着她不要动。
凉心不由得笑了,想吃糖又怕吃上瘾的孩子。
“你要不要去刷刷牙?”凉心试探着问。
其实他要亲的时候她就想躲开的,无奈此人过于霸道,她根本没有机会,所以尝到了霸道的苦果。
凉心之前在悬崖底下吃树叶子的味道还留在口腔里,他刚一进来就感觉到了,差点把他熏得半途而废。
他咬着她的耳垂,一阵酥麻传遍全身,四肢瘫软无力。
“我要记住这个味道,记住以后不能再让你出现危险。”
她怔住,心中欢喜不已,脸颊红了一片。
“几日不见,越来越会哄骗人了。”
科学家说的那一句,男人的话不要轻易相信,尤其是床上说的。她犹记最深。
没错,这时候他说的话,的确有些像瘾。
他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寻觅新的领地,吻一个个落上,点成花花然然的草莓。
“我会哄你,但不会骗你。”他呢喃道。
“沂……”她惊慌叫道,制止住他渐渐肆无忌惮的手。
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他停住了。
头从脖子上抽出来,亲了亲她的下巴,温柔似水:“我说过,我是个君子。”
他轻抚她的脸颊,头发,认真却慢悠悠地说:“夫妻间信任很重要。”
再说她身上还有许多伤,他怎么也得控制住自己。
凉心头低下,红爬上了耳朵,脸埋在他的胸膛,小声羞道:“我知道了。”
夜好静,呼吸声都能听见,伴随着窗外传进来的蝉叫声,吵得她一点瞌睡都没有。
耳边的人呼吸一起一伏,没有规律,似乎也没有睡着。
虽然眼睛是闭着的。凉心真想笑,睡不着而装睡的人呀,你演技太差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悬崖底下?”
她丢了一定还听露告诉的他的,但是她掉下悬崖听露绝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是李舒白告诉他的,李舒白连她是谁都不清楚。
她醒来之后一直好奇这个问题,这个庆王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我查到了在客栈对你下手的人是幻月杀手,顺藤摸瓜查到了悬崖上的尸体。”他说得很清淡。
凉心知道,那个地方能找到很不容易,他发现她遭遇不测,一定是地毯式搜索才找到她的。
“你不觉得,我掉下悬崖一定是死了吗?找的话,可能会徒劳无功。”连她都认定自己会死,何况是别人。
他的手指覆上她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新婚夜我说过了,生不离心,死不离穴,就算是尸体,我也要找到带回来。”
“那悬崖底下好大。”他感叹道:“我带着人找了一天一夜,还是找不到你,喊你也不见你答应,我还以为……”他不再说下去,怕乌鸦嘴。
找了那么久吗?
凉心想了想,怎么没听见声音呢?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靠近他一点,身体完全贴在她的胸膛。
她感觉到他的累。
“那只蓝色的鸟,它带的路。”李沂将她抱得更紧,生怕她消失一样。“那悬崖只有一条去底下的路,虽然我们在那儿翻了个遍,但是一点你的影子都没看到。要不是那只蓝色鸟,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悬崖底下还有封闭的一个山坳。”
凉心惊喜不已,“原来是它帮的忙,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它,你知道吗?它是我住在树上的邻居。”
他点点头,“的确是只很有灵性的鸟,那天早上它突然出现,不停地啄我的手,扰得我心烦气躁,于是叫林统领抓住它丢到山崖下面去。没想到它下午又来了,嘴里还叼来了几根头发,我才知道它是提示我去找人。”
凉心大惊,心中泛起愧疚,原来那只鸟一直啄她的头是要扯她的头发呀!
她还一直错怪了它。
凉心浑身温暖十足,这世界上让她留恋的人那么多,她怎么舍得走!
她抱紧他的身躯,心中向上天祈祷。
世间,如果有神的话。
请您慈悲,让她一直留在他身边。
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她用生命打赌,她一定会爱上。
她想爱上这个男人,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在远处的山下,搭上一座茅草屋,生两个孩子,一辈子幸福幸福地生活。
God,pleasebekindandlethimfallinlovewithme.Ican'taccepthisunrequitedlove.(老天,请你仁慈一点,让他也爱上我,我接受不了对他的单相思。)
I'mstandinginthecloud,pleasedon'tletmefall,thatwillbeblackandblue.(我已经站在了云端,请别让我摔下去,那样会遍体鳞伤的。)
她用英语虔诚祈祷。
“你在说什么?”李沂睁开眼睛奇怪地望着她。
“我在许愿望。”她神秘道。
“什么愿望?”
“说了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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