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素点点头,“你还是小心着些,出门也掩个面什么的,不要总这样大摇大摆的现于人前,兴许人家就有人记住你是什么模样,到时讲出来,你还要不要好好风光一把了?”
她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妈子,这些天里这样的话断断续续不知说了多少遍,俞莳乔也不嫌她烦,只是一个劲儿的道:“不会有事。”
即算是真有人记住了,也没人敢说。
或者说,有人敢说,也必定不会搅起什么大的风浪。
张掌柜真是没眼看,若不是还时不时地有客要来他真是想要进里屋舒舒服服暖暖和和待上一会儿。
干什么也好,就是不想看这样两个人在这里卿卿我我。
他究竟是为着什么要同意来这个钱庄?
张掌柜对自己跳槽的初衷产生了怀疑。
虽则这槽说白了也真是没跳而已。
两个人都不再讲话时候,张掌柜道:“东家,六子说他回老家寻亲不干了,你知道这事儿么?”
戚素:……
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在张掌柜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俞莳乔的脸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变黑了。
戚素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天她一直都没敢细问任何一个人关于那天事的细节处,就是怕一个不小心又招惹了俞莳乔。
结果好死不死的,张掌柜偏偏提了起来。
她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
戚素没直接回答掌柜的话,而是问俞莳乔:“一直没问你,你是怎么知道那毒是他下的?”
俞莳乔斜斜看了她一眼,像是压根不屑于回答。
张掌柜更是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个人打哑谜。
戚素将脸下面支着的手放下来,上前去从俞莳乔手里抢过笔来在随手扔在笔筒里,拉着他往后院去了。
她算是发觉了,这个人有时候若是不想对你说哪件事,你是真真不可能等到他主动对你提起的。
戚素道:“虽说我不是一定要知道这件事,但是你总得叫我知道,我是如何教人家给算计的罢?不若我下次再中一回毒给你看看?”
俞莳乔立马拽出自己衣角:“说什么呢!”
戚素“呸呸呸”了三声,“无心之语,无心的,哈哈哈。”
也是干得很。
俞莳乔道:“这事办的一点也不隐蔽,只有你被蒙在鼓里罢了。”
戚素道:“什么意思?”
“你的膳食里头是你自己下的药,”说到这颇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冷笑了声,戚素立马做贼心虚看天,“其余地方也就只有你下午时候用过的那只白瓷杯子有可能,除此之外,还会有旁的可能?”
戚素道:“可是就凭这个也不能断定就是六子下的毒啊?”
“可若是他自己承认了呢?”
戚素:……
“什么时候的事……”
俞莳乔道:“昨晚,那小子本来也就没想跑。”
说到这他心里就觉复杂得很。
那少年,看上去还没有戚素大,被抓到时候竟然半句不辩解,只是一个劲儿的问戚素有没有事。
俞莳乔都要以为是自己给戚素下的毒了。
俞莳乔并不理睬他的询问,而是道:“你是受何人指使?”
那少年垂下头,“我……不知道,一个蒙面的黑衣男人。”
俞莳乔道:“既如此关心她,何必下此毒手?”
鬼知道他到了这时候怎么还能冷静的这样。
而不是上去一把掐死这人。
那少年看上去比自己还要不好过,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想的,那男人告诉我,我父母他们……”后面的话他说的断断续续,边说边不自觉蹲下身子。
然俞莳乔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他也随着一同蹲下,却是一把抓起面前少年的头发。
古时候男子大都长发,这种时候不比女人少多少痛苦。
少年被抓着头发仰起头,双目失焦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俞莳乔道:“亏她那样信你,你亲手给她递茶时候,便没想过她可能会死么?”
六子恍若感觉不到疼似的,他没有求饶,也没有挣扎,只是哭的像个傻子。
俞莳乔站起身来拍拍手掌,对身后清弦道:“带回去罢,小心点别被人弄死了。”
清弦领命拎起人就走。
俞莳乔在原地看着少年蜷缩的这一方破庙。
有人以为自己藏的深么。
只是有些事情只有有些人才会去做,除却所有不可能的可能之后,也就只有那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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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的样子,真是叫我更想杀了他。”俞莳乔望着一院的枯草,面无表情道。
戚素打了个冷战,颇没底气道:“你要是杀了他就不知道幕后凶手了罢……”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听在俞莳乔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怎么我要杀他你还会拦着我?”
敏锐如戚素立马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绝不会,你想杀谁就杀谁,我绝没半分意见!”
俞莳乔笑笑。
上去将她一早挽好的髻揉了个乱七八糟。
戚素笑着拍开他手,“说正事呢!你帮我梳么?”
俞莳乔也笑,“以为我不会?”
戚素:“你会?”
俞莳乔将她头上固定头发的钗子布条全数拆下来。
戚素立马变成了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
她原本一脸期待看着他,结果俞莳乔面无表情道:“还是这样更好看些。”
她:……
……还能更不负责任一点么?
俞莳乔:“什么时候你才能变成我的。”边说边将她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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