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也来问她，生辰预备怎么过。
能怎么着过，都不是自己真正生日。
戚素将对戚柏说过的话又对她说了一遍。
梁氏心里有了计较，笑眯眯地道：“婶母明白了。”
戚素不晓得她明白什么了笑的这样高兴。
“姑母，是有什么喜事么？”
梁氏道：“能有什么喜事，还不就是你的亲事。”
戚素：……
“……哦。”
梁氏：“好了，你好好想想过几日小姑娘们来了请人家玩什么吃什么罢，婶母先走了。”
戚素不晓得梁氏来这么一遭意义何在。
狐疑的点了点头，目送她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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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辆日里，戚素陆陆续续收到许多生辰礼。
戚柏并不如往常般不走心的惯常买了礼物。
不过戚素瞧了这礼物也是很无言以对了。
是个碧玉的……算盘。
是真的，玉质的，算盘啊！！！
上面的算珠都是翠绿翠绿的。
戚素一言难尽对着面前这个假爹道：“……多谢父亲，女儿很喜欢。”
戚柏笑的欣慰：“你喜欢就好。”
“……嗯。”
梁氏的相比较而言就很是实用了。
只不过戚素心情也依旧很是复杂就是了。
送走了戚柏，戚素去二房的院子里。
梁氏道：“怎么过来了？明日不就要准备过生辰了么？不去准备准备？”
戚素道：“也没甚要预备的，都是些吃食和小玩意儿，都已经备好了。”
梁氏点了点头，“用过晚膳了么？”
“还未曾。”
梁氏招呼丫头摆饭。
戚素奇道：“婶母不等二叔一道用饭了么？”
“你有事同我讲，先晾他一晾。”
戚素：……
你怎么知道的……
梁氏轻蔑的瞥了她一眼。
“你没事怎会这时候来寻我，更何况……十之八九是为了嫁衣的事罢？”
戚素呼了口气，“是。”
“我早便说过，这些个事儿都用不着你操心。”
“可是婶母，虽说我……可这毕竟也是我自己的婚事，我这样不走心，人家会不会觉着，我对这门亲事不够看重？”
梁氏心说你分明就是不够看重这还要人家来说？
“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事儿，即便这些天瞧着没事人一样，也还是装着不小的心思。对不对？”
戚素惭愧不已地低下了头。
“况……我便是交给你来做，你会么？”
戚素：……
那确实的不会。
也就多亏了这位戚大小姐从前就没人好好教过，成天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写字……倒给她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婶母……”
“成了成了，”梁氏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安心做好你的准嫁娘便好，旁的我不强求你，只有一点是我要提上一提的。”
戚素道：“什么事？”
“纪夫人同我在少女时候就是闺中好友你可知道？”
戚素点头，“略略听过一些。”
此时丫鬟正好将饭菜上了桌，梁氏接过一双筷子，倒过来在桌子上并了并齐，递给戚素道：“那你就该知道，这遭我是冒着什么样的风险，才教人家应下了这门亲？”
戚素接过筷子，低下了头，“我知晓的。”
正因为知道，因此没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乐意。
她清楚地知道，有时候抗衡命运不见得是件好事。
因为它着实是你战胜不了的。
像以前那些不知所谓的小姐们，打着古代女权主义自由恋爱的旗号，同书生私奔？和家人断绝关系？
除了能够伤害到本就深爱你的人之外，不可预知的未来才是更可怕的东西啊。
梁氏道：“我想嘱咐你的事，想必你也猜得到。真要嫁过去之后，便好好做纪杋纾的夫人。”
她话说的露骨，一般女子听了只怕是要羞的钻到地缝里了。
只她知道戚素并不是那一般的姑娘。
戚素点了点头。
梁氏叹了口气，“用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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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戚素起了个大早。
怎么的也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在家请客，怎么着也得像模像样些。
吴玉梅来的最早。
只不过还带了个小尾巴。
戚素看着后面正好奇盯着她（暂且将这炽热的眼神理解为好奇）的小姑娘问道：“这位是？”
吴玉梅很是不好意思，她神色不大自然的道：“这是我表妹陈淑，听闻你生辰，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跟过来的。”
“你认得我？”戚素有话说话。
小姑娘摇了摇头，复又掷地有声道：“全京城的人有不认得戚姐姐的么？”
戚素：……
虽则这是事实，只是戚素还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吴玉梅很是过意不去。
听闻起诉这次只请了她们三个的，这摆明了就是想搞小姐妹间的私密聚会，却不想插进来个“外人”，搁谁也会不大高兴的罢。
不过这小姑娘倒是十分从善如流。
“戚姐姐，我能在你的院子里头逛逛么？”
戚素点点头，“你随意。”
吴玉梅目送那小姑娘去了桃花深处里的一小片种着各式花草的小园子，才转过头颇为愧疚地道：“那是我姨母家的庶女，我姨母她……并没有嫡出的姑娘，这女儿就当自己生的来养的，已住在我家有一年多了，我其实也就小时候同她顽过，平日在家里她都不怎么同我在一处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非要跟着……我不想，可我娘她……”
戚素碰了碰她的手，摇了摇头“吴姐姐不必自责，都是小姑娘，想必是能玩在一处的。”
吴玉梅却觉她分明是想要四个人一起玩的。
眼下被自己这个表妹搅和了场子，还能这样善解人意，越发觉着不好意思。
“阿素平日都不怎么主动邀约的，今日好容易有这么一回，我却……”
戚素这次重重拍了下她的脑袋，“吴姐姐怎的这般啰嗦，左右都是小姑娘吃吃玩玩，我都不介意了你在介意个什么玩意啊！”
吴玉梅愣愣。
她是个文静些的，身后却传来一声笑骂：“这个死丫头，别回头给你吴姐姐拍傻了我看你要怎么的赔！”
一边有另一个女子掩唇轻笑。
正是孙茉同郑文姝。
郑文姝轻笑过后，却突然道：“诶！茉姐姐忘记了，今儿是什么日子？不当说那个字的！”
孙茉立马应景的呸呸呸了三声。
戚素笑。
她真的，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呐。
孙茉道：“方才是怎么了，玉梅怎的一副欠了素儿钱的模样。”
戚素又是笑。
吴玉梅更加无地自容。
戚素知晓她性子本来恬静，便三言两语笑声将事情说了说。
“吴姐姐大致是觉着只有咱们四个才好玩，因此上觉着颇对不住我。”
孙茉摇了摇头，“你十足多虑了，咱们四个在一块时候，旁人是插不进来的。”
言下之意，根本不用害怕被谁打扰。
吴玉梅脸上神情立时转好，温和笑笑道：“还是孙姐姐最会抚慰人了。”
戚素：“这意思是我不会了？”
吴玉梅无奈：“你第二等的会，成了么？”
孙茉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今儿个是来做什么的都别忘了，站在院墙边上贫这样长时间的嘴，我这手都要酸了。”
郑文姝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戚素这时候才注意到她们手里头的木匣子。
“是我之过，姐姐们进屋罢。”
一众人跟着走进院子里头。
孙茉边走边道：“玉梅，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吴玉梅：？
“你这个妹妹……不会是空手来的罢。”
吴玉梅：……
还真就是。
戚素并未言语，孙茉却先绷不住了。
“不是我说，讲句不好听的，你这妹妹，着实有些不大寻常。”
吴玉梅当然知道不寻常。
在场几个人都能瞧出来的不寻常，那这姑娘便是真的不大寻常了。
戚素暗自皱了皱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还是先看看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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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刚刚办了诗会，戚素想她们应当是不会喜欢再来一次。
因此上没有准备如此阳春白雪的活动。
只不过这样冰雪天，在现代时尚能溜出去玩玩雪，在古时候这对女孩子来说却是绝对不允许的。
因此上戚素便使下人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子，下面放了张条案，正正挨着冰雪覆盖的湖面，旁边还有几许树荫掩映，倒颇有几分野趣。
戚素将叶子牌同麻将牌都放出来，道：“咱们还是先用膳？”
几个姑娘都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用膳时候，吴玉梅见戚素像是心情还尚算得上好，便问了句道：“阿素，听说你要同纪大人结亲，可是真的？”
戚素筷子顿住，“是真的。”
吴玉梅睁大眼睛道：“为何之前没一点风声？”
戚素也不想多说这问题。
这几个姑娘是知道自己前些日子在诗会上出了状况的。
如今这可要如何瞒过去。
戚素想了想道：“这件事该早着同你们讲的。”
“我知晓你们早就对那日的反常有些怀疑。”
“想了想也不该瞒你们，我同武肃侯府的三公子……有些干系。”
三个姑娘立时都睁大了眼，孙茉道：“是……那种干系么？”
戚素重重点了点头。
最初的震惊过后，小姑娘们都平静下来。
也大多猜到了是为着什么要嫁人。
郑文姝道：“那……是为了这件事才急着要将你嫁出去的么？”
戚素没有回话。
这便是默认了。
戚素早过了最初那时候的难堪，“还望着姐姐们……不要说给旁人听的才是。”
这样的把柄落在旁人手里，那可不当耍的。
几个姑娘都是犹未回过神来的点了点头。
戚素愣了会儿神，复又勉强笑了笑：“行了行了，怎的都不大高兴了，快快吃饭，不要浪费我专门的预备好给你们尝尝的我家厨娘的好手艺。”
孙茉道：“阿素啊，你，你开心么？”
说完就被郑文姝拍了一把。
孙茉咬了咬唇，闭嘴了。
戚素道：“开心啊，纪大人那样好的人，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几个姑娘都是心情复杂。
都是少年人了，大家谁不明白闺中少女的那样心事。
见她说得轻巧，可毕竟还是喜欢的人不在了啊。
四个姑娘气氛颇沉重的用饭，尽管戚素有心调和气氛还是热乎不起来了。
谁都没瞧见屋顶上站了个人。
若是被人瞧见他，真是要喊上一句“见鬼了”。
那人轻叱一声。
很好的人么，好似是还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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