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素有些招架不住,怎么这才刚见上面还没来得及修复感情,就醋上了?
“祖母……我,我害怕您不想见我。”话音刚落就见老夫人明显皱了皱眉。
她抿了抿唇,接着道:“之前莫名的接了这差事,只怕到时干不好,又害怕那时候来见您被看作是临头抱佛脚来着,这才……”
老夫人登时就拍了她脑袋一记。
翡翠镯子磕一下,当真不是耍的。
只是老太太似乎意识不到,戚素只好忍痛将眼泪憋回去。
“你这丫头,有什么事对着祖母不能好好说,管旁人作甚。要知道是因着这个,我可还用日日盼着你来怎也等不到呢。”
不是因着这个,而是因着什么,祖孙两个心知肚明。
没人愿在这时候提。
戚素觉着自己也算是幸运,虽则身边少不得有那么几个不顺眼的人,只还是有人愿意好好待她,那便是相当于穿过来以后也拿了一手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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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行人走的飞快。
有一人打头阵行在前头,身边跟了两个黑衣劲装男人,看着像江湖人士,又多几分肃穆,像是侍卫模样。
“殿下,咱们照这么的赶路,怕是要吃不消。”其中一个黑衣人道。
中间那人嗤笑一声,“我都吃得消你不成么。”
那人立时噤声。
“还有,别再叫我殿下,再有下次便滚回去。”
那人躬身将剑握在手中道是。
中间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厌烦的转过身去。
他才不管谁吃得消不吃得消,他只想赶紧着料理完柳州的事再给那人一个交代。
然后快些回去。
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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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晌午时分,陆续有宾客迈进镇国公府的大门。
小厮们一一地将他们领到会客的厅堂里。还不到开宴时候,男客同女眷都分开来找相熟的坐在一起寒暄。
戚素乖巧的陪坐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要将她引荐给哪位夫人她便对着人家笑笑问声好,旁的也不多说,免得刷存在感刷多了惹人厌烦。
不是也有丫鬟跑进来在她耳朵边上耳语几句,她便同客人们歉然一笑出去料理。
这份进退有度的形容倒是将各家夫人们惊了一惊。
印象中这位大姑娘不是盘狗肉丸子么,怎的同传闻中似乎是不大一样?
也对,前段时间还突然传出过那样的事,料定也不是个畏畏缩缩的女子能做的出来的。
只她们也无法将这样一个看上去样貌好,谈吐好的姑娘往那处想。
先前被人遗忘的太久,现下突然现于世人面前,宛若重生一般,道是惊艳也不为过。
于是各家喜好给人家做媒的夫人们又有了新的噱头。
这样的好样貌,这样的好家世,即算是之前传出些不好听的话,也大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没有实锤,谁会多在意那个。
眼前的这位任家夫人就一个劲的拉着她好一阵夸。
饶是戚素一贯的厚脸皮也有些招架不住。
老太太脸上有光的很。
“老夫人,说真的,如果不是我家仕凌已经许给了旁人,我定要讨来做儿媳妇的,只是下头尽皆不是成才的,讨了你家姑娘又怕委屈了她。”
戚素只好装模作样的遮了遮脸以示羞愧。
实则脸是一丁点子也没见红。
她着实十分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姑娘人家只要提一提嫁人脸都能红成那个德行。而现代人说再多次结婚都没感觉。
这位任夫人,如实没记差的话,她家儿子应当许的是勉强算青梅竹马的周烟。
只是嫂子同小姑子多有嫌隙,大抵这位夫人不是十分满意自家小姑子的女儿,才敢在今天这样耳目众多的场合这样公开嘲讽。
实在是很下周家的脸。
只是白白拉了她戚素做垫背的。
得,这下周烟那小丫头又要在账上记她一笔了。真真冤家路窄。
老夫人虽则觉着自己孙女是哪哪都好,只对着外人当然还是该收敛的都得收敛,“话可不能这么说,烟儿也是难得万里挑一的秀外慧中的好女儿,你这样说,莫不是要给我家素儿招嫌来?”
老太太半是玩笑的话教任夫人登时醒将过来。
也是,即算是瞧不惯谁,也不能在镇国公府这招眼。
“哪里哪里,妾身只是太喜欢这丫头,便有些言语无状,老夫人别怪罪。”
她说这道歉的话,脸上却还含着笑,看上去也不像是旁人会怪她的样子,戚素心道这应是个老油子。
老夫人当然不会真生气。
只道,“得了,你有意帮我家小丫头留个心就是了,你家儿子我就不想了。”
任夫人连连称是。
京城世家大族众多,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互通殷勤,到今日已经不是谁家同谁家是不是亲戚的时候了。
随意两个府里出来的人都是亲戚。
因此在大家看来这就是老夫人同小辈在说笑罢了,并没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只是看在某些人眼里就不同,譬如周烟本人。
戚素料想的不错,这姑娘早就不介意再多讨厌她些,如此更是恨不能将眼前的茶水一股脑全泼在她脸上。
戚素只敢略略抬头看看那姑娘形容,登时便被吓到。
多大仇。
也是,情敌之仇不共戴天,说起来还有那么些小得意。
戚素趁着喝茶当口,面不改色回视,眼神无波。
那副形容,简直就是“我好贱你来打我啊”的教科书典范了。
周烟毕竟还是大家闺秀,只是攥着杯子的手暗自同杯壁上的釉较劲。
戚素心头嗤笑,这才是小姑娘呢好么。
某些人总说她是小姑娘,同他这位妹妹比较起来,她不知道有多老成好么。
哼,开什么玩笑。
任夫人倒是丝毫不在意事件主人公也在场,其他富人却都注意到了。
这位明显就是在搞事。
顺阳伯的夫人出来打圆场:“成了成了,人家素儿还要忙活今日寿宴的事儿,没的叫你们拘在这把正事都误了叫你们连饭都吃不成,再喜欢也不是你家女儿不是!”
四两拨千斤的把话头揭了过去。
另一位夫人也接话道:“对对,今日里我们可都是来贺寿的,瞧你们这些婆子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坏了,素儿快去寻那戏班子的折子来叫他们瞅瞅,好先堵住她们的嘴!”
任夫人笑骂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我是黄脸婆子你是什么?”
一堂人皆都接趣儿的捧场笑,戚素识相地朝自家祖母使个眼色,先退出去了。
果不其然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堆里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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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宴时候,男女宾客是分开来坐的。
这点同现代很是相近,一是为未婚男女避嫌,二来是因着男客们要饮酒,女眷们这边厢用完就能走了,互不相扰。
只是戚素今日是避免不了两头跑了。
想来戚柏那样直男思维也想不到女儿还未出嫁这档子事上,戚素只得硬着头皮上。
不巧就碰见了冤家。
在两个宴会厅之间,还有段不短的小径,是个小花园辟出来的专供人穿行。
戚素正带着拢水走在前头,冷不丁就听见有人从后头唤了一声。
“戚素?”那声音中带着几许玩味。
以及轻视。
这声线有些耳熟,戚素回头。
呵,是个熟人。
戚素俯身行礼:“七皇子。”
俞琤笑:“传闻今日这寿宴是你弄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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