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露出真面目
明初好奇承元怎么没被打死,再一看,却不见天哑的人影。
刚想开口问,承元正好错身于她,停下步子道:“我让他走了。”
“以他的脾气,不打到你跪地求饶怎么甘心,你是不是使诈阴他了?”明初抵近一步,用警告的口吻质问。
承元脸色难看,换成任何一男个,在提着枪将要入港的时候被紧急叫停、事后又被人打上门掀掉他家房顶他也开心不了。
“我的诈,不会用在天哑身上。”
可恶,只差一点点!
害得他到现在某处还痛地要命。
明初表示很怀疑,天哑是个不能惹的人,明初跟他学武可就没少挨他的打,对付一个差点强了爱徒的恶棍他能手软了?
见明初目中充满质疑,承元沉着脸道:“我跟他说,今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他才罢休。”
这是皇宫重地,承元不想天哑惹出大麻烦,而且真打起他,也不见得会输。
“我不要你的命。”明初拦下他,在场还有一群侍卫她不方便说别的,只道:“我跟你说的那两个条件,你能答应就好。”
“答应你的前提是……”承元眼光向后侧了侧,嘴边有一丝意味深长却又沉冷的笑容。
人没睡到手,交易可以不算,但他李元景言必信,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当然,面前的女人他也一定要得到。
现在摄政王死了,但明初的仇恨并不因此而终结,从她走出大朗山的那刻开始,她只为报仇而活着,可她注定会纠缠在李家门庭,不死不休。
轻轻眨眨酸胀的眼睛,“不说这事了,有件事需要你去看看。”
……
在王老太爷的印象里,小皇帝是个宅心仁厚的孩子,温顺乖巧,除了有些软弱,其他方面都很讨长辈喜欢,可就是这个在长辈眼里仁厚乖巧的孩子,一出手便送掉了二十多条无辜的人命。
承元得知后反应很淡,不曾责备皇帝半句,甚至当作毫不知情,依然像往常一样给皇帝安排课程,看着他读写,与他谈论各种策略。
又是四天时间过去,这两天里明初不再企图对小皇帝不利,只安心地做一个游客。
在这千疮百孔、漏洞百出的朝廷格局与体制下,皇宫里越平静,就越不平静。
四天后是公审摄政王的日子,本来定好在了刑部三司会审,找一名替身代替摄政王过堂,皇帝还一再表示要亲自看审,以此做一场戏拉拢人心。可是到了公审前一天,摄政王在秘牢中畏罪自杀的事便传开了,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大街小巷。
摄政王死讯传开,大白天的京城大街小巷竟放起了鞭炮,热闹程度堪比国寿日。
热闹归热闹,公审摄政王的事泡汤,明初想要的公义,到底没有以一种大快人心的方式得以声张。
到她手里的,只有一道追封沈遂为一品骠骑将军的诏书,而诏书上没有提到沈遂被冤害的字样,这道诏书只是对沈家的安慰,算不得昭雪沉冤。
而小皇帝对于当年太子谋反案的处理也有些暧昧不明,匆匆几笔揭了过去,对于摄政王尸体的处理,也与之前皇帝说的大不同。
原是要剁碎了喂狗,罪行昭告天下,现在变成了薄葬,但却葬在皇城后山上,皇帝说好歹叔侄一场,不忍待他太刻薄。
这些改变,都指向了那天皇帝在天寿宫大开杀戒的事情上。
承元下了早朝,回往望京阁路上时,天寿宫的小六赶了过来:“奴才去艺园问了,说是皇上杀的那个杂耍班子,那天给太后演的大变活人,奴才那个时候没在场侍候,不知道具体情况,知道的,都被……”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提到那事,他至今还冷汗直出。
没错了,和承元的猜想一样。
为什么公审前摄政王死亡的消息走漏,因此取消公审?对于摄政王的判决为什么草率?为什么说好了凌迟处置却还让摄政王全尸下葬,为什么沈家仍旧得不到一个明确的公道,为什么对于太子旧案还是暧昧处理,遮遮掩掩?
只有一个解释,因为皇帝已经得知了自己身世,他在维护恶贼。
“好。”承元对小六点了点头,表示知情。
小六急匆匆走后,承元也已走到了望京阁大门附近,见明初抱着怀,正站在门前等他:“是虎狼,终会露出它的森森利爪。”
承元走向明初,在两人错身距离最近的时候他低语说道:“他要找连家算账,这对我们也是好事,等连家倒下后再说。”
三大家族之一的连家,也是明初在京城最大的敌人。连忠的两个儿子连喜和连战,无不是残杀无辜百姓的狂魔,连忠也是一个望风既倒的小人嘴脸,整治连家虽说小皇帝更多是出于私怨,总归对明初他们有利无害。
“好。”
“之后,会如你所愿。”承元嘴角微挑,眼神阴郁下来。
“如我愿不见得,”她嘲笑,“但一定会是你想要的。”
如果他想动小皇帝,错综复杂的朝堂局势能为他提供足够的条件,他不动小皇帝,一是朝廷屡遭大事,怕本已破败的江山禁不起折腾,也是因为他手里缺少一样东西——先皇遗旨。
既然没有人给他们的父辈们下诏雪冤,那么就只能由他亲手来做这些了。
飘摇的江山,风雨欲来。
云太后疯癫后,小皇帝的被长久压抑的本性一点点地显露出来,凶残,嗜杀,刚愎自用,除了承元他听不进任何一个人的话,摄政王和云太后残酷狠戾,在他身上慢慢地得以重现。
太师府,老太爷提起远在东宁的王少安,眉开眼笑:“就知道他能成大器,这么年轻,如今已是侯爷了,听说他在那边巩固防御,改进兵器,整肃军队,短短时间把那帮兵崽子们收拾地服服帖帖。”
明初乐呵呵陪着笑,她今天得空来看一下老人家,问点正经事情,他老人家怎么就逮着王少安说个不停了呢……
“说到那小子,真是情路坎坷啊。”王老太爷捋着山羊胡,预示着下一波长篇大论将要开讲了。
明初吃了一口甜糯糯的枣糕。
她对王少安的感情事并不感兴趣。今天的来意是想试试老太爷对小皇帝的看法,还有那道遗旨的事。
“你可能也听过,以前少安跟安乐王的女儿有婚约,可是那个丫头心野,看上了卫晋祥,”老太爷喝口茶润润嗓子,“当然卫晋祥也不错,现在当了晋王。少安这孩子在儿女的事上有点死心眼,季书晴甩了他以后,他就对姑娘没兴趣了。”
“嗯。”明初无心地点头搭话。王家的糕点味道不错。
“我觉得你挺不错。”
吓!要不是明初稍微做了一些准备,只怕要一口泥糕喷在老太爷脸上。
老太爷望着厅外,目光遥远,“你是沈家女儿,也曾上过战场,如果能跟他在一起,倒能帮他不少的忙。上次听说敬王为了撮合你和承元,假装要给你和世子牵线,不过以我看,既然你和承元不合,就痛快些分开算了,像你这样的好姑娘,别人抢着要,何故要为难自己呢。”
“让老太爷操心了。”明初抹额,王老太爷公然撬当今炙手可热的承太傅墙角,也是任性,“感情上的事先放一边,我来这儿,是想问问老太爷,关于当今皇上的看法。”
老太爷眼光一斜,嫌弃地道:“好好做个客,咱别提那些事好么。记得上回少安来信,还再三恳求我好好照顾你,怕你在京城敌人太多,怕你被小人算计。”
又来……明初哭笑不得,“上次王公子提到过,说先皇留了一份遗旨,说要是李元景还活着,就继承大位,这事您怎么看。”
王老太爷本还想把孙子推荐出去,提到李元景他才暂收了这份心思,眉端紧紧锁起:“当年先皇出事,确实留了一份遗旨,但不知为什么遗旨失踪,关于遗旨内容,我只是从御前太监口中听到了一些,不过那太监死后消息石沉大海啊。再说长孙殿下十一年前失踪,怕是早就遭到恶贼毒手,所以姑娘,你也别抱这个心思了。我知道先皇曾将你指给李元景,可长孙殿下与遗旨的事都没了下文,就算长孙殿下活着,若找不到遗旨,只怕他连身份都恢复不了。”
所谓的遗旨内容在朝中慢慢传开,当今皇帝自然容不下李元景。
“也对。”明初点头。
敬王目前已经派了暗卫积极寻找遗旨,这个敬王,在摄政王当权的时候做缩头乌龟,其实早就暗暗收拢了不少势力,与慎王一样,其下发展了不容小视的力量,现在两位王爷都站在承元这边,就算遗旨找不到,只要把小皇帝的身世揭开,对小皇帝一样是致命的打击。
王老太爷整天置身那些乌烟瘴气的你争我夺,好不容易说了一回孙儿的感情事,不想明初再进行这个话题,岔开话道:“我们刚聊到少安,姑娘对他可有什么看法?”
分明是老太爷一直在说他家孙子,她可不想聊王少安。
见老太爷没有谈正经事儿的意思,明初愁着找个理由走人算了,正好这时黑子来到大厅。
明初看到黑子后,心口忽沉,黑子一脸的心事重重。
“属下有事禀告。”黑子向明初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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