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要么退位,要么死
到底出什么事了?明初和老太爷告辞后,带黑子离开了王家大厅。
看出黑子像有重要事,就没在王家问,两人出太师府后上了自已的马车,黑子这才开口:“出事了。”
明初疑目看去。
“属下早前没跟您说,怕您担心,”黑子苦大仇深说道:“王妃早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了晋宫……”
“她挺着个肚子,去哪了?”明初紧张地问,季书晴是个任性的丫头,真怕她会出事。
“属下收到晋王书信,说王妃留了书信,到京城的话会联系我们,她的脾气您清楚,说一不二,硬得要命,银卫们也都留意着,原想着她最慢半个月也该来京了,可就在刚才不久,”黑子的脸色愈发难道了些,“属下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果然出事了,不安都写在了明初脸上,她接下黑子递来的,打开:“想知道季书晴下落,今晚城外十里亭一见,有事待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局!
到底是什么人,给她写这样一封信,他的目的是什么?明初做事还算谨慎,当然没那么容易就去夜会谁,可跟这封信一起的,还有季书晴随身携带的一枚荷包。
荷包是季夫人所赠,季书晴向来爱如珍宝。
“公主,属下不知道这是不是圈套,属下……”黑子忧心忡忡,懊恼地砸了一拳自己脑门,“属下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请公主您一定想个办法。”
“不管阴谋阳算,哪怕是圈套我都必须去,”明初将手上的信纸狠狠揉皱,眸子很快幽深、坚决:“师姐还怀着孕,半分风险也不能让她承担,她超时没抵京,随身的东西又随这封一起出现,我没办法自信她还安全着。”
“不然属下跟承先生说说呢,他平时点子多,没准……”
明初眼光稍冷:“不要告诉他,我不想他参与。对方针对的是我,激怒对方对我们没半点好处。”承元还有自已的事要做。
黑子担心道:“就是明知他们针对您,才不敢让您冒然赴约啊,您可能会遇到危险。”
“现在的我,即便坐在皇宫里也不安全,”不等黑子再开口,明初不耐烦地打断他:“晚上我们去一趟,看究竟是谁在耍花样。”
黑子担心季书晴,也同样不忍明初遇险,艰难地点了点头。
季书晴的事,承元那边没收到半点风声,原本他和季书晴就是两条线上的人,自从卫晋祥归降后,朝廷对晋南那边的刺探工作便放松了下来,何况季书晴偷偷离开晋宫一事,知情人本就没几个。
何况他还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再过十天就到除夕了,城隍庙中供奉的城隍爷又渡了一层金身,相传第一个摸到城隍爷新金身的人,会得到上天最大的祝福。
城隍庙今日闭门谢客,只对一位贵人开放。
当今皇帝。
一队护卫护送皇帝直到大殿,再由两名亲卫跟着皇帝进入大殿。
大殿中站着一名血青色常服的男子,腰环玉带,背影挺拔,听见有人进殿后他转身看去。
“老师?你也在这儿呢。”皇帝挥挥手让亲卫退下,和承元笑道:“朕最近在宫里闷坏了,正好出来散散心,看看京城百态,算起来朕都好几年没出过宫了。”皇帝来到城隍爷金像前,纤长白净的手抚上金身,“三年了啊。”
他挑起唇角:“朕终于可以做想做的事,这个天下,听朕的。”
承元暗暗牵起一个冷笑,附和道:“皇上已亲政,天下自然听皇上的。”
“老师,虽然很多人不说,但朕知道,朕对五王的处理他们都不满意,包括老师你。”皇帝仰头看着城隍爷塑像,叹一口气,十三岁男孩的目光已没有了之前纯澈,“朕想的是,再怎么说他也曾教诲过朕,是朕的皇叔,人都已经死了,就让他安心上路。说要把他碎尸万段,也只是朕一时的愤怒罢了。”
“是啊。”承元眼光深邃,左手放在了城隍爷金身上,新上的金漆豁亮人眼,一双硕大的眼睛俯视众生。他慢条斯理说道:“对于五王的处置或许是出于皇上对亲情的牵念,但对于先太子,与沈将军呢?”
皇帝顿了顿,疑惑地看向承元。
先前承元对他的处理没有半个字意见,现在有关摄政王的事都尘埃落定了,人也下葬,再说这些有用么?这不像承元的作风。
“一个糟践了李氏江山的罪徒,云太后为了他竟无底线包庇,烧天禄阁毁罪证,威逼忠臣禁声,难道皇上不怀疑这里头有事么?”
皇帝听不懂,向来全力辅佐他、助他统御天下的老师,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要在城隍爷面前提出来?
不好的预感袭上脑门,他慢慢向后退了一步。
“皇上,你心里有数。”承元上前,一股迫人的气势,居高临下逼向皇帝:“别人不说,不代表事情过去了。”
“别人?”皇帝往殿门口看了看,又退后一些,“也包括老师你么?”皇帝察觉到承元的变化,瞬间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忽然转身向后跑,正要开口叫人,承元果断出手,从后点上他的穴道。
这同时承元身子一动,巧妙遮住了殿外侍卫的视线。
被他们发现又怎么样,承元既然敢动这个手,必然是有绝对的把握控制皇帝,他容忍皇帝到今日,够了!
既然皇帝已知道自已是摄政王这恶徒的种,既然已经到了不能两立的地步,他也只好亲自动手。
拿回沉潜了十一年的公道,本属于他的江山!
替太子父亲沉冤,还沈将军清白。
承元搀着皇帝经由大殿退到后堂,殿外两名侍卫对了一下眼,心照不宣。承元早借着清洗摄政王与云太后的眼线为由,在御前侍卫中安插了自己人。
从后堂房梁上跳下一名灰衫、蒙面的男子,他是承元的一名心腹属下,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机关开启,陈列架后一条暗道打开,承元带着皇帝一起走进暗阁。
为了保护城隍庙这个据点,承府连接摄政王府的那条暗道暴露后,便从暗道内部摧毁了通往城隍庙的这一段,因此城隍庙还是安全的。
暗阁内同样七拐八烧,但通道比较逼仄。
将皇帝从手上丢下,承元掸了掸袍袖:“我给你一个选择,一是写退位诏书,我留你一命,二是,我杀了你,取而代之。”
皇帝到现在仍不敢相信,他向来最信重的承元竟然会对他做这种事!
承元解开他的穴道,他迫不及待地吼道:“朕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朕!”
“所以我才给你一条生路,也看在你还是孩子的份上。”承元淡淡地俯视惊恐万状的小皇帝,“但你若再执拗霸占不属于你的位子,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到底是谁?”小皇帝依在墙壁上,恐惧让他如坠深渊:“就算你杀了朕,你也做不了皇帝,你会被所有人追杀的。”
浅笑浮起,承元都不忍跟一个孩子较真。
“认识你这么久,没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好像有些唐突了,”承元凝定地看着小皇帝,一字一句:“我的本名,叫李元景。”
“李元景……”皇帝听后大惊失色,冷汗很快泌出额头,哆哆嗦嗦地问道:“你是长孙李元景,你没有死?”
“大仇不报,沉冤未雪,我怎么敢死?”十一年前的逃亡之路何其艰辛,一路上吃的苦谁能想象,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着回到京城,把害死父母的凶手千刀剐!
如今天下局势按他预想的样子发展,可是他的父亲和沈将军的冤情依然没能大白于天下,他们需要当今天子的诏书来证明清白,然而他们等了这么久,却只得到一个不了了之的结果。
“你是假冒的,不可能!”皇帝一张脸变得煞白,他听说过的,因为先皇不满子辈相互残杀,决意从孙字辈中挑选继承人,他最属意的孙子就是李元景,遗旨的事他也有耳闻,三年前先皇临终前曾立遗诏,若李元景不死,则继承皇位……
“我有很多办法证明自己是真的,”承元看着这个孩子,虽然他是恶人之子,本身也有恶人本性,但此刻承元对他是同情的,“但这并不重要,你只有两条路能走,好自为之。”
要么主动退位,要么死,太子府、沈家与天下的清白和安宁,都由他亲手来还就好……
在承元计划着夺位时,明初也已打算着今晚的十里亭之约,时间太短,她来不及找人去打探虚实,也是怕万一惊动了对手,对手会对季书晴更加不利。
万花楼,明初捻着一杯女儿红,站在三楼的回廊前,看向楼下人来人去的街道。
忽然一阵惶然的叫嚷声传过来,一阵浩荡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所到之处一片惊叫。
“恐怕要出大事了!”人群里有人喊,一位卖糖人的老伯丢下摊子就跑,恐惧感蔓延开来,街上的摊主与行人们相继奔命起来
听声音好像人数还不少,明初喝下一口酒,探出头往军队方向看去。
“御林军。”她望着那支密密麻麻的军队自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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