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人倒霉了,蛇也来欺负她
压在浮板上的腿在颤抖,而她仍没够着那块可以代替脚的石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身上仿佛已湿透,还出现了拉伸过度的疼痛感,浮板一旦起起来,她会怎样?滚刀,飞箭,翻板?天网?视线太暗,她可能会无法分辨不知藏在哪里的机关,而且她的力气也耗得差不多了……
大风大浪都见过,难道要死在一个小小暗道里么?
约子时承元才回到府上,进入内室后发现明初不在,想到今天是沈家忌日,承元不由一阵担心,他只不过少交代了一句,难道她真去沈府了么?她不是蠢女人,应该能想到特殊日子,朝廷可能会对沈府有特殊照顾。
他忙掉开头,走出内室。
这时房梁上传来“啪啪”两个轻微的击掌声。
听到这声音后,承元当即打开暗道跳了下去。
他拿着火折子,寻着地上的痕迹追去,痕迹非常轻,他需要仔细察看,接着他走过明初所经过的第一道分岔口,再寻着痕迹找下去,火折子的光渐渐弱下,很快就已熄灭,而这时他才走到第三个分岔处。
光亮消失,他凭着肉眼只能分出路况,却难以分辨痕迹,路这么多,如果说明初是想从这里去往离沈府最近的路,那么应该是最右……
脚好痛……不对,明初忽一瞠眼,她好像,好像脚抽筋了?紧急之下她放弃再去够石头,用了另一支脚轮换,她只顾分心浮板,却不知道,在她身后两丈远的地方,一条浑身土色的圆尾蛇正地向她爬来。
土蛇吐着狰狞的信子,挺着它蓄势待发的蛇头,目标锁定在明初身上。
“他应该会知道我下暗道,为什么还不来?”明初焦急地四下回望,一只脚正在抽筋,难受地紧,站是肯定不行了,将就着坐在这里,还得提防浮板上升触发机关,身上酸痛地像要散架一般。
饥饿的蛇离她身后只有十寸距离了,她毫无察觉,正在给自已抽筋的脚做按摩。
“吱吱,”
明初抬头一看,一只老鼠从她面前经过,停顿了片刻后,飞似的逃了。
暗道形成的时间已有十几年,想必是这里的老鼠没见过人类,被吓的吧,明初接着揉腿,不过又一转念:这里既然有老鼠,那自然就有别的生物,蛇虫鼠蚁嘛。
可是会有蛇么?
身后的蛇在她屁股旁边转来转去,可能在寻思着从她的哪里下口比较好。
什么声音?等蛇离她近了,她才听出地面有轻微的摩擦声,但这声音轻到可以忽视,起先她还以为听错了,可这声音响起好几次,就十分可疑了。
她忙回头。
那只正要对她屁股下口的蛇也吃了一惊,和她面面相觑。
“啊啊啊……”明初吓得浑身肌肉猛地一个抽搐,她一动,脚下浮板迅速上升,接着暗道里传来“咔、咔”的制动音,像是很久没有运作的机器重新启动,蓄势着一场毁灭性的狂风暴雨。
不好……明初反应过来后飞速弹起,向后倒射过去,因为机关的地点在拐弯处不远,她可以跑到拐弯另一条暗道里躲避,就在她将自已射出去的同时,暗道里陷出了一个个地坑,地坑里露出森森生锈的刀尖,墙壁两侧飞箭如雨,顶上打开一个个机关口,里面投放起致命的三棱镖,包括明初躲避的地方也是一阵暗箭明刀。
明初就地打滚避开箭支,两支离地一尺的飞箭直穿破她的衣服,险险地与她擦身而过,她滚过的地方,一根根匕首拔地而起……
“不要动!”
一个喊声传来!
是承元!
明初心头流过巨大惊喜,但一瞬过后她吼道:“不要动是想让我等死么!”
承元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应该正在闯关,“前一刻飞箭发射过的地方最安全,贴墙站,越近越好!”
听了承元的话后,明初立刻身子一窜,站到墙根处,尽量地贴墙而站,果然面前的飞箭都像长眼似的避开她,她成为暗器的死角,当然也有一两支调皮的箭,擦着她的胸前过去,还好她不像真卫敏的胸那般坚挺,不然关键部位早叫插成两个对眼穿了。
一阵疾射后,箭雨停下,也是在这时承元飞身而来,和她一起贴墙而立。
他心口起伏地厉害,审慎地看着四周情况,等确定安全后他才彻底地松下一口气,责备目光看向明初。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一个人下暗道?”他像是一头隐忍怒火的狮子,每个毛孔都充满了怒意,“明初,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能理智一点么?”
离开紧贴的墙,明初不愿回答他的话,可是脚刚一抬,竟然软得如泥一般,直接倒在了地上。刚才情况紧急,她已用完了全部力量和精神,她的脚本就是在抽筋状态,这种状况下能不被乱箭射死,她实在够幸运。
“我去看看就好。”她的话再出口时,已经有些鸣咽,哪怕她再坚强再理智,今晚她都必须回沈府一趟,经过这么多事,她岂会不知自已冒险,但她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出事。
“看一眼,他们就复活了么!”承元语气加重,甚至是责骂:“你的下人们多辛苦,付出多少鲜血才留下一个你,只为了见见他们住的地方,就值得你拿命去冒险么?你这么大白活了!那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最肮脏的地方,皇帝赐给你们沈家的荣耀,也是皇帝毁灭你们的修罗场,你惦记那里做什么?”
“跟你没关系。”明初的眼里盈满泪颗,他话里的每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昔日的荣耀,昔日的修罗场,成也帝皇,败也帝皇。可是她的父母亲人们骨灰散尽,除了那处修罗场,已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祭拜!她不回沈府,又能去哪儿?
她爬起来,拖着酸痛的身子一点点向前挪去。
“给我站住。”阴沉的话逼进耳膜:“我叫你站住。”
不要理他,就算现在他们能结成阵线,但他始终是李家子孙,李家人骨子里的血都是冷酷的,她今晚去定了,谁都不能拦她!
“明初,”声音一再冰冷,他的拳头微握,像已用尽了最后的耐心:“别逼我动手,我说不许,你今晚就去不了。”
明初咬着牙,血红的眼里除了倔强不肯落下的泪水,还有对他的恨与不屑:我终不敢忘记,沈家一门因你们而死……
肩膀一沉,他把大掌重重按在她的左肩头,她伤疤的那块位置上,伤早好了,可就在他按下去的那一刻,那里痛得钻心。
“一切都在向我们想象中那样发展着,只是一个念想罢了,你要为了这个念想,拿自身安全去赌么?”他音色沉冷,如站在别人心尖上的睥睨,“我以为你从晋宫地牢里出来后,跟以后不一样了,至少你成熟,稳重,你有大局观,以为你不再需要有人随时提点,可你真让我失望,你家人已经走了四年,真有心的话,当有一天你拿走摄政王的人头,再去看他们,否则今天的悲伤痛苦,只是毫无意义的形式。”
“只是一个念想罢了……”她傻傻笑出了眼泪,“这个念想撑着我又活了四年,如今我离他们那么近,今天又是他们的忌日,我偷偷去看一眼怎么了?千军万马我都闯过的,我怕什么?”
他直视着明初,“可是我怕。”
“松开我!”她脚下发软,就算承元不拦她,她在身体没缓过来之前也不会走得多利索,何况承元还将一只带着内力的手放在她肩上,“今晚的我自已做主,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要试图干涉我太多,离开你我一样能把李家江山扰得天翻地覆!”
牙齿似要咬碎,承元的忍耐已到尽头。
他跟上一步将她拎起,直接往肩头一送!
“你不是要去么,有能耐从我肩上下来,但我奉劝你一句,你若再敢闹腾,别怪我打女人。”
“你敢?”
“你大可试试我敢不敢。”承元不理她的警告,扛着往回头路走,忽觉得腰间一痛!这可恶的女人,她在掐他,咬她。
承元暗暗忍了,本想好好揍她一顿,却又舍不得,平心而论,今晚这个特殊日子,她因为对亲人太过思念,一心想去看望也是人之常情,可据他所知,朝廷确实派了人在沈府暗中窥视,看是否有余孽回来祭拜,明初这一回去不是撞个正着?哪怕她有能力去冒这个险,他也不允许她犯这个傻。
他如此为她考虑,还不是想最大程度地保障她的安全,只不过……
她这个没良心的,掐他的时候可没半点留情,尽往他脆弱的腰眼子那里招呼,一下接一下。
走到刚才机关被开启的地方,承元步子一停,墙角下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他微微弯腰,原来是一只被吓傻了的小土蛇,貌似还是毒蛇的一种。
他蹲下去,微笑捏住小蛇的脖子,慢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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