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惨叫声，霍青谣从梦中惊醒，她用最快的速度穿上灰色铠甲，跑到营帐外，眸中一片惊愕，整个人呆滞不已。

　　漫天的火光映入她眸中，烧红了她的眼。那时候，秦暮羽已不在营帐外，萧殊敬的军队半夜偷袭，南蜀溃不成军，满营惊慌的将士需要一个将领来稳定军心，带领他们重出重围。

　　秦暮羽冲到混乱不堪的人群中，一边指挥他们一边奋力杀敌，他那双眸子里，不再是只有霍青谣一人。霍青谣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握在手里，往那个身穿银色铠甲的背影走去。军中的将士皆认得她，帮她挡去了那些朝她挥来的剑雨。

　　她跑到秦暮羽身后，对着他喊，“皇上，唯今之计，只有退守！”秦暮羽挡开一个个剑雨，微微侧过头，对着她用力点了一下头。

　　一直到天微微亮，他们才冲出敌军的重围，带着余下的五万大军退到边塞以西的鹿鸣山下，深入山林之中。秦暮羽的左臂受了重伤，霍青谣为他上完药后，一直守在他身边。

　　他靠在她肩上闭上双眸休憩，那双手仍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剑。霍青谣盯着前面茂密的树冠，眸中隐隐带怒，为何萧殊敬的军队半夜偷袭，她却没收到沈司庭的密函。

　　他们曾经约定好，要里应外合击退一起南疆的敌军，趁机攻下南疆。难不成，他是反悔了吗？可是，他是南蜀人，南蜀才是他的国土，他怎么能？...也对，一个曾经将立下的誓言不做数的人，有何诚信可言？！

　　她胸腔中，涌出一股怒气，那可是，整整五万大军啊...她第一次见到了烽火连天血流成河的画面，连空气中都带着血腥味，让她觉得自己的胃在翻滚，可是她得忍着，用力忍着...

　　留存下来的将士帮忙医治受了伤的将士，霍青谣找了一个包袱，让秦暮羽靠着躺下。她去看看将士们的情况，奋战一日一夜，他们脸上皆都透着几分疲惫。

　　他们带过来的口粮还可以撑上一些时日，鹿鸣山地势复杂，霍青谣猜想他们不会轻易攻打进来，应该会在山外守着，等他们耗尽干粮，然后再一网打尽。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若是不早些日子攻出去，他们想是会直接攻陷群龙无首的京城，如今南蜀的君主可是被困在山林里面啊...

　　她一边帮着伙头军煮干粮，一边思虑接下来的部署，沈司庭，她不能再指望他了，也不会再信他。五万人，付出的代价太大，剩下的这五万人，她不能再赔出去。

　　沈司庭，已经被萧殊敬软禁在营帐中。慕言在怪萧殊敬没有听沈司庭的提议损失大量兵将时，萧殊敬将沈司庭支走，幽幽开口，“舅舅可还记得他是南蜀人？南蜀才是他的国土。”

　　此话一出，慕言双眼惊愕，他之前确实不知晓沈司庭是南蜀人。也只有到后来，萧殊敬登上太子之位，手中有了调兵遣将的权利之后，才叫人私下偷偷查沈司庭的底细。

　　底下的人，查了好些日子才将他的底细查出来，在他们退出南蜀疆土的第二天，将查到的东西悄悄呈到萧殊敬手中。

　　“可他，到底是帮了你，帮了我们萧家。”慕言目光微沉，盯着摇曳的烛光。

　　“所以我才没当即给他定罪，可是他这个人，我们不能再信了。”萧殊敬紧紧盯着慕言，字里行间皆透着命令。

　　过了良久，慕言才点下头。当天夜里，萧殊敬便派人偷袭了秦暮羽的营帐，他知晓他们刚赶到边塞，还没有部署好防御的战略，便杀了一个回马枪，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而事实也证明，他这个决策是对的。

　　沈司庭在营帐里来回踱步，出不去。萧殊敬对他态度的转变，让他心中不安，他能隐隐感觉得到，他查到了自己的底细。他是主，自己是臣，手中的权利没有他的大，他想查什么都能查得到。

　　今早天亮时，外面传来了南疆将士的欢呼声，他附耳到营帐上，听外面的动静，隐隐约约听到似是萧殊敬派他们半夜偷袭了秦暮羽的营帐，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越听心口上那颗心跳得越快，最后听到他们已退到了边塞以西的鹿鸣山中，他的掌心里，已沁出一层冷汗。

　　鹿鸣山，何等凶险，不仅地形复杂，里面更是险象迭生。他担心霍青谣，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去，逃过这一劫。

　　不过好在有秦暮羽在她身边，他知道，秦暮羽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她。

　　双手紧紧交握着，等回过神色来时，他才感到后背一片濡湿，全都是被冷汗浸湿的。

　　夜幕笼罩到鹿鸣山上时，秦暮羽已经醒过来，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好在伤的是左臂，不然他连奋勇杀敌的本领都没有了。

　　霍青谣要喂他吃东西，被他拒绝。如今他是这五万将士的首领，岂能失了一个首领的威风。

　　夜幕中，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黑色的身影朝他们飞疾而来，是出去探地势的回来的凌风。

　　他与秦暮羽，霍青谣进到搭好的营帐中，他的眼神中，那阵凌厉的眸光仍旧闪着光亮。

　　“如何？”秦暮羽焦急地问道。

　　“禀皇上，果然不出霍小姐所料，南疆的军队扎营在山外，没有要攻进来的意思，想是要等我们耗尽干粮再将我们一网打尽。而鹿鸣山中，地形环绕，一丛又一丛叠嶂交叠着，对我们来说，这是很有利的地势。更重要的是，这里猛兽很多。”

　　他们二人皆听出了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可是想要在这么短的时日之内，摸清这些猛兽的习性，对他们来说不是件易事。况且他们人数本来就少，若是再在这上面耗去一些将士的命，那风险太大。但这是他们能够利用的优势，同时也是他们的劣势。

　　两个想了一夜，最后霍青谣想了一个法子。他们可以跟据猛兽经常出现的地方划地势，等设法将萧殊敬的军队引进山林之中后，他们就朝这些猛兽经常出现的地方跑，沿途撒下吸引猛兽的注意力的食物，让它们闻着气味出来。

　　可是怎么将萧殊敬的军队引进山林，霍青谣却没敢说出口。

　　“阿谣，但说无妨。”秦暮羽开口示意她。事到如今，他们之间，早就不用分你我了。

　　“只需要皇上装一回死人。”她看向秦暮羽，从秦暮羽眸光微闪的神色中，霍青谣便知晓他已猜到了自己话里的七八分意思，而后又继续说道：“只要我们散出皇上你在混乱中受了重伤，在山中不治身亡的消息。等萧殊敬听到这个消息，急于攻下南蜀，建功立业的他一定会立刻攻进来。”

　　她清丽的眸光间，流光溢彩，落入他狭长的眸子，满目光华。

　　下一刻，秦暮羽已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往上抛了一下又稳稳地接到怀中，高兴地说道：“阿谣，你怎会如此冰雪聪慧？”

　　霍青谣脸上爬起一阵绯红，想到之前与他有过的种种肌肤之亲，有些抵触地低下眉头。

　　察觉到她脸上细微的变化，秦暮羽赶忙松开了手。而后，左臂上传来一阵刺痛，方才太高兴，一时忘了自己的左臂受了伤，想是又拉开了伤口。

　　看他倒吸一口凉气的样子，霍青谣急忙帮他解开纱布，里面渗出了一丝血迹，她帮他上好药，重新缠上之后才开口说道：“你可别出事，如今，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支柱。”

　　“嗯，阿谣，我竭尽全力带你们冲出去。”他凝着她，虽知晓他们身处险境，眸子里的星辰仍旧透着光彩。

　　凌风退出营帐外，密密麻麻的丛林中，零零星星透着空中的星辰亮光。他靠在树干上，目光微沉。

　　要是她还在，多好啊。

　　五日后，鹿鸣山中传出秦暮羽受伤感染重病不治身亡的消息。萧殊敬派了几个人偷偷潜入山林中，探一下消息是不是真的。

　　当看到林中的南蜀军皆跪在地上，低头落泪时，他们便兴高采烈回去交了差，将实情告诉萧殊敬。

　　可是上次吃了亏，慕言心有余悸，未让萧殊敬立刻下令攻进鹿鸣山，只留下一番深究的话，“殿下，再等五日也不迟。到时候不管秦暮羽是不是真的死了，他们的粮草也已经耗尽，到时候我们再攻进去。”

　　萧殊敬听了，觉得他说得在理，便迟迟按兵不动。

　　这既在霍青谣的意料之中，也在霍青谣的意料之外。秦暮羽假死的消息散播出去时，她不能肯定萧殊敬会立刻下令攻进鹿鸣山来，也不能肯定他不会下令攻进鹿鸣山来。

　　如今他们没攻进来，正好给了他们准备给猛兽食物的东西。虽干粮已经快要耗尽，可这山中最不缺的，就是能够充饥的东西。

　　不然，何以会有这么多猛兽活在这山林之中。

　　五日之后，萧殊敬下令攻进鹿鸣山，秦暮羽和霍青谣按之前的部署，将他们沿着猛兽经常出现的地方引，沿途洒下吸引猛兽出洞的食物，南蜀的军队一过，猛兽便倾巢而出。

　　萧殊敬和慕言领着南疆的军队前来，见前方有隔着一排猛兽。当即吓得脸都白了，猛兽见到他们，又吃下秦暮羽他们撒下的那点食物，不足以饱腹，朝他们冲了过去。

　　山林之中，传出一阵阵惊恐的惨叫声。

　　秦暮羽带领五万大军守在一里之外，等将南疆的军队精力都耗尽得差不多，便手执利剑杀回去。

　　山林里，到处充盈着血。洒在翠绿的树叶上，树干上，空气中。

　　萧殊敬撇下这十万大军，仓皇而逃。独留慕言领着他们奋战在最后一刻，秦暮羽的长剑，穿过慕言的喉咙。十万南疆大军，悉数倒下。

　　眸中的猩红散去，他跨身上马，心中盈满了喜悦，他要赶回他们方才驻守的地方，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告诉霍青谣。

　　可等他返回去，却未找到霍青谣，她歇身等待的那个地方的树叶上，残留着一滴血迹。

　　秦暮羽的心中，满是惊慌。他怕她与他一起回去杀敌会有危险，便让她在这里等着，等他战完便回来接她。

　　“阿谣，阿谣，阿谣呢？...”

　　他嘴里低声呢喃，眸中的星辰瞬间陨落，身子微微抖着，恐惧爬上心头。那一刻，他再次感受到了一年前失去霍青谣的那个滋味。

　　那时候，他为王，将她囚在后宫中，让她患上不治之症。如今，他仍为王，她不计前嫌，为他出谋划策，帮他击溃南疆的军队，却又再一次将她弄丢了。

　　凌风四处查找蛛丝马迹，最后，在十米开外，看到了马蹄的踪迹。

　　“皇上，会不会是被萧殊敬擒去了？”他的话里，也透着一丝恐惧。

　　“追！”

　　他跨身上马，握紧手里的缰绳，往鹿鸣山外追去。凌风跟将士们说好，让他们到鹿鸣山外等他们，便追上秦暮羽，紧紧跟在他身后。

　　可他们一直追到南蜀与南疆的边境，都寻到萧殊敬的踪迹。秦暮羽双手紧握成拳，勒过马，对着凌风冷冷说了一句，“回去！”

　　凌风颔首，与他一起回去。一回到营帐中，秦暮羽便待到营帐中，部署攻下南疆城的事。

　　萧帝派给萧殊敬的十五万大军没了，如今的南疆与南蜀的实力相当，要攻下南疆城，不能只靠蛮力，还得智取。

　　可是他心中慌乱，怎么定都定不下来，部署的战略乱了一条又一条。凌风站在一旁，给他倒下一杯热茶，“皇上，越担心只会越出错。”

　　他何尝不想静下心来，早些部署好后面的战略。可一想到霍青谣在南疆会受到的种种折磨，这心就怎么都定不下来。

　　他不知道沈司庭为什么没按霍青谣说的那样，与他们一同里应外合，但他心中知晓，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直至今日，沈司庭对霍青谣的情意，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少，他绝不会骗霍青谣。只不过他们那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秦暮羽怕她分神，便没将心中所想说出口罢了。

　　沈司庭，他指望不上，如今，只能争取早日攻下南疆城，将她救出来。只盼望着，等他将她救出来时，她仍活着。

　　阿谣，一定要等我。

　　答应我，一定要等我。至此之后，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我会在有生之年，尽我之力，护你平安渡过一声。

　　秦暮羽熬了一夜，眼中含着血丝，将攻下南疆的战略部署出来。他没有给南疆喘气的机会，直接带着从京城前来应援的十万大军，还有驻守的自己身边的五万大军，一起往南疆城杀去。

　　他在边塞奋勇杀敌时，霍青谣正被锁在一间光线昏暗的牢房里。她隐隐记得，在自己昏过去之前，见到了仓皇而逃的萧殊敬，她想躲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萧殊敬看到了她，他在萧殊琰的生辰宴会上见过她一回，记得她的容貌。

　　把她打晕过去后，将她掳上马，带回了南疆。

　　朦朦胧胧中，她看到了那身熟悉的月白色长衫，他正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没敢走过去，只能坐在原地。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侍卫将牢门打开，微弱的烛光照进牢房内。躺在地上的人才动了动，侍卫找来一个椅子，萧殊敬一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霍青谣。

　　霍青谣也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确实是沈司庭。沈司庭睁开眸子，从地上爬起来，第一眼便是看向霍青谣，“阿谣...”他使劲朝她爬过去，从他的眸光里，霍青谣能看得出来他像是早就知道自己被萧殊敬掳了回来。

　　兴许那时候，她正在昏迷中。

　　等他的身子慢慢从刚才躺着的那个地方挪开，她才看到地上留着一滩血迹，还随着沈司庭的挪动，在不断拉长。

　　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她睁着双眸，看着那条血迹，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但只是凝着他，什么都没说。

　　萧殊敬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他们二人身边弯下身子，话语中都透着一股让人害怕的阴冷，“你生得如此凡尘脱俗，让这两个男人为了你要死要活，本王昨日当着他的面啊，也想尝尝鲜来着，可他死活不肯让本王碰你，本王情急之下，便将手中长剑刺入他的大腿上，鲜血喷了本王一脸。啧啧啧，本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惨不忍睹...”

　　霍青谣的身子在颤抖，浑身发冷。

　　沈司庭握住她衣裳的一角，对着萧殊敬吼道，“离她远点！”幽深的眸子中，透着无奈，亦透着猩红。

　　萧殊敬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子，用脚踩到他背上，来回碾着，“别以为你替本王拿到了这太子之位，本王就会一生一世对你感激不尽。本王的心，在那个冰冷的后宫，早就冷了，捂不热了。”

　　沈司庭的面庞贴在冰凉的地上，一脸痛苦，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霍青谣卷缩双腿，攥着双拳，满脸惊恐。

　　萧殊敬看向霍青谣，他知晓她与沈司庭之间的种种恩怨，最后，侍卫给沈司庭灌下了一杯酒，他们二人便离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沈司庭觉得浑身燥热，看向霍青谣的眸光也充满了柔意，还透着一丝迷离。

　　心智不受自己控制，他将手覆上霍青谣的身子，扯下她身上衣裳，将头埋进她胸前。

　　霍青谣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任由沈司庭在自己身上留下不受心神控制的痕迹。

　　她双目空洞，最后，沈司庭使下的蛮力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不要，别碰我！”

　　她奋力哭喊，喊叫声在牢房里充斥着。

　　“阿谣，我是爱你的。”他俯身在她耳边，对着她低语，滚烫炽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萦绕在她脖颈间。

　　她仰头，双手用力捶他的肩头，沈司庭浑身的燥热愈发浓郁，只知晓要将身下的这具身躯揉进骨髓里，融为一体。

　　她的哭喊，没起一丝作用。

　　“你不觉得脏吗？”清冷的泪划过脸颊，她抖着唇问他。沈司庭已倒在她身旁。她知晓，萧殊敬在那杯酒里下了药，才会让沈司庭变成这样。

　　可她同样也神智不清，与秦暮羽在宫中那次肌肤之亲的阴影还未褪去，如今，又与沈司庭有了肌肤之亲，她身心受创。

　　最后，是怎么将衣服穿上的，她已经忘了。

　　萧殊敬出了牢房，便得到守在城门外侍卫传来的消息，说是秦暮羽领着十五万大军，疯狂扫荡了南疆的边塞。

　　出南疆城这几日，宫中发生了剧变，他也是今日回来才知道。李王后被人杀害，景阳王府一家入狱，萧帝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

　　得知秦暮羽扫平南疆的边塞之后，他连夜将萧殊敬叫进宫里。将南疆的兵权全都交到他手上，让他平下此次祸端。

　　萧殊敬领命，在带兵前往边塞之前，他叫人将状元府团团围住，放了一把大火，等大火烧尽，才让他们离开。

　　状元府中的人，无一活命。

　　沈司庭与霍青谣想要里应外合攻下南疆的消息被他知晓，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要让沈司庭和他爱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氏和姜禾的死，他必定会怪到自己身上，和霍青谣发生了那么多事还要了她的身子，一定会让她身心受创。

　　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长长的宫道上，她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灯笼照映的亮光下，站着一人。沈司庭倚靠着宫墙，双手交叉在胸口前。

　　见她撑着后背从前面走过来，他迈着步子走上去，走近一看，才发现她脸上全是虚汗，眸光里的痛苦还未散去。

　　他抬手，扶着她的臂膀，霍青谣有些受宠若惊，她侧过头看着他，“你...”

　　说到一半，她喉间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沈司庭幽深的眸子也生出一丝黯然，便没再说什么。

　　 喜欢妾门春深又几许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妾门春深又几许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