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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不怪你

妾门春深又几许 凉小小 7056 2021-04-02 21:00

  “你说真的?”

  刘氏这才转过头,看向身后面庞挂泪的沈司庭。

  “嗯,我答应您。”他点头,应承。

  刘氏放下手里余下的半个馒头,任由他扶着自己站起身子,上了马车,重新返回南疆城。

  霍青谣出城半日,在城外的一间客栈里歇脚时遇到了听雨,听雨与她说襄王殿下已在客栈中候了她许久。霍青谣敛眉,想着应是他早就知晓自己今日要离开南疆城,特地到这里来等自己。

  听雨将她带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里,文轩恰好从安排刘氏歇下的房里出来,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进了对面的房间。他目光微沉,而后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许是自己看错了。

  房间里,萧殊琰坐在案桌边,轻口抿茶,见她进来只低低说了一声,“坐。”霍青谣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

  往日里,他是高高在上的襄王殿下,如今拥护他的朝臣悉数倒戈,萧帝还解除了自己与他的婚约,他这心里定然是不会好受。

  “霍青谣,看到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是不是很高兴?”他侧过头,凝神看她。

  霍青谣心中生恙,她不同情萧殊琰,当初她早与他说过自己不喜欢他,是他自己要一意孤行,“我早与殿下说过,我不是林轻谣,让殿下回头是岸,可殿下没有听我的。”

  萧殊琰冷笑一声,“那你的沈司庭呢?我怎么没见到他与你一起出城?难道是我不娶你,他也将你抛弃了吗?”

  霍青谣算是听出来了,他过来见自己,不过是要奚落自己一番,宣泄他心中的不满罢了。冷冷凝了他一眼,她站起身子,往屋外走去。她没必要在这里听他的奚落,他认识的是以前的那个林轻谣,不是她霍青谣。

  萧殊琰突然站起身子,将她用力往回拉,在她耳边沉声问:“怎么?勾到你的痛处了吗?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走?”

  她将他抓住自己臂膀的手扯下来,拧紧眉头,“我没必要在这里听襄王殿下如此奚落我!”

  “你以为我在这里候着你,就仅仅是想让你听我这番奚落的吗?我还就告诉你,就算是没能如愿将你娶到手,我也不会就这么让你离开南疆!”眼前的萧殊琰,俨然换了一副模样,变得面目狰狞。

  “襄王殿下!您可知晓您在做什么?!”霍青谣咬着牙,怒目圆瞪。

  萧殊琰凑到她耳边,低下声音,“你放心好了,你这副身子,我不感兴趣,可有人感兴趣啊!”说完,他拉着她的臂膀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对面的房门恰好打开,沈司庭从屋里走出来。

  “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爱你?!”沈司庭害他沦落成如今这般田地,萧殊琰心中对他生恨,这个,霍青谣心中明白得很。

  她挣扎着,喊了一声,“你放开我!”下一刻,便被他用一张白布塞到了嘴里。将霍青谣捆好扔到软榻上之后,听雨从外面推门进来,在萧殊琰面前颔首,“禀殿下,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去做好了。”

  闻言,萧殊琰看向霍青谣的眼神愈发阴沉,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让人看了浑身发冷。

  看到落在房间里的纸条,沈司庭的眉头拧了拧,纸条上说让他今夜子时到对面的房间里一趟,里面有他想见的人,如若他不去,必定会后悔一辈子。

  文轩沉下目光,一脸担忧,“公子,会不会是个陷阱?”

  “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个陷阱。”他点上火烛,将手里的纸条烧掉。

  脑海里闪过酉时见到的那个熟悉身影,文轩抬起头看向沈司庭,“公子,今日奴才好像看到霍小姐了,就在对面的房间里。”

  手里的纸条恰好被烛火烧完,蓦地,沈司庭扔掉手里残留的那点白纸,浑身紧绷,“你可看清楚了?”

  “奴才,奴才也不确定,只是,见到这纸条上写的,又想起今日的那个身影,愈发觉得信上说的人就是霍小姐。”

  方才见到纸条上的字,沈司庭脑海里最先闪现出的就是霍青谣,如今再听文轩这么一说,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她。

  算了一下日子,今日是她与萧殊琰解除婚约后的第三日,她确实也应该从景阳王府离开了。可究竟是谁拿她来威胁自己,他除了想到萧殊政,便是萧殊琰。如今萧殊政还被禁足在藏书阁里,最可疑的人只有萧殊琰。

  萧殊琰的折扇被他搁置在案桌上,以前她觉得霍青谣的这张脸极为好看,好看到让他想竭尽全力占为己有。

  如今再看看她这张脸,他只觉得这张脸淬了毒,让他看了心生厌恶,恨不得将这张脸全都划破,滴出血来。

  房门被人推开,沈司庭如期赴约。他一将脚踏进去,便看到了被捆绑在床的霍青谣。她那张脸上满是惊慌,眸中亦闪着泪光。

  看到自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眼中的泪光逐渐浓郁,滴落到身上的衣襟上。沈司庭心下一颤,努力将眸中的心疼掩去,他缓步走到萧殊琰面前。

  沈司庭指了指坐在床边的霍青谣,收回看向她的眸光,故作镇定,“襄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萧殊琰双手交叠,挑眉看向他,“沈司庭,看到她变成这样,你这心里恐怕早就慌不择路了吧?”他一语点破沈司庭极力掩饰的那点心思。

  “您说霍小姐?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与霍小姐,早就断绝关系了,不然她何以会离开南疆城?”

  霍青谣不知晓,那张映着笑意的脸下,蕴满了心疼。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好骗?”看到他这副不温不热的模样,萧殊琰有点坐不住了,说出口的话再也不似方才那般有耐性。

  沈司庭朝他颔首,“臣说的是事实,您若是不信,可以问霍小姐。决绝书,霍小姐也早就看过了。”

  “若是真决绝了,你为何还要来赴约?!”看到纸条上的字,他如期出现在这里,便是最好的证明。

  “臣以为,信上说的人是姜禾姑娘。”顿了一下,他收回眼角的余光,“再过些时日,臣就要与姜禾姑娘成亲了。从今往后,她只会是我沈司庭最爱的人。”

  沈司庭微微侧过身子,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看向动弹不得的霍青谣,他怕见到她脸上的表情。那回他将霁月接到状元府里,与她说他和霁月的亲事仍旧作数时,她脸上闪现出的神情就曾刺痛过他的心。

  霍青谣定定坐在床边,既没挣扎,也没发出任何声音。可是脑中,却嗡嗡作响,眉心疼得厉害。

  难怪,难怪他要与自己决裂,原来不过是要娶姜禾为妻罢了。霁月在世的时候,他没兑现给她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人的承诺,如今,怕是想要在姜禾身上兑现了吧…

  萧殊琰冷哼一声,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走到霍青谣身边,“既然如此,若是本王在她脸上划上两刀,想必你也不会心疼了吧?”

  旁观者清,沈司庭脸上那点细微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冰冷的匕首触碰到脸上的肌肤,霍青谣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身子不停地颤着,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沈司庭握着杯盏的手猛的收紧,心底生出的那阵慌乱愈发浓郁,皱了皱眉头,他转过身子,“当然。既然我已不再爱她了,那么这张脸是美是丑,都与我无关了。”

  话里,没有一丝温度,刺痛了霍青谣的眸。她闭上双眼,泪水划过那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刀刃上泛出一丝莹光。

  萧殊琰气急败坏,握着匕首的手加重了些力气,在霍青谣的脸上印下一道深痕。

  “叮!”

  他突然觉得浑身无力,手中的匕首也落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霍青谣睁开双眸,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萧殊琰。沈司庭慌忙起身,跑过去为她解开身上缰绳。

  “你…”

  她刚想开口说话,人也昏了过去。沈司庭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听雨从屋外冲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想上前拦住他们,被沈司庭厉声呵斥,“你主子不懂事,难道你也要跟着闹?若是想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平息此事,就给我让开!”

  握着长剑的手用力收紧,听雨侧过身子,给他们让开。

  回到房里,文轩赶忙拿来解药,沈司庭小心翼翼给霍青谣喂了下去。房外,有人在敲门,是辛夷。

  王氏得到消息,让辛夷赶过来时,霍青谣已经出了城,她便追到了这里。今日发生的事沈司庭没与她细说,只说了让她回去的一路上都好好护着霍青谣。

  心底的那阵恐惧还未完全消散,他不想再让她发生像今日这样的事。若不是依仗薛神医之前赠与他的药,今日萧殊琰手中的那把匕首就真的会划到霍青谣脸上了。她这张脸若是毁了,她还能活下去吗?

  见到萧殊琰昏迷,听雨厚着脸皮来到沈司庭房中,求他给解药。沈司庭答应他将解药给他,但是必须让萧殊琰立刻从客栈里离开。听雨皆一一应下了。

  在霍青谣醒来前,辛夷便带着她离开了,是沈司庭的意思。他希望她醒来后,能将今日的事全都忘了,不记得他有说过要娶姜禾为妻。

  虽然那时候她动不了,说不了话,可沈司庭能感应到她心里的悲痛。

  一连几日,凌风都在想如何允了云初的愿,将她带出宫。秦暮羽一天的行程几乎与之前一样,不同的是他去吴贵妃寝宫中的次数变多了。

  吴贵妃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孕味也慢慢变浓。她黏着秦暮羽的次数也在渐渐变多,有时半夜醒来见不到他,也要让云初去将他叫过来,说要他搂着才能入睡。

  他俊朗的脸上漾开一抹笑意,这样的她,叫他心生疼爱,一刻也不想从她身边离开。如此,凌风思来想去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方能让云初安然离开。

  旁晚,他趁云初出了吴贵妃的寝宫时,将她拖拽到宫墙角落,低声与她说今晚等伺候皇上和吴贵妃睡下后,便带着东西到这里来与他汇合,他会将她送出宫。

  云初点头,应允。

  回到偏房,她有些心不在焉。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将自己今夜要离宫的事与若兮说了,想让她与自己一块走。这段日子里与她在宫里相依为命,她心中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

  若兮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若是被贵妃娘娘发现了怎么办?她一定不会轻易饶过我们。”她踌躇不定,没有云初的那番坚决。

  “所以我们才要小心,不能让她发现。不然皇上不会饶过凌风,我不想让他为了我们受罚。”云初说完,便开始收拾东西。若兮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忙活,双手一直来回交织着。眼里生出的阴晦,云初没有看到。

  到了亥时,伺候着秦暮羽和吴贵妃睡下后,云初来到和凌风约好的地方。凌风看到她,便将事先准备好的披风递给她,让她赶紧穿上。她穿好后,回头看了一眼。

  凌风看出她的不对劲,开口问道:“怎么了?”

  昏暗的光从灯笼里落到云初脸上,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凌风隐隐觉得她在担忧什么,抿了抿唇之后,她才抬起头,对上他漆黑的瞳孔,“我想等若兮来。”

  “可…”凌风皱了皱眉头,转而开口应承她,“那好,我们就等她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她再不来,我们就得离开。”

  “嗯!”云初点下头。

  一刻钟过去,始终没见到若兮的身影,云初垂下眉头,低低说了声:“走吧!”便往前走去。

  凌风方想跟上她的脚步,却隐隐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天性敏捷,赶忙将云初拉回来,进到旁边的一扇宫门,让她赶紧回去,将手里的包裹放回去,今夜走不了了。

  云初惊愕,但看到他眼中的焦急,便是什么都没问,乖乖听他的话,往她住的偏房走去。可偏方处,吴贵妃早已在那候着,她与凌风在宫墙角落处等了一刻钟的若兮,正站在吴贵妃身旁。

  那一刻,云初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宫人将云初拿下,她手里的包裹被扔在别处,她拼命挣扎,却被几个宫人按倒在地。

  凌风,在她被按倒在地的下一刻,也被侍卫押到了她身边,两个人的身子皆被按着,脸部与地面紧紧贴着。

  云初侧头看向他,眸中闪着泪光,泪光中交织着苦涩,还有愧疚。凌风那双漆黑的瞳孔依旧带着光,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那一下,云初的心被他眼中的光刺痛了。炙热的泪水从脸颊两边滑落,无声的滴到地面上。

  “我不怪你。”

  看出她眼里的自责,凌风努力扬起唇角,对她笑道。

  “你很骄傲吗?”他的眼角余光,映入一道明黄色锦袍的一角。秦暮羽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皇上,您将云初放出宫吧,凌风愿意此生都留在您身边,当您的护卫,一生都忠心耿耿。”他的哀求,让秦暮羽生厌,自己的前半生被霍青谣羁绊着也就算了,他自己栽培出来的护卫,凭什么也要被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迷成那样,甘心用自己的余光来做交换。

  狭长的眸子沉了沉,他冷冷开口:“你的意思是,若是朕不放她出宫,你就不会再对我忠心耿耿的了?凌风,你可认清了自己现在的形势?你凭什么威胁朕?”

  他这番话,让凌风心灰意冷,他知晓,自己确实不配跟他提条件,他是自己的主子,自己不过是在他身边负责他安危的护卫。

  只是,他仍想试一试。毕竟,他在他身边当了这么多年的护卫,他以为他们之间会有那么一点主仆之情。

  “凌风知错了,但求皇上能放过云初。”

  秦暮羽低头,狭长的眸子落到他背上,他的转变,没有让他诧异,凌风向来是了解自己的,只要自己一开口,他便知晓自己的心中所想。

  凉薄的唇慢慢散开,露出一抹带着凉意的笑,“这个奴婢,是朕派到贵妃身边伺候她的。”转而满眼宠溺的看向吴贵妃,“爱妃,她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臣妾谢过皇上。”

  吴贵妃笑着应承,叫那两个宫人将云初拖走了。云初抽泣,但一句话都没说。凌风仍被人按在地上,后背早已吓出一层冷汗。将云初交给吴贵妃,不用想也知晓,她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等她们走远后,秦暮羽才叫侍卫放开凌风,他却在地上趴着,不愿起身。秦暮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在冰冷的地上趴了许久,他从地上爬起来,往秦暮羽的寝殿走去,每踏出一步脚印,都留下满地的寂寥。

  他想,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将云初救出来。

  霍青谣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映入她眼帘的,是陌生的床幔,可眼前的这张脸,却是她日思夜念的,“娘亲。”她想笑,可眼眶里却留下一行泪。

  “阿谣,娘亲在这呢。别哭。”王氏的话里亦是蕴满了苦涩,用手中的锦帕将她滑落下的泪擦掉。

  “娘亲,阿谣的心好疼,怎么办?”

  王氏将她抱入自己怀中,柔声安慰她,“阿谣,什么都别想了,今后留在娘亲身边,将以前的事全都忘了。”

  哭了良久,她才在她怀里点点头,“嗯。”

  娘亲,真的什么都能忘了吗?爹爹他,您可有将他忘了?

  在顾府里休养两日,她收到凌风的飞鸽传书时,正在自己住的那处别院里散心,王氏说她应多到外面走走。凌风的信上说让云初有危险,让她赶到京城中将她救出来。

  她心中惊愕,跑去与王氏商量对策。王氏说秦暮羽现在性情多变,怕她有危险本不想让她去,可云初到底是在将军府里待了那么多年,也是霍正鸿当初亲手救下的,她们母女俩都不忍心看着她受折磨而不顾。

  顾祁霖说若是王氏也跟着去只会加重负担,最后只派了辛夷一同与她前去。

  守在宫门外的侍卫跑进来与秦暮羽通报时,他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侍卫说外面有人求见圣上,他便应了声“不见”。

  他手里批阅着的,是今日的最后一本奏折,他想着等批阅完手中的这本奏折后,便到吴贵妃的寝宫去陪她。他昨日为她说的戏文还没说完,吴贵妃让她去明日一批阅完奏折就过去给她讲完剩下的戏文。

  可当侍卫说外面来的人说她叫霍青谣时,他那满腔的迫切感便瞬间消失不见了。跪在地上的侍卫刚被派到宫门口当差不久,不知晓霍青谣这三个字在宫中是个忌讳。

  秦暮羽的手颤了一下,手中的奏折落到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侍卫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敢抬头,只能继续跪着。

  有那么一瞬间,秦暮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再听到她的名字,他依然会心痛。

  侍卫等了许久,才听到他开口,“宣她进来。”他犹豫了许久,想过要让侍卫直接将她打发走,可心底却有一个十分清晰的声音在告诉他,你想见她,秦暮羽,你想见她。

  凌风站在一旁,心里松了一口气。在秦暮羽思索的那个间隙,他仿佛也停止了呼吸。将云初的消息透露给霍青谣,他就是想着也许秦暮羽还对霍青谣抱有一丝情谊,只有霍青谣,才能救出云初。

  就算是此后的日子秦暮羽都活在霍青谣的阴影里,那么,他也认了。眼下,只要是能将云初救出来,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眼前的皇宫,还是霍青谣记忆中的那个模样,这些宫墙砖瓦,都残留着她曾经的哀伤。跨上青石台阶,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她心里想的是一会该以什么样的神情面对秦暮羽。

  是怨恨,是责怪,是悲伤,还是哀求?

  秦暮羽坐在龙椅上,一双手紧紧抓着桌沿,那双狭长的眸子一直盯着门口,望眼欲穿。

  终于,耳畔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那个穿着水蓝色烟纱裙的伊人再次映入他的眼帘,落入他带着星辰的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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