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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此生一世安好 彼交匪敖 4596 2021-04-02 20:58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城西栈道小路上,果然走来一支大军,南宫渊所料不差,季英即刻小声地跟身旁的副将吩咐道:“传令下去,众将士注意隐蔽。”

  那副将立马传于下一人,于是,将士们口口相传,躲避在密林之中,鸦雀无声,静待先发部队过去。等粮车一现,季英拔除剑来,大喝一声:“杀。”副将将红色旗帜一摇,众将士随即从栈道两旁的密林之中杀出来,直奔粮车而去。

  季英冲在最前面,截断了北漠大军的粮道,立马吩咐将士们分作两队,一队运送劫来的粮草回城,一队人马放火烧了车,便跟着季英继续往前冲锋陷阵。

  北漠大军见队尾起火,自知粮草有失,急命大军回转救粮,大队才调转过头来,便闻后背有人一喝:“北漠蛮子哪里走?”细看竟是肖猛领兵拍马而来,北漠一副将立马提剑来战,不过交手几个回合,便被肖猛枭首于马下。肖猛右手握着长枪一挑,便将那副将首级挑起,撕了战袍一角将其裹了,别在腰间,这就是他的首攻了。

  肖猛拍着那头颅,挑衅道:“何人还敢再来与我一战?”

  此时,北漠大军首尾不能相顾,一时陷入僵局,肖猛连呼几声,也无人应答,仰天大笑。忽而,破空射来一支箭,正中肖猛头盔上的红缨,肖猛一怔,伸手拔下箭来,感叹此人箭法如神。同时,只见敌军拍着马让出一条路,走出一队人马,为首一将,生的是广额阔面,虎背熊腰,威风赫赫,骑一匹枣红色的宝马,武着一柄银色长戢,催着战马上前两步,高声道:“我乃北漠前锋大将达幸,前来应战,请壮士留下性命,就义时,也好为你立上墓碑。”

  肖猛一哼,很是不屑,回道:“我不过东夜一无名之辈,这墓碑还是留于达将军吧。”说着提起长枪拍马而来。达幸也拍马迎去,一来二去,两人直战了不下五十个回合,依然分不出喝高下,肖猛急了,大呼道:“擂鼓助威。”

  顿时,鼓声大作,肖猛又与达幸过了二三十招,仍旧拿他不下。此时,北漠将士之中一人呼道:“粮草被劫,东夜大军从后背攻来。”达幸一咯噔,心知不妙,不敢恋战,使出全力挥出一戢,肖猛手腕受了重力,麻木一时,兵器也险些脱手。达幸趁机逃脱,大喊一声:“快撤。”

  肖猛活动了手腕,重新握紧兵器,立马整了队伍,自己冲在最前面,挥着手大喊道:“追。”

  “肖将军且住。”季英已经率领人马攻过来与肖猛汇合,说道:“北漠百万大军就在其后,肖将军此去追击,只怕要孤军深入,得不偿失。趁他大军未近,你我赶紧收整队伍,回城为妙。”肖猛幡然醒悟,季英又道:“鸣金收兵。”于是率众返城。

  南宫渊立于城楼之上,观城西处浓烟滚滚,打杀声大作,虽未见其状,亦能想象其景。他又于风中站了几刻钟,远处烟已渐消,看来战事已成定局。南宫渊挑着眉,向周斯吩咐道:“准备开城迎接季英等人。”说着便下了城楼,吩咐大摆庆功筵席。

  这方酒菜上罢,院外侍卫高声回道:“季将军,肖将军到。”

  南宫渊领着一众谋士将领迎出去,二人拜下,肖猛满面红光,说道:“托皇上鸿福,我等幸不辱命,首战告捷,大挫敌军威风,扬了我军势气。”

  季英也详细禀道:“我军截获北漠粮草五十车,战马百匹,兵器盔甲无数。”

  “好。”南宫渊将二人扶起身来,命人斟了酒来,一一递于二人,自己执了剩下的一杯,举起道:“二位将军幸苦了,真敬二位将军。”说罢一饮而尽,两人也跟着一气尽数饮下。南宫渊伸手道:“庆功宴已为二位将军摆好,请入席。”

  谋士等人让开路,请二人先行,它二人齐声道:“皇上请。”

  众人簇拥着南宫渊坐于主位之上,又让季英肖猛二人上坐,这才依照官位品阶依次入座。酒过一巡,众人正是开怀畅饮之时,南宫渊突见左侧首位空着,因而问道:“怎不见云华真人?”

  周斯下午时分一直跟在南宫渊身侧,并不知司徒空去向,便望着一旁伺候的內监。內监为南宫渊斟了酒,退后一步,躬身答道:“奴才去请时,真人说要去城中药铺茶铺上瞧瞧,有好酒与他一壶便可,庆功的筵席便不来了。”

  “果然是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想及苏云音羸弱的身子,和对茶的偏爱,倒是和司徒空这爱好一一对应了,南宫渊勾勾唇角,眼中有一抹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温柔。思及此处,也不知苏云音的近来可好。南宫渊望着院外的残月,不觉竟多饮了几杯。

  底下,席上肖猛已然有了三分酒意,可无遮拦起来,举着酒杯放声大喊道:“若非季将军阻拦,怎么叫那达幸逃脱?来日战场上再见,必叫他有来无回。”

  其他将士等人哄笑一堂,“若非季将军阻拦,只怕有来无回的便是肖将军你了。”

  肖猛本就是不服输之人,又因着喝了些酒,更是心气旺些,被众人当场嘲笑一番,当下便不能服气了,自己满上一大海的酒,一气饮下,对着院外高呼道:“取本将的红缨枪来。”须臾,小士兵取了肖猛的兵器进来,肖猛单手夺过,趁着酒兴舞了起来,席上叫好声一片,肖猛更是得意兴起,叫嚣着要与季英比武,论个高下。

  席上众人也都饮多了酒,纷纷跟着起哄,季英好歹还算清醒,虽有心比试一场,又碍于南宫渊面前不敢放肆,有意无意地望向南宫渊。南宫渊独酌,瞧着已至戌时上下,众人也已尽兴,便站起身来,说道:“季将军与肖将军皆为我东夜大将,此时趁着酒兴比武,恐失了分寸,伤了谁都是一大损失。且,今日北漠新败,他日必然举大军来犯,众将士还要防患于未然,加强军中巡查。酒已过三巡,朕再与诸位共饮一杯,此杯之后,大家便各自回营安歇罢。”

  众人皆站起身来,共同举杯,齐声道:“臣等敬皇上。”满饮此杯后,也就撤去残席,恭送南宫渊离席之后,才各自散去,或是安歇,或是巡卫。

  南宫渊出了筵席,酒意也跟着上来,遇了冷风才稍微好些,于是也不回房歇着,直往城中走去,权当散酒了。宛城地处西北,最是风大,更兼南宫渊才饮了酒,这会儿受了冷风,只怕堵了血脉,周斯立即吩咐了内监取来披风于南宫渊披上,道:“奴才已吩咐人熬了醒酒汤,皇上略站一站便回罢,恐了寒,于我军士气不利。”

  “嗯。”南宫渊微一点头应下,又站了一会儿,只觉冬风又紧了两分,才转头往回走。

  一路行来,城中戍卫严谨,换防井然有序,南宫渊甚是欣慰,领着周斯转过拐角之处,才进了院子,便听有上夜的内监围在一处窃窃私语。一个说:“你们听说没有,王都出了大事?”

  众人分明不信,憋着嘴回道:“王都能出何大事?”

  “你们还别不信,军中皆已传开了。”那人一副亲眼所见的模样般,“只因皇上不在王都坐镇,宫中的娘娘们争权夺势,大打出手。听说,李家胆大妄为,就连皇后娘娘都敢谋害。”

  听到此处,门外的南宫渊才抬起的脚步,便又收了回来,顿在原地,眼神一暗,面上阴郁叵测。周斯察言观色,立时就要轰去那群嚼舌根的人,却被南宫渊瞪了一眼,只得屏息候着。

  又听门内有人说道:“谋害皇后娘娘可是杀头的重罪,你可别道听途说。”

  “此事千真万确。”那人说的有板有眼,“下午,催粮史从王都赶回了宛城军营,我正在一旁给皇上的坐骑添草料,听得真真切切。他说,宫中的淑妃娘娘与李美人合谋,趁着冰嬉宫中无人之时,买通了刺客进宫行刺。听说,皇后娘娘至今未醒。”

  另一人惋叹道:“可怜了皇后娘娘,本就是个病秧子,再遭了这么一回,恐怕……”话未说完,便觉寒冷刺骨,冻地一个瑟缩,抱紧了手臂。又见众人皆是惶恐地跪在地上,颤抖肩膀,他回身一望,立马吓出一身冷汗,立马跪下,颤着声道:“皇上……”

  南宫渊周身冷气森然,面上虽是平静,但眼中的冷冽的却是藏也藏不住,语气冰冷的透骨,沉声道:“传催粮史进来回话。”而后半眯着眼瞥着地上几人,危险的意味不言而喻,南宫渊朝着周斯摆手示意,地上跪着的几人大感不妙,还不及求饶,便已被侍卫拖了出去。

  催粮史只当南宫渊问询办粮的事,待进了屋,只觉气氛沉寂骇人,才知后怕不已,也不敢抬头,只远远的在门口处跪下,结结巴巴地问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南宫渊指着催粮史大喝道:“是你擅传谣言,说嫔妃谋害皇后,而皇后遇刺至今未醒?”

  催粮史一个咯噔,心已慌乱起来,再被南宫渊怒目一瞪,更是不知从何说起,胡乱地解释道:“王都人尽皆知,实非小人胡诌,确实是皇后娘娘遇刺,至今未醒。”

  南宫渊盯着他,再未多言一句,而面色却越见铁青,室内竟比院外还要透骨几分。烛火摇曳,打在南宫渊的脸上,忽明忽暗,不知心思如何。他每沉默一刻,催粮史的心跳便加快一分,额上的汗水成股地往下流,竟比凌迟还要痛苦些,几欲让人崩溃。

  见南宫渊已忍耐至极点,再要继续,只怕非处决了催粮史不可,届时,军中只怕要断了粮道,岂非痛快了敌军?周斯迫不得已,只得冒险救他一救,于是,忖度着南宫渊的想法,冲着催粮史喝道:“大胆,尔乃奸细不成?竟敢将后宫中事传至军中,祸乱军心。来呀,将他拿下。”

  立时便冲进来两名侍卫,拖着催粮史直往院外而去,催粮史大声求饶,周斯狠狠地望过去,催粮史即刻便噤了声。随之,周斯也跟了出去,小心地掩了门,命侍卫将催粮史带至后院的柴房中,挥退侍卫,细细地询问了王都诸事之后,才道:“你便在此处委屈几日罢。”

  一应吩咐妥当,周斯转而回了正房,前脚才迈进屋,便听南宫渊问道:“你可探查清楚了?”周斯据实以告,听罢,南宫渊瘫坐在太师椅中,心脏没来由的一紧,仿佛有些至关紧要之物就要从手中流失一般,甚至连呼吸都越来越急促。南宫渊握紧了双手,急喘了几口气,一字一顿地吩咐道:“快请云华真人。”

  半个时辰后,内监寻遍宛城,才于城中一家茶铺里,好容易打听到了司徒空的消息,后又辗转几番,才于城外的山林中寻得司徒空。只见司徒空背着小篓,单脚踩在悬崖峭壁上,挖着药草,一面喝着酒,倒是闲适。内监急不可耐,匆匆禀命缘由,请他往南宫渊的住处走一趟。

  司徒空不知就里,同时也玩心大起,挂在悬崖上,左手拿着酒葫芦灌了两口,才有意为难地胡诌道:“老夫有一病患,急需以露草的花蕊入药,而这露草必要等到月上中天才会开放,算着时辰也快了,不急,再等等。”

  内监心急如焚,寻遍了宛城才于此处寻到本尊,哪里还能再等,只怕南宫渊降罪,奈何他不会武功,只得在崖下苦苦哀求。见他确实心急如火,恐南宫渊真有要事相商,司徒空这才收起玩心,也不再为难那内监,别好了酒葫芦,随手将山崖上那株还未开花的鹭草挖下,丢进篓中,脚尖一点,纵身而去。

  崖下的内监急的几欲哭出来,大声唤道:“真人且住,真人且住,皇上有请。”

  黑夜中随风传来司徒空的声音,道:“老夫自去,你无需担忧。”因着司徒空不知此行详情,待得知是因苏云音受了内伤,至今昏迷不醒,不知生死,才要请他之时,司徒空后悔不迭,恨不能即刻前往王都,然而涣溪口之战就在眉睫,大理蛊毒着实凶险,南安数十万的将士指望着他活命,实在不能离开,一时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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