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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此生一世安好 彼交匪敖 4010 2021-04-02 20:58

  一盏茶过后,晏子秋进了宫,还未行礼,南宫渊已经赐了座,处事不惊道:“南宫翼之流不过因为利益凑到一起,本就不堪一击,如今本宫坐镇王都,这些人本该绝不姑息,不过东夜正值用人之际,本宫有意放他们一马。子秋,你可愿代本宫前往?”

  晏子秋起身,恭敬行了一礼,道:“微臣万死不辞。”

  “好。”南宫渊凛然道,“晏子秋,本宫命你即刻出城劝七王来降,你若有任何要求,尽管提。”

  “微臣只需皇上的汗血宝马一匹?”

  “只要宝马一匹?”

  “是。”

  见晏子秋一脸自信和认真,南宫渊便坦然答应了晏子秋的要求,随后又许诺道:“本宫知你痴迷水月先生的画作,若子秋此行当真仅以一匹宝马劝得七王来降,本宫库房里水月先生的画作,子秋可任选其一带走。”

  晏子秋眼中光芒大作,“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之后,晏子秋领了南宫渊口谕,在御马坊挑走一匹西凉进献的汗血宝马,独身一人牵着马,毫无畏惧地走到了南宫翼的大营。

  大营守备森严,士兵矗立,整装待发的模样,晏子秋恍若未闻,放开嗓子在营门口大呼:“传皇上口谕,七王南宫翼接旨。”

  此时南宫翼稳坐中军帐中,正与客卿部下提前喝酒庆祝,忽闻晏子秋一人一马传圣谕而来,不知其真实目的为何,不敢轻易让他进来。南宫翼经过反复思索,决定还是杀了晏子秋为妙,客卿劝阻:“晏子秋只一人一马,殿下何必惧他,即是传圣上口谕,听听也无妨。再者,晏子秋贤明满天下,殿下借此一见所能收为己用,岂不快哉?”

  “妙。”南宫翼被客卿所言打动,“传。”

  大营守卫军听得中军帐要传晏子秋,即刻便放了行。

  晏子秋牵着马跟在卫兵身后行至中军帐前,南宫翼及一应身负官阶者皆候在帐外,晏子秋牵过马来朗声道:“传皇上口谕,七王南宫翼接旨。”

  南宫翼也未跪,只敷衍躬了身,“儿臣接旨。”

  “圣上口谕,朕近日龙体欠安,缠绵病榻,七子南宫翼远道而来侍疾,其孝心天地可鉴,朕心甚悦,闻吾儿酷爱良驹,特赐西凉汗血宝马一匹,以彰七王德行。”

  听闻是赐马的,南宫翼也就放松了些警惕,示意部下收下宝马,随之引着晏子秋进了帐,并不完全放心,于是半开着玩笑道:“晏大人此来莫不是借着赠马之意靠近本王,刺杀本王吧?”

  晏子秋哈哈大笑道:“王爷乃宗亲,又是皇上七子,虎毒皆不食子,皇上又怎会如此狠心?”

  “那晏大人此来……”

  “如王爷所见,赠马。”

  南宫翼也大笑,他拔除随身佩戴的宝剑,当着晏子秋的面舞动起来,舞毕,见晏子秋面不改色,并无丝毫畏惧之意,南宫翼笑着收起宝剑,他居高临下般说道:“以本王的文治武功,踏平西凉也不在话下,一匹马而已,到时候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非也。”晏子秋否定道,“西凉隶属东夜,而东夜又是皇上的东夜,王爷要踏平西凉,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晏大人,造反二字就严重了,本王不过觉得东夜风光独好,想站到高处一览众山小罢了。”

  “王爷可能不知,那蝼蚁始终都是蝼蚁,它妄想撼动大树都是痴人说梦,登上山岂不更加贪婪冒进?”晏子秋昂着头,据理力争,说的铿锵有力,“它若安分守己,必然能分得山顶的一缕阳光,反之,必然自取灭亡。”

  接着,晏子秋就目前东夜的情势分析得合情合理,侃侃而谈几个时辰,他的目的只为招降南宫翼,而南宫翼也已经听出来了,他虽是还有顾忌,晏子秋的几句话还是让他想到了利害处,一阵细思后更加没精打彩,偃旗息鼓了。

  送走晏子秋没多久,南宫翼便下令撤了围困王都的重兵。

  ~~

  正德宫的侧殿内

  南宫渊指着底下跪着的瑟瑟发抖的人,厉声道:“你抬起头来。”

  那人哆嗦着,心中惶恐,把头稍稍抬起一些,也只能让坐在上面的南宫渊看到一个额头,南宫渊提了嗓音,“再抬。”

  那人猛然一抖,赶紧将头全部抬起。是一张年轻的脸,可惜写满了狡诈和野心。南宫渊望着那张脸辨认片刻,面生,他并不认识,伺候在旁的内监附在南宫渊耳后提醒道:“殿下,此人乃礼部尚书王政长子王廉。”

  听过他的名字后,南宫渊怒气更甚,身子前倾,脸色峻厉,问:“王廉?王尚书居然给你取了这个名字。你收受七王贿赂,私相传递消息,你,可当得起这个廉字?”说罢南宫渊一掌拍在桌上,声音在殿内回响,王廉吓得心胆俱裂,瞬间低下头颅,身子贴着地面,浑身颤抖不已。

  南宫渊一挥手,立马便有人上前拿了王廉,他背身而立,脸上神情不明,“暂且将王廉关入大牢,待本宫拿下了南宫翼再一并处置。”

  “是。”两旁侍卫拖了王廉便往殿外走,王廉此刻方认清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糊涂事,满脸惊恐的泪水,四肢挣扎,恳求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为王者,可以没有智慧,但一定要有能将智慧的人收为己用的本事,任人为用。王廉今日可以为了区区万两黄金出卖君王,他日难保为了一方诸侯出卖国家,此人决不可留。只是王尚书尚两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还尚可用,这般处置他的长子只怕难免有些寒了老臣们的心,这倒是个为难处。

  南宫渊细想片刻,罢,十二公主的驸马已经马革裹尸,公主也于去年病逝,将他们牙牙学语的幼子过继给王家,正好用来安抚王尚书,以公主之子过继,如此恩宠,若王政还不知足,就不要怪他南宫渊铁腕手段,不留情面了。

  这边又处理了几个七王党的逆贼,晏子秋也回来复命了,一起的还有周斯。

  王都被围,周斯却能进得城来,如此看来,晏子秋果然不虚此行。

  这般结果似乎本就在南宫渊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多意外或者解了燃眉之急的痛快,他只状似有些不舍说道:“本宫那几幅珍藏得挪个地方摆放了。”

  “多谢殿下馈赠。”晏子秋的眉梢都透露着欢喜之意,跟着就兴致高昂地往南宫渊的东宫挑选水月先生大作去了。

  南宫渊批着折子的同时分出一部分的精力听周斯的汇报,不错,晏子秋走这一趟为他调兵遣将已经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一切皆已布置的天衣无缝,南宫翼也已经放松了警惕,陷入了犹豫不决的时段,近几日正是将七王一党连根拔起的最佳时机。

  以南宫翼的脑子,一时半刻肯定还拿不定主意,他的野心太大,必然不会真的甘居人下,南宫渊料定,南宫翼已经撤去王都周围的重兵,恐怕不用等多久,他就会借此堂而皇之地进城去找某位党羽再行商议。南宫渊头也没抬地继续批着折子,叮嘱周斯转告季英密切关注南宫翼的一切动向,“南宫翼一旦离开大营和他的爪牙共谋,不用报本宫,立马行动。”

  “是。”周斯应着出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南宫渊桌案上还堆着一大摞的折子,都是近期要紧的,不顶要紧的还有两大摞,都被内监搁在桌案旁的架子上。

  周斯不在,常在御前伺候的内监还算是些精灵的,周斯挑了一个老实话少的在旁伺候。三更的更鼓都敲过了,南宫渊还埋首桌在案上,眼底青黑可见,外袍褶皱不堪,灰土遍布,想是他披星戴月赶回王都,现下又被宫中事务缠身,还没来得及换身衣裳歇息片刻。

  内监虽不能轻易出宫,却总是消息最灵通的,王都风雨欲来,他可不想让自己也卷进去。藏着这点私心,内监伺候起南宫渊来格外小心,他换过一杯热茶,小声提醒道:“殿下,夜已经深了,该歇着了。”

  南宫渊放下笔,转动着脖子活动活动,才接过热茶喝了一口,伸伸已经有些酸麻的腰问道:“几时了?”

  “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是太晚了。”不过还没到可以歇着的时候,南宫渊喝过茶照忙不误,内监一时愣住无言以对,却又听到南宫渊说:“你去端碗酒酿圆子来。”

  酒酿圆子?这不是南安的小吃吗?太子何时爱吃这个了?不是自己听错了吧?内监正纳着闷呢,又听南宫渊问:“怎么?是我东夜做不出南国的吃食?”内监立马摇头,南宫渊握着朱笔目不转睛,“那还不快去!”

  内监刚走不久,方姑姑便来了,南宫渊听到声响以为是内监还有明白的地方,头也没抬手也不停,略施责备道:“本宫要一碗夜宵如此困难?”

  “殿下息怒,可是奴才们伺候的不周?”

  南宫渊抬起头来,放下朱笔揉着额头,淡然问道:“方姑姑怎么来了?”

  方姑姑欠身回道:“娘娘醒了,念着殿下呢,派奴婢过来看看。”

  “姑姑回去告知母后,本宫一切皆好,母后进来辛苦,早些安歇,明日本宫便过去长安宫里请安。”南宫渊也放下手里的折子望向窗外,皎月高挂,这个时辰,季英也该回来了,随即又对方姑姑说,“母后处还需姑姑费些心思,夜深了,我派人送姑姑。”说罢不由分说一招手示意,殿门口的侍卫赶紧上前躬身行礼,送着方姑姑出去了。

  皇后念着他?南宫渊几不可查地冷笑一声,她的儿子要是没有被南宫翼害死,她还会念着他?真是可笑至极。

  偌大一个东夜,偌大一个皇宫,即使是着正殿上躺着的那人也没能念着他,更何况是其他人。哦,他曾经对他的母妃也说过这话,只是转眼便忘记了。

  想起帝王家的那些过往,不知不觉中,南宫渊握紧了拳。若皇后能循规蹈矩,等他收拾了南宫翼登基之后,她自然有皇太后之尊,可在宫里颐养天年。剩下的,至于那母子情深,就不是他南宫渊做得到的了。

  只是可怜了那位内监,被怒吼一通好容易弄来一碗酒酿圆子,南宫渊不过尝过一口便给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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