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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此生一世安好 彼交匪敖 4607 2021-04-02 20:58

  就在南宫渊与苏云音对峙的这些天里,因着傲气和尊严,他故意回避了所有与苏云音有关的消息,却不知,临淄城中,有朋自远方来。

  那日帝后相争之后,苏云音冷静了几日,万德庄便传来回信,已经调集遍布各地的分店,着手调查穆少霖的踪影,不日便有消息。除了这些,信上还有一则有意思的情报,上书,南宫渊先于万德庄之前,已经派出大量将士寻找穆少霖。

  万德庄以为东夜南安的相处微妙,南宫渊派人搜寻的目的只怕不单纯,若是两拨人马遇上,或是同时找到了人,该当如何处置,是杀还是不杀?是以,特地写了此信,询问苏云音的意思。

  看罢书信,苏云音大震,随即想到那日南宫渊的反常,而后又是一笑,他分明早已相助,却又偏要别扭着。这几日所有的气恼,全都随着这一封信烟消云散,最后在内心深处停顿,留下了一刹微笑。苏云音随手将书信递于映月,吩咐道:“告诉万德庄,双方不必冲突。”

  “是。”映月应着,拿着书信欲走不走的,待苏云音催促时,才暗自下定了决心,返回苏云音跟前,踟蹰一时,暗示道:“娘娘,听闻近日,皇上伤口崩裂……娘娘是否……”

  听到此处,苏云音大约也就明白了映月的深意,慢条斯理地酌着茶,直等映月急不可耐时,才徐徐地说道:“我虽跟在师父身旁多年,略懂些岐黄,到底伤口崩裂算不得小事,还是不敢托大,此事还是由太医主理的妥当。”苏云音故意曲解了映月的含义,一抬头,“你快去罢。”

  映月还欲再劝事,只听门口一个清朗地声音,满含玩味地说道:“姑娘,你家娘娘从小就这般不识抬举,别愁眉苦脸的了。”说着,那人便自发地进了屋,深情款款地握住映月的双手,满是心疼般,又说:“可惜了花一样的绝色美人了。”

  只见来人身着一身湖青色的长袍,脚踏白底皂靴,浓眉之下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肌肤微白,薄唇微扬。若多一丝,只怕过于柔美,若少一丝,只怕颜色不足,而此人,邪魅的美中,又带着些英气和潇洒,浓淡相宜。要不是出口而来的温润男子嗓音,只怕映月要当这是穿着男装的美貌女子了。

  如此美人当前,便是心直口快如映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暧昧和示好勾住了神,愣在当场,微红着脸颊。直到门外另一个声音响起,沉着而有带着些戏谑,说道:“哎,这好端端的,又荼毒了一位姑娘。”随后便抱着剑,靠在门框上,冲映月挑着眉,“姑娘,他这小子浑身是毒,你可要当心了。”

  映月一惊,理智瞬间归位,这才意识到不妥,惊慌地后退几步,张开双手护在苏云音跟前,强作镇定地大声问道:“你们,你们都是谁?竟敢擅闯……”

  “好了,好了。”也不待映月说完,青衣公子便挖挖耳朵,很是不耐,脸上也挂着些许失望,瘪着嘴说道:“都说一方山水养一方人,这话果然没错。好好的南安的姑娘,这到了东夜,怎么也变得木讷,装模作样起来了?”

  “你,你大胆!”映月自以为很是凶狠地指着那青衣公子,“你可知这是何处,也是你们这些宵小之徒可以擅创的?”说着便要高呼有刺客,那青衣公子眼疾手快,两步上前,便强行握住了映月的嘴,轻描淡写地说道:“姑娘,你似乎抖地有些厉害,如此,还不承认装模作样?”

  映月一边惊恐地拍着他的手,一边挣扎着示意苏云音快逃。苏云音却是一派气定神闲,仿佛视而不见,另外倒了两杯茶,做着请的手势,“快些放开罢,已经吓坏她了。”

  “爷今儿,酒给你一个面子罢。”说着便松开了映月,自顾往凳上一坐,咂了咂杯中的茶,惋惜地说道:“这用新妇之手泡出来的茶,滋味果然大打折扣。”言讫却饮尽了杯中茶,又满上了一杯,全然不当自己是外人,冲门外喊道:“客随主便,你也进来喝杯热茶。”

  门外之人倒不似青衣公子的随意,抱着剑于门边躬身一礼,还不及自报家门,青衣公子便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你不是自诩侠客?怎的这般磨叽?可见你离开了官场,也是改不了那股麻烦劲。爷告诉你了,云音可是爷地故人,她呀,向来最厌的,就是你这种沽名钓誉之人。”

  那人的眼中,分明有习以为常的无奈在流转,丝毫未将青衣公子的话放在心上,和苏云音相互见了礼,这才宽坐下来,谢了茶,小酌了一口。

  立于一旁的映月,瞪着眼睛,云里雾里,莫名其妙。要说这几人是刺客,可那青衣公子又分明与苏云音是旧识的模样,两人谈话之间,可见熟稔。要说是故友,映月却从未听说过这二人,况且,他二人为何不递了拜帖进来,偏要悄无声息地翻进后院?想来想去,映月只觉他二人来历可疑,在旁小心提防着。

  见映月一脸的防备又疑惑,青衣公子一脸的跃跃欲试,苏云音是爬了他了,无奈地笑笑,说道:“映月,照我的吩咐去办罢。”

  “可这……”映月指指这凭空而来的二人,欲言又止。

  苏云音也不为难映月,介绍道:“这位青衣公子也是南安人,穆家的世交,戊卿戊公子。”

  “哎!”戊卿被茶水呛了一呛,又故作悲伤地抚着额叹息着,“我以为我们是故友,哪知今日才知,我不过是穆家的世交罢了。”跟着又是一叹,“难怪我觉着这茶的滋味大不相同了。”

  “这……”两者有何干系?映月脑中好似浆糊一般混沌着,半晌才指着茶,一字一顿地解释道:“那个,戊公子,这茶,是奴婢泡的。”

  戊卿又是一呛,故作镇定地干咳了两声,分外认真地说道:“嗯,你看爷果然说的没错,这不相同的两人泡的出来的茶,滋味确实天翻地覆。”说着还饶有兴味地砸吧着嘴,装出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来,转向映月,教导起来,“真是可惜了你家娘娘那许多珍贵的茶叶了。”

  在场三人具是一愣,随即都憋着笑,戊卿不知所以地在几人之间望了望,问:“何故大笑?”

  几人忍无可忍,大笑起来。映月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俊美的公子,不过徒有虚表而已,说的一番大话,装的一番风流倜傥,实则不然,竟是连参茶也不能分辩的俗人。映月笑出了眼泪,好一会才说道:“戊公子,这个,不是茶叶泡的,是煮的参茶。”

  戊卿的面色瞬间凝固,未几,面色如常地放下茶杯,捡了桌上的点心,安静地用了起来。

  苏云音笑着朝映月摆摆手,示意她快去快回。经这么一遭,虽不知另外一人是何身份,至少眼前这位戊公子,绝不可能是刺客就是了。映月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直往城中而去。

  “说我沽名钓誉,怎么,清高如你戊公子,不也吃瘪了?”坐于戊卿身侧之人,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一番,玩味地说道:“说来我倒也甚是好奇,想你戊卿戊大公子,流恋于各大风月场所,连个参茶也不能分辨,这些年来的风流名头,也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话才落,戊卿一个灵光闪过,便立马接过话头来,重重地在那人肩上拍了两下,岔开话题说道:“想来你定不认识他,爷也就看在你的面上,引见引见。他呀,就是耶律忌。”

  原本还以为戊卿要长篇大论一番,合着也不过说了个名字而已,有些赌气的意味,刻意小心眼地只说了名字。而后,戊卿还示威地又在耶律忌的肩上拍了拍,又用起点心来,好一时,突然骂道:“这是个采花贼,你可要当心。”

  苏云音这才望向耶律忌,相互点头示意。只见耶律忌一身深灰色的布衣,黑发辫着小辫,只用一根发带,随意地束于脑后。剑眉入鬓,眼如刀刻,高鼻梁,肤色黝黑,身形高大,怎么看都带着些异族人的模样。于是,好奇地问道:“耶律忌?采花贼?”

  “嗯,耶律忌。”见苏云音眼中不大相信的猜测,戊卿肯定地点头,而后对于“采花贼”嗤之以鼻地解释道:“也不知是真巧还是凑来地巧,这人竟然也喜欢梅花,不过不似姝公主那般雅兴便是。登不得大雅之堂,不值一提。”戊卿嫌恶地瘪着嘴。

  “哦?”那这倒是当真巧了,苏云音亲为耶律忌斟了茶,“竟不知三王子还有这等雅兴?”

  耶律忌才要客气两句,便被戊卿打断,一脸的嫌弃之色,说道:“雅兴?他那还算雅兴?依我看,顶多也就是个荼毒?”说着便小声对苏云音说道,“他呀,见了梅花便非要吃下去,可不就是笨牛嚼牡丹吗?”说罢还向着耶律忌瞥了一眼。

  被戊卿道破,耶律忌微窘,食指在耳后挠了挠,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拱拱手,说道:“在下如今不过江湖一介白衣罢了,三王子这个称谓实在不敢当,娘娘直呼我姓名便可。”

  苏云音打量着耶律忌,他翩然俊雅,举止不群,却一身布衣,也无侍卫随从陪行,眼中倒有些归隐的意味,心里更是敬佩一些。苏云音端起茶杯来,以茶代酒相敬,到底不好直呼其名,便改称为公子,问:“耶律公子正当而立之年,精神正旺,何以激流勇退?”

  耶律忌不答反问:“娘娘亦是妙龄之际,却何以听闻志在闲云野鹤,浪迹天涯呢?”

  苏云音勾唇一笑,淡然道:“我并无远大志向,是以所求不多,有草庐避风雨,二三知音相谈消遣,闲来弹琴作画,于愿足矣。故,虽饰以金镳,飨以嘉肴,逾思长林而志在丰草也。”

  “此言极善。”耶律忌赞同地颔首,他二人倒是所见略同,“宦海风波,实难久恋啊。”

  倒不想耶律忌也深得此意,又一番畅谈下来,竟有些千里见知音之感。两人忘乎所以,谈至兴浓,茶亦换过了三遍,不觉已经午时,苏云音便留二人用膳,随即速传了尤公公进来,吩咐摆饭。这边,还不住地与耶律忌聊些诗词歌赋来。

  尤公公倒也乖觉,见几人相谈甚欢,听着又不是东夜的口音,且还得苏云音留客,想着大约也是南安来的故交,便吩咐着厨房多做了几个南安的菜式。须臾,尤公公领着一干內监,摆上酒菜来,几人都不是多礼之人,奉席坐了。

  几人正用着膳,这边映月办完了差事,进屋回话,见苏云音竟然与那二人同席而坐,爽朗而率直。映月吓了一跳,慌张退出屋来,一把拉住正在传菜的尤公公,低声训斥道:“娘娘再是江湖豪情,到底贵为皇后,母仪天下,这般,这般……哎!公公怎不劝着,由着娘娘胡来?”

  “姑娘错怪了奴才了……”尤公公话未至一半,映月便已经急匆匆地跑进了屋。正值苏云音闲聊着,问道:“想来当年南安万灵山吓拜别,又是几载,不知戊公子因何来了东夜?”

  戊卿一边感叹着,即使在东夜都还能吃上南安的佳肴,一边回道:“闲来无事,因向往北国风光,携同二三好友闲游至此罢了。”说着一笑,突然放下筷子,转向苏云音郑重地提议道:“看来是思恋家乡了,不如改日你再置办了一桌酒席,邀我把酒话旧如何?”

  话落还不及苏云音拒绝,映月便已经先一步冷哼了一声,说道:“话旧?厚着脸皮趁吃趁喝还差不多。”得知这个戊卿是纸老虎后,映月也不怕了,叉着腰,气势十足地瞪了一眼,“戊公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与你话旧,莫要败坏了娘娘名声。”

  戊卿哪里知道,适才还吓得颤抖的小丫环,竟然嘴上这般不饶人,怔了怔,挑着勾人的桃花眼,特意放媚了眼神,笑道:“爷倒是勉为其难,也可与你话话南安的家国之情。”

  “你……你……”映月被戊卿噎的说不出话来,那边戊卿更是笑的得意,又问:“姑娘以为如何?”憋可半刻,映月才恨恨地骂了一句,“你这登徒子。”一室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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