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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此生一世安好 彼交匪敖 4576 2021-04-02 20:58

  映月在脑中搜索一阵,突然想了起来:“我放在一个暗红色的漆盒里了。”跟着便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翻找着。

  临淄城中,有一家名为万德庄的当铺,表面为万德庄,实则为收集情报的所在。万德庄一诺千金,只要持有李家的那枚令牌上门相求,万德庄必然拼死达成。事到如今,苏云音也别无他法,只有找上江湖帮派相助了。

  她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一边期盼穆少霖还活着。忽而,映月从最底下的盒子中,找出一枚令牌来,抹去上面的灰,递上去,问道:“娘娘说的可是这个?”

  苏云音赶紧握在手中,正反两面确认着,“是,正是这个。”说着一把拉过映月,吩咐道:“映月,快,拿着这枚令牌,去临淄城中,找了一家叫万德庄的当铺,以此枚令牌相求,要他们务必找到穆少霖穆将军。若是万一……”

  苏云音明显嗓音一低,死死地握住令牌,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闭上眼睛,眼角滚出两滴眼泪来,坐着最坏的打算,颤着声音说道:“告诉他们,若有万一,死……要见尸。”

  映月还未明白过来,万德庄一个当铺而已,能有什么本事,正想着呢,便被苏云音催着喊着:“快去。”映月赶紧应着,拿了令牌急忙跑出门去,慌张之中,险些撞上南宫渊,映月一个瑟缩,立马跪下请罪,磕着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南宫渊背着双手,眼眸深邃如幽潭一般,半晌才摆摆手,沉声说道:“你去罢。”说着也不顾映月,径直往前走了几步,才要进屋,却又收回了脚步。他冷眼望着窗户,好似透过窗户,已经直望进了苏云音的内心。

  他以为,他们已经生死与共,已经山盟海誓,彼此相依,再不会有嫌隙。她一时三刻不能忘记,也不该拿着他费力取来的令牌,去救穆少霖,且,那是他给她的护身符。

  她果然还是忘不了吗?那她靠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利用自己帮她击退大理?南宫渊如此想着,背后的双手握的越来越紧,关节处已经逐渐开始泛白。

  南宫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过须臾便又敛去。才因着她的示好,他不过一时兴起,想着来瞧瞧她,却亲耳听到了她为别的男人费尽心思。他不该来的,真是可笑啊,愚不可及。南宫渊转身便回了外院,面色越见阴郁骇人,周斯什么也不敢说,低着头,陪着万分的小心跟着。

  然而,南宫渊坐在书房中,却再也不能静下心下,脑中反复地想起天坑地下,苏云音的笑脸,还有他们的誓言,分明那般美好,怎的今日就只是幻境了呢?

  底下柳守备已经汇报完了北漠来的军情,却不闻南宫渊看法,偷眼瞧去,见南宫渊端坐在上,一副威严沉着的模样,眼神却飘忽不易,显然未能将方才所报听了进去。柳守备只得再次抱了拳,试探性地提醒道:“不知北漠的提议,皇上如何决断?”

  南宫渊指尖点着桌面,想起穆少霖初来宛城时,穆少霖醉酒所说过的话,还有那个锦袋,越想越与苏云音脱不开关系。至于柳守备说了些什么,南宫渊全然没有听进去,只是在周斯又上前询问时,心不在焉地说道:“就按照他说的那么办吧?”

  周斯惊的睁大了眼睛,张大里嘴,小心翼翼地说:“可是……北漠这提议……皇上何不再考虑考虑。”正说着,南宫渊便已经一眼瞪了过去,瞬间起身,竟是又往后院而去。当时听来,只是穆少霖的醉言醉语,但是现在,南宫渊必须亲自去确认了。

  这边,柳守备苦不堪言,连忙拉住正要跟上去的周斯,问道:“周总管,皇上这是何意?”

  “这……”周斯也有些为难,那边南宫渊已经走出几步开外,周斯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着:“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随即便吩咐柳守备,“就按照皇上说的安排罢。”

  南宫渊阔步迈向后院,一把推开正房的门,冷风“呼呼”地灌入,苏云音冻地瑟瑟发抖。南宫渊才生出一丝的怜惜之意,下一刻行至苏云音跟前,看着为穆少霖魂不守舍的苏云音,心里那丝怜惜便瞬间被击溃地分毫不剩,他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痛恨着穆少霖。

  待苏云音察觉了眼前的阴影,抬起泪眼时,对上了南宫渊眸中的凛冽,赶紧摸着眼泪,才要行礼,南宫渊已经抢先,他按照穆少霖醉酒时所念,一字不落地说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说着他一手抓住苏云音,让她与自己平视,“皇后可还记得?”

  苏云音一个咯噔,后退两步,心乱成麻,她想解释,出口的却是结结巴巴的话语:“我……皇上……如何知道?”她惊慌的脸色,更是确定了南宫渊内心的猜测。

  他不过心存疑虑,拿了一句穆少霖的醉言相试,哪知一语成谶,竟然果真如此。南宫渊眸色愈加干冷,脸上晦暗而又复杂,她居然不仅仅是忘不了,还有诺言,有定情的信物。

  南宫渊抓着苏云音肩膀的手慢慢收紧,额上青筋突突地直跳,气极反笑,道:“真是苦了皇后,分明与穆将军两情相悦,却被逼无奈嫁于朕。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可是在心中嘲笑于朕,嘲笑朕的愚昧,嘲笑朕的无知?”说到后来,南宫渊再也不可忍耐,吼了出来。

  那一瞬,南宫渊好似离得甚远,苏云音想要伸手抓住他,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她害怕而又担心。苏云音赶紧摇着头解释,却又困在穆少霖的死讯中,难以挣脱,是以反复只能说道:“没有,我没有,没有。”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皇后说什么?没有?”南宫渊一阵仰天大笑,苦色难掩,“你若没有,那句诗又是什么?穆少霖身上的锦袋又是什么?皇后一定要逼着朕,找出你们的定情信物来,才肯承认吗?”

  苏云音那根理智的线,瞬间崩断,跌坐在炕上。她要与他背道而驰了吗?苏云音倔强地擦干眼泪,直视着南宫渊,她只解释一次,他若信便罢,他若不信,多说无益。于是,苏云音握紧了拳头,强忍着胸口处地汹涌,站起身来,说道:“我与他清清白白。”

  南宫渊像是被吸入了黑暗中一般,面色凝重着,勾唇冷笑一声,“好一个清清白白!皇后从小便读圣贤书,莫不是私定终身也算得上是清清白白?”南宫渊气急,不觉把话说得重了些,才说完便有些后悔,看着苏云音又开始泛红的眼眶,想要哄着,却又拉不下脸面来,欲言又止。

  “皇上既是已经有了定论,又何须再问?”私定终身一词当真激怒了苏云音,当下也不管不顾起来,伸手指了门外,下着逐客令,“既已认定臣妾不配,那便请皇上回前院罢。”

  “放肆。”南宫渊喝道,却见苏云音一动不动,这种无声的反抗,令南宫渊,适才强行压下的怒火“嗖”的就蹿了上来,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着抬了起来。苏云音有些慌乱地扫过南宫渊的眼睛,便迅速地垂下了眼帘,逃避的姿态毫无疑问,心虚害怕他的时候,不敢对望他的眼睛。

  南宫渊气不打一处来,他的视线扫过苏云音的眼,眼眶上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无声无息地便敲进了他的心里,瞬间将他的怒火全部融化。而后,他的视线又落在唇上,那一抹浅浅的粉,当真勾人的厉害,南宫渊毫无预兆地噙住了那抹瑞泽。

  她的唇细细软软,又带着些女子香,竟让南宫渊将穆少霖的事全然抛去了脑后,只剩下一片空白和心驰神往,于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贪婪地索取更多。

  苏云音经过最开始的愣神,立刻便回过神来,忙不迭地伸手推了南宫渊,却被他抱的更加紧些,甚至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前一刻还在责问自己的清白,这一刻,又作出一副情意绵绵地模样来,当她是他后宫其他的女人,怒了便斥责打压,高兴了又重赏?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苏云音推拒不开,心里挣扎着,眼泪便眼泪便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南宫渊心中一顿,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直扎入了他的心,立马便松开了苏云音,却看见苏云音嫌弃似的擦了嘴角,更为火大,吼道:“穆少霖在皇后的心中当真如此重要?皇后放心,朕再不济,也是东夜的皇帝,犯不着强迫了他穆少霖的女人。”

  不知不觉,南宫渊把话说的越见恶毒起来,心里越是心疼着苏云音,便越是握着拳,恶狠狠地说道:“皇后放心,朕不再来这后院,不再碰你便是。”说着转身出了屋子,一边在心中想着,若是苏云音此刻求他,他便勉为其难饶过她这一回。然而,直至南宫渊走出了后院,又走到了前院,苏云音始终未发一言。

  果然,在苏云音的心中,穆少霖才是那重要的存在?他不过是个强迫与她的,称孤道寡的皇帝?可笑,实在可笑!南宫渊放声大笑着,越笑越显得渗人。

  “皇上?”听着书房内的动静,周斯犹豫再三,还是借口奉茶,踟蹰着进了屋子,小声地劝道:“边疆战事吃紧,皇上还须保重龙体。”说着为南宫渊到了茶,“这参茶最是滋补,皇上用些罢。”话犹未了,便被南宫渊一挥袖子,砸了出去,怒道:“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谁再敢将与她有关的呈上来,杀。”

  周斯吓的一个踉跄,也顾不得收拾地上砸碎的茶杯,赶紧跟书房中伺候的内监使了眼色,一群人匆匆地退了出去。这边正遇上将士汇报军务,被周斯慌忙叫住,无声地摆摆手,又指了指书房的位置,示意南宫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见。

  随之,书房内传来一阵碎片的响声,分明是南宫渊又砸了何物。那将士立马明了,跟周斯拱拱手,谢过他的救命之恩,便匆匆地跑出了“云中居”。

  屋内,南宫渊发泄了一通怒火,胸口上早已殷红一片,他只作若无其事般,重新做回桌前,故作镇定地批阅起朝中的奏折来。然而,一盏茶过去了,仍是一个字也没能看完。南宫渊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看重苏云音,甚至被左右了做法和想法,仅为了这一点帝王的尊严,南宫渊也不会低头。

  那本奏折翻来覆去,南宫渊始终还是没有落下一字,干脆丢开。一想,自己适才确实说的重了些,南宫渊矛盾着,在心里暗念道:要是苏云音先低头相求,自己便原谅她。

  然而,从那日起,十来天过去了,南宫渊从未迈进后院一步,但是苏云音也从未迈进前院一步。帝后人僵持不下,谁也不退步,却苦了伺候的人,每日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这日,周斯瞧着南宫渊剑眉舒展些,于是大着胆子上前,有意无意地透漏着苏云音的近况,“皇上看奏折也该累了,正值近日天气和暖些,可要去院中走走,皇后娘娘正在院中煮茶呢,茶香四溢,倒让奴才垂涎欲滴……”

  周斯正说着,南宫渊一瞪,周斯立马便闭了嘴,随即便见南宫渊的眉又拧了起来,冷哼道:“她倒是好兴致。”抿了一口茶,重重地将茶杯掷在桌案上,沉声吩咐道:“周斯,去告诉她,若不愿顾及自己的身子,便尽管在风中杵着罢。”周斯愣愣神,会心一笑,南宫渊到底还是面冷心热,放心不下不是,随即便恭敬地应着,往后院去了。

  周斯一走,南宫渊便摔下奏折。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发誓不愿低头的南宫渊,没出息地回味着那天的那个吻。只是,这些天过去了,他总想着苏云音会来,便是为了穆少霖,为了南安,也会来求自己不可,可惜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苏云音。她不仅牵绊了他的心,还敢自作主张,竟一次也未出现在他的面前。

  动了真情,那便再无理智可言。南宫渊叹了一口气,虽是他自己撂下的狠话,可终究敌不过内心对那女人的思恋。山不来就我,只能我去就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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