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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此生一世安好 彼交匪敖 4699 2021-04-02 20:58

  散帐之后,南宫渊思及苏云音病重,行动不便,欲亲往一趟,又恐周斯也笑话自己儿女情长。若不去,南宫渊实在放心不下,随后瞥了一眼周斯,假作无意地吩咐道:“城中百姓将士皆在往北面撤退,乱糟糟的,皇后的小院又在撤退的必经之路上,恐怕冲撞了她,你随朕一同前去瞧瞧。”说着,南宫渊便已翻身上马直奔苏云音的小院而去。

  周斯被南宫渊的话惊的一愣,随即翻着白眼,心道:小院外自有人把守,且城中谁不知里面住着皇后,除非不要命了,否则谁会做那冒失鬼。周斯面带揶揄地笑着,摇摇头,低喃着:“夫妻相互思念乃是人之常情,想了便是想了,皇上怎的突然这般别扭起来?”周斯随即翻身上马,跟在南宫渊的后面。

  再到小院门口时,南宫渊一眼便见院门上,多出来的一块匾额,上书“云中居”三字,潇洒俊逸。只是那“云”字,南宫渊不甚满意,微微蹙着眉头,她怎的用了“云”,却不用“南宫”二字,至他于何处?

  南宫渊尤在琢磨着那个“云”字,越看越是碍眼,想着回头换了其他下处,定要新挂一块门匾才可。这头便听周斯带着笑意,一脸向往地说道:“妙啊,从东边的草原上望过来,这宛城可不就像是建在云中的城池一般?宛城地处边陲,民风淳朴,若再少了这战火,真如云中的仙人般自在潇洒了,可见娘娘甚爱宛城,把这小院当作是家了。”

  不知周斯是有心还是无意,却恰巧说到了南宫渊的心坎上。“云中居”,原来是她所向往的家的生活。南宫渊莫名地一笑,琢磨着“家”这个字,内心深处一暖,那是他这近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初次相遇便有这般意料之外的喜悦。又因着周斯就在身旁,南宫渊不欲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假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而后刻意做出一副深沉之态来,跳下马背,负着双手,阔步向前。殊不知身后的周斯,早已笑容满面。

  屋内,苏云音才睡熟,映月守在一旁,一边做些针线。忽闻脚步声渐起,一抬头,竟是南宫渊领着周斯进了屋来,映月立马起身行礼,又要奉茶。南宫渊摆手阻止,见苏云音睡着,也不欲唤醒她,便压低了声音吩咐道:“我军欲撤往宛城北面,你速去替皇后收拾收拾。”

  映月不明所以,木在当场,周斯推着映月,“还不快去。”随后便和映月一起出了屋子。

  苏云音仍在安睡,南宫渊便连了被子一并将苏云音抱起。饶是动作再轻,苏云音也睁开了眼睛,恍惚一阵后,入眼的是南宫渊清健挺拔的身影,立马清醒过来,挣扎着想要推开。南宫渊似乎抱地更紧些,目光包裹着苏云音,他动作温柔却又不容拒绝。苏云音对上他的眼神,心脏没来由的一紧,顿时,呼吸也慢了一步,好似犯了心疾一般。片刻,苏云音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大胆了些,逃也似的错开了眼,推推南宫渊的胸膛,“皇上?”示意他放下自己。

  “可是冷的厉害?”南宫渊将被子裹得紧了些,见苏云音眼神有异,解释道:“大理联合北漠西凉三国兵力,欲强攻宛城,朕欲退守至宛城北面的峭壁上。”南宫渊一提,苏云音便知他此来何意了,加之身上实在无力,只得由南宫渊抱了出去。

  苏云音静思一刻,忽而抬起头来,说道:“三国来势汹汹,看来只能用火攻了。”言罢,便听南宫渊爽朗一笑,道:“皇后与朕果然心有灵犀啊。”苏云音腮上一红,是了,南宫渊足智多谋,自然早已安排妥当,当下便低下头来,安静着,再不敢多言。

  苏云音倚在南宫渊的肩膀上,她细细弱弱的呼吸,全数打在南宫渊的颈项处,柔柔的,又带着些温暖的气息,就像是羽毛拂过的一般。南宫渊心里痒痒的,心跳也没来由的加快,竟渴望着更多。南宫渊耳下也泛起一丝可疑的红,他微窒,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勉力压下心中沸腾的热血,抱着苏云音快步出了小院,上了周斯已备好的马车。

  南宫渊最后望了一眼“云中居”那块门匾,这场大战之后,宛城必然化为灰烬,而此处,也不可幸免。再一想,那匾只有“云”,算不得他们的家。日后,有他的地方,便是她的家。

  马车跟在仓惶奔走的百姓后边,“哒哒”地往宛城之北赶去。

  映月原本坐在马车内,躲避风寒,正欲唤了周斯进车坐会儿,暖和暖和,却见南宫渊拥着苏云音,将她滑下的头发温柔地拂至耳后,看得映月脸上火辣辣的烧着。映月在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非礼勿视,奈何她实在无法忽视,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掀开车帘,冒着风寒,在车外的周斯身边坐了下来。一阵寒风吹过,映月瞧瞧车内的两人,又紧了紧身上的披肩。

  周斯调笑道:“车内太热,你也受不住了?”映月似是而非地点点头,惹得周斯一阵大笑。

  车内,南宫渊忽而问道:“怎不见云华真人?”

  苏云音稍微偏开脸,让过一些距离,这才说道:“皇上离开小院不久,师父便去了涣溪口。”

  “也好。”想起魏老三说的话,南宫渊脸上的神色难辨,半晌,才在苏云音的耳边,低沉着嗓音说道:“朕得到可靠线报,云水真人现效力于胡邮帐下。皇后到底与云水真人有同门之谊,若是心存怀疑,也是情理之中,朕并不会予以计较。”话犹未了,便听苏云音淡然地说道:“皇上多虑了,各人的因缘际会全不相同,师叔也自有他的缘法,却不是臣妾可以干预的。”

  南宫渊原本就知道苏云音不是狭隘之人,亲耳听她这一席话,方知道她果有高见,震惊之余,又很是钦佩。南宫渊无意之中,将苏云音又往近旁揽了揽。

  苏云音久不闻南宫渊动静,只觉身上的视线更为浓烈紧密了些,疑惑着抬起头来,便对上了一汪幽深的墨潭,专注地凝视着自己,似要将自己吸进去一般。苏云音呆呆地望着,竟始终移不开目光。好半晌,才听南宫渊志得意满,又恍然大悟地说道:“民间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皇后既已嫁于朕,自然与朕同心同德。如皇后所言,朕确实多虑了。”

  南宫渊眼中有精亮的光芒一片,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苏云音一刹之间,便强行错开了眼神,垂首岔开话题,说道:“师叔武功高强,修为不浅,皇上还须做好准备。”

  “皇后此言有理。”南宫渊点点头,果然认真地推敲起来。而这一边,苏云音偷偷地用余光瞟一眼南宫渊,面上虽未有显现,却抵不过对南宫渊的感激,感激他对自己的坦诚和信任,悄无声息之间,心中某些想法,已经不由自主地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宛城的官道上挤满了百姓,马车且停且住,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峭壁之下。只有峭壁的背面有一条险峻的小路可上,且小路只有一人宽,连马匹也无法通行,是以底下满是人山人海。

  马车才住,南宫渊便撩起车帘,搜寻着季英的身影,叫至跟前,问道:“可都安排妥当了?”

  季英看着底下的人群,估摸了一圈,回道:“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帐篷恐怕不够。”

  “非常时期,暂且忍耐一时罢。”南宫渊跳下马车来,抬头一望,那峭壁直有几十丈高,百姓行的又太慢,总让苏云音这风口上受寒却不好,南宫渊不想再等,直接拥住苏云音,在她耳边低语道:“皇后可要抱紧了。”苏云音还未反应过来,南宫渊运气一跃,便直上山崖,足下再一点,几个纵身,便翻上了峭壁之顶,寻着中军大帐而去。

  不过眨眼的功夫,南宫渊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山崖之上,徒留映月周斯面面相觑。映月目瞪口呆地望着周斯,周斯摸摸鼻子不知如何作答,看着季英就在近旁,灵机一动,假意问道:“季将军都安置妥当了?”季英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周斯立马握住腰说道:“皇后娘娘上去了,映月姑娘却在底下,实在……可是奴才这腰受了些伤,着实不方便,不如季将军?”

  季英黝黑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连连摆手,说道:“不可不可,映月姑娘是娘娘的人,微臣怎能失礼?况且这男女授受不亲……周统领,周统领!”说着说着,周斯已经先行一步,紧跟其后,几个纵身便跃了上去。季英看看周斯远去的身影,又瞧瞧映月,手足无措地挠着脑袋。

  “将军?”等了少时,映月见峭壁下的百姓也越来越少,苏云音的身边,又只带了自己一个伺候的丫环,只得红着脸,踟蹰着说道:“请将军暂且放下虚礼,带奴婢上去罢。”

  一股热血直往季英脸上冲,季英也不敢看映月,要答应又不敢答应的。映月急了,才要再请,便见眼前黑影一闪而过,季英和映月皆未反应过来,便听有人说了声:“冒犯了。”跟着便揽着映月的腰,纵身跃上了山崖。季英再定睛一看,竟是魏老三,不是刺客也就放心了,随即又想起一事来,大声问道:“魏将军,皇上交代的事情皆办妥了。”

  魏老三根本不理季英,只对怀中之人啧啧出声,叹道:“哟,你就是皇后身边伺候的,那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映月姑娘吧?不错,有两分姿色,不知姑娘今年芳龄几许?”

  映月愕然,片刻才反应过来,微怒憋红了脸。映月一向自诩是个厉害的人物,哪里遇到过这般无礼之人,登时便骂道:“你是哪来的登徒子,竟敢相戏于我?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放尊重些,否则你是知道的。”映月自认凶巴巴地说完这句话,定叫魏老三有所收敛,却不料他嬉皮笑脸地问道:“否则什么?我魏老三不过市井地痞,不懂那些个大道理,姑娘直言的好。”

  魏老三故意作出一脸的痞笑,斜睨着映月,见她被噎的哑口无言来,更是好笑,于是计上心来,故意吓道:“姑娘且莫要吓着我,这处甚高,若是一个不当心,失手将姑娘摔了下去,娘娘问起罪责来,我哪里敢当?”随即大笑起来,震地映月耳膜疼。

  映月往下望了一眼,一阵眼晕头眩,虽是怒气中烧,却不得不生生忍了。

  一时到了顶上,魏老三放开映月,居然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恭敬地一揖,道:“适才不过玩笑,叫姑娘见笑了。”映月这边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边魏老三余光瞧着南宫渊的身影走远,再抬起头来时,眼中满是坏笑,调头往自己的帐篷走去,一边大叹道:“真香啊。”随即便是一阵大笑,映月才要破口大骂,见季英周斯拉着魏老三说话,映月只好作罢。心想着,自己向来不怕人,今日却遇上魏老三这个克星,以后定要离他远些,防着他靠近苏云音才是。

  映月跟着季英和周斯见过了礼,周斯为映月指明了中军帐所在的位置,映月也不再多扰,告了辞。走近大帐,映月才要准备进去,便帐内南宫渊隐忍着怒气问道:“葛公公,你可知罪?”

  那葛公公颤声回道:“奴才知罪。”

  “葛公公泄露军机,祸至百姓,罪不容诛,来人,军法处置。”随后便有两名士兵拖着哭喊的葛公公出帐,他见映月在旁,眼带乞求,病急乱投医地望向映月,映月不敢妄言军事,立马背过身去回避了。

  一瞬,又听南宫渊命道:“即日起,军中禁止赌钱,私下海饮,若有违令者,定斩不赦。”众将士齐声应下,南宫渊又关于城中迎战事宜交代了几句,这才吩咐散帐。

  众将士纷纷告退,不时又有军报送去,是以进进出出不间断,映月只得在旁回避,等了多时,大帐这处才得一时安静。映月唯恐帐内还有人未退出来,不敢擅进,于是便在帐外请示道:“启禀皇上,奴婢映月求见皇后娘娘。”

  “进来。”

  映月这才垂首进了大帐,才要开口,这时,一小兵跑步冲帐,回道:“报,大理北漠西凉分三路人马,从东西南三面开进,已至宛城三十里处,请皇上示下。”南宫渊一身银色铠甲,手握宝剑,他整了整着装,对着指着大帐内的屏风,说道:“皇后在后面歇着,你去好生伺候。”言讫便唤道:“周斯,传三军听令。”说着便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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