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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误会12

戏惹君心 水红 4088 2021-04-02 20:48

  他的手段,她是见过的。忆及太子府那些被他折辱至死的女人,夕榕便觉一阵骇痛,曾经在亲晓一切后的惊恐又涌上心头。

  宇文昊莞尔一笑:“道是怎般?原来榕儿终究是最了解本殿的人。”

  夕榕微怔,灵光一线,道:“在妓帐?”双脚一跺,出了小帐,站在这无数帐篷之间,辩明方向,便往妓帐而去。

  行军打仗,这里面除了几个长相粗鲁的厨娘,还有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子随行,她们都是些苦命的女子,要么本是各地官妓送来军营侍候将士的,要么就是获罪臣子的女眷,最长的有五十多岁,最小的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

  夕榕握着马鞭转身离去,直奔妓帐,人虽未至,却听到男女欢笑的蘼蘼之音,依昔还夹杂着少女的悲啼哭泣之声。

  这里,共有三顶妓帐,精通歌舞的在那顶吉祥花帐篷内,一般营妓则在最大的帐篷,还有一顶小些的帐篷,里面住是老鸨和两位才色双绝的营妓,就是这营中的头牌。

  夕榕未入大帐,径直入了那顶小帐,帐帘一扬,娇喝一声:“老鸨,兰香在何处?”

  “兰香?”老鸨尚未回过神来,虽是老鸨,她的身畔正睡着个中年士兵,赤着上身,一侧放着他的衣衫,瞧那衫子,依然是百夫长模样。

  夕榕道:“是今晚送来的女子?”

  小帐不大,是个圆形帐篷,中间用木框锦布屏风相隔,分成了三个小间,正中的一间属于老鸨,左右两间属当红头牌营妓。

  老鸨下了小榻,扭着腰肢,道:“梦妃,这等肮脏之地,岂是你这种尊贵身份能来的。”

  “少与本妃废话。我只问你:兰香在何处?”

  老鸨知她身份,不敢怠慢:“老婆子可不知梦妃说的什么兰香、花香的,今儿晚上,有人是从城里送了两个女人来。梦妃要见,你带你去便是。”

  老鸨也没仔细穿衣,只草草裹着冬袍,领上夕榕到了大帐。夕榕要进去,老鸨示意她止步。在帐帘掀起的刹那,只见大帐内的画面不堪一睹,仿佛是一幅丑态百出的兽欢图,里面的男女个个衣衫不整……

  夕榕将脸转向一边,心被重重一击。

  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魔窟,且在宇文昊掌控的营帐之中。在那营内,女人不是人,根本就是玩物。而男人也不是人,不过是发泄的牲口罢了。

  营妓,自古便有之,到了大齐,到了当今天下,不仅是齐营,便是卫营也是有的。

  可她还是觉得不忍目睹,那里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的蘼蘼画面。

  哈庆移了过来,唤了声:“梦妃!”

  她不想搭理,只沉默不语。她依昔瞧见,一个小姑娘,瞧上去尚未长成,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竟然被一个又高又壮的士兵压在身上……

  天下,竟有这样的事。

  宇文昊不许她来这样的地方,只说这里肮脏不堪,没想那其间还有个如此年幼的小姑娘。

  正想着,不想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疯了似地从里面跑出来,身后正跟着追她的男子,见到夕榕,不待细想,“扑通”一声就扒在地上:“梦妃娘娘救我!救救我吧!呜呜,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哈庆见状,走上前去,狠狠的就是两下:“贱婢!好大的胆子,竟敢污了梦妃的眼,还不快滚!”哈庆伸出手来,又抓又踹,那女子一动不动,将头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哀求:“营中之人都道梦妃是个奇女子。小女不是自愿入营为妓的,小女本是西梁金城富商秦家的小姐。因有齐国将军瞧上了贱妾的美貌,要强纳她为妾,被我父亲严拒,没想他们寻了藉由,诬我父亲不肯降服,有通梁之嫌,将我秦门上下打入天牢,又将秦家几名貌美的女眷抓入军营为妓。还请梦妃救救小女!救救我秦氏一门……”

  女子口齿伶俐,说得极快,字字清晰。

  帐里奔出一个男人,飞扑过来,一把拽住女子的手臂,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怒骂道:“臭丫头,老子亦是堂堂百夫长,老子瞧得上你,乃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还想不从!看老子不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放下她!”一个威严得不容忽视的女音传来,男子这才瞧见,在莹莹月光下,站着一袭白衣如雪的女子,整个人圣洁得不容玷汅。

  哈庆道:“没听见梦妃的话么?放开她。”

  男子听说是梦妃,抱拳道:“梦妃误听她胡言乱语,秦家通梁,罪证确凿,并非诬他们。哼,看中她的美貌,可笑!在我北齐,比她好看的女子比比皆是。秦家有百姓指证,乃是奸商,还请梦妃误信。”

  就在夕榕难辩何人所言是真时,却见那女人突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捏住夕榕的咽喉,丝毫不顾自己浑身赤裸,厉喝道:“你便是闻名天下的陈夕榕,就算我死,亦要拉你做垫背!”

  她竟从地上拾捡了一根五六寸长的小干枝,抵在夕榕咽喉,似随时都要扎入其间。

  哈庆一急,忙道:“快放了梦妃!不顾你全家上下的性命么?快放了梦妃。”

  “是你们齐人不给我们活路。我堂堂小姐,竟被你们变成任人欺辱的营妓,就算是死,我亦要拉她陪葬。”

  居然敢威胁她!

  夕榕站立未动,手指不由得探入袖中藏匿的短剑。

  老鸨带上今晚刚送来的两名女子出得帐来,借着月光,夕榕方才瞧见,这二人都非兰香。

  见有人制住女子,老鸨惊呼一声:“贱婢!岂能对梦妃不敬?”

  女子不管不顾,洋洋自得,正要将木棍扎入肌肤,未想“扑哧!”一声,利箭入体的声音。夕榕纵身一闪,寻着箭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不远处着站着一个男子,已款款而来,仿佛只是射杀了一只鸟儿。

  宇文旻近了跟前,关切地问:“你无事罢?怎的来这种地方?”

  夕榕来不及回他,定定心神,只道:“兰香呢?我找的是兰香,你们把她弄哪里去了。”

  女子倒地,扒在地上,伸出手臂,似要抓住夕榕,不想早有几名士兵过来,又一阵拳打脚踢:“找死!竟敢伤及梦妃!来人,拖出去将她埋了。”

  夕榕垂眸,却见那女子尚未咽气,巴巴地望着她,求救似地眸光里露出哀切与不甘的面容。她微阖双目,道:“着郎中给她瞧瞧罢。”夕榕见有名女子正要着衣衫,夺了她的冬袍,给赤身女子盖上,神色里露出几许无奈:“告诉本妃,你是想死还是想活?你若想死,本妃便任他们将你掩埋,你若想活……”

  “贱婢错了!求梦妃救我!”

  夕榕不由得悲苦一笑,“来人,请郎中给她瞧伤罢。”扭过头去,不再看她,老鸨吩咐两名出来的女子将受伤女子搀下。“本妃要找的是兰香!”

  宇文旻道:“兰香不在军中。”

  “什么?”夕榕颇有些不信。

  老鸨赔着笑脸,见宇文旻知晓实情,道:“禀梦妃,今日新来的几名营妓是从金城青楼来的。用年轻、貌美、清白之躯的女子在金城青楼能以一换三。”

  月光下,随老鸨出来的两名女子,年岁已在三十岁上下,虽是浓妆厚抹,可已不再年轻。

  夕榕心头一沉:“兰香被送往青楼了?”

  宇文旻低声道:“你该回去了。”

  哈庆扶了夕榕,往帅帐方向移去,没走多远,宇文旻道:“哈庆,退下!”

  哈庆一愣,兰香是如何被宇文昊弄走的,哈庆心下明了。宇文昊最厌恶的便是吃里爬外的奴婢,站着未动。

  刚有了兰香的事,哈庆更不敢离开夕榕的视线。

  夕榕道:“你且退离数丈外。”

  哈庆退出二丈开外,宇文旻压低嗓门,道:“你且放心,我亦令人从青楼赎出兰香。现下,已将她安置妥当,你勿须担心。”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番折腾,原以为兰香当真被毁了,没想宇文旻却一早长了个心思。脑海里又浮现老鸨入帐,她意外得见的一幕,想到那个年岁较小的少女,竟那样粗鲁地被人凌虐,夕榕便觉不忍。

  在宇文旻的面前,她还是她自己,眼泪不由自己的滑落,滑落,不过片刻,却已是泪流满面。“为甚会是这样?那些女子有何过错,却要面对这样的命运?让她们沦为男子的玩物?无垢,你知晓么,那其间还有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竟那样被践踏……我的心……”

  蓦地回首,宇文旻瞧见她脸上的泪光,映在月下,泛着如霜的光亮。在他瞧来,她在说旁人,亦在说她自己。

  他想要伸手,全因哈庆在侧,却未敢做出任何举动,只放低嗓门:“夕榕,我们远走高飞罢!天涯海角,只要在一处,我们便是快乐的。”

  “远走高飞?”她重复沉吟着。

  “是。只要你愿意,我愿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从今往后,我们便在一处,我亦愿意为你抛下一切,只要有你,我便拥有一切……”

  “卫国,我不能去。齐国,那些臣子个个都想将我送回卫国。天下虽大,哪里又有我的容身之处?”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若不是他把夕榕的身份通晓给卫人,夕榕就可以在齐国安心呆着。那一说破,一时间两国都无她的容身之处。

  有你便有一切!

  这是他对她说的话。

  可他们终是错了,她错失了他,他何尝不是错失了她。

  他依如从前的深爱着她,而她的心却再不复初。

  “无垢,且面对现实罢。我不能跟你离开!”夕榕不再流泪,仰头望了眼明月,月移西边,道:“哈庆,我们走罢!”

  哈庆移来,低身问道:“梦妃不再去瞧瞧太子殿下?”

  “不去了。”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失望与心痛。

  望着她的背影,如此孤寂、无助,宇文旻快奔几步,又回到了妓帐。

  夕榕与哈庆名牵了一匹马儿,不紧不慢地往营门处走去,身后传来宇文旻的声音:“请留步!”

  她止住脚步,却见宇文旻带着名瘦弱的女子已近了跟前,道:“本王已与妓帐的老鸨说过了,这姑娘往后就权当是你的使唤丫头。你带上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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