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道:“第一件,这里备了八桶药水,我要弓箭手使用这种药水浸泡过的箭!”
宇文昊很是疑惑。
永兴道:“你且放心,不会坏了你的全盘布局。这第二件么,我要组建一支巾帼营,你得帮我。”
宇文昊对书爱不释手,不想永兴一伸手就夺了过去:“你应是不应?”
“本殿应了!”
永兴立马欢喜起来:“那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呵呵!虽说这仗已经打了一大半,可接下来不是还有其他恶仗要打吗?怎么能少了我们女子的功劳。本公主也要学梦妃,也要做她那样的女子……”
宇文昊看得起劲,突地听永兴提到夕榕,微微一愣,道:“你认识梦妃?”
据他所知,夕榕和永兴素未平身才对。
永兴笑道:“在帝都时,就常听到关于她的故事,来到军中,又有人讲,不想知道她的故事都很难。如今在永兴心里,她可是永兴最佩服的人。好了,我不说了,我还有事做。”
永兴带着几名伙房厨娘,又有自己的两名女侍卫,赶着马车便去了各处。“你们记住了,这几桶药水是给弓箭手预备的,所有射出的弓箭得先浸过这药水才好。”
“公主放心,属下记住了!”
永兴办完差事,又径直回了小帐。
“我的好嫂嫂,你快告诉我,那个桶里到底是什么药水?你说啊,快告诉我吧!”
夕榕似在聆听,又似在等待,“等真的派上用场时,你自然就会明白它的妙用。”
“好神秘!我真的等不及了。对了,你给的那本书,太子哥哥好喜欢。我真傻,应该多提几个要求就好了。不过,我现在最想的就是组建一支巾帼营,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做女将军了。”
“他不是已经答应要帮你了吗?有他站在你这边,没有办不成的事。不过,光你一个人可不行,你得广发巾帼英雄帖,据我所知,普天之下,还是有许多会武功的女子。你得让更多的人知道,当朝永兴公主要组建一支由女子组成的巾帼营。”
“我姐姐永昌也会武功,对啊,对啊,我可以写信告诉她,让她来帮我的。”
永兴可把这件事当成是首要大事。
黄昏时分,夕榕突地听到一阵喧闹声,是从城门方向传来的,无数在帐中的人听到这震天的呐喊,都移出帐外。
但愿……
那些药水派不上用场。
可若不用,只怕洛城很难坚守。
齐昊,你可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用心地帮你。
“宁可万死损双翼,不使云地两分离。”
无论如何,今生我陈夕榕亦只认定你。
帅帐之中,有士兵快速进入,声音洪亮:“启禀主帅,卫人开始突围了!不过,只是一些妇孺、老人,请问主帅,我们该怎么办?四方城门都有妇嬬、老人走出,看他们的样子是被卫兵给赶出城的。”
恭王道:“霍烈赶人出城,看来城中的粮食不多啊。”
崔谦呢喃道:“现下,韩将军与几位皇子殿下还在攻打东、西两翼的城池,如若让他们突围成功,后果将不堪设想……”
宇文昊是主帅,静心思忖片刻,他突地握紧拳头:“杀!”
魏琳将军见其他几位留守军中的将军并未说完,自己只低垂着头。
恭王道:“太子,这些可只是洛城的百姓妇孺。”
“魏琳,喊话告诫,越过警戒线,令弓箭手射杀!”
魏琳令命离去。
宇文昊放下手中那本爱不释手的《注译》,道:“摆明了,霍烈就想借着这机会从城中突围。若不射杀,就会被他们得逞,弄不好那些人里还有卫国的信使、细作!岂能放人过界!必须得杀!”
恭王觉得于心不忍,对于王者而言,有时候需要的一股子狠劲。恭王依昔在宇文昊的身上看到了先帝的影子,难怪先帝在世时,对宇文昊尤其偏爱,还笑言:“这孩子,像极朕小时候。”
这边刚下令射杀,永兴公主带着贴身女侍卫就进了帅帐,走近恭王,在恭王耳边低语几句,恭王道:“你说那药水……”
永兴点了点头,低声道:“军师说只得两个时辰的药效,一旦中箭,必须在两个时辰内将人给带走,否则时间长了怕要生变。”
恭王起身,“崔谦,你跟本王走!”
任宇文昊不好奇,可这会儿都面露异色:“永兴,出了甚事?”
“呵呵……”一如既往的,永兴只是傻傻笑着,很快,她岔开话题:“太子哥哥,你可是答应过,要帮我组建一支巾帼营的。”
“你要本殿如何帮你?”
“我……我要召开天下巾帼英雄会,召集天下所有会武功、有本事的女子被我所用。”
宇文昊又是微微一笑:“这法子又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
乔凯旋站在帅帐外,双手抱拳:“太子殿下,属下办完差事,特来复命!”
“进来吧!”
宇文昊看了眼永兴,道:“永兴公主不是外人,说吧,那事办得如何了?”
“回殿下话,属下带人赶到京城的时候,卫惠帝已派人软禁了长宁公的家人。”
“长宁公……”宇文昊沉吟着。
乔凯旋道:“回殿下,自卫国长宁候病故之后,由其子陈夕松袭了爵位,从一等候降为二等公,上次陈夕松未能如愿接走梦妃,被卫惠帝降罪,又贬为三等长宁公。属下不负使命,已将长宁公府的陈二夫人母子、长宁公夫人母子及府中忠仆一行十人成功接离京城,现下已送往帝都途中,只是这陈夕松……因还留在洛城,属下实在无能为力。”
永兴惊道:“太子哥哥把梦妃嫂嫂的家人给带出京城了?”
宇文昊冷声问道:“这有何不妥吗?”
夕榕的嫂嫂、二娘、弟弟、侄儿尽皆在他手里,他就不信,她还能逃到天涯海角去。
她走了,可给他的感觉很怪。
他时常觉得,其实她就在身边,只是他找不到她而已。
突地,宇文昊注意到永兴的称呼,沉吟道:“梦妃嫂嫂?”
永兴又是傻笑。
恭王父女那儿有一个神秘的军师,可谁也没有见过,只知道自永兴入营,恭王身边除了多了个女儿,还多了个军师。
永兴笑罢,“太子哥哥,我要去帮我父王的忙了。呵呵,那么多中箭伤的百姓,需要人手的。”她一转身,逃跑似的开溜。
一出帐子,永兴便拍着胸前:哦哟,好险,差一点就说漏嘴了!
反复思量一番,确定自己并没有说什么话,永兴这才兜绕一圈回到自己的小帐。
宇文昊双手负后,从帅座上起身。
哈庆蓄罢水,道:“殿下,这永兴公主和恭王近一个月古怪得紧。让户部、兵部发愁的军粮,居然就这么轻易就解决了。还有……就连这布阵图也是恭王呈上来的……”
乔凯旋听哈庆一说,道:“听哈公公如此一说,他们父女近来着实有些古怪。”
宇文昊走出帅帐,站在空旷地带的高处,举目望去,但见城门下齐营飞箭如蝗,这又让他忆起一月前的情形,夕榕便是那样冷静自如地站立在两军对峙的中央,还那样不惊不慌地跳起了舞蹈。
榕儿,他的榕儿,便是这样令他骄傲,让他无法忽视她的光芒。也唯他的榕儿,才可以与他比肩天下。
在城门外,有一道事先挖行的栈道,但凡有百姓越过栈道就会中箭倒地,亦有一些不听使唤的弓箭越过栈道,射中后面的的人。
求救声、呐喊声,声声入耳,汇杂在一起,如雷刺耳,那是对生的渴求,但他必须防备卫兵夹杂在百姓中逃出城来,胜败在此一举,还不是他发仁慈的时候。霍烈敢用百姓来试,他宇文昊就会杀之!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百姓们再不敢冲出城门,而是有人叫喊着后退,一直退到了城门下。他们发现,但凡是跨越那条浅浅栈道的人,都身中羽箭,没有人愿意死,只要不出城,他们就可以活下去。
康王道:“不能再让百姓们出城了,这样会徒增伤亡!”
西边的天空,残阳如血,仿佛是百姓们的惨死涂染而成。整个洛城,仿佛披就了一件血色的霞衣。远而观之,墙固城稳,气势恢宏;俯瞰城外,齐帐点点,似撒落在城池周围的珍珠。
霍烈怒骂一声:“宇文昊当真可恶,居然不顾百姓死活!”
“他们用了那么长时间布下此阵,恐怕不会轻易上当。要想突围还得另想法子……”然,康王抬头时,却见东、西两方的狼烟已消,这就是说,那两翼之城的仗结束了,而他们被困城内,只怕这仗早已胜负分明,“难道……这是天意?是上天要亡我大卫?”
袁天师此刻望着城下那倒卧在栈道周围的百姓,心痛疾首,“本天师已禀告我大卫皇上,天意不可违!而陈夕榕是奉天命而来的屠龙女,杀她就是违背天意!没用的,没用的……咱们这一仗,败局已定……再无力回天了。”
霍烈怒道:“你再妖言惑众,本帅就拿你祭旗!今晚突围!”
然,这不过是死前的枉自挣扎罢了!
当天夜里,又一场突围行动,还是失算了。霍烈只看到自己的将士冲出城门,却在那密密的箭羽中倒下,倒下后再也醒不过来。
败了,这一仗居然败得这么惨!
卫人那一轮突围后,再度安静下来,宇文昊站在瞭望塔上,审视四下,目光突地被一处大帐给吸引住,那是一个极大的帐篷,那帐篷里总是人头窜动,还隐有妇孺穿梭其间。
宇文昊下了塔,问道:“那顶大帐是怎么回事?”
乔凯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道:“听说今儿一早,永兴公主便给四处城门的守将送了药水,还令众人一早备下了只有软箭头的弓箭。但凡沾过弓箭的药水,并不会致命,而是会让人在瞬间昏迷。”
“你是说……那些百姓并没有死?”
“回殿下,正是如此。但药效仿佛只有两个时辰,但凡中箭的百姓几乎都被我们的人给救回来。今儿都在那处大帐里疗伤。其间,发现了数名细作,已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送往卫国京城的书信。”
他要杀洛城突围的百姓,居然不过是一场戏,还有人似乎一早就算到了有此。
宇文昊微微一笑:“这回,本殿倒对恭王父女身边的那位军师刮目相看,本殿今夜就要瞧瞧,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唤过乔凯旋,在耳边低嘱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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