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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再遇玉无垢2

戏惹君心 水红 4231 2021-04-02 20:48

  五皇子附和道:“可不,要我们做弟弟的如何是好意?”

  夕榕笑道:“各位皇子、公主客气了。你们今儿能应太子之邀而至,是给我与玲月最好的礼物。太子,你看如此可好。今儿咱们也不要歌舞,便由众位兄弟、姐妹献艺可好?一来,当是庆贺三皇子归来;二来权当成他们给我的贺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儿是我们自家人在此聚乐。”

  宇文昊道:“我看如此甚好!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众人皆赞同。

  夕榕唤了代芹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很快,便有宫人搬来一面鼓。

  代芹走至大殿中央:“今儿的规矩是,鼓声停时,那枝花落在谁手里,谁便表演一个节目。弹琴歌舞、讲笑话、诵诗皆可。若是不服的,自愿罚饮酒两大碗!为示公正,奴婢现在便蒙上眼睛。”

  鼓声起,先从宇文昊开始递花,他递给夕榕,夕榕又转给璃王,璃王再渐次递与下一位,场在甚是热闹,还未走到一半,鼓声停了,正落在永平公主手中。

  永平公主自幼养于深宫,舞姿一绝,自然就选了跳舞,乐声起,她飞舞广袖。

  璃王将眸光定格在夕榕身上,她一袭如雪的白与他一袭如血的红,形成极是鲜明的对比。然,他们的中间还隔个一袭玄衣的宇文昊。

  莫名地,他心下一阵揪痛,亦忘却是爱、是怨、还是恨?许是皆有。璃王捧着酒盏,一饮而下,灼烈的酒,辣疼喉舌,一路流淌而下,也灼痛了五腑内脏。

  是她!是她,竟然是她!

  玲月!夕榕!

  真是造化弄人,竟在这里再见到她。

  她的容貌,他又岂会忘却,昔日南国皇寺前,他曾见过她的,虽不是人色唯一,却也未曾让他失望。而她的话语,却让他顿转绝望。

  只是,她亦非她,他也不再是他。

  夕榕只觉有一个灼烈的目光,犀厉如剑,总是在盯着她,令她的后背一阵阵地发寒,蓦地寻觅,却见宇文昊正含笑看着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永平公主,她穿过宇文昊,不经意的,竟与他目光对视,他似受惊,却故作淡然的移开了视线。她亦别开眼睛,只望着两侧的皇子、公主。

  这位璃王,竟会是今儿黄昏归府途中瞧见的那位王爷。

  依旧是这如血的红,这烈焰般的耀眼,瞧在眼里,竟似一团燃烧的烈焰。

  是玉无垢么?

  只片刻,夕榕只觉脑子里越来越乱。她到无垢山庄时,瞧见的便是一庄的残垣断壁,还有那中央一处玫瑰园,一座孤坟。

  在宇文昊离开的时候,夕榕问道:“璃王是唤玉无垢么?”

  他早有准备,面露疑惑:“玉无垢是谁?”

  如若是,可他们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姿。玉无垢是儒雅的,而面前的璃王张扬惹目如一团燃烧的烈焰。瞧得久了,让人失魂落魄,似要把人的魂魄也给吸走一般,璃王的身上透出一抹诡魅和妖异。

  定是她多心了,不是他!任是容貌同,但风姿、举止完全不同。

  她有明月的皎洁,而璃王则更像是一轮耀花人眼的太阳。

  舞止,鼓声起,代芹蒙上双眼,敲了一阵,突然停下,这回却是五皇子。

  “皇嫂,我舞剑如何?”

  夕榕道:“今儿就是自家兄弟姐妹欢聚,但求尽兴。”

  璃王好几次暗自审视夕榕,这让他不由自己的忆起她来,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身份。当她问出时,他已笃定,却自有疑惑。记忆深处,她是快乐而聪颖的女子,快乐得像精灵,聪颖得似仙子。可就是那样的她,给了他绝望的一击。

  他不愿再想,只依昔记得,他的夕榕唱歌极其难听。

  是了,这便是她的特别。

  即便唱得难听,可他还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视她为唯一,视她不可替代。

  五皇子走到大殿中央,正要舞剑,却听宇文旻(璃王)道:“五弟,光有剑无歌无乐甚是无趣。大皇嫂乃是思月楼的老板,当属帝都首富,而思月楼又有戏园,想必这大皇嫂的歌声一定很美……”

  五皇子微微一愣,便有永平公主道:“我觉三哥这话不差,不如请大皇嫂为我们献一曲如何?”

  “这……”

  宇文昊宠溺地望着夕榕。

  八皇子起身附和:“我们大伙都献艺了,五哥的剑法在众兄弟里算得最好的。也唯有大皇嫂的琴艺歌声方能相毗。”

  言下之意:她推托不得。

  这古代的曲儿,太高难度,她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唱一句不属于这里的歌,或许还能瞒混过关。只是唱什么好?她在二十一世纪时,唱的都是流行歌曲。

  宇文旻今儿定要弄清楚,当朝太子身边的梦妃,究竟是不是陈夕榕,而唱歌无疑是最好的验证。记那时,她明明唱歌难听,偏拉着他要唱,学的又是江南小曲,听得他难受得要死,他还得故作开心的鼓励她:“比上次唱得好多了。”她则满心欢喜地问:“真的么?我真有进步?”他则肯定地点头。那时,她会高兴地站在地上打几个圈,然后又要唱,他则是难受得想死的感觉。

  夕榕见不能推掉,笑道:“我唱得不好,各位可不要见笑。”

  既不能推,倒不如干脆地应下。

  她亦想好,就唱自己前世最拿手的那首歌,只是来这儿似乎就没唱过,不,她曾在陈夫人面前唱过,还没唱两句,就被陈夫人骂是什么古怪调子,第二次唱时,被陈夫人打了小手,那之后,她便不再唱了。

  琴声起,她试着调弦,让自己熟络琴弦。她自小便得母亲真传,母亲也将一生的才学尽数传授给夕榕。

  “谁会相信雨滴会变成一杯苦茶,种子亦能开出美丽的花,孤寂的日子如无人的约会,相近相识后各自纷飞……”一首《隔世离空的红颜》从她唇边飘出,不同的是,她在轻唱时,巧妙的改了一些字眼,好在她对这支歌太过熟悉,改几字也不艰难。

  五皇子舞动宝剑,却有种手足无措之感,无论是节奏还是词曲,皆是他未所未闻的,但这曲子很特别,是众人闻所未闻的。

  宇文旻的心道不出是失望,还是伤愁,难不成他真的弄错了人。

  她不是陈夕榕!

  而同样的问题也困饶着一边的夕榕,一曲止,她抬眸看着周遭一张张怪异的表情。

  她迟疑两声,道:“我说过……我……不会唱歌的。”

  “好!好!”宇文昊第一个拊掌高叫,当即,其他人也鼓掌叫好。宇文昊的脸上含着笑,他将头依附过来,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你的歌声很美,我喜欢。尤其那句‘多么想让你走近我的心扉’。”

  这正是他对她情感的期盼。

  宇文昊情不自禁的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竟似与她已然相恋。

  这一夜,众人玩得很尽兴!

  喝酒、说笑,每人都表演了节目,轮到宇文昊时,他决定表现自己的箭法。

  令宫人备了弓箭,步入大殿中央。

  宇文旻望向夕榕,她今儿亦喝了不少酒,一身雪衣映衬着那粉嫩的俏颜,真真是妩媚无双。脑海里,又忆起时日他前往京城见她时的模样。不同的是,他在皇恩寺前遇见的是位一脸严冰,而今昔,她则娇俏动人。

  他斟满酒杯,移近夕榕,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瞧着旁人,道:“皇嫂,旻敬你一杯。”

  “好……”她捧起酒杯。

  宇文旻低声呼道:“陈夕榕!”

  夕榕愣了一下,意识朦胧:“嗯!”转而一愣,为他知晓自己的名,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在酒意重重叠叠,已分辩不清是三四人还是五六影。“你……”

  竟然是她!是她!

  那个被他生生念着的女子,近在咫尺,他识得她,而她却不识得他。

  这是怎样的痛,是欲放而不能放,是欲忘却不能忘。

  繁复的情感,被宇文旻生生的抑下,他用沉痛的心情道:“弟……敬皇嫂一杯!”

  她虽未认,可他已猜到,玲月、太子府的梦妃便是陈夕榕!

  夕榕捧起酒杯,一饮而下,讷讷地望着与玉无垢生得一般容貌的宇文旻,是他?非他?相同的是容貌,不,其实与留在她记忆里的玉无垢是不同的,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风姿。

  玉无垢死了!

  她亲见了他的墓碑,那一把大火,葬送了整个无垢山庄,也葬送了他年轻的生命,更葬送了她与他之间最美的回忆。

  一个是孤子玉无垢,一个是北齐的尊贵皇子。

  璃王,这是齐元帝赐封的,他就似一块血色的琉璃,让人瞧在眼里,如烈焰焚烧,似心脏滴血。

  瞧见了宇文旻,夕榕便会不由自己的忆起玉无垢,一时神伤,她低低地问:“你是玉无垢么?”

  还记昔日,当他不远千里去京城寻她,在皇恩寺苦等一宿,迎来的却是她那一脸茫然的问:“我不认识你!”短短五个字,足可以击垮他内心的世界。

  分别后,忆相逢,唯恐相逢在梦中。

  她的话,足够惊醒他的梦。

  她是谁?是南国的金枝玉叶,是长宁候府嫡出千金。

  她怎可这般无情,一句平静的“我不认识你”就抹杀掉他与她之间过往的美好,也在瞬间击垮他的世界。

  宇文旻微微一笑,笑得颠倒众生:“玉无垢是谁?”

  他怎会认得?夕榕心下一痛,道:“我定是醉了,定是醉了……”捧着胸口,不敢再看他一眼,哪怕只一眼,那相似的容貌都会勾勒起那些美好的回忆。

  她移开眼眸,只看着站在昭正殿中央的宇文昊:他令哈庆头顶苹果站在百步之外,还令哈庆来回跑动,宇文昊拉开弓箭,嗖的一声,箭中苹果,周遭都是一阵欢呼声。

  “好……”夕榕只觉人影重重,每个人都似有三个,不,是四个身影和轮廓。她笑着扒在案上,唯觉心头是逾来逾浓的疼。眼前又掠过玉无垢的身影,浑身柔弱无力,仿佛化成了无骨的春蚕。

  这一夜,众人是如何散去,她忘了。也一并忘了璃王宇文旻那一声惊呼“陈夕榕”。

  待夕榕醒转时,已是翌日近午时分,冬日柔暖的阳光穿过薄纱,映在屋子里,让整个灵犀阁都生动、明朗起来。

  她刚伸了个懒腰,便听外间有宫娥惊呼:“梦妃醒了!”顿时,宫娥们鱼贯而入,捧洗漱水的、拿衣衫的,都整齐有素地分成两例侍立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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