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尔扈特人把火看成是女神,是光明、幸福、昌盛的象征,为此,他们把火称之为火神母。来自于神圣祭坛上的长明圣灯,是照亮牧人生活的希望之火。土尔扈特的香客们,为他们的宗教所鼓舞着,只要长明的圣火不熄,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永远都是光明圣洁的天地。他们将通过那一道圣火,进入充满光明的愉悦天地。心地善良是快乐之源,胸襟宽广是长寿之本。他们通常都表达出豁达大度、乐观的气质,这正是宗教所赋予他们的优良品行。
把长明的圣火解释为生生不息的人类,这崇高的祭坛就将代表着一个无穷的精神世界。一个西方的年轻学者以睿智的目光洞识了这一切,从此,神圣的帐篷庙宇才跨出国门,似一道神秘的景观,伫立在瑞典的首都——斯德哥尔摩。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到目前为止,哈斯伦德已在土尔扈特人中间生活了一年零四个月。
有时,他会骑着赤兔马,带着仆人,到普通的牧民家去走访,坐在地毡上与蒙古人喝茶聊天,了解当地的风俗或采集民歌。有时,他也会带着牧民们家的孩子们,走进他们神往已久的汗王府,在院内堆雪人、打雪仗。
对于祖辈生活在毡帐里的孩子们来说,汗王府就像他们想象中的金殿那样辉煌,能在那里尽兴游玩,同一位善良的北欧人共享一份甜美的食物,他们感到幸福无边,体验到平等的和谐。
同府内的孩子们相比,哈斯伦德更加同情他们。和他们在一起,他有着强烈的愿望,他希望孩子们离去时,都能放开清脆的歌喉,一路欢歌返回他们的毡帐。
汗王府附近,有一个宽阔的冬季训练场,大雪封山的季节,土尔扈特部的精锐骑兵旅常在那里进行实战演习。
哈斯伦德经常光顾训练场,在那里,他可以看到训练战马卧地掩护骑兵的场景,以及精彩的骑艺表演。
这里的一切,震撼着哈斯伦德的灵魂。他接触了许多著名的喇嘛,让他最感兴趣的,是座落在城堡南侧的那七座帐篷式庙宇。
蒙古的喇嘛教属藏传佛教,据说,在大约公元五世纪就已经开始从印度传入西藏。从七世纪开始,松赞干布执政时期,在西藏各地广泛传播。
佛教传入西藏后,曾与西藏原始笨教进行了长期的斗争,斗争过程中,以佛教教义为基础,吸收融入一些笨教神祗、教义以及仪式,才形成独具风格的藏传佛教,又称喇嘛教。
蒙古地区的寺庙,都为清代汉藏砖瓦式结构建筑。建立在土尔扈特部落汗王府的这种帐篷式庙宇,以其独特的建筑风格,伫立在尤勒都斯草原上,与砖瓦结构的寺庙相比,它更具有原始与神秘的特点。
这是一片远离喧嚣的净土,开放日除外,只有喇嘛们的诵经声,法号的声音迂回在庙宇的上空。
在这里,低沉的海螺声,细碎的铃声,能引人进入到一个神秘的境界。片刻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无声的世界又进入到异常安谧的时刻。
袅袅的香烟,弥漫着宗教的气息,散发着浓浓的禅意,就连那些古老的经书,都因时间的久长,散发着陈年的积香。
土尔扈特人把火看成是女神,是光明、幸福、昌盛的象征,为此,他们把火称之为火神母。
来自于神圣祭坛上的长明圣灯,是照亮牧人生活的希望之火。土尔扈特的香客们,为他们的宗教所鼓舞着,只要长明的圣火不熄,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永远都是光明圣洁的天地。
他们将通过那一道圣火,进入充满光明的愉悦天地。
心地善良是快乐之源,胸襟宽广是长寿之本。他们通常都表达出豁达大度、乐观的气质,这正是宗教所赋予他们的优良品行。
想要洞识真谛的喇嘛们,带着微目四合的神情,安祥地坐在艳丽的法垫上,不停地捻动着手中的玛尼珠,目空一切地修炼着深邃的思想。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他们才可以进入到一个反省的绝妙境地。
如果,把长明的圣火解释为生生不息的人类,那么,这崇高的祭坛,将代表着一个无穷无尽的精神世界。
生活赐予哈斯伦德与土尔扈特人共享快乐的时光,当他像纯正的蒙古人领悟出这一切,他深刻地感受到: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那神圣的祭坛,更为具体地代表着蒙古人的精神,更能体现蒙古人的心灵世界。
七座帐篷庙宇中,最著名的就是主殿葛根殿。被全新疆民众称之为“新疆半边天”和“圣人”的僧钦活佛,就在这座主殿中,以神灵的化身为他的广大民众施予祝福。
在民众的眼里,活佛的手具有消灾除病的魔力,只要他们的头部被活佛那双充满灵气的手轻轻地触摸过,他们的生命就变得异常旺盛,畜群也跟着兴旺起来。
此时,僧钦活佛正带着一身佛光,坐在主殿内的法垫上,敛起敏锐的目光,如入无人之境,从土尔扈特的政坛走向佛教的祭坛。
纯金的释加牟尼佛像,笼罩在七彩光环之中的“白度母”,赋予他新的思想,空灵的境界,带领他从俗世里走出来,回到千眼千手的观音身边。
这天清晨,哈斯伦德在帐篷庙宇前徘徊着,看着心无杂念的僧钦活佛,产生了新的渴望。
如果把这样一个神圣的殿宇,尊请到遥远的西方,让它在西方扎下根来,使每一个西方人都能够像自己一样,领略到这其中蕴含的神秘所在,那该是一件多么具有意义的事情!
自然崇拜,是蒙古人最原始的宗教信仰,蓝色的圆形天体,形似苍穹的蒙古包,是蒙古人喜欢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的具体表现。走访土尔扈特蒙古人的家庭,哈斯伦德发现,牧人的毡帐就是一座艺术宝库。
紫檀木镶银的马鞍,妇女用一年时间彩绣的鞍垫。蒙古匠人打制的火镰,灵巧锋利的土尔扈特佩刀。挂在胸前的镶金玉佩,卧羊包金饰牌,各种各样的蒙古银器,即使是一个普通的马鞭,鞭柄也装饰着精美的图案。
走进牧人的毡帐,哈斯伦德总是把惊叹的神情投向这些器物。在牧人的心目中,那只不过是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普通器物,于他,却是蒙古游牧文化的体现。
他渴望得到这一切,又不便索求。从他钦慕的表情里,渴望的目光中,豁达好客的牧人已捕捉到他渴盼得到这些器物的心情,就把这些器物当做友情的信物无私地赠送给了他。
蒙古人日常生活中使用的物品,哈斯伦德都拥有了。他从不把这些东西看成是私有物,而是把这些美好的物品归属于世界。抚摸着这些古老的器物,他会站在民俗学家的角度去审视这一切,只有将它们展放在北欧的一角,它们才能体现其真正的价值,成为世界或西方人观瞻了解草原风情以及游牧文化的一面。
在风光秀丽的尤勒都斯草原上,他渴望着那一刻的来临。他将这些物品展放在为人嘱目的博物馆,北欧人也会像他一样,对蒙古人产生深厚的情感,为这个民族丰富的文化所赞叹。
渴望,是生活中的信念。这种信心,像一个不停转动的轮子,驾驭着人类的灵魂,逐渐使渴望变成生活中的现实。回到住所,哈斯伦德感到十分激动。
他有很长时间没有与斯文·赫定见面了,圣诞节即将来临。他想回到迪化的大本营,与队员们共度一个快乐的圣诞节,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斯文·赫定听。
他希望这位大探险家会同他保持一致的想法,能批给他一定数额的资金,复制出一个与葛根殿同样的神殿,运到斯文·赫定的故乡——瑞典的斯德哥尔摩。
在没有与斯文·赫定接洽前,哈斯伦德将复制葛根殿的想法深埋在心里。目前,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赫定先生从北京出发前,曾与西藏的班禅会见,留下友善的合影。
那是一张极为亲切的合影,奠定着二人友好相识的情谊,这条情谊的锁链,正是促使活佛十分愉快地接受他请求复制一座帐篷庙宇最重要的一环。
圣诞节的前一周,哈斯伦德告别他的第二故乡——尤勒都斯草原。临别时,僧钦活佛带着真诚的目光,拍打着他的后背,表达着他热切的盼望,乞盼他能尽快地回到他的部落,与他的土尔扈特人民愉快地生活在一起。
在迪化考察团总部,哈斯伦德和队友们欢度完圣诞节之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斯文·赫定。
坐在高背椅上的赫定带着极大的热情听完,兴奋地站了起来,“这想法太好了!我们的国家的确需要这样一座神殿。快代我拟写一封信件,交给这位活佛,让我代表瑞典的国王古斯塔夫五世,向他发出诚挚的恳求,恳求他赐给瑞典人民一座神圣的庙宇!”
在斯文·赫定的鼓励下,哈斯伦德当即便以赫定的口吻,用英文、蒙文书写了以下这样一封信件:
僧钦·多尔济仓阁下:
亨宁·哈斯伦德·克里斯蒂安森,基督之臣民。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五世是丹麦国王的兄弟之一,在他旅居您的汗王府期间,天命注定,他必将得到阁下的一切善意,无私的帮助。
我代表瑞典五世国王古斯塔夫和我的人民,愿向您表示我深切的衷心感谢,希望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会永久持续,并在将来得到改善和提高。此外,我还感谢阁下再次邀请哈斯伦德先生访问您的府邸。
在瑞典,有一个和蒙古血统相近的民族,他们,被称做拉普人。多年前他们离开亚洲的最初家园,现在,在我们的可汗保护下,他们定居在那里,与他们的瑞典同胞友好和睦地生活着。
很久以前,两位伟大的蒙古可汗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曾派遣他们的特使到遥远的西方,邀请那些国家的人民,到他们的朝廷去观光,研究外国的风俗和习惯。我和我的考察队,也是本着我们国王的愿望,来到这里的。
不同的宗教在瑞典都有代表,但那里迄今尚未树立起喇嘛教庙宇。因此,在我的国王和瑞典同胞中,都有着强烈的愿望。他们想要看到,想要了解,蒙古人是如何崇拜阁下所代表的布尔汗·巴克什(佛师)和其他神灵的。
我派遣哈斯伦德带着我的亲切问候,前往阁下的府邸,祈望阁下支持他,并为他如此重要的考察任务提供意见和帮助。此外,我将向阁下保证,所有的宗教物品和象征物,在我们的国家都将得到最大的尊敬,并加以爱护和珍藏。
感谢您,给予我的同胞哈斯伦德的友情和帮助。我希望我们会很快相见,那时,我将亲自向阁下致谢。
请接受我最深切的敬意!
斯文·赫定1928年12月于迪化
哈斯伦德代书完毕,斯文·赫定带着愉快的心情做出以下的决定:从考察团的资金中拨出一笔相当可观的款项,交由哈斯伦德支配,由土尔扈特著名的工匠复制出帐篷庙宇内的全部附属物。
回到土尔扈特汗王府的城堡,哈斯伦德与小别重逢的僧钦活佛整整交谈一下午,他拿出斯文·赫定与班禅的合影,已读过信件的僧钦活佛带着不能自持的兴奋,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僧钦活佛的神情,因崇高的理想,变得异常庄重。
他用炯炯的目光望着西方,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西方的友好信息,是一道幸福的源流。通过那些信息,他能为部落找到一条通往西方文明的大门。
“亨宁·哈斯伦德,我的北欧朋友,瑞典可汗的国家将树立起土尔扈特人的神圣庙宇,这一定是佛主的旨意!我已深切地感受到了,瑞典可汗和他的臣民,已友好地接纳了我们土尔扈特蒙古人,我将非常感谢斯文·赫定先生和您,是你们,为东西方搭起一座友好的七色彩虹!”
此时,这个被历史的契机推上****舞台的活佛,思想已完全游离他的信仰之源,思绪,从神圣的布达拉宫走出来,进入到了一个令他新奇神往的世界。
他不再是那个扳着面孔,坐在神殿内的活佛,是一个满脑袋装着国内以及西方见闻的政治家,一个希望将土尔扈特部落引向繁荣昌盛的改革家。
不久,哈斯伦德的渴望实现了,复制葛根殿的工作,在僧钦活佛的监督下,得以顺利进行。
蒙古人把春节称之为“查干萨拉”节,“查干”意为“纯白神圣”之意,“萨拉”则是月。
哈斯伦德在汗王府度过了一个吉祥的春节,时间进入了农历正月十五的麦德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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