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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情感毁灭于引火自焚;热土难离 (1)

大野芳菲 额鲁特·珊丹 3870 2021-04-02 20:34

  他们踏着神圣的《婚礼歌》走进爱的圣殿,又从爱的圣殿跌入情感的低谷。在困惑与迷惘之中,真正的爱情已经永远离她远去。威廉带着满足和疲惫,安然入睡。她望着帐顶,陷入漫无边际的绝望和迷惘之中。困惑中,爱情似乎已离她远去。夜,在烦躁中显得那么漫长。从威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扑鼻而来,令她感到十分陌生。

  巴彦叔叔有着得理不饶人的火暴脾气。我们踏着神圣的《婚礼歌》走进爱的圣殿,又从爱的圣殿跌入情感的低谷,我的不幸就这样被巴彦叔叔言中了?夜网,将万物包容在它的魔卷内。两盏烛灯像喷射着怒火的眼睛,在黑暗中跳荡着。她看着烛火,竟像看到了叔叔巴彦的眼睛,感到十分害怕。她缩在被子里,好像吞吃了一颗不该早摘的苦果,感到痛苦,像迷途的羔羊,在惶遽中不知何去何从。夜,行将逝去。她的心,是水晶做的钵体,从叔叔巴彦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抵触情绪,足以打碎她易碎的心。

  新婚之夜,新娘属于新郎,土尔扈特人的新婚之夜,却属于新娘的嫂子。

  婚礼上的那位“真嫂子”,是东归英雄渥巴锡汗的另一支系。她能歌善舞,大方开朗,深得杜伦高娃夫人的信任。这天夜里,这位嫂子要陪着客人,在新人的彩帐内通宵达旦的唱歌,按礼俗,一直唱到日出东方才能散去。

  喧哗的一夜过去了,闹洞房的客人刚刚走出彩帐,威廉的忍耐度就达到了沸点。

  他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带着颓废的神情看着新娘,倾吐着积怨几日的郁闷之气,“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结束?客人都走了,可是,过一会儿你的母亲还要来到彩帐,在这里举行揭床幔的仪式,还要把你的衣角缝在彩帐的门上,表示夫妻永远相爱、白头偕老。噢,规矩多的简直让人无法接受!我昨天就做了新郎,可到现在,我还没有拥有我的新娘。我要等着客人全部走净,等着夜晚的来临,亲爱的,我们将来要在法国生活,不是在这个守旧的部族里生活,我们没有必要遵守这里的陋俗……”

  尼茹黑德玛怔怔地站在彩帐的中间,威廉的话像鞭子抽在她的心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天窗打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她看着威廉,刚才还显得娇艳无比的面庞,顿时有了几分憔悴,“我们既然在这里举行婚礼,你就应该接受这里的礼俗,带着喜悦的心情,接受人们的美好祝福,可你……可你却枉费了我母亲的一片心意。几天下来,母亲为了我们能有一个圆满的婚礼,衣袍上的腰带长出了二寸,面上失去了光泽,赢来的却是你的抱怨……”

  “我是法国人!我在婚礼上是没有耐心的,我只想立刻拥有新娘!”

  “我是土尔扈特蒙古人,不是法国人!”

  “你现在已经成了法国人的妻子!”

  “威廉,说这话的人,不应该是我的新郎,应该是一个与土尔扈特部族毫无关联的人……”

  威廉昔日的温存荡然无几,“我说过,你现在已经成为我的新娘!”

  揭床幔的仪式就要举行了。尼茹黑德玛听到了一阵欢笑,正向着彩帐移来。她在杂沓的足音里,听到母亲喜悦的笑声,刚硬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她望着威廉,悲伤的泪水几乎滑出眼眶,“威廉,为了我的母亲,请暂且驱散你脸上的阴云吧。揭幔帐仪式,是婚礼中的最后一项仪式,请允许我的母亲行使她最后的职责。”

  “好吧。”威廉站起来,带着敷衍的笑容挑开帐帘,用亲切的目光迎来了杜伦高娃夫人和几位中年妇女。

  尼茹黑德玛克制着情绪,看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威廉,从指尖滑上来的冷意漫上心头。直到揭幔帐仪式在母亲的祝福声中结束,才带着牵强的笑容扑向母亲,在母亲的眼里,圆满地结束了整个婚礼仪式……

  母亲走后,她看着被母亲缝在帐门上的衣角,心情低落到极点。土尔扈特新娘,在三天内不能出远门,她没有就刚才的话题与威廉争辩下去,而是做出三日后返回法国的决定。

  夜里,威廉恢复了昔日的温存。他用双臂紧紧地箍紧新娘,向上帝忏悔白天的过失,直到嘤嘤饮泣的尼茹黑德玛破啼为笑。

  新郎在疯狂和满足之间,度过一夜。

  她几乎是被人扔进悲伤的油锅,倍受煎熬。她说不清,自己是想要捍卫圣洁的身体不受伤害,还是怕威廉在她的灵魂上烙上无法磨灭的印痕。

  威廉带着满足和疲惫,安然入睡。她望着帐顶,陷入漫无边际的绝望和迷惘之中。困惑中,爱情似乎已离她远去。夜,在烦躁中显得那么漫长。从威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扑鼻而来,令她感到十分陌生。

  她真要冲出彩帐,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痛哭,良心又不忍让她将母亲圆满的心打碎。事实证明,威廉已成为帕勒塔家族的女婿。

  在她尚未回到法国之前,她不能将悲伤的情绪暴露在母亲面前,更不能暴露在鹰犬一样敏感的叔叔巴彦面前。

  巴彦叔叔有着得理不饶人的火暴脾气。我们踏着神圣的《婚礼歌》走进爱的圣殿,又从爱的圣殿跌入情感的低谷,我的不幸就这样被巴彦叔叔言中了?

  夜网,将万物包容在它的魔卷内。两盏烛灯像喷射着怒火的眼睛,在黑暗中跳荡着。她看着烛火,竟像看到了叔叔巴彦的眼睛,感到十分害怕。

  她缩在被子里,好像吞吃了一颗不该早摘的苦果,感到痛苦,像迷途的羔羊,在惶遽中不知何去何从。

  夜,行将逝去。她的心,是水晶做的钵体,从叔叔巴彦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抵触情绪,足以打碎她易碎的心。

  与母亲分别的前一夜,杜伦高娃夫人落泪唱起令女儿肝肠寸断的《泪别歌》。借着这歌声,尼茹黑德玛哭了。母亲的泪,是惜别的泪。女儿的泪,是不舍的泪水,饱含着难以言说的苦楚,以及对婚姻的渺茫。

  尼茹黑德玛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任汹涌的泪水打湿母亲的衣襟。威廉对于她的部族所持有的藐视态度,使她产生今生无法与幸福结缘的感觉。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挂着强颜的欢笑,告诉母亲,在法国,有威廉的呵护,她会生活得很幸福。

  不久,通向欧洲的列车,载着一路惆怅的尼茹黑德玛回到了巴黎。回到自己的寓所,她的心感到了几许轻松。

  天地是她的。她可以自由地支配着自己的情感。

  八月的巴黎,是花都。她的庭院,像一个小小的花园。浪漫的玫瑰,沁香的茉莉,多情的蝴蝶,矜持的灯笼全都绽放着,馥郁的芳香弥漫在整个庭院,又被晨风吹到很远的地方。

  远处的树丛,浸在浓浓的雾霭中,显得有些缥渺。

  尼茹黑德玛像一个忧郁的美人,怔忡地坐在花园内石板小路旁的石阶上。

  她穿着深灰色、裙裾拖置脚面的法国服饰,高雅的立领花边,花蕾一样衬托着面庞。她心事重重地看着邻街的塞纳河,眼睛里有一丝幽怨,也有一丝迷惑。

  一艘小形的轮船,“哒哒哒”地辗过平静的河面,像脱群的野马,打破安宁的氛围。这噪杂的声音,让她联想起钢琴与雅托噶琴交织在一起的混乱声音。

  昨天,她坐在雅托噶琴旁倾情于蒙古民歌,房间里又响起威廉弹奏《马祖卡》的轰鸣声。激昂的钢琴声,雅托噶柔美的琴声,在同一所房子里重合,那种气氛是多么的不和谐。

  有很久了,只要她弹起雅托噶琴,威廉就以抗拒的形式坐在隔壁的钢琴前,疯狂地弹奏着肖邦因激情迸发而创作的《马祖卡》,或《波洛涅兹舞曲》。

  肖邦在创作这些乐曲期间,正处于强烈不安的状态。华沙被俄军攻陷的消息传入肖邦的耳朵,这位深深地热爱着祖国的音乐家悲痛欲绝,于是,就将强烈的民族情感全部融入到作品中,以抒胸臆。

  她在钢琴的冲撞声中站起来,甩掉手上的琴拨子,疾步走出寓所。钢琴声戛然而止,威廉合上钢琴,不解地摇着头。他告诉尼茹黑德玛,他这么做,没有别的企图,只是不想让她误入到那种不被西方人赏识的音乐当中。

  他还要她记得,她生活的城市,不是蒙古草原而是法国的巴黎,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这里需要更高雅的音乐,比如说肖邦的或是李斯特的钢琴曲,还有巴黎歌剧院的歌声……

  这样的解释,她听到过无数次了。她不想再与他争辩下去,撇下威廉,朝着附近的教堂走去。

  她的苦恼,该向谁诉说?她曾经想对好朋友朱丽亚倾吐苦闷,但迫于彼此之间的观念不同,最终放弃了。

  有时候,岁月的流沙,异乡的风尘,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俗,但不可能完全淘净一个人永固的观念。她已得到法国的永久居住权,反而却像被整个法国抛弃了,感到孤立无援。她是土尔扈特人,她的婚姻观永远都有悖于法国人,这就是她不愿意向朱丽亚诉说的原因。

  教堂的钟声,刚刚敲过四点。霎时间,神圣的土尔扈特《婚礼歌》又似警钟,在她的耳畔弥漫开来。她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随之,一丝念头也从脑海中冒了出来:这是一种毁灭,一场错误,自我焚烧式的毁灭!那是一场多么仓促的婚礼,我们的灵魂,有着永远不甚相和的一面,在没有足够的精神准备下,为什么要轻率地挽着威廉的手,走进土尔扈特婚礼的殿堂?

  她是佛教徒,不相信上帝。她还是禁不住徘徊在教堂门口,带着彷徨的心情,扪心自问: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他,就是我终生相许的人吗?

  威廉从寓所里走出来,打断了尼茹黑德玛的回忆。

  “我昨天的想法也许有些偏激,可是……”威廉带着歉意,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以往的见解。

  她淡漠地看着威廉,没有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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