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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雍年梦逝 歆谙 4844 2021-04-02 20:31

  第17章

  经过几日的休养,沅旭的身子渐渐恢复了几分,胤禛也默许了她人的探视。今日是自沅旭恢复后婉妍第一次去凝香阁请安,她特地穿着喜庆些,盼着沅旭能早些忘记之前的伤痛。

  婉妍由纯依搀着,向凝香阁款款而来,正迎面碰上了前来请安的李佩。若是换做以前,婉妍定会侧身让过,由李佩先入。而如今,她却装作视而不见,特意从李佩身边绕过,径直往凝香阁方向走去。

  李佩竟也不恼,特地加快了步子,与婉妍并肩走在一起。李佩嘲笑一声:“婉福晋不会是在为前几日的事介怀吧,素闻婉福晋大方,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姐姐说笑了,若不是姐姐提起,妹妹早不记得了之前的事了。”婉妍笑着反驳道。

  李佩面上一僵,意识到刚才那番话是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遂不再言语。两人并肩走入凝香阁,沅旭正端坐着。遥遥望见婉妍与李佩来了,面上生起笑容,免了二人的礼,招呼她们在一旁坐了。

  “这些天成日卧在床上,正盼着有人陪我说说话,竟不想你们两人一齐来了。”沅旭对二人暖笑着说道。

  婉妍看着沅旭,发觉她虽然笑着,但是笑容已不似往日那般清透。一名弱女子经受数次失子之痛,却还要强撑起微笑来面对一切,不愧是胤禛的大福晋,柔弱中带着坚毅,婉妍自认为没有这样的心性。

  见久久无人回应,沅旭便问婉妍:“妹妹今日怎么和佩姐姐一起来了?”

  听到沅旭在问自己,婉妍方回过神来,笑说道:“婉儿和佩姐姐是途中遇上的,说来真是巧呢。”婉妍朝李佩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提起前几日两人闹得不愉快的事,因为婉妍实在不希望沅旭再为其他的事烦恼了。

  李佩嘴角一动,故作娇羞状说道:“哪里是遇上的,婉儿只是不想让妹妹担心罢了。”李佩又转向婉妍嗔道,“婉妹妹也真是的,贝勒府有了喜事,也该让妹妹高兴高兴才是。”

  婉妍黛眉一拧,搅着帕子不再说话。

  “贝勒府有何喜事?”沅旭笑着疑问道。

  “妹妹还不知道吧,太医说我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李佩一脸的得意之色。

  沅旭笑容有些凝滞,随后暖笑着说道:“真是喜事啊,那先恭喜姐姐了。”然而,眸中不知何时已蒙上一层雾水。

  “妹妹别怪我才好,我知道妹妹刚失去了一个孩子,我就怕这时候说出来刺激到妹妹,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个急性子。”李佩嘴上不停地责怪自己,实则谁不明白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沅旭不改笑颜,诚恳地说道:“姐姐言重了,姐姐能为皇室添丁是咱贝勒府的福气,我们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这期间,婉妍一直沉默着,手中的帕子都已经被拧得不成样子了,心想着从前李佩仗着自己有一个弘时就飞扬跋扈,如今凭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嚣张无比,是时候该杀杀她的锐气了。

  “四贝勒到!”小盛子扯着嗓子在门外喊道。

  沅旭携着婉妍与李佩上前行礼。“四贝勒吉祥!”三人齐声道。

  胤禛扶起沅旭,又对其余二人说道:“都起来吧。”余光瞥见李佩并未屈膝福身,胤禛剑眉一挑,带着质问的神色看向她。

  李佩媚笑着说道:“爷莫怪,太医说了……”

  胤禛似乎懒得听李佩解释,转向沅旭关切道:“今日听刘太医说你身子还没好利索,还得继续服药,贝勒府的事你不必操心,暂且交由婉儿去打理就好了。”胤禛又扭头对婉妍说道,“这几日暂且辛苦你了。”

  婉妍报以一笑,将沅旭扶上座。三人说笑着,李佩像是局外人一般立着,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正好今日你们三人都在,我有一要事宣布。”胤禛坐定后说道。

  沅旭将一杯茶端到胤禛手边说道:“爷可是要说佩福晋有喜的事,佩福晋方才已经说了。”

  胤禛憎嫌地看着李佩说道:“是件喜事,不过与她无关。我决定择日将漫雪接回贝勒府,并晋她为格格。”

  李佩抹着眼泪委屈地说道:“爷三思啊,爷难道忘了昀儿是怎么走的吗?”这是婉妍第一次看到李佩落泪,却看出了眼泪背后的虚假。

  “你给我住口!我已经说过了,昀儿早夭全是天意,与漫雪毫不相关。”

  唯恐胤禛动怒,沅旭赶紧劝道:“爷息怒,佩姐姐是因为思及昀儿才激动些,接漫雪进府的事就交由妾身吧。”

  胤禛点点头,说道:“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说吧,也不急于一时。”

  见胤禛稍稍缓了神色,李佩立马从位子上走下来福身道:“佩儿知错了,只是佩儿一直愧疚没能为爷照顾好两个孩子,幸而还有弘时。”

  说起弘时,胤禛带着慈父般的笑容说道:“我也有些时日不曾见过弘时了,正好这会子和你过去检查一下弘时的功课。”

  李佩斜睨着婉妍,转瞬又笑靥如花地看着胤禛说道:“弘时这几日一直抓紧功课,生怕阿玛来校验呢。”

  胤禛侧头看了看身边的沅旭,沅旭嫣然一笑,示意他随李佩过去,胤禛寒暄了几句,瞥了瞥婉妍的表情才方离去。

  婉妍怕沅旭烦闷,便留在凝香阁陪她闲聊了许久。期间无意中问起宋漫雪的事,沅旭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了几句,弄得婉妍不禁猜疑。她一路思忖着,为何沅旭会不顾李佩的反对急着将宋漫雪接入贝勒府,这宋漫雪又是何人,平日里沅旭是从不会做得罪李佩的事的,或许那位宋漫雪就是李佩的克星吧,婉妍脑中生起无数个疑惑。

  婉妍回到居室,纯依将一杯热腾腾的普洱端到婉妍跟前说道:“主子刚从外边回来,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吧。”婉妍接过茶,轻呡了一口,皱着眉头将茶吐了出来。

  “奴婢该死,烫着主子了,奴婢忘了提醒主子这茶是刚沏好的。”纯依赶紧跪下认错。

  婉妍见纯依这样,心一紧,立马将纯依扶起来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怪你的意思。”

  “奴婢心疼主子烫着。”纯依为婉妍擦去袍子上的水迹说道。

  “别一口一个奴婢的,在我眼里,你和纯束就如我的妹妹一般,我可从来没将你们当奴才看待过。”婉妍为纯依撩开落在眼前的发丝,怅然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最近有些变了,不再是年府的那个格格了。”

  纯依不禁酸楚,拼命摇着脑袋说道:“不,在纯依心里格格永远是最好的,只是纯依知道格格有自己的无奈。”

  婉妍心中无比安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诚恳地看着纯依说道:“其实我何尝不讨厌现在的自己,只是为了避免李佩再次加害,我不得不伪装自己。谢谢你理解我,纯依。”

  纯依连连点头道:“纯依明白,只是格格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无比温馨感人的画面,那是一位主子与侍女间的信任,芮晗看着窗纸下透出的一双人影,心下倍感羡慕。

  觉得舒心了些,婉妍笑了笑,又对纯依说道:“刚才在风里站得久,你快下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我这边让芮晗进来伺候就好了。方才的话记得告诉纯束,纯束总是爱钻牛角尖,我怕她误会了。”

  芮晗进来时,婉妍脸上的泪痕早已拭去,只是静静地坐着。芮晗越发羡慕纯依和纯束,主子的内心只会与她们分享,而自己却只能是个真正的丫鬟。芮晗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效忠主子,有一天自己也要和她们一样,与主子一同分享喜怒哀乐。见婉妍一直坐着不语,芮晗将手炉悄悄塞到婉妍手中,正准备退下。

  “你额头上的伤可好了?”婉妍突然问道。

  芮晗心一暖,急忙驻足回道:“劳主子关心,芮晗已经无碍了。”

  “既然你叫我一声主子,我定不会为难你的,之前的事你我都忘了吧”婉妍凝视着芮晗的双眼说道。

  “是”芮晗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婉妍却已在她眼里看到“忠心”二字。

  婉妍问道:“你在贝勒府可曾听说过宋漫雪?”

  “不瞒主子,漫雪和奴婢一样,曾经都是在齐云轩伺候的,漫雪比奴婢早几年进府,前些年,漫雪被贝勒爷宠幸,贝勒爷本打算纳漫雪为妾,佩福晋知道后就将漫雪赶出了贝勒府。”芮晗如实说道。

  “她被赶出府,难道贝勒爷不反对吗?”

  “当时佩福晋一口咬定漫雪害死了小阿哥,贝勒爷只得由着佩福晋来处置。可奴婢总觉得这里头蹊跷,贝勒爷当时也不细查,似乎有意将漫雪赶出府的。”芮晗越说越小声,生怕被旁人听到了。

  不管真是宋漫雪所为也好,还是李佩有意诬陷的也好,总之婉妍断定一切都是李佩造下的罪孽,只是可惜稚子无辜。婉妍轻叹一口气,道:“这宋漫雪为人如何?”

  “大家都管漫雪叫冰雪美人,漫雪看似清冷,实则待人是极好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漫雪原本性子温和谦逊,但是自从被贝勒爷宠幸了以后,她性子忽然大变,对谁都是一副冰冷的的样子,不过相处久了才知道她还是极心善的。”

  婉妍稍稍放松了些,但愿如芮晗说的那样,她实在不想有第二个李佩出现了,在贝勒府的日子如此累人,应付一个李佩已是煞费苦心了。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婉妍突然转了话题严肃地问道。

  芮晗恭敬地答道:“奴婢已找人办妥了,只待主子吩咐便是。”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在我未吩咐之前,什么都不必做。”婉妍点了点头,挥手命其退下。芮晗走了几步,婉妍又说,“芮晗,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

  芮晗大喜,连连点头道:“芮晗谢主子。”

  那一壁,不知李佩是在撒娇献媚还是……

  李佩将胤禛安置在座椅上,带着几分娇媚软糯的声音说道:“爷先坐会儿,佩儿这就去带弘时过来。”

  胤禛忙拦下李佩,立即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说道:“不必去了,你该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

  李佩在绣墩上坐下,低头看着手里的帕子,疑惑道:“佩儿不知爷的意思。”

  “哼,你不必再惺惺作态了!从今日起到生产之日,你不得踏出齐云轩半步,弘时暂时交由沅旭抚养。”胤禛正色道。

  “爷,佩儿求您别带走弘时。”李佩抚着肚子,佯装吃力地跪在胤禛跟前,或许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后一张王牌了。

  “你不必拿腹中的孩子来糊弄我,若不是因为你阿玛……因为念在弘时的份上,就凭你过去犯下的种种罪状,即便是死一千次也不足惜。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会悔改,没想到你不仅没有悔悟,还变本加厉了。你不知羞耻,我还觉得羞耻,堂堂的四贝勒府上竟有你这样的下作女人,若是传出去,你让我颜面何堪!”胤禛咬着牙,似是深恶痛绝一般。

  李佩决定下最后的赌注,缓了口气说道:“佩儿实在不知自己犯下何罪。”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会不清楚吗?好,那我告诉你,弘晖与沅旭腹中孩儿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不用问漫雪的一双女儿也是你找人下的毒手。最令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狠心到命人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下天花毒,企图嫁祸漫雪,你以为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就没人怀疑到你了吗?”胤禛越说越气愤。

  李佩知道这一些只是胤禛的猜测,并无真凭实据,于是凄然一笑,说道:“爷常教弘时远小人,可如今爷却听凭小人的谗言。”

  胤禛不将一枚红色的东西丢到李佩脚边,李佩拾起后不禁一愣。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生弘昐那年额娘赏赐给你的琉璃护甲,它又怎会在婉儿那出现。你难道还想让我将其他的证据也拿出来吗?”胤禛垂着桌子恨恨地说道,“像你这样的蛇蝎女人,实在令我不齿,弘时跟着你这样的额娘着实令我担心,我明日就将弘时带去凝香阁。”

  李佩终于明白原来胤禛早已洞悉自己所做的一切,可笑她竟然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李佩意识到自己在胤禛心中已经彻底失去分量,如今连弘时也即将失去了,或许只有产下皇孙才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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