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猛一直在估摸着,他们如果要动手,一定会在今晚,天亮就没戏了。马车刚进入一处偏僻的小道,陶陶暗暗对他递了个眼色,忽然捂着肚子,扮作十分辛苦的样子说:“少……少爷,我肚子好疼。”
叶猛担忧的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说:“你……你今天又偷吃什么了?不过说过你很多次了吗?东西不能乱吃的。”
陶陶心里暗骂,不是做戏给人家看吗?干嘛骂得跟真的似的?不过他的演技还真像那些演艺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如果这条计策不是两人之前有点儿默契的话,她自己说不定都会当真的,当下脸色更难看了些。
赵大哥看了看两人的神色,皱起了眉头,“公子,你的书童不要紧吧?他好似很难受,要不要立刻去找大夫?”
叶猛脸色有点儿尴尬,嘴角扯了两下,低声说:“不用了,他就是这样,老爱背着我偷吃。看来只有麻烦赵兄你命车把式停下了,恐怕……恐怕得找个地方让他……。”说着就瞥了小三儿一眼。
陶陶翻了下白眼,心中暗道,你才爱偷吃呢!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可又不敢表露出来,心里忿忿的。
刚才两人独自在车上时,叶猛和小三儿合计了一下,因为时间仓促,也没达成共识,担心他们快回来,叶猛只说分头想办法,谁想到就暗示下。可没想小三儿会装肚子疼,心中莫名的真有点儿尴尬。
赵大哥似乎没有犹豫,立刻招呼外面的车把式停下马车。叶猛扶着装病的小三儿下了马车,因为人有三急,赵大哥也没注意到两人拿了各自的包袱,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叶猛和小三儿在灌木丛里走了一会儿,回头看不清马车在夜色中的轮廓了,才一把拉起小三儿的手,低声道:“走!”
两人加快步子,在灌木丛里穿行,走着走着迷失了方向,找不到返回大路的途径。叶猛见天色已然黑尽,又离开刚才那个姓赵的很远了,朝四周看了看,说:“先找个地方歇脚,明早天亮再想办法离开这里。”黑灯瞎火的,只会象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说不定会真的迷路,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陶陶微微侧头,就着月光看了看叶猛那张英俊的面容,低声说:“少爷,对不起。”这趟出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临行前烧的香不够诚意,总能遇到点儿事情。叶猛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如果不是她急着回太山县看爹娘,也不会搞成这样,心里确实有些抱歉。
叶猛抬头在看天上的星辰,想大概辨识一下方向,听见小三儿道歉的话,眉宇间紧了紧,低下眼眸看着夜色中小三儿的脸,心慢跳了几下,低声说:“怎么又说对不起了?”他想听的可不是这句。
陶陶低下头,喃喃道:“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
叶猛挽了挽肩上的包袱,神色不太高兴地说:“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再说贼人也不是你招来的。不如找个地方歇会儿,等天亮再做计较。”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不小心,说着又牵着小三儿走了一会儿。
叶猛发现前面似乎有个山洞,于是加快了步子。两人进了山洞,陶陶放下身上的包袱,立刻就去四周摸索干草之类的生火材料,在避风的位置升了一小堆火。叶猛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着火光看了看小三儿忙碌的身影,低声问:“你还会这个?”“他”真是到哪儿都能给他些意外啊!
陶陶刚弄好火堆,微微转头,对叶猛笑笑说:“以前在家,没事就喜欢和村里的孩子一起去河边儿烤鱼吃。如果连火都不会升,怎么烤鱼啊?”难道吃生鱼片吗?这本事还是在现代的时候,每逢放假参加那些野外生存训练营的时候学会的。当时虽然不知道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境地,但多学点儿本事总是好的,没想会真的派上用场。
叶猛哦了一声,陶陶又在洞里四处寻觅起什么来,叶猛没出声,倒想看看小三儿又能弄出点儿什么新鲜事情来。陶陶又找来一些干草,在地上仔细地铺起了地铺,叶猛看着“他”,嘴角抽了两下,问:“你这是干什么?”
陶陶一边儿弄,一边儿应着他:“给你打地铺啊!总不能让你就这样睡地上吧。”他是因为她才弄成这样的,她可不是没良心的人。
叶猛望着小三儿的背影,心跳快了几下,走到哪儿,“他”都总是将他放到第一。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娶妻求淑妇,他想要的妻子不就该是这样的吗?他看着小三儿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等小三儿忙完手里的活,洞外面传来淅沥沥的声响,叶猛皱眉看看山洞外,怎么就下雨了呢?这趟行程的阻滞太多,又担心爹那边的情形,有点儿烦闷起来。陶陶站起身,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又皱眉了,于是走到他身边,隔了小段距离坐下,“少爷,在想什么?”怎么才十七、八岁就像个小老头似的。
叶猛淡淡应道:“下雨了。”
陶陶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洞外,含笑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管得着吗?”怎么说出来的话伤春悲秋的,活像个黛玉哥哥似的。
叶猛愣了下,忽然想起什么,问:“你说你从前总是和村里的孩子一起去烤鱼,都象你一样是男孩儿吗?”说着放在膝头的手紧了紧。
陶陶丝毫没听出他话里的酸味,想也没想地说:“也不一定都是男孩儿,是自己玩儿得好的伙伴儿。”还真向往从前在现代一大群人去野外露营的日子,烤烤烧烤,爬爬山,多惬意,指不定还能邂逅上一个帅哥呢。说着瞥了瞥叶猛,他也算是帅哥一枚,可惜是个弯的。
叶猛看着小三儿怀念般的表情,又偷笑,脸色有点儿微怒,忍着胸中一口气,又问:“你们那里的妇人,还可以改嫁?”他们那里的民风真就那么开化?刚才小三儿可是说了,娘要改嫁管不着!
陶陶愣了下,终于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这可是万恶的封建王朝,改嫁有那么容易吗?蝇声应道:“我……我只是说说。”
叶猛见“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没再继续下去,不过小三儿的这些观念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看来得抽空好好调教下“他”了。
两人坐了一阵,叶猛有些困了,陶陶见他神色疲惫,忙拿了自己的包袱放到铺好的干草上。弄好后,转身走过去对叶猛说:“少爷,你先歇会儿吧!”
叶猛看看那堆干草,又皱起了眉头,“你睡哪儿?”
陶陶四下望了望,这个山洞不大,只是刚好够两人避雨,里面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说明没有野兽在这里定居。但这样私下和少爷“独处”,还是第一次,心里有点儿忐忑地说:“我……我得看着火,万一有飞禽走兽怎么办?”眼前就有一只,谁知道他会不会兽性大发?现在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叶猛拿起自己的包袱,走到草堆边儿,将小三儿的包袱往一边儿挪了挪,又把自己的排放在一起。转头对小三儿道:“过来。”
陶陶看着他的举动,很踌躇,低头细声说:“我不累,你先休息吧。”
叶猛一下站起身子,脸色冷冰冰的,“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是不是又不听我的话了?你不是说我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的吗?”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他冷脸。
陶陶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叶猛一把拉了她到身前,低下头看着她说:“和我一起睡。”如果“他”真是女孩子,“他”也早已是自己的人了,有什么不可以?
陶陶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少爷……我……我真的不……。”
叶猛脸色更难看了点儿,“怕我吃了你?”这都什么书童啊?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一两日了,居然还信不过他的为人?
陶陶不敢再出声,这小祖宗的脸色好黑,要是现在出去,估计立刻就能淹没在这苍茫夜色里。叶猛坐到干草上,感觉有点儿不舒服,站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薄薄的披风铺在干草上,才又坐回去。见小三儿还杵在那里没动,一把将“他”拽了过来,“睡觉。”
陶陶只好稍微掀了下他的披风,准备躺下去。叶猛见“他”的动作,故意板着脸问:“你干什么?”
陶陶小心地说:“我……总不能睡在你的披风上吧?”虽然她也知道干草扎人,也想有东西垫下,可她也知道她现在的身份。
叶猛没好气地将披风又铺回原位,故意不耐烦地说:“又不是我洗。”
陶陶心中忿忿的,她还注意着两人的身份问题,他却将她当成了他的洗衣机?想想就来气,既然东西都是她洗的,干嘛要委屈自己?不睡白不睡!她嘟着嘴一下睡到叶猛铺好的披风上,背对着这小祖宗生起了闷气。
叶猛见“他”睡下,嘴角抽了两下,也找了个位置,躺了下去。睁着眼望着山洞的石顶,忽然轻笑一声,转身抱着小三儿,闭上了眼。
陶陶还没睡着,感觉到小祖宗的咸猪爪子又不规矩了,用手掰了两下,低声叫道:“少爷!”他就不能不非礼她吗?这都什么人哪?难为她还那么相信他。
叶猛低低嗯了一声,在小三儿身后闻着“他”身上独有的馨香,似有似无地说:“地方太小,难道你想让我睡到地上去?再说下雨了,挺冷的。你就将就下吧!”
陶陶心想,这也让她将就?于是忿忿地翻转身子,没想正好迎上叶猛刚睁开的眼睛,他正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四目相望,两人忽然僵了一般。
叶猛没想小三儿会转身,不觉有些呆了,放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不自觉地靠近“他”,轻轻含住“他”的唇瓣,贪婪了一瞬,沙哑地呢喃道:“小三儿,我真的……。”
陶陶一下回过神,推开他,转回身子,背对着叶猛低声说:“少爷,该睡觉了。”嘴唇上还留着他的余温,心里软软的,难道自己也开始喜欢他这样?但是好肉麻,浑身起鸡皮,心中暗骂断袖君,嘴角却漾起了微笑。
叶猛试探着再次伸手将小三儿抱回自己的怀里,“他”没再挣扎,也没不满?“他”终于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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