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的女儿出嫁,嫁的还是当朝第一才子,自然轰动了整个京城,虽然陶陶只是贤亲王才收下的义女,但也已经名满京城。
为女儿制备嫁妆,伏国易可谓毫不吝啬,嫁衣选料一定要是最好的。既要是最好,而且还必须是陶陶喜欢的,因此第一次准许了陶陶出府,去皇家的制衣坊挑选自己喜欢的料子和款式。但千叮万嘱不可与那臭小子私下见面,可不能坏了他贤亲王府的名声。(虽然事实上已经坏了,但不是没人知吗?)
因为婚期订在月底,筹备的时间很短,好在伏瑜和伏元都被贤亲王假公济私的征来做了帮手。
皇上知道了这事儿,见自己皇弟如此着紧义女,心里也有一番计较,下旨册封贤亲王伏国易的义女为德阳郡主。虽是从七品的郡主,但却没人敢小觑,这可是皇上亲封的,谁敢对她有异议?又命人来为二人婚礼打点,有了皇上的“增援”,事情一下子变得更为顺利。
于是陶陶和梅音出府后便听到了以下的议论——
“你说为什么贤亲王那么快就要让义女出嫁?”
“听说皇上和贤亲王对新任左佥都御史器重有加,恐怕是皇家的恩泽吧!指不定这义女都是冲着他收的。听说这义女与叶府颇有渊源呢!”
“也难怪,否则太师怎么会安然无事?”
“都说叶氏出才俊,老子如是,儿子更是青出于蓝啊!”
“此子前途无量啊!”
陶陶不觉掩嘴偷笑,伸手摸摸小肚子,老爷子昨天还在园子里长叹,他下手晚了点儿呢。如果不是肚子“争气”,叶猛还不知道要被老爷子耍到什么时候。
陶陶回府,刚进自己的园子,便被里面的情形震在了门边儿。伏国易正和两位世子一起指挥着府里下人,将一大堆嫁妆搬进园子里的一间空屋暂时存放。也不知道他们的手脚怎么这么快,居然筹备了那么多的东西了吗?
陶陶皱着眉走过去,在伏国易身边低喃:“爹,这么多东西叶猛那儿怎么放得下啊?”他可是新官上任,暂时还没有府邸,叶府又在夏城,老爷子说什么都不肯让女儿去夏城操办婚事,说是他面上无光,叶骐广也早已妥协。
伏国易嗯哼一声,将目光瞥向一边的儿子和侄儿,挑了下眉。两人顿时觉得老爷子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背心有点儿凉飕飕的。
伏国易见两小子装傻,扬声说道:“听见了吗?我乖女儿有意见了。你们还不想办法处理?”
伏瑜立马道:“叶猛刚上任,实在没什么大的功绩可报呈皇上的,侄儿虽然身为他上司,却也无能为力。府邸的事……。”他很为难啊!
伏国易板着脸看着他,“你的意思就是要老夫和女儿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上一面咯?亏我平时对你象亲儿子一样!”说着将脸转向了自己儿子,伏瑜顿时觉得自己恐怕已经失宠于皇伯父了。
伏元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思量一阵道:“去年父王在城西购置了一块地,说是以后打算去那里清闲清闲。我早已命人打点了这事,宅子已经建好,一直空着,环境倒挺清幽的。不如……。”
伏国易低头想了一会儿,“好!就那里。城西离这边挺远,乖女儿回娘家多有不便。瑜儿,你就送辆马车给我乖女儿吧!”
伏瑜瞬间松了口气,原来皇伯父还是想着让他“将功补过”的。虽然他也挺清廉的,马车倒是力所能及,立马点头应允了下来。
陶陶没听明白,她明明在说嫁妆太丰盛,他们怎么在说府邸和马车?刚想明白就听见伏国易说:“嫁妆里加上这宅子和马车吧!让我宝贝女儿留在京城陪我,偶尔还可以过去蹭蹭饭吃!”这样清闲更有意思。
陶陶捂头,正想出声婉拒,两位哥哥忙对她暗暗点头。要想顺利出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陶陶到最后也不知道老爷子使了什么手段,硬逼着想做清官的叶猛收下了那座宅子和马车,大婚前的那三天便将一屋子的嫁妆搬了过去。陶陶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小园子里,摸摸小肚子,对里面的未知“生物”说:“不知道你爹有没被那堆嫁妆累个半死。”想着嘴角就扬起了幸福的暖笑,还有三天……
还有三天她就是他叶猛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出嫁当日,陶陶早早起身,伏国易早已为陶陶安排了一个盛大的婚礼,从妆容到服饰都是按皇族的规格操办的。花轿热热闹闹出了贤亲王府,在京城的大街上不知游了多少圈,才到了叶猛在京城勉为其难兼匆匆忙忙打理出的叶府。
花轿停下时,陶陶感觉有人走到她的花轿前,轻轻挽起轿帘,温柔地说:“夫人,请让为夫背你进府。”
陶陶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婚礼该是什么样的,但听到叶猛第一次柔声叫她夫人,脸颊忽然热热的。一双手被他轻轻执起,他转过身,蹲在地上,将她背在了他不算宽厚,却很温暖的背上。鼓乐声中,陶陶隐隐听见他侧头对她轻笑着说:“进了我叶府的门,永远也别想真的出得去。”
陶陶在盖头下嘟了下嘴,心中暗骂:臭美!如果不是你家儿子等不及,她会这么容易嫁给他?看老爷子折腾,也不为人生一大乐事。
两人行过礼,奉过茶,陶陶便被人引着进了新房。一直坐到华灯初上,外面才传来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脚步声却没如期而至。
只听叶猛站在门边儿对伺候在旁的梅音说:“你们可以出去了。”
梅音和伺候新婚的老妈子一脸愕然:“郡马爷,这……不合规矩吧?”
叶猛道:“这里有我和她就够了。放心,一个步骤都不会落下。”
陶陶在盖头下笑了笑,低声吩咐:“梅音,你……就按郡马爷的意思做吧!”
梅音和老妈子听到郡主发话,立马恭敬地退了出去,叶猛掩上门,走到床边儿,轻轻握起陶陶的手,嘟囔道:“现在你可是比我还尊贵了。我的话没人听,你一句个个都给你面子。”
陶陶笑着说:“那你以后记得告诉我,我再告诉他们。”
叶猛有些不服气:“那我岂不是要受夫人管制?”
陶陶反问:“你不愿意?”
叶猛没回应,心跳很快,手微微颤抖着,伸手紧紧捏着盖头的两角,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将盖头翻起。一张令他都感到意外的俏颜跃入他眼底。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陶陶的女装打扮,不觉令他怦然心动,虽然早已对她熟悉得如同自己,却犹如初相见般令人沉醉。
眉依旧是那细细的娥眉,眼也仍然是那双秋水之瞳,俏挺的鼻梁下,晕染了唇脂的薄唇他曾经吻过一次又一次,却依旧诱惑着他的心。如丝的长发,为他而挽起,她已是他的妻……
他说:“夫人,你真美……。”一如既往,却又如此不同。
陶陶低下头,有些羞怯,“你就不能换句别的?”没新意。
叶猛嘴角含笑,搂过她的纤腰,在她耳边低语:“纵然外间所有人都说我是本朝第一才子,但为夫在你面前才知道自己才疏学浅,竟然找不到一个词去形容你的美。你不会嫌弃我吧?”
陶陶觉得他在花言巧语,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低声说:“贫嘴。”
叶猛问:“何时?”
陶陶撅嘴:“刚才。”
叶猛笑着说:“就当我贫嘴好了,但今晚我句句发自肺腑。夫人知道为夫这几日睡不着,一直在想什么吗?”
陶陶转过脸看着他,“在想什么?”
叶猛伸手摸摸眼前这张娇俏的容颜,低声说:“为夫一直在想,何谓夫人。”
陶陶被他挑起了兴致,咬咬唇问:“何谓夫人?”
叶猛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深情款款地一字一字说道:“夫人者,言下之意就是为夫的人,所以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即使跑了,迟早也得自己乖乖回来。”
陶陶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诗情画意的意境,没想居然是如此霸道的语言,咬着牙哼了一声,“今晚你睡自己吧!”
叶猛哪里肯同意,死死抱着她说:“夫人!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你忍心?”
陶陶努努嘴,站起身傲气地摸摸小肚子,“谁让你先上车后补票的!这是你罪有应得。”
叶猛愣了下,想了好一阵子才明白陶陶在说什么,有些懊恼起来,“你确定你真的有了?不如再找个大夫确认下?”
陶陶有点儿想晕,“叶猛,你居然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你……。”
叶猛一把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摸摸陶陶的小肚子,问:“还要多久?”
陶陶哼了一声,“最少也要七个月。”
叶猛咬牙:“怎么那么久?”
陶陶看着他欲求不满的表情暗笑,“怀胎十月,难道你不知道?这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叶猛恶狠狠地盯着陶陶的肚子,哼了一声,“等你出来看你爹我怎么收拾你。”
陶陶站起身,双手叉腰地嚷道:“你敢!”别忘了他娘的娘家现在可是有权有势。
叶猛见到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抽了两下,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下头吻上她的唇。陶陶的唇好甜,怎么都好似不够,他将手伸进她的嫁衣里。陶陶身子颤了一下,一把推开他,顺了顺呼吸,故意找话道:“你……你今天没喝酒?”
叶猛玩味地看着她,“没!戒了。”上次她让三弟带话回来,他哪敢不听?
陶陶意图拉开两人的距离,却被他禁锢在怀里,“新郎还可以不喝酒的?”
叶猛点头,“老爷子发话,以免我酒后乱性,因此两位殿下和三弟现在估计都被人抬去休息了。”
陶陶从他进门就觉得有点儿奇怪,为什么没人跟他一起进来闹洞房,原来和他有点儿交情的都已经奉命醉得不省人事了。其他的当然就更不敢来了,且不说老爷子的威名让人胆颤心惊,就眼前这座冰山也能让人敬而远之的。难怪新房能象从前的园子一样安静,原来冷着脸还有这功效的啊!
叶猛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等下喝过交杯酒,我们就早点儿歇息吧!为夫的人……洞房花烛夜,你迟早得弥补的……。”
陶陶有疑问:“你那天都给老爷子说了什么?他怎么一口就答应了你?”这事儿还是后来伏瑜和伏元八卦给她听的,老爷子居然一点儿没生气,她可是报着被他臭骂的打算的。
叶猛轻笑:“保密。”
陶陶努嘴:“不说算了!看来你今晚是不想睡床上的。”
叶猛皱了下眉,这丫头如今有人撑腰,居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他那天也没说什么啊!不过是将自己“先上车,后补票”的罪行如实交代了一番。然后……
然后又向老爷子投诚,说这事儿没第四个人知道,也不会让第四人知道的,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会第一个汇报给老爷子。老爷子让他立下重誓,终身绝不纳妾,也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思。这点他本就做得到,所以立刻严肃地立下了誓言而已。不过这事儿可不想她知道,否则他还有面子?
叶猛只能含情脉脉地说:“为夫可是被老爷子折腾了个半死,难道你真忍心让我独守空房?”这丫头的性子他还不了解?怎么可能忍心?
陶陶娇俏的扬了下头,“好吧!既然这样,今晚你去陪你三弟好了。”
叶猛没想自己苦苦哀求她都这样,不觉捂头,“夫人,我错了还不行吗?”
新房居然成了这丫头问案的公堂了,他这新任的左佥都御史情何以堪哪?不该是他审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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