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那些可怜的糕点。”
看这苏素终于佯装不下去了,安博禹便一边拿话呛着苏素,又一边坐直了身子,接着凑过来在苏素面前的糕点盘里择了一块翠玉豆糕,先是准备自己吃的,谁知道放到唇畔时那手忽然顿了一顿,他紧接着就又拉开了手,将那一块翠玉豆糕直接按到了苏素的唇畔上。
苏素本是吹胡子瞪眼地瞧着安博禹,却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便来不及躲开,就直接被突然塞来糕点吓得往后一仰,跌下了矮凳,极其没有形象地坐到了地上。
她气恼地站了起来,直面对着安博禹,见他又是这样一副无赖的嘴脸,心底一阵难受,便看着那一对刻在脑中的黑眸,也不气急败坏,只安静的问道:“安博禹,你这又是做什么?私下做这样的事让你觉得很快活?”
猛地听见苏素这么一问,安博禹垂眼看自己指间的翠玉豆糕,右侧的边沿已被苏素的唇瓣擦掉了一小块,他挑了挑眉,将翠玉豆糕调了个面子,一口咬下,邪笑着回道:
“的确快活。”
“不知廉耻!”苏素冷下脸一声回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扬着下巴,挺直了倨傲的背影,跨步就要往雅间外走去。她心内是再也不想私下与安博禹单独呆一块了,结果走了两步小腿便有一些发软,还没来得及诧异,两个高壮的男子敲也不敲门,便直接闯进来了。
林俊彦跟着那个绯色裙衫的婢子缓缓走着,出了主楼,又绕进了后院里,直走到一方月亮门下,那婢子才站住回过了身子,对着她一福身,示意秋姨就在院子里头等着了,便转身慌慌忙忙地走了。
看着那慌张跑开的婢子,林俊彦心中涌起了一阵不祥的感觉,却只能在心中劝自己不要想太多了,便抬步往里面去了。
这时因着百花宴的缘故,虽然夜晚都要过完了,弱水阁却还处于人声鼎沸的时刻,一些醉生梦死的狎客揽着各色女人走来走去,林俊彦只迈了几步,又四下望了一遭,便更觉不对劲,就算百花宴后事情再多,秋姨在抽不出手,也定不可能就这样让自己来后院里头找她吧。
这样一想,林俊彦便不敢多作逗留,也不去想什么秋姨了,转身就往回疾走而去。而他才绕出了后院,却碰见秋姨含笑给各个狎客们打着招呼,正好往这边走来。林俊彦心中一顿,只想难道是他多想了,便赶忙走向前去,唤了秋姨一声。
被林俊彦挡住去路的秋姨定睛一看,见是同贾茗公子一同过来的人,便福了一福,笑着说道:“吴公子有何事找我,是要再点一个姑娘过去吗?”
这话便如惊雷一般在林俊彦耳边炸开,连话都来不及回应秋姨,便赶忙奔回此前的雅间。将门扉一把推开,却瞧见房内桌椅凌乱,四下找了,都不见苏素和安博禹二人。秋姨也喘着气跟了过来,在林俊彦之后入了来,一看便知道恐怕有人趁着百花宴后的忙乱时间犯了事,便沉下脸,一边吩咐侍女去看玉三娘还在不在玉烟书寓里,一边又准备叫阁内养的人手去搜寻苏素和安博禹两人了。
但是第二个跟来的侍女方准备离开便却被林俊彦拦下来了。
他怎么可能在此时叫事情闹大了,安博禹和他用的都是假名,今夜已经出尽了风头,再传多一点奇怪的消息出去引人注意,那安博禹的身份就必然会被揭开,他们在林府想好的事情也会不好去做了。
林俊彦只好给秋姨说现下她阁内的人其实什么作用都起不了,只让她不要漏了消息,把现状维持好便行。
秋姨是何等精明的人,假名真名一眼便能分出,知道这位所谓的吴公子是要将事情掩盖下去了,便命了两人到雅间内坐着,关好了门扉,就暗地里给林俊彦开了后门,悄无声息地放他离开了。
而林俊彦这时是寻安博禹在锦城曾住过的院子里去了,里头的人是他们两人亲手培植的亲信,发生在弱水阁里的事他不敢闹大,只能托付这些平素活动在暗部的人去查上一查了。
因为这次事发突然,他完全没有料到,只知道林府背后的人许久都未有举动了,但最近两年,自己和安博禹步步紧逼,摸出了不少线索,现下更是捞出了林有鱼,可能已经触及到那背后黑手的底线,所以他便猜测,这次定是那看不见的人,要出手了。
苏素和安博禹一齐被人用五花大绑绑了起来,脖子被狠狠勒着,手也被捆到了身后,又以一种极端奇怪的体位将苏素和安博禹一起串了起来,扔进了马车里,骨碌碌滚了两圈,马车便一刻也不停地颠簸着奔驰而去了。
身侧的人自被绑后便一句话也没有说,苏素不仅动不了,还被蒙了眼,因着对处境一无所知的恐惧,又生出一些茫然无措,不自觉便往安博禹那边靠了一靠。
而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安博禹虽也是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却隐约猜测和操控林府的那人有关,除去了一星一点的担忧,更多的却是涌起了面临挑战时的兴奋,他迫不及待地等着撕开那人的神秘面纱,益发觉着被抓来是一件快事,却没想到要顾虑苏素的感受,直到苏素主动地靠近了几分后,才发觉到了那女人的茫然无措。
勾唇一笑,原来她也还是一个女人。
安博禹循着体温将脸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道:“放心。”
铿锵有力两个字便直直钻进了苏素的耳朵里,面上的绒毛似乎都贴上了安博禹温软的唇瓣,一种又酥又痒的感觉从心脏处蔓延到被捆绑住的四肢里,苏素的呼吸一紧,打了一个颤,慌乱地将身子歪到一旁去了。
“怎么了?”
安博禹也看不到苏素的情况,只知道她忽然躲开了去,麻绳因为她的动作被拉紧,生硬地扯了两人的皮肤,划拉出一片火辣的痛。安博禹见苏素不说话,便自己又靠近了一些,好让两人都轻松一点,结果移过去却感到苏素正瑟缩在马车的角落上,只用背脊对着自己。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和前几次的冲动不同,他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心疼,便挣扎着要从马车里弓起身子往另一边移开,谁知马车又一个颠簸,他脚下一滑,便正倒着着摔了过去,麻绳又是一拉,苏素倒吸一口凉气,压着声音叫了一声疼。
苏素的声音有些微弱,安博禹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自己和身下的人搅成了一团,他一股热血涌上脑门,第一次不是在心底设计好反应地,有些也冲动失控地吻上了苏素的脸。
他本是想要直接咬住苏素的双唇的,谁知道蒙住了双眼一时没找准,只正正含住了苏素的下颌。
湿热的滑腻感觉从让苏素的下颌传来,她身上立竿见影似的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苏素忍着痛一扭,将安博禹甩开来,又气又恼地斥道:“安先生,你倒是哪里都有心情调情!”
谁知道安博禹却不理她,再度入侵,又稳又准地逮到了苏素还没来得及完全合上的双唇,灼热的男性气息就从口中径直涌到喉间腹下,使不上力的感觉一点点侵占身体。苏素被吻得几欲窒息,只能不安地挪动着身体。
“要是我有手,真想把你按住。”
安博禹忽然松开双唇说道,就算隔着黑布,他也能想到身下人面上错综复杂的神情,只是这个女人太会故作清高了,他将原本绷紧的身子完全放松下来,直接瘫在苏素的身上,在这个女的脖间喘着粗气,皱着眉毫不避讳地说道:“别再动了。”
苏素动作一僵,终于是沉默下来,她的喉咙里也是火辣辣的干渴,一句话也回应不出来了。
身上那人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马车还在颠簸,听着他的呼吸与心跳,苏素本应该要恼怒,却莫名生出了些许安心。
大概是赶车的风声嘈杂声过大,驾车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了马车内的境况,只当那一男一女还在迷药中没有醒来,沉默了一路后,终是有人在出城后便憋不住话匣子了。
驾车的王天照对着飞驰的景物吐了口唾沫,结果还嫌不过瘾,又狠狠地啐了一下,才驾着马车郁闷地说道:“公子每日里让咱们做些这种事,害得我在府中受尽其他长随的取笑,真是让人不爽快啊!”
而听见这莽夫的抱怨,坐在一排驾车人中间的那位却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倒是不爽快什么,就你这样的货色,不做这些你还能做些什么?”
他的话音方落,最先开始说话的人便大叫着骂了回去,但是中间的人依旧是冷言冷语地讽刺,只有最左边的人,一直也没有理会两人的争吵,只专心驾着马车,一言不发地平视着随风变换的景象。
“是不是你哪里惹了什么人?”
沉默许久的两人终是冷静下来了,苏素听了半日那些人无用的争吵,略带疑惑地向安博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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