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视线移到沐卉的身上去,但是谁也没有把她的话当作一回事。反倒是春容紧张兮兮地靠近她,用责备的语气说道:“沐卉,谁让你跑到这里来胡说八道!赶紧给我回去!”
“我知道杀死音音的凶手是谁。我看到她了。”沐卉瞪圆了眼睛,煞有其事地说道。她手指时不时地抚弄着笼在脸上的面纱,随着她一掀一动,露出面纱底下狰狞的面目,令人感到后脊梁上的冷嗖嗖的。
“你再胡说,小心我打你。”春容面露不快地绷紧了脸说道。
“额娘,为什么不听听沐卉的说法呢。说不定她真的知道。”奕儒忍不住插嘴道。
“昨天晚上音音被一个脏东西抓走了。为了不让她借尸还魂,特意在她的尸体上捅了一刀。因为那鬼知道音音最爱美,最爱干净。她的魂魄离了身体,见到自己的身体这般千疮百孔,她一定不愿意再回来了。”沐卉舒展着两道眉尖,嘻嘻地笑着说。
众人听到她如此一说,更加确信她是在说疯言疯语,都置之不理了。
“别闹了。”溪亭不耐烦地说道,“来人,把这疯丫头给我撵出去。”
“别赶我走!”沐卉吓得连连地摆了摆手,“我真的看到有人偷偷地靠近了音音,举起了手上的匕首。”
“那恐怕是你在做梦的时候遇到的吧。”戚牧心略显不耐烦地搭腔道。“妖言惑众,真不知道留着这样的人呆在德王府是干什么!”隔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从她的侧面投射过来犀利的目光,便战战兢兢地止住了口。
春容瞅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何嬷嬷,把沐卉送回到怨阁去。”
“不,我不去!我不去!我害怕一回去,会看到音音出现在我的床上,我好害怕。”沐卉的声音都抖颤起来,紧紧地揪住自己的前衣襟,缩成了一团说道。
戚牧心揉着自己的肚子,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夏忆走到沐卉的身旁,语气微婉地说道:“沐卉,不要在这里捣乱了。先回去好吗?”
“不,我是说真的。夏忆,我真的看到音音的鬼魂出现在我的床上,她哭着跟我说,有人要杀了我。我问她,为什么有人要杀了她?她告诉我,德王府里有一个人要让她死,不想让她活着。她说她知道了太多的事情,所以那个人要杀人灭口。可是我不相信她这种说法,因为在德王府里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为什么就没有人要杀我呢。”沐卉绘声绘色地说着,她那指手划脚,吐沫横飞的模样,可是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她。
春容蹙着眉说道:“虽然只是死了一个丫鬟,可是她死得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万一传出去的话我们德王府颜面何存。另一方面音音的死也说明在我们德王府里潜藏着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她用严肃而又凌厉的目光依序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德王府里这一年里发生了许多事,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呢。我也在反省我自己,究竟是不是有能力能够打理好德王府。所以这一件事我们不能小觑。”
夏忆听她的弦外之音,说明音音之死必定要揪出一个替死鬼来。那么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自己了。
“额娘,这已经不是太明显了吗?”戚牧心尖着嗓子喊了起来,脸上露着阴凄凄的笑,“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溪亭圆睁着眼,锐声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吗?”
戚牧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露骨地皱着眉说道:“有些人还不打自招了。”
溪亭狼狈地眨着眼睛,索性放开喉咙嚷了起来:“戚牧心,你这种指槡骂槐的说法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不要以为你怀着德王府的骨肉,我就会怕了……”
“闭嘴!”春容当即变了颜色朝她吼道,“你这丫头,除了会在这里煽风点火还有什么用!你不如想想你这张脸,你回娘家来已经这些天了,可是纳拉府的人可是连一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来过。你想想你的下半辈子,我可不会养一个废物在德王府里!”
溪亭窘迫地眨了眨眼睛,尔后才掩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你们这几个也不用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我说过,音音的死与贝夏忆有很大的关系!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如果我知道真的是你干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春容的表情明显变得生硬,眼睛里满是骇人的怒气。
戚牧心见她将矛头直直地对准了她,心里暗暗窃喜道:“额娘,我相信你是公正严明的,我们德王府绝不能出这种妖蛾子。”
“你回去!”春容的脸上浮起难以捉摸的表情,冷若冰霜地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你肚子里怀着孩子,留在这间房里也不妥当。微宜,带着你的主子回房去!”
“额娘,其实我留在这里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啊。”戚牧心看了看他们几个,似乎一副不想离开的模样。她小心翼翼地向春容说道。
“我让你走!你听清楚了没有!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春容此言一出,戚牧心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
夏忆知道春容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表面上来看她杀音音的让握确凿,连那把凶器也是在她的手上发现的。可是自己对此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又有谁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呢。
“额娘,我……”奕儒刚叫了一声,便被春容用眼神恨恨地止住了,她厉声地喊道,“你又想说什么!你又想维护这个贱人!”
以往春容无论多么看不惯她,无论怎么贬低她,也不会当着奕儒的面说着这种侮辱的词。由此可见她对自己的成见有多么深。夏忆想到这里,脸色已然泛白了。
“匕首是在她的手上发现的,昨天是上除了香桃那丫头跟她呆在同一间房子里之外,还有沐卉短暂地出现过。可是沐卉那个丫鬟你是知道的,自从那场大火毁了她的容貌,同时也摧毁了她活下去的意志。所以她是个神智不清的人,不用把她考虑在内……”
春容的话刚说到这里,奕儒便疾疾忙忙地说道:“额娘,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那不是明摆着偏袒沐卉吗?更何况沐卉她说过,她知道凶手是谁。也许她自己就是凶手也说不定。”
春容简短地瞟了一眼夏忆,眼睛像豹子的眼那样闪闪发亮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沐卉才是杀死音音的凶手吗?一个长年累月精神失常的人,她知道些什么。难道她觉得杀人好玩,就随便选择一个目标下手吗?”
“额娘,我只是打个比方。所有出现过在这屋子里的人都有嫌疑。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不该用有色眼镜去看待有嫌疑的人,更不该把平时对她的私人恩怨卷入到这种情愫中去……”奕儒的话被春容粗暴地打断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道额娘我如今有多后悔,我不该把当初危胁你娶戚牧心来答应作为娶这女人的条件!那么这个女人就不会嫁进我们德王府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额娘,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爱她,在我心中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她,所以我不想让她呆在我身边时受到伤害。”
他的话微妙地渗透到她的心底。每一次当她有难的时候,总是他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总是他不怕得罪春容为自己辩驳。她想起那晚对他所说的话,心里油然升起一种愧疚。
“奕儒,你从未为了如此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顶撞额娘。以前那个荀玥怡在世的时候,你也没有这样坦护过她。你告诉我,这个女人到底使了什么妖媚的手段,让你对她如此难以割舍。”春容咬着嘴唇对他怒目而视,眼神里充满了憎恶。
“额娘!”她不由地叫了一声。
“谁让你开口说话的!桂嬷嬷给我掌嘴。”春容一肚子的气正无处发泄,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就起了几分愤怼。
桂嬷嬷当即立断地反手给了她一个大耳光。那声音清脆至极,她的脑袋立即嗡嗡地响起来,有一股甜腥的气味霎时溢满整个口腔。
“再打!”春容带愤然的表情看着她。
桂嬷嬷第二个耳光要打下去的时候,被他横截里夺住了。他的脸几乎变了颜色,狠狠地揪住桂嬷嬷的手斥道:“还要再打下去吗?”
“我连打一个下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春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额娘,她不是什么下人,她是我的妻子,她是我奕儒的妻子。如今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你为什么又要用刑?如果你要用刑,那么就用在我的身上好了。”说着,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春容的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跪在我的面前。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难道还比不上刚进门一年的她吗?”春容气得下嘴唇都抖颤起来,身子摇摇欲坠。要不是扶着桌子角,早就跌到地上去了。
这时门蓬地一声打开了,走进来溪亭,她的身后跟着香桃。溪亭的颧骨红通通的,嘴唇却白得骇人:“额娘,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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