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是一个阿哥,全宫却都一起祭奠,包括王后在内。
靖王决定破个例,让王后与二阿哥死后葬在一起。今夜,出奇的寒冷。春天虽已来到,可初春的寒冷却不由让人打了个寒颤。寒风瑟瑟,雨幕潇潇,雪渐渐消融,流入大川。泪无垠,诉不尽的忧伤。
暮色已下,人影散去,只留烛光在月下徘徊,出乎意料的安静。
夏薷末穿上一袭白净的素衣,长发任随风舞,她跪在二阿哥灵前,瞳孔中是难以掩饰的痛楚。
“皇弟,你我虽只有一面之缘,可你却愿意为我这个陌生人献上自己的性命,若没有你,喝下鹤顶红的将是我,命丧黄泉的也将是我。除了一句简单的谢谢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好。”她哭着诉完了这一段。接着行了个大礼,将酒一把撒在二阿哥灵前。
她便回了去,刚走在一个不远处的角落,看见有一个人影走到了二阿哥灵前,她便躲在了一处。
那个人虔诚地跪了下来,“二阿哥,奴婢对不起你,奴婢不该联同王后娘娘一起加害于你。”一颗颗疑似露珠状的物从她眼角一滴滴留了下来,一滴,两滴……仿佛流不完般。
接着,她从一个笼中拿出热腾腾的小笼包,摆在二阿哥灵前,“二阿哥,这是你最爱的小笼包,奴婢只能将它做了来,好为你送行。”
夏薷末不由自主的走了去。那个人发现了夏薷末,立即行了个大礼。
“奴婢叩见太子妃。”
夏薷末说,“近来可好?”
“劳太子妃关心,当初若不是太子妃替奴婢求情,奴婢早已随了黄泉。”
夏薷末笑了笑,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笑脸盈盈。“当初忘记寻了你的名字,可否告诉我,你叫什么?”
“奴婢字文妍。”
“那可是有姓氏?”
“父母双亡的早,被人寻了去,文妍还是一位道人为奴婢所取。”
“那跟我一同名夏,意下如何?我认你为干妹妹。”
“奴婢怎敢当,太子妃之金枝玉叶,怎能与奴婢等凡夫俗子一同姓?”文妍着急的跪了下来。
夏薷末又将她扶起,“我是不会看错人的,你长得绝俏,又生得一身正义,且是凡夫俗子?”
“太子妃真的夸奖奴婢了,奴婢实在不敢当。”
夏薷末紧紧握住她的手,如同亲姐妹一般。“若是我替太子收了你为妾,你可愿意?”
“不可,不可。”
“妹妹可是嫌弃只是做个妾?”
“奴婢此生已不敢奢求名望,奴婢只愿将感情藏在心里。”
“宫中还真是没有像妹妹这样的人了,我是真心想与你做姐妹。再说,宫中恐怕只有你对太子用情最深。”
“说道情深,奴婢不敢与所比。奴婢知道,太子妃与太子两厢情愿,却因为奴婢爱慕太子,不得不腾出个位来。”
“这是那的话?我本想收你为妻,可宫中繁文缛节尚多,不得已才只能收你为妾。”
“对于奴婢来说,能在一个角落见着太子一面,奴婢就已心满意足。”
“看来妹妹对太子还真是一往情深。答应我,从了太子,可好?”
文妍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两颊微微有了红意。
宫中本打算初五便为文妍和太子完婚,想到宫中二阿哥才去世不久,免得晦气,便将日期改到了下个月。
一月后,文妍封为惠姬,为太子妾,安顿于嫣蓝宫,夏薷末是妻,安顿于目氰宫。
洞房花烛夜,彩灯高照时,夏薷末一人独归目氰宫,一晚,夜夜凄悲。
太子本是今晚的新郎官,今夜可是他与文妍洞房花烛时,他却光明正大的从嫣蓝宫径直回到了目氰宫,见夏薷末正孤身一人独坐杨花台,眼神物理,手中正随性的摸着怀中的小白兔。
太子轻轻走了过去,扶住夏薷末,他穿着红透的新郎服,一派喜庆。
夏薷末回首一望,“太子不是该到嫣蓝宫?今日可是太子大喜之日。”
“本太子说过让你不要为我纳妾,你却执意让本太子娶了文妍,这不是害了文妍?”
“臣妾是见文妍这姑娘挺不错的。”
“那你给本太子听好了,本太子的寝宫只有一个,那就是目氰宫。本太子的妻也只有一个,名夏薷末。”
“太子,文妍这姑娘,你可别负了她。”
“那你现在赶我走,忍心?”
“如果臣妾不赶你走,此刻,文妍该有多伤心?太子你让她独守空房,这让外人看了,说是臣妾的不懂事。”
“本太子才不管他人之言。”
“可人言可畏,你不怕,臣妾还怕。”
“行,我走行了吧。明日,我再来。”他便走了。
早旦,夏薷末与文妍正在赏春。
夏薷末笑笑曰:“妹妹,你觉得春是什么?”
“妹妹惶恐,不及姐姐这般才智,让妹妹作答,妹妹也只能说,春就是青春。”
听这话。夏薷末苦笑了一阵,“是啊,流年已逝,我却早已将它丢到不知何处,只留一弯残阳刁血。”
“姐姐怎能这样说?姐姐还很年轻,心情为何这般苦闷?”
“文妍,其实太子并不是我的心上人,我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太子。”
文妍掩饰住了自己的一切好奇,只是问了问,“那姐姐为何要嫁入宫中?”
“为了我那年迈的父亲,我不想让我父亲在朝中四面楚歌,只得这样做,以保我父亲周全。”
“那姐姐的心上人是何许人也?竟这般得姐姐欢心。”
“当朝任昭驸马,莫一川。”
“他不是早已娶了任萱公主为妻?姐姐你还不肯死心?”
“爱情怎是说断就断,说死就死。我始终都忘不了他。”接着,夏薷末回头望了望文妍,握住了文妍的白皙的芊手,“所以说,我便纳了你为妾,因为我知道你很爱太子,这种爱是由内而发,由感而伤,我希望你能弥补我在太子心中的窟窿。”
“可姐姐不也都说了,爱情怎是说断就断,说死就死。若是太子爱你,我又怎能替代你,去作他心中所属?”
“会的,只要你愿意。昨日,太子没有冷淡你吧?”
文妍不自然的握紧了袖角,支支吾吾地说:“还好。”
“说实话,不必为他掩饰什么。”
“昨日,太子从目氰宫回来,倒头便睡。”
“那你们没有行过周公之礼?”
“没有。”
“看今早,我明明看到了那块红喜帕。”
“那是太子的鲜血。”
夏薷末心仿佛被揪了一下,本想成就两人,没想到却落得这样个下场。
宫中,除了寂寞,还是寂寞。有时,连雨也下的这般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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