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武通判从鹅芳的信里可以看得出,刘家急需得到府衙的帮助和保护。他弥思苦想,就是找不出合适人选,带去洋塘的那些人,都是百依百顺,扬言以死效忠之士,可真的遇到危险却各自逃跑,不知所处。
若派不出人来,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呀。偌大的府衙,竟然派不出几人保护京官的妻子和家人。说出去便是笑话。
信里说,兵书还在宋人手中,未被王枭夺去,那就极有可能被刘家转移。派去的人万一心向蒙古,自己不是成了民族的罪人吗?他反复琢磨,仔细推敲,不知不觉天都亮了,他将书信点燃化烬,这才眯起了双眼。
太阳一竿子高,通判就起床了,去刘家的人没有找好,心里不塌实,哪里睡得早啊。这时候,迎面走来两个衙役,他们都是邵武东关人,一个瘦且高的名字叫加明,一个胖且矮的名字叫伏生。加明见到通判连忙说:“大人,昨天晚上是我和伏生当班,看见您的卧室亮了一宿,我们就想大人必定有那难断之事,如果大人信得过,两人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旁的伏生结巴了许久才说道:“大……人,我……我……我们……”他讲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通判将他们请进了书房,告诉他们去洋塘的刘家,以码头打工为掩护,目的是保护刘家安全、听从鹅芳的指挥。
东关的两个衙役,平常仗着自己是本地人,对通判和捕头的话多有不理。他们最讨厌通判身边、那些阿谀奉承、阳奉阴违之人。见通判的日子不如以前,就各自打起了自己的算盘。而此时的加明、伏生倒站了出来,誓言要为通判大人分忧解难,肩并肩地战斗到底。
加明、伏生告别了通判便来到了刘家,鹅芳叫管家将他们安排在码头装卸货物,码头上人多不容易看出破绽,因两人家住东关河边,对装卸货物并不陌生。做起事来也得心应手。
扯扯亦坚急着去光泽是因为钱景有放弃上饶进驻龙虎山的打算。自从父亲遇害,为了祭奠亡父之灵,钱景便和王枭结下怨仇,当时他和光泽师爷携手对付这个大恶魔。没有想到的是,新任总召根本没有把上饶的蒙古队伍放在心上,来了许久也不闻不问,而光泽师爷则曲从拍马、竭力讨好,新总召对他也委之重用、信任有佳。想想自己付出忒多,回报却太少,心有不甘。雷家为了蒙古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就因自己复仇心切,将光泽牢里的囚犯代替了杀父仇人,新总召就耿耿于怀吗?或许是因为王枭之死的缘故,众人连名书信拖雷,不就是自己和师爷的计谋吗?他突然领悟地叫了起来:“天啊,难道都是光泽师爷的计谋不成?”要是那样的话,王枭的下场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他越想越害怕,怪不得吴高的丧事,唯自己没有得到邀请。要不是手下人打听己还蒙在了鼓里,失去和公主见面的机会。既然这样,便要带领手下的兄弟,立即开辟新的根据地,否则的话,辛辛苦苦带出来的队伍就会被他们招至麾下,甚至还有吞噬的危险。到那时,没了队伍,自己便是他们砧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钱景集合人马正要出发,突然接报:新任总召已至园之水口。钱景一听,大汗淋漓,连忙解散队伍,继之操戈习武。扯扯亦坚若无其事似地道:“早闻总指挥,刻苦用功、带兵有方,而且为人阔度大方,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四哥对你赞不绝口。”钱景连忙道:“承蒙夸奖,下官诚惶诚恐。”扯扯亦坚看了看一旁的光泽师爷又对钱景说:“亦坚身居总召,却无半点经验,还望诸位能同心协力,共同进退,完成大业。”她又略有所指地说:“在宋蒙古间谍,王枭的时代已经过去,希望大家有个全新的开始。”钱景和师爷听后慌忙应诺:“听从延安公主的号令,为实现蒙古帝国的远景而奋斗不止。”亦坚又嗔怪道:“我任总召也有些时日,从没见你前来探望,我们不以家庭背景、官场礼仪来论,就以你和我四哥拖雷的关系来讲,都不应该的呀!四哥从来都是说你怎样的好,可我实在等不下去,便和光泽师爷不请自到了。”
钱景一听,真是受宠若惊,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公主……啊!都……是我的错……我……”扯扯亦坚看他激动不已便安慰道:“也别自责了,就当一句玩笑话,以后将我看似自家妹妹亦可。”
钱景被扯扯亦坚这么一说,先前的想法全都没有了,心里还一个劲地骂自己生性多疑,师爷根本就没有出卖他,拖雷还是和原来一样器重自己。这个延安公主虽是一介女流,却心胸豁达。自己与她相比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他暗地将自己责骂:“钱景啊,钱景,你官不大,架子不小,不去拜访帝国的公主,自己的上级,却显摆身份,处处怀疑,处处提防,你险些做了恩将仇报之事啊!自己将弟兄带进龙虎山,就极有可能地脱离了蒙古,试问自己这样做对得起拖雷提携和关注吗?又对得起延安公主如此的信任吗?你真不是人啊!”
钱景心里一番自白后,突然有人闯进了桃花园,来人见到钱景便一阵恶骂:“我说你们桃花园之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叫我们龙虎山的兄弟路口等候,怎的半天不见人影,原来压根儿就不想和我们合伙。钱景被怔住了,他斜视了下扯扯亦坚,见她的脸都青了,钱景的心惶得打颤,刚想对亦坚要说些什么。亦坚却强笑而言:“总指挥人脉好,和龙虎山关系也不错,两家定是一同操戈演练吧,若是总指挥能将龙虎山的兄弟劝说帐下为蒙古效力,对总指挥来说将是大功一件啊!”钱景连忙应诺:“已有效力,日后便有结果。”扯扯亦坚以茶代水祝钱景劝说龙虎山投靠蒙古马到成功。
钱景知道自己慌忙之中,乱了阵脚,进了公主设下的圈套,事到如今自己不能悔改。
那龙虎山虽然与宋廷作对,但是他们更恨外族的侵略,这样一来钱景便是刀尖上行走,刀口上舔血。
宋将董槐带兵围剿桃花园,自己跑去龙虎山,那都是以朋友的身份去躲藏的,龙虎山的大当家要是知道自己是蒙古间谍,那还不被剥了皮的啊!可现在怎么办?
这时候,扯扯亦坚代表蒙古帝国赐封他为上饶、和龙虎山两地的蒙古间谍总指挥。钱景想说自己有难度,可是嘴还没有张开便被亦坚一句:“蒙古帝国就需要你这样的精英。”给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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