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扯扯亦坚以刘家为名,足足请了四桌客人,洋塘每户都来,她拉着姐姐刘鹅芳一同上敬父母,可刘德明夫妻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们知道义女的目的所在,为了兵书,为了大宋,也只能强打精神,故装欢颜。姐妹俩都挺着偌大的肚子,两人只能以茶代酒。官员、绅士、乡亲,都夸刘员外福气,有这一对懂孝顺、明事理的女儿。
过了会儿,扯扯亦坚令人挑来一担红稠包上的银元,她先是来到了兰父和吴父的面前说:“你们的儿子,都是钟情、侠肝之士,又是小女丈夫的兄弟,为了正义,不惧淫威,死在恶魔王枭之手,如今王枭身首异处,得到了报应。”她将筐里最为沉重的红包呈给了两位老人。两人不解内情还当是明辉奏请了圣上,宋廷才给予了抚恤。
扯扯亦坚叫手下把其余的红包逐一分发,大家都以为是明辉在京为官,恰逢姐妹又身怀六甲,故而同沾喜气。
亦坚示意光泽师爷出来说话,师爷得到了暗示,受宠若惊,他十分激动地说:“刚才送礼女子,诸位可知何人?”“明辉之妻,员外义女啊!”大家齐声回答。师爷点了点头道:“众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家纳闷连忙追问:“还是什么?快快道来。”师爷得意地说:“她还是蒙古帝国的延安公主——扯扯亦坚。”
大家一听连忙呸呸呸地吐着口痰,把那红包都扔进了筐里,有个年轻人说:“管她是亦坚,还是半仙,只要是蒙古人就是恶人王枭的同伙,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刘家就是蒙古的狗,请我们吃饭不怀好意。”
听到此话,刘德明的心里难受极了,要不是为了兵书,哪里会遭受这样大冤屈和欺负。自己也会和乡亲一样同仇敌忾痛斥敌人。他正想辩驳,看到了鹅芳期待的眼神,这眼神告诉了他要沉着、忍静。我们的目的就是保护兵书,为了《松经》多少能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而如今,自己受的这些冤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兰父、吴父要求三个码头分家。刘德明劝他们不要感情用事,免得后悔。两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和民族的败类,没得商量,更别说合作了。”刘德明摇头叹息,心里想三家码头合作生意我上码头贴了多少给他们啊!
扯扯亦坚见众人愤怒不已,便叫邵武通判出来灭火,通判笑了笑说:“叫我说话可以,就怕不合公主口味,大动了肝火,动了胎气。”亦坚也挤出点笑容道:“大人是明白之人,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吧,从命就是。”通判站到了乡亲中间,他热情澎湃、热泪盈眶地说:“乡亲们,我身为父母官和大家相比汗颜啊!你们以民族大义为重,爱憎分明,视钱财如粪土,你们……”见通判鼓惑众人,扯扯亦令人围攻通判,洋塘人拼死保护,将通判挤在了中间,而通判带来的那几人看情形不对,丢下通判溜走了。
鹅芳走向扯扯亦坚身边说:“妹妹怎么动起肝火,要想想肚里的宝宝哟。通判当然要为子民说话,如果都是一般贱骨头你想必也会看不起。”亦坚强压着怒气,朝鹅芳笑了笑说:“姐姐说的是,为了这点事情,动了胎气不值得。”她又朝大家说:“乡亲们,本公主的丈夫也是你们洋塘人,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们蒙古的目的是统一世界,实现人间大同,最终消灭战争。目前蒙古的大军已经征服了东欧、西亚。金国如暮日西山,势必灭亡,宋、蒙亲善、同享荣华,指日可待。”你们不要责怪我义父一家,他们的思想和你们是一样的。我们蒙古是来消灭战争解救大家。如果你们不理解要骂就骂我。千万不要责怪刘家啊!”她不谈及蒙古皇帝对明辉高官的拟任,她不想明辉遭到乡亲的辱骂,虽然,她想方设法要明辉投靠蒙古,但不希望明辉遭到乡亲误解和蔑视,自己太爱明辉了。
由于师爷的热情邀请,那边也有要事急需处理。扯扯亦坚便离开洋塘前去光泽。
晚饭,鹅芳留下了通判大人,商量以后要如何应对蒙古间谍。谁知亦坚没有完全消除对刘家的怀疑和监视。她虽去光泽,但还留下一男一女的蒙古间谍。吃饭的时候,鹅芳只能和通判说些多多关照、相互见凉之语。通判是个聪明人,他看出了其中的道道,饭桌上始终没有谈及到宋、蒙间的事情。吃完后,大家围坐寒暄,通判看看时候不早,就起身要走,临行前,刘德明拿了一包干香菇给他,并且代义女向通判赔礼道歉。通判未做回答。只祝刘德明百做百顺,早抱外孙。
通判到了府衙已经是深夜了,他想,鹅芳留自己吃饭不光吃饭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重大事情交代。是不是话中蕴涵了什么?可挠破了头皮也想不出鹅芳告诉了他什么?正当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想起了回来之前,刘德明送香菇的情景,他左手托着香菇,右手轻轻地拍了三下,通判恍然大悟,蕴意就在这三下了。这“三”表示多的意思。也能显现重要,“三支令箭”、“三支鸡毛”。想到这,连忙打开香菇包,果然有个信封,看看周围毫无动静,才撕开信封,抽出了信笺。
鹅芳在信里要求府衙派人保护好刘家,还传达杜、张要通判保存实力和蒙古间谍予以周旋,等待朝廷重兵围剿的指示。并且告诉他兵书还在宋人手中。
看了信后,通判陷入沉思,府衙里现在究竟还有多少忠于宋廷又听自己话的人。邵武还能够撑得了多久,光泽衙役的收入比邵武捕头的还要多得多。大家全没了干劲,有的甚至和间谍来往,实际上邵武已经被蒙古分化的差不多了。朝廷还不采取措施,那么邵、光、饶可全成蒙古的地盘了。
自己派谁去刘家?现在还能相信谁?今天在洋塘看得清楚,虽说还是同林鸟,大难到来各自飞。去洋塘的衙役,哪个不是自己近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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