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这也不再追问下去了,只是感叹:“要是姐姐的儿子还活着,一定能逗得太后姑母开心了吧。姐姐无能为力,不能再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担就落到你们这些妃子身上了,你可也要争气点也得怀上个龙种,到时候太后姑母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的。”
“以前听闻荣妃是个贤妃的典范,今日得见果然不虚。”意妃的脸色有些酡红,“姐姐你是有所不知,虽然皇上还称我为爱妃,可是这恩宠也大不如前了,想必现在太后得将开枝散叶的目光放在贵妃身上了,如今她才是皇上心目中的爱妻呢。”
转移视线吗?荣妃心如明镜,她怎么会不明白皇上的那些心思,宠幸贵妃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真正的目的还得是那个忽冷忽热的雪妃吧!欲擒故纵,雪妃这招用的好,比熙妃那个只懂得耍小计的人厉害多了,她才是自己真正的对手,其他几个人不过是个幌子。
“是啊!姐姐我今日第一次踏出这景阳宫,倒也再次见到了贵妃妹妹,这起色比以往来得好了些,人也变得丰腴了些,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给皇上诞下白白胖胖的儿子。改日我得好好准备些补品送给贵妃,让她再好好补补身子。”
在雪妃和荣妃两个人不同的计谋中,时光飞逝,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几双眼睛殷殷盼望终于等到了雪妃生产的日子。
可有一个人却似乎不怎么着急,还兴致勃勃地带了酒菜来到了长春宫中。
原本就担心雪妃到底生男生女的熙妃一见到皇上的驾临脸上喜开了花,她的双膝还未跪倒在地上,已被一双温暖的手扶起。
宫殿的灯光照耀在夜景阑和熙妃的脸上,绽放出异样光芒。
“皇上怎么会到臣妾这宫中?”
夜景阑佯装板起脸:“要是爱妃不乐意,那朕也只有到意妃的宫中去走动走动了。”
“皇上——臣妾,哪会不乐意。”熙妃撒娇地依偎在夜景阑的怀中,她的好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才是,她早有耳闻,自从意妃搬到景阳宫之后,皇上到景阳宫的次数也多了,这荣妃也顺带得了些好处,果真如同那句话距离产生美,这难不成就是雪妃能得宠的原因吗?
望着熙妃娇羞的脸颊,夜景阑嘴角扬起笑容:“爱妃真是太得朕的心意了。”他将熙妃拦腰抱起抱到桌子前桌下,“朕给爱妃准备了些好酒好菜,今日爱妃要是能够灌醉朕,朕就满足你一个要求如何?”
“君无戏言,皇上的话可当算数?”
夜景阑伸出修行的手指在熙妃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你也道君无戏言,朕怎会食言呢?难道你还不明白朕的心意吗?”他拿起了熙妃的柔荑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朕是真心对你的。”
那胸口的温柔透过月白色的便服传入了熙妃的手掌心中,再传到熙妃的心中,那一刻熙妃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幸好这美男计她还能把持得住:“皇上,你都好久没到臣妾这宫中一坐,臣妾……”
美人在怀,夜景阑也显得十分镇定,他知晓熙妃的眼泪中包含着什么,双臂紧紧箍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都是朕的错,朕光顾着国家大事,都疏忽你了,日后朕一定……得空了一定到你这长春宫中好好陪着你。”他往旁边的宦官递了个眼色,宦官明了往玉杯里斟满了琼酿,他放开一手,拿起玉杯递到熙妃嘴边,“爱妃这一杯酒,我们一人喝半杯。”
熙妃含羞带娇的饮下了半杯酒,望着夜景阑喝下了另外半杯,她从袖管中抽出了绣帕,细心地擦拭着夜景阑的嘴角:“圣上好酒量。”
“爱妃的酒量也不差。”他再次拿起了一杯酒递给了熙妃,“这杯酒爱妃可要一饮而尽才是。”他拿起了另外一个酒杯,两个酒杯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们再次一饮而尽。这酒一杯一杯的灌下,两个人的心情完全是不同的,一个是着急雪妃的状况,一个是担心自己的计谋能不能见成效。
熙妃许是抵挡不住酒精的冲击,醉眼迷茫地望着夜景阑,红唇翘起:“皇上——我们就寝吧!”
夜景阑扶额,一股热量从腹部升起,他明明就把自己第二杯喝得酒给偷偷倒到袖管的暗囊中了,为何还未这个样子?为了防止意外,酒菜都是他自备的,不可能有人在里面做手脚。
“爱妃……朕有些不胜酒力,朕……”夜景阑感到了里面的不对劲正想要撤退,没想到他的话被红唇给堵住了。
熙妃双臂勾住夜景阑的脖子,轻吻着他的薄唇,挑逗着他残余的意志力:“皇上……”
夜景阑的意志力完全被勾去了,他抱着熙妃站起,摇摇晃晃走到了床榻边,他将熙妃放到床榻上,正想弯腰进行下一步行动时,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个青色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熙妃推来皇上娇嗔着看着他:“你把他弄晕了,那我的儿子怎么办?”
萧别离走到熙妃身后抱住了她,将布满薄茧的手覆在她的腹部:“你的儿子不是呆在这里吗?”
带有挑逗的语气让熙妃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你明明知道,这皇家的子嗣一生下来就要滴血认亲,到时候我们的谎言就会被揭穿,我们一家三口都会面临生命威胁。”
萧别离做了个暗号,躲在暗处的另一个妙龄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你说我能没有准备吗?”
他将一样东西交到了女子手中,然后给她使了个眼色。
女子撩开了爬上了床,放下杏色的床幔,过了一会儿呻吟声喘息声混为一体传入外面大家的耳中。
“熙,我想我们也该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萧别离揽着熙妃的腰,和她一用悄悄走了出去。
这厢红床暖帐,那厢却在经历一场足矣改变几人命运的事情。
承乾宫中传来了一阵阵痛苦的嘶喊声,一盆盆清水被送了进去,可拿出来的却是一盆盆血水。
坐在门外等待着的夜修园按捺不住心中的那种悲愤,双手紧捏着雕花扶手,额角爆出青筋,就在他离开轮椅的那一刻,狼狈的摔了下去。
一旁的侍卫看了立马跑到夜修园身边,将他重新扶到了轮椅上,夜修园用一种狠戾的眼神瞄向侍卫,实则是不爽暗卫的行为。
夜修园用力挣脱了侍卫的手:“本王不是废人!”他狭长的双眸眯起透着一股火望着宦官,“你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快点把皇兄请来!”
那加重的语气让小宦官颤栗着单薄的身子:“奴才……立马就去……”
他飞似地逃跑了,要是宫里的宦官都有这轻功,那皇上一定能高枕无忧不用担心刺客威胁。
夜修园苍白的手指揪住了一旁跪在地上稳婆的衣襟:“要是雪妃和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别怪皇上无情!这些后果,你是知道的!”他的话虽然咬牙切齿,可是却有止不住的情绪透露出来,颤抖的声音表明了他沉重的心,他不知道如果夏雪依有危险,他会如何面对将来。眼眶湿润了,他抬起空闲的手一摸,那是滚烫的泪珠。
“主子,快把稳婆放开,雪妃和小皇子还等着她去救命呢。”
一语惊醒悲愤之人,夜修园立马放开了攥紧衣襟的手:“还愣在这里干嘛!进去!”
稳婆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逃进了房间里。
夜修园被点了麻穴,不能在站起来行走,唯有坐在轮椅上干着急。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落下滴在了攥紧的手背之上。
“王爷,莫要着急,听别人说这生孩子就如同这般……”
另一个宦官出声,让夜修园一个眼神将剩下的话给逼了回去,更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皇上为何还不来?”
“主子,这到承乾宫出去找皇上也要些时间。”他的贴身侍卫给他递过来一杯茶水。
夜修园接过茶杯,又被另外一阵叫声惊得心突突,手中的茶杯落地,洒落出来的茶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在衣摆上。
满头大汗的稳婆从屋里出来,这腿软的都走不动道了,直接扑倒在地上:“雪妃难产……请王爷下个决定,要大还是要小。”
“放肆!你这小小贱婢为何如此不懂世故,这么重要的决定岂是王爷该下的。”一旁的侍卫接收到了某人的视线,在夜修园正想开口的时候拦截了他的动作。
“奴婢也是无奈……”稳婆额上的汗水流如雨下,“如果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这三个字如同魔咒萦绕在夜修园脑海之中,止不住的泪珠如同掉线的珍珠般啪嗒啪嗒落下。
“大的小的本王都要!”
旁边的侍卫想要阻止却已回天乏术,这带着不清不白关系的话已经出口,想必又要在后宫中掀起一波八卦浪了,这烂摊子还得靠暗卫去收拾啊,而他也要讨得管家一阵打骂,想起了屁股开花的悲哀,他感觉自己欲哭无泪,真不该一时心软,将王爷推到这个地方来,更不该将雪妃生产的消息透露给王爷,这一切都是多嘴惹的祸啊,他吸取了如此重大的教训,下次可再也不敢多嘴喽。
稳婆听了这话也没得多想再次回到了房间里,可这样的话听在偷听的二人耳中,更让他们心生一计,这样的好机会白白放过就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了,他俩对望一眼,嘴角露出了一致的奸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得仿佛度时如年,终于那去通报皇上的宦官缩着双手跑了回来。
“皇上呢?”寒冷如同冰块的话发自夜修园的口中,他的脸色已经由铁青转黑。
宦官缩着脖子,好半天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皇上……在……在……熙妃的……的宫殿里。”
原来是熙妃啊,她又想做什么?
“即是在熙妃的宫殿中,你去把他请来便是。”夜修园的目光直射宦官身后,那里站着一人却不是……皇上。
“这……”宦官似乎有难言之隐,这脸都憋得红了起来。
“本王又不是毒蛇猛兽,难不成还有什么话不能在本王面前说道的吗?”夜修园的忍耐心已经达到了极致,他真怕自己克制不了紧攥的拳头在这承乾宫里制造血案。
长痛不如短痛,秉着这样的胆气,宦官一股脑地将话都倒了出来:“皇上在长春宫内过夜,非国之大事,奴才不能去打搅。”
虽然这里就快出人命了,可毕竟不是国家大事,他的皇兄啊,难不成还真当薄情至如此,忘记了他和夏雪依之间的情了吗?
“本王明白了!”夜修园展开了拳头,他广袖一挥,让宦官吁出了一口气,他抬袖将额头上的汗水给拭去。
听到里面的喊叫声越来越虚弱,夜修园再也等待不了了,他看了眼身后的侍卫,不是命令的眼神,而是一种无助彷徨:“推本王进去吧。”
轻如羽毛的恳求让侍卫的心软了,他明白王爷这眼神中代表的是什么,他也在瞬间明白了雪妃在王爷心中代表着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搭在轮椅上推动着它上了宫殿,这阶梯轮椅是上不去的,所以这位侍卫叫来了另外一个力气大的侍卫,两个人合力将轮椅抬上了阶梯,没想到在门外被阻拦。
“王爷,这女人家生产,丈夫是不能进的,更何况您还是雪妃的小叔子,这万万不合礼数。”
礼数皆因一个身份的差别,若他不将夏雪依推给皇兄,那他现在的心是否能够好受点,是否能陪伴着心爱的女子度过这样的痛苦,是否……
夜修园如鲠在喉,嘴巴努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唯有用眼泪来解释此刻他的心情是如何沉重不堪,他受不了这样的等待,心中的难受消磨了他的意志力,他真想闯进去,可是他却不能!
他已经回过神来,弄明白了自己此刻尴尬的身份,原来仅是一个举动,他已经让自己失去了一切。夜修园双手捂着脸,无声抽泣中,他的身子微微颤动,水珠也从他的指缝中蜿蜒流下。
那样的心酸感染到了其他的人,也让另一半不怀好意之人有了可趁之机。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入了大家的耳中,让夜修园悬于喉间的石头也落了地,那一阵悸动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过了一会儿,大门被打开,稳婆抱着甫出生的婴孩走了出来:“恭喜王爷,是位小皇子,母子均安。”
稳婆将孩子送入了夜修园的怀中,那软绵绵的身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小心翼翼维持着同一个动作,不敢用力的动自己的双臂,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娃娃脸上的笑脸,若这是他的孩儿那该有多好?不!这就是他的孩儿。在那一刹那,夜修园改变了原本的计划,他要保护起这个柔弱的生命,不让他在这万般沉浮的后宫中受到一丝伤害。
“本王能见见雪妃吗?”
这有了孩子也不能忘了孩子的娘,他真想渐渐此刻的雪妃,不知她如何了?
等到另一个侍女端着盆子从屋内出来,冲着稳婆点头,这稳婆才展开了笑靥:“现在可以了,只是这雪妃刚诞下小皇子,身子还是虚弱的很。”
“打赏!”那言语中略带梗咽,只是这份梗咽来于心中的喜悦。
身后的侍卫听了立马从袖管里拿出了一个大红包塞到了稳婆的手中,稳婆拿着红包眉开眼笑,更说了几句吉祥话。
夜修园没有将那些吉祥话收入耳中,他现在心中最担心的还是夏雪依的状况。
轮椅被推进了牙床边,侍卫小心翼翼将他扶坐到了床沿上,他将襁褓中的婴孩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夏雪依的怀中,修长的手指抚摸上她沾满汗水的额上,将那散落的发别到她耳后。
浓密的睫毛抖动着,疲惫的双眸睁开,引入眼帘的不是期盼的那个人,夏雪依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她望着躺在臂弯中酣睡的婴孩,动了动嘴唇,艰难的将话语说了出来:“皇上呢?”
夜修园的眼中微微闪烁,他将视线移到了孩子的身上:“皇兄政务繁忙,故而……等他忙完了一定会来看你的。”
多么委婉善意的谎言,可却骗不过夏雪依,夜修园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夏雪依的眼眶中滑出了一滴泪混入了她的汗珠里。
“小主,你现在可不能哭,对眼睛不好。”在一旁伺候着的老嬷嬷立马上前劝阻哭泣。
此刻夏雪依的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悲凉,现在她连这哭泣的权利都没了,那她岂不是会被这孤寂给淹没?
夜修园伸出手为夏雪依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这位老嬷嬷甚有经验,让她照顾你,我也比较放心,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问这位乔嬷嬷,皇子奶娘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就放心的养好自己的身子。”
“我想自己喂养皇儿。”
母亲哺乳自己的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这在宫中却是一份奢求。夜修园看到夏雪依的眼神,也顾不得什么宫中礼仪,直接答应了:“好,只要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你不用去和皇上说吗?”
“雪……皇嫂不必如此担忧,皇上哪儿本王会去禀告的。”夜修园感到背后异样的目光,将心中那份关切的深情再次掩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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