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肠小道上手牵手走过了一对夫妻,男的粗布麻衣,女的荆钗布裙,可是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如同三月里的春风,七月里的阳光,将大地照亮给予大地温暖。
“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为什么会原谅我?”
“爱情就是那么奇妙,就算被爱的那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等爱的人还是选择等待他的回心转意。”夜景阑扣住了夏雪依的柔荑,“而我的付出也终于得到了回报,现在我是妻子双全,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说得可真好听,不过我喜欢。”夏雪依娇红着脸将脑袋靠在了夜景阑的肩膀上,“也不知道现在夜修园怎么样了。”
“有我在身边,可不许你想其他的男人。”夜景阑撇着嘴有些不乐意了。
夏雪依的嘴角勾起了揶揄的笑:“那曦儿呢,我现在的脑海中就浮现了曦儿那张可爱的小脸蛋,正想快点会王府去看看他。”
夜景阑停下了脚步,掰过夏雪依的身子,捧起她的脸颊一个深情霸道的吻用力印了上去,夏雪依用力咬破了对方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流进了她的嘴唇中。
即使夜景阑吃痛可是好不愿意松口,夏雪依面对这样的男人非常无聊,有时候他会用强壮的臂膀为她挡风挡雨,有时候又可以如同一个吃不着糖果的小孩子一样耍无赖。
看到夏雪依憋红的脸颊,夜景阑这才松开了嘴巴,他伸出舌头添了下自己的嘴唇,那副满足的样子如同偷腥的猫咪。
“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吃醋。”夏雪依娇嗔地将手掌轻轻拍在了夜景阑的俊脸上。
“谁让他是儿子呢,要是是女儿我一定会宝贝的。”夜景阑的脑袋上飘起了一块云,一个可爱的女儿糯糯的叫着他,迈着莲藕腿朝他走来,那是何等的幸福啊!
夏雪依踮起脚用手指戳破了夜景阑脑袋上的那块浮云:“人家都说女儿是丈夫前世的情人,我才不会让自己吃醋呢?”
哈,这一对活宝还真是半斤八两,都是一个个醋缸啊,要是他们之间来了人插一脚,那么倒霉的不是这对夫妻,而是……那个有意破坏他们幸福的人。
“相公,我累了!”夏雪依停下了脚步,早知道就不穿着这双挤脚地鞋子了,真是痛苦啊。
夜景阑走到夏雪依身前蹲下,夏雪依靠在他的背后,将藕臂箍住了他的脖子,夜景阑有点费力的把夏雪依背起:“娘子,你这几天怎么越来越重了。”
夏雪依笑着揪起了夜景阑的耳朵:“相公是嫌我胖了,要纳妾吗?想当初相公是妻妾如云,那种惬意的生活可是享受,相公一定是又想那种高床软枕,左拥右抱的生活了。”
那低沉的抽泣声从背后响起,夜景阑知道自己惨了,他在想现在是不是得给自己准备一副棺材,谋杀亲夫这种大事情,自家娘子可是做得出来的,所以他现在家里的棺材已经多的可以开棺材铺了。
问他为何要准备那么多棺材,谁让他亲亲娘子嘴硬心软呢,每次只是说说而不实施,可是又偏偏每次都要发誓,所以只能买棺材放在家里,就当是死过一回又重生了。
想当初他也问过娘子,如果他有招一日死了,她会怎么办?没想到她毫不在意的撇撇嘴,冷酷而潇洒的回答,那我再去找个比你好百倍千倍的人带着儿子嫁了!是这句话激发了他再次生存下去的勇气啊,他可不想咽气了还要被醋海淹没。
有时候夜景阑会发现自己很不了解这个小娇妻,她仿佛不是从前的宰相千金,她的身上完全没有那种傲气,有的是直爽,当然这份直爽在出宫之后在从她身上完全迸发出来,那牢笼果真能够湮灭一个人原本的人性,人之初性本善,后天的教育才是最重要的。自从他走出宫廷之后,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大,空气是那么新鲜,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仿佛间他发现自己年轻了好几岁,夏雪依曾经说他就是个井底之蛙,看到的只有井口那么一点点,他现在非常的服气夏雪依,他的女人果然不同一般,心思更加宽广些,看到的说的和别人完全不一样。
“娘子,我错了我回家跪搓衣板!”
夜景阑哀怨一声,他在心中默数这半年来到底跪断多少块搓衣板了,若他不是练武之人,恐怕跪搓衣板也能跪死吧。
“这跪搓衣板就不用了,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吉尼斯纪录可以申请。”夏雪依顿了顿,“不过嘛,死罪难逃活罪难饶,这个月的家用也不多了,就罚你多创作几张字画,你这可神秘太上皇的字迹可是值钱得紧呢?人人多说洛阳纸贵,而京都字贵,你这一字可得值多少金子呢,改天我得去造作金屋把你藏起来。”
夜景阑的额上浮现黑线和汗珠,这金屋藏娇好像是形容女子的吧,怎么扯到他身上这种感觉就怪怪的了呢?
夏雪依看到了几撮绿油油的草,立马拍着夜景阑的肩膀:“相公,快把奴家放下来,奴家这会儿想起来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啊?”
什么日子?夜景阑的眼神再次变得迷惘了起来,他在失神的时候双手一松,将背后的娇人扔到了地上。
夏雪依从地上站起,揉着自己生疼的屁股,双手叉腰变身为母老虎,当一个撒娇地猫咪变成老虎时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她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变化,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音量:“相公——!你这只披着狼皮的羊……啊呸……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妻奴,没想到却要谋杀结发妻子,你这是看上了那家王胄贵族家的嫩草千金,你老得牙齿都掉了,还啃得动吗?”
听到咋咋呼呼的声音,夜景阑这才拉回了自己出窍的思绪,他只听到后半句,嘟起嘴巴,感到无比冤枉啊!他压根就没动过老牛吃嫩草的念头,再说了他只是个过气的皇上,没有权利的太上皇而已。哪家愿意将闺女嫁给他这样的妻奴呢?似乎最近后宫也消停多了,没想到自己的皇弟可比自己有本事多了,将这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虽然这后宫只有东西宫皇后,一个是异国和亲的幌子皇后,一个才是真正的村姑皇后。
夜景阑摸着自己的脸颊,他的牙齿的确掉了颗,只是这颗牙齿可不是因为老化而掉落的,谁让他贪吃,吃了夏雪依研制出来的超黏力麦芽糖,然后……悲催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牙齿被生生黏掉了了,还在落掉的牙齿是里侧的磨牙,要不然这说话都得漏风、喷口水,那多么破坏他的英俊潇洒的外貌和气质。
“今日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夜景阑想到了这个脑海中出现了一根点亮黑暗的蜡烛,这个新名词是他在掉落牙齿的那天从亲亲娘子嘴巴中学到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就不用了。”每次都是有惊无喜,这样的惊喜不要也罢,她怕多来几次自己的心脏会受不了提前退休了,她慢慢走向了旁边的草丛中,拔出了几根草,“相公,我记得我那小叔子的手可真巧,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这个嫂子编个草戒指呢?”
夜景阑听到这样的话,立马拉开步子跑了出来,他非常不服气的从夏雪依手中拿过了绿草,仰首挺胸,憋足了丹田之气:“编……编戒指有什么大不了的,那还是我交给他哄女人的呢?我还会编其他的东西,比如蚂蚱蟑螂啊什么的!”
“咦!蚂蚱蟑螂这些东西你认为送给女孩子好吗?如果是个胆小的女孩,还不得被你献殷勤的东西给吓破了胆,有的甚至会留下强大的心理阴影,你这是伤害他人的心灵健康,这是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看着夜景阑越来越低的脑袋,突然话锋一转,“原来编这些东西就是为了泡美眉的啊!你老实说,到底靠这个骗了多少无知少女的心了,又把多少人的幸福给破坏了!”
这件事情他压根都没有想过,曾经的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只要放出一句话,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抢破头脑进入后宫中等待着他的宠幸,所以他从前都以为哄女人的东西他根本就不用学,直到遇到了她,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曾经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于是死缠着德仲,让他交给自己这些小玩意。
夜景阑像个小孩子一样将自己双手的手指对戳,这戳戳戳,都把自己的心肺给呕出来了,他怎么说话不动脑子呢?
夏雪依看到夜景阑这样可爱的表情,忍不住的蹲下去抚摸着他的头发:“乖哦!我的语气重了点,以前的那些事情我既往不咎了,不过你以后只能看我一个女人,哄我一个开心。”
夜景阑眨巴着璀璨的双眸看着她:“难道连我的母后和女儿都不行吗?哦,对了……还有你的妹子。”
“母后和女儿除外。”夏雪依的嘴角勾了起来,白森森的犬牙闪动着光芒,“不过要是我妹子你都看有想法,不用我拿锅铲打飞你,自有人拔剑和你单挑。有时候我想,其实你们兄弟还真的很像呢,都那么爱吃醋!如果这时代有妒夫这个词的话,当属你们夺魁。”
她伸出手搀着破涕而笑的夜景阑站起,这件事他的相公啊,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无情帝王也会有那么可爱的一面,而他也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将这一面表露无疑。
“相公,我们回家吧!要是我们在不回去的话,我们的屋子可要被人拆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夜景阑的脸上浮现了五颜六色宛如一个调色盘,那可是他费了很大的经才把一个木屋给搭好的,如今……他光顾着幸福了,忘记他那皇弟两口子实属破坏王一级别的。
夜景阑立马将夏雪依拦腰抱起,迈开了步子,双脚如飞,用尽全力跑向他们的小天地。
幸好他的脚程快,要是再晚一步,他们的战争可是要升级了。
夜景阑将夏雪依放到地上,大口喘气,从里面传来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似乎还有摔盘子的声音。
那些碎片的声音让夏雪依心如刀割,那得她卖多少些菜才能买回来这些东西啊。
夏雪依立马跑进了屋子里,她蹲下来拿着地上的碎片,眼泪啪啦啪啦流下。
原本还在吵架的人听到了抽泣声,立马收架,纷纷跑过来安慰夏雪依:“姐姐,都是我们小两口不好,你就不要吵了,我们可是给你们带来了新的碗碟哦,还是官窑出产的皇家御用九龙碗。”
还是自己的义妹了解她的心意啊,再也不顾地上的碎片,她走到了桌子上,打开了上面的盒子,从里面拿起了新的碗碟,咧开嘴开心的傻笑:“相公,快去地里择菜,做几道好菜给我这贴心的妹子补补身体。”
夜修园长大嘴巴看着放下扫帚的大哥,没想到平时穿衣吃饭都要别人伺候的大哥,竟然会放下身段亲自下田下厨唉,他在心中庆幸,属于自己的姻缘并不是夏雪依,他认为这样的生活会让他们产生很多隔阂吧。
“嘴巴长那么大干嘛,这苍蝇都快飞进去了。”
夏雪依的话让夜修园立刻阖上了嘴巴,这女人可真够毒舌的,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再说下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说,望着对面两个女人喋喋不休的嘴巴,他无聊地捧着脸颊眨巴着双眼盯着对面的两个女人。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饭菜的香味飘来,夏雪依这才停下了话语,她走到厨房里帮着夜景阑将饭菜给端了出来。
“妹子,快来尝尝你姐夫的手艺,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他下厨的天赋还是挺高的。”夏雪依往蓉蓉的碗中布菜。
“君子远庖厨,为了美人宁做小人。”夜修园夹了一口菜放在嘴边吹凉了送入自己的嘴巴中,“哥……我没想到你还有铁汉柔肠的一面哎!”
蓉蓉头都不抬,只顾着吃着碗里的饭菜,大快朵颐的样子让对面坐着的人非常不爽唉。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像头猪!”
这下不合时宜的话,再次挑起了战火:“我是猪又怎么了,总比你这头到处发情的公猪来得好!”
夜修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憋红了脸:“我……我怎么到处留情了……无凭无据,你可不能乱说!”
……
看到越来越热的战场,夜景阑和夏雪依相视对望,同时咽下了口中的唾沫,迅速往自个儿的碗中布菜,然后飞快地逃离战场。屋里再次想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夏雪依一边忍着内心的疼痛一边吞咽着饭菜。
屋里的这一对天生冤家,一见面就吵架,甚至还要拆房子,不知道这会儿皇宫被他们弄得怎么样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宫皇后打着哈欠看着账本,皇上和正牌皇后的破坏力还真强唉,不过才短短的半年时光,这破坏的速度已经让人乍舌,要不是有她这台赚钱的机器立在宫里,这皇宫恐怕早已债台高筑了吧,困意袭来,她抵挡不住瞌睡虫的魅力陷入了美好的睡梦中,在她的梦里有一个心爱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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