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亲队伍抵达惠山城后,虽然肖霖再三挽留,但佟禧淳并没有在这里做过多的停留。休整一天之后,大军便再次上路。很快就终于抵达了西北军驻扎的湅关。
听说省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整个西北军都骚动了起来。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佟禧佳和好友佟禧淳,这段时间一直很郁闷的利钰棠也雀跃起来。早早地起了床,洗澡换衣服,剃掉胡须,整个人又神采奕奕起来。走出自己的营帐,恰好遇见从旁边帐篷里面走出来的西北军统帅张莽。
张莽其人是个典型的西北汉子,张扬霸道的性格让他也很是偏执。对于利钰棠一开始他就不喜欢,总觉得这个白面俊俏的公子哥儿就是来这儿混功绩的,所以利钰棠的一切建议他都充耳不闻。两人的关系这几个月来可以说闹得很僵。他对利钰棠和淳亲王还有揽月公主的关系,也有所耳闻,昨天夜里一夜没有睡着,一会儿担心利钰棠把自己对他多方打压的事情向佟禧淳他们告状,一会儿又鄙夷他是个只知道告枕头状的小白脸,虽然这事儿根本还没发生。就这样胡乱想着让张莽一整夜都没有睡好,早上等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起来刚出帐门就看到神采奕奕的利钰棠,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自己昨夜想象的那些画面,不由对他怒目而视。弄得利钰棠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反正张莽对他的敌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就不在意了。
对于张莽的敌视,利钰棠更多感到沮丧而不是愤怒,因为来西北之前父亲就交代过张莽此人带兵是真的很有一套,要向他多多学习。所以利钰棠到他手下做副官压根没有张莽幻想的要喧宾夺主的意思。只是张莽非常固执,无论利钰棠如何表现友善,他都不领情,建议更是从来不听。其他也就算了,可是前不久利钰棠在带手下兵士巡查边哨的时候发现姬国军营里多出许多的地锅。在军营里地锅的口数和军队人数是绝对成正比的,姬国军营的地锅增加也就是说,军队的人数也增加了。这让利钰棠的心里敲响了警钟,他留下了一个斥候在这个能够监视姬国军营的高地上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这个斥候回来了,他说那天清晨的时候他看见姬国军营那边进驻了差不多百人的一个小队。但是不知道究竟是换岗还是来了新人,听完他的汇报利钰棠马上就找到了张莽。张莽直接把他轰了出去,利钰棠气得和他打了起来,打过之后虽然两人的关系更差了,但是张莽总算是对利钰棠的情报引起了重视,派出了一小队人专门监视姬军的动向。半个月下来,因为没有侦查到任何有用的情况,就在昨天张莽下了撤兵的命令,也因此对利钰棠更加的不屑。利钰棠倒是不在乎他怎么看自己,只是兵家无小事,若真是没有异常皆大欢喜,大不了就像张莽所想一样混两年的军功便回西澜城去迎娶佟禧佳,只是他心里却总是隐隐感到不安。
省亲队伍进了西北军营,利钰棠和张莽一同迎了上去,两人均守足礼节向佟禧佳和佟禧淳行了大礼。佟禧佳和佟禧淳也一一回礼,张莽探头探脑地打量佟禧佳,对于揽月公主的大名他早有耳闻,一直对这个充满传奇色彩被民间几乎捧成在世观音的公主殿下很是好奇。只见佟禧佳微笑地看着他,容颜娇美,阳光在她的身侧镀上一层瑰丽的色彩,真真仿佛天仙下凡一般。张莽只觉目眩神摇,这个草莽出生的汉子第一次出现了脸红羞涩的表情。利钰棠忍不住轻笑出声,张莽窘迫地回身瞪他,想到关于他和揽月公主的传闻,又看看他们之间明显亲昵不同的眼神交流,心里恨恨地想: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这一天,西北军营里热闹非常,为了迎接省亲队伍的到来,张莽特许每个兵士能喝三角酒。这对于士兵们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很多久在行伍的老兵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亲人在侧还能喝上一点小酒,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佟禧佳两人和利钰棠、张莽单独设宴,席间张莽因为受不了几人文绉绉的对话,找了个借口就要出去和自己的兵士们凑一桌,佟禧淳倒是和他颇为投契,便也跟了去。帅帐里单独的这桌筵席便只剩了佟禧佳、利钰棠、沈梦瓴和乌冬、于添。
佟禧佳向乌冬使了个眼色,乌冬立刻会意带着于添一起出去,将从皇城护卫军带出来的几名护卫都唤了过来就着营帐门口摆了一桌,名为欢聚,实际上便是把风的意思了。门口传来乌冬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诸位兄弟!今日不醉不休啊!”佟禧佳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向利钰棠问道:“钰棠,今日西北的姬军可有什么异动?”“你这次来是跟此事有关?”利钰棠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佟禧佳点点头。利钰棠沉吟片刻又问道:“皇上有让你带什么东西来吗?”“一道密旨、一块金牌。”佟禧佳顿了一下,想到去年在湖水东利钰棠的杀伐果决,最后还是没有告诉他尚方宝剑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因为一时的心软,给以后事情的发现埋下了难以想象的隐患,当然这是后话。
“既然如此,我就照实说了,姬军这段时间却有异动,前一个月左右我就发现他们的地锅莫名其妙多了许多,然后又发现他们时常有小股的士兵进出。这件事我告诉张将军之后,他也引起了重视,但奇怪的是这一个月日夜不休的监视,姬军似乎反而平静了。”佟禧佳点点头对于利钰棠更重视情报而非个人恩怨这一点很是欣赏。“钰棠我可以告诉你,姬国和乌狼国有所异动是肯定的,不止是西北这边几个和这两国接壤的边区都传来了类似的情报。这次父皇让我来西北就是因为他不知道张莽是没有发现还是有别的原因?”利钰棠一愣,佟禧佳把话说到这份上,只要他说一句张莽可能与姬国不清不楚,就可以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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