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默鱼受刑
只见默鱼被吊在第三条白绫上,脚下放着四盆火来燎人,默鱼早已被烧得气息奄奄,面色蜡黄。拂云戚戚道:“几位婆婆行行好,先放默鱼姑娘下来吧,我来劝劝她。”
默鱼气喘吁吁的说:“我不陪客,打死我也不陪客——”
还未说完一个婆子冷笑一声,道:“你这丫头片子还真倔,第三条白绫还这么嘴硬,我看你还没尝到老娘的厉害!”婆子又厉声向旁人喝道:“把她解下来,换第五条白绫!”
身边几名粗壮的婆子推开拂云,挽起袖子,将默鱼吊到第五条白绫。一名管事婆子顺手抄起窗台上海蓝边雪绽花瓶里的玫瑰花,攥着花朵子,露出剑长的带刺花枝,带劲儿的打在默鱼腿上,剩下的婆子还不时向默鱼喷吐大盐水。
青蝉早被吓得哭起来,拂云在旁苦苦求饶,不一时门外又来一人,却是孤僻冷傲,一脸冷漠的康水琴,一进门就径直来到默鱼身前挡住婆子的毒打,道:“婆婆不怕为以后有人找你麻烦么?”
婆子冷哼一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的事儿,再说我们就是干这买卖的,你不干,我不干,那怎么能行。”婆子又笑吟吟道:“姑娘们要是哪一天飞上枝头变凤凰,兴许还会感激我这老婆子呢!”
言毕,门外传来抚掌喝彩声,进门时却是败月与司露,败月道:“好道理,婆婆讲的好道理呀!”
司露在一旁道:“从小都是这么被打过来的,若是都这么惯着,玉香楼的招牌岂不砸了!”司露又道:“我们个个挨过打,凭什么她就能特立独行,当年我喝水银①的日子也过来了。你要是不配客,我还想陪呢。”
败月斜瞪了司露一眼,道:“平白无故说这些作甚,怪讪讪的。”言毕又从衣袖中掏出春扇儿扇风。
康水琴倏然将发髻后的八根浑圆足金的钗棍拔下来,又将腕子上的三对银镯子捋下来,交到婆子手里,道:“既然婆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么就先将这些拿去换些酒水,消消乏吧!”
婆子们见钱眼开,都纷纷出了刑房,败月与司露面面相觑,也不欢而散。康水琴、拂云、青蝉就急匆匆的将默鱼解下来,默鱼早被那些婆子扒去外装,剩下单薄的内衣。藕荷色的绫裤上血迹斑斑,比原来的玫瑰花还要明艳。
默鱼疲软地伏在康水琴的身上,颔首答谢,康水琴顺势将身上一件软绿色的斗篷解下,给默鱼穿上,三人扶将着默鱼回房。
奄奄一息的默鱼回房后就晕厥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七夕。一旁紧紧守候的是康水琴,康水琴拍拍胸口,笑道:“你终于醒了,可是吓坏我了。”说着默鱼就缓缓起身,飒长的头发披在身后,康水琴将一条芙蓉色抹额给默鱼戴上。
默鱼用手轻轻一摸,脸上潮红一片,道:“是用莲青色细线绣的‘玉树临风’。②”
康水琴笑道:“玉香楼都道你的针黹最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摸一摸就晓得什么线,什么花案。”言毕端来一杯木樨茶来,扶着默鱼喝。
默鱼轻呷一口,道:“青楼女子还说什么‘玉树临风’,不陪客就千恩万谢了。”默鱼垂头又道:“不过还是谢谢姐姐昨日救我——别人都道你冷心冷面,今日才知你也是个急公好义的人,你这样偏偏让我想起琼儿了。”
康水琴默不作声,拿着手帕拭了拭默鱼嘴角的水痕,盯着默鱼道:“外人说得自有外人的道理,我本就如此。”又拿起梳子给默鱼梳发,道:“与其说我古道热肠,不如说我知恩图报。当日我患痘疹,还不是你雪中送炭,不惧怕传染来尽心伺候我,若不是你我能有今日。”
默鱼鼻子酸楚,道:“我原有一个弟弟死于痘疹,我难过极了,所以——”
康水琴轻缓一笑,道:“不说这些了,我劝你还是陪客吧,免不了的——”默鱼旋即推开康水琴的手,脸色沉下来。
康水琴抿抿嘴唇,道:“你的命比我好多了,我初次陪客??????我实在说不出口。”康水琴敛敛怒色,道:“你这次陪的客人是江南制造府的官爷,我听人说他每年向朝廷纳贡时都会留一部分给玉香楼,而那位官爷就会从玉香楼里的处女里挑一个最好的过夜。雪妈妈自然是情愿的,因为我们用的一年用的衣料就不用发愁了,况且又是贡品。”
默鱼心中怒恨,不觉间紧攥着康水琴的手,康水琴轻轻挣脱,因为太痛了,康水琴又道:“而今年看中的就是你。我还听人说今年是一个俊朗的人呢!”
默鱼不以为意,仍咬牙切齿,道:“一定要陪么?”
康水琴道:“若不陪,小则一年的布料没有了,玉香楼的招牌被砸,大则是玉香楼几十名女子的命运。”
默鱼不情愿地颔首,康水琴轻轻将默鱼的头抱在胸前,轻轻摩挲她的头发,道:“造化弄人——”
虽说默鱼被打伤了,但皮肤上的淤青不消五天就恢复了,那都是青楼传下来的药,专治毒打后的伤痕,但皮里仍留着当初的痛,外面男人只见的娇媚的胭脂笑脸,却不知深深藏匿的疼痛和辛酸是多么折磨人。
五天后,默鱼被打扮一新,被安排到玉香楼三楼的奢华厢房内陪客。是日默鱼穿着沉香色遍地通袖罗袍,下着金枝线叶沙缕百花裙,腰里紧束碧玉女带,款移莲步,金笼坠子沉静不动,珠箍在一盏盏灯笼下舒展星辉。
拂云与康水琴将默鱼送至厢房门口就不在走,默鱼清冷如冰的面孔欲哭无泪,一丝幽冷怯懦的光芒,像江水上的一叶扁舟,遥遥看着拂云与康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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