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泪洒松林
次日卯时雪妈妈便来吊唁,身边只尾随着拂云、败月、司露、默鱼、葵花、载武、垂星、康水琴及一些恹恹的丫头。金土并不是上等女子,又辈分低下,楼里的姑娘能躲就躲谁也不情愿吊唁,都因金土死的不明不白,谁也不想和她走得太近以免招致祸端。只有这几名有头有脸的人给雪妈妈情面才肯跟随吊唁。
十几人来到灵前时,不觉得分外凄清,还未正午便觉得暑气腾腾,蒸的人雨汗涔涔。那小径旁的几茎杨柳往日清清爽爽,今日却垂叶微浮,萎靡的花朵欲开欲谢,半日都不曾招过一只舞蝶,白玉桥下川流不息的碧波小河今日却如同黑绿的葛布一般呆滞不前。雾朦胧的水汽只让人心生烦腻,这颓败的景致倒是为金土之亡增添了几分悲怅。
花琼仍羞羞跪在灵前默念心经,以超度亡灵,都因金土无名无分也没人请僧道超度,花琼只能自行此事。花琼不觉间有俩人来扶自己,抬眼相看却是默鱼和葵花,只见俩人也是泪眼朦胧,似春桃之上的晶莹雨露。
她俩人看见花琼毁坏的面目,不由地说:“你受苦了!”花琼转眼回眸,只见雪妈妈穿着冰蓝色的马面裙,罩着湖蓝暗纹锦服,头上是俩只素白的银簪子;拂云大姐还是那一袭洁白胜雪的素衣素裹,眉目间露出悠悠之苦;败月和司露一同穿着羽蓝色的飞云氅,下着姜黄色缕纱绫光裙,谁人都不曾带扇,只有她俩人手中的纨扇摇浮不停;其余的女子皆是水清色的月裙,浅花纹的衫子,不甚着装,戴着一俩只银簪子。
花琼起身行礼,众人只见她一袭茭白衣裙,裹着雪白的面纱,头上一支花白花白的银簪子,像一只曼妙的白蝴蝶。
雪妈妈望了周遭一下,问:“花惊春怎么还不到?”
败月急着回道:“哟!你瞧我这记性,花姐姐告诉我她不能来了。花姐姐怀有身孕,身体无力害怕耽误金土姑娘入土的吉时,所以就不来了。”
雪妈妈嗤笑一声,眼角的一丝光耀咄咄逼出,飞向遥远的天际,此番不屑的神情让众人十分迷惑,只有拂云走进雪妈妈身旁,轻轻将雪妈妈额头上那一丝飘摇的青丝撇至耳边,雪妈妈又不觉一笑,便向身边的丫头示意开始。
花琼也缓缓跟在雪妈妈身后,众人按照辈分排列,以序一一给金土行礼。行礼之后只见雪妈妈轻轻一摆手后面跟进八名壮汉,撤去陵幔,抬走供桌,用八台大杠抬起金土的棺椁,花琼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好让人伤心,将脸上的面纱也打得湿津津。
只见那八名皂衣壮汉将金土从后角门抬出,后面跟了几位上年纪的男仆和女眷,花琼远远相看竟仍有不舍之意。经兀自跑了过去,青蝉急忙喊道:“小姐??????”
雪妈妈也喊道:“花琼回来!”
此刻拂云笑维维过来,拉着雪妈妈说:“由她去吧!不碍事,身后那么多人她跑不掉的。”
此时雪妈妈方止住喊声,又向众人道:“金土走得冤屈,花琼也受尽委屈。此事我绝不会就此姑息,我定会查得水落石出。在此我也警告那些不安分的姑娘,有日子好好过,没日子自己想法子,若是谁无事生非,我定会将她扫地出门。”
雪妈妈的话字字句句都戳进了司露的心,在这大伏天司露竟觉得丝丝冷意。雪妈妈说完就将众人遣散,自己与拂云一路回房,路上雪妈妈问:“拂云妹子,你觉得这事可有蹊跷之处。”
拂云笑吟吟道:“姐姐神通广大岂能猜测不到是她的所作所为,我想定是姐姐无凭无据不好定案吧!”
雪妈妈长叹一口气,也是无聊,与拂云拜别后悻悻回房。
众人只各自回房安排算计以后的生活,只有花琼紧紧尾随着金土棺椁来到伏牛山脚下,看到树林隐隐怡怡处打下一个十足的坟坑,往前再走三里便是凤尾河。
那八名壮汉听到一名道人喊道:“吉时已到,逝人安入土,踏鹤游西国。此乃风水宝地,头枕伏牛山,脚踏凤尾河。身过柏松巷,常青永不挪。”那道士阴阳怪气地念完后,八名壮汉将棺材稳稳放入土坑之中,又挥土掩埋。
跟来的那几名婆婆便假意哭诉起来,还有几名在前面焚纸撒钱,花琼募地想到金土挥刀自刎时那一颈鲜血,像一腔临雪怒放的红梅,是铁铮铮的傲骨,是火通通的情义,花琼原本安静的眸子又泛起星星润泽,就似浣溪之上的粼粼波光,俩名婆子将花琼扶住到坟前怒哭不止。
一柱香的功夫眼前现出一尊坟茔,几名壮汉先后离去,剩下的婆子和小厮极力劝解花琼节哀顺变,可花琼丝毫没有听进。众人的被松树林的靡靡暑气蒸的躁动不安,耐心早已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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