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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殇情哑妃 寒湮沁 5399 2021-04-02 20:09

  方芷草,最是能解毒的药草,听师父说,此药草在齐良已成为只进贡皇室的珍贵药草,一片叶子就已直千两黄金,而其花,才是精华,传言世上仅有五株方芷花朵,均在白澜皇室,而她,也只在师父那儿见过一小片叶子。

  没想到这里不仅有血魄,竟也有方芷草!王爷有救了!王爷有救了!一茉小心地将方芷草用双手护在胸前,生怕会被谁抢去一般,再胡乱抓起自己方才掉落的止血草,开始寻着记号往回走,她已顾不得再去寻找其他药草,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回到他身边,拔出他背上的箭,为他驱毒。

  “王爷……”望着眼前面色苍白如纸,兀自蹙眉的钟离玦,一茉轻柔的唤了他一声,而后将止血草混着方芷草叶放进嘴里咀嚼,双手柔柔地贴近钟离玦背部长箭没入的肌肤处。

  手指才方触及伤患处,便蛰起钟离玦身体的颤抖,一茉即刻将嚼碎的药草放到手心,一手将其贴到钟离玦的箭伤处,一手握紧箭身,闭眼不忍看钟离玦颤抖不已的抽搐,一茉紧咬下唇,双眉紧拧,迅速将箭抽出钟离玦的体内。

  “啊!”鲜血瞬间喷溅,钟离玦痛呼出声,一茉忙用嚼碎的药草掩住伤口,再急急将方芷草的紫色花朵放进他微张的嘴里,“王爷,您吃下去,吃下去您的毒就解了。”伸手掩上钟离玦的嘴,一茉沙哑的声音此刻听在钟离玦意识朦胧的耳里,轻柔得犹如天籁,带着蛊惑,钟离玦开始蠕动双唇,嚼动嘴里的花儿。

  待钟离玦将嚼碎的紫花咽下,一茉才如虚脱了一般倒在钟离玦身旁,嘴角挂上轻轻的笑,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

  朝钟离城方向而去的官道上,车辙滚动,马车里的娇人儿面带忧伤,倚着车窗,望着车窗外如画卷般的景色,神游天外。

  突然,车辙骤停,女子的额撞在车窗上,撞回她散乱的神思,将头稍稍探出窗外,声音淡淡:“发生了何事?”

  “禀公主,好像是潋清队长在前方和他人起了争执。”骑马跟在马车旁的一名便装士兵听得钟离沁婀的问话,即刻翻身下马,抱拳躬身禀报。

  “到前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蹙眉吩咐,潋清一向是办事稳重之人,怎会和他人起了争执,钟离沁婀不解。

  “是,属下这就去看看。”

  前方的潋清同样是皱着眉,满脸不悦地看着面前挡路的布衣百姓,沉声道,“赶紧让开,若是得罪了这马车里的人,你们谁也担当不起。”时间紧急,他要赶紧将公主安全护送至京,再返回漠白城,回到主子身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这些多事的百姓多费唇舌。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借你们的马车让他休息休息怎么了!?他已经昏迷不醒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这赶路的百姓都不忍把他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你们这些管家子弟怎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一个村妇模样的女人此刻正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对着潋清指指点点,她肥胖的身形挡住了她身后躺在地上的男子装着的人的面容,让潋清无法看得真切。

  “你……”本就不善言辞的潋清,面对女人,更是词穷。

  “潋清队长,小姐吩咐,应了这位大婶的请求。”将情况禀明了钟离沁婀的男子来到潋清身旁,传达钟离沁婀的话。

  “不行。”潋清否决得斩钉截铁。

  “我说你这人讲不讲理,你们家小姐都答应了还有你说话的份儿!?”果然是女人不可惹,尤其是悍妇更不可惹,潋清身后的一众人均看着无言以对的潋清,心底为之感叹。

  “不行即不行,赶紧让路。”潋清一向有胆敢违抗钟离沁婀的命令。

  “小姐说,若队长您不应了这位大婶的请求,小姐她便不随您走。”看着否意坚决的潋清,传话的士兵将钟离沁婀的话如实相告。

  “……”潋清无话,他知晓钟离沁婀的倔强。

  “小姐真是好人!”妇人瞥了潋清一眼,转而对身旁的壮实男人道,“孩子爹,还不赶紧将人背到马车上去!”

  “不必了,小姐既已答应让人上马车,我们自会照顾他,你二人自行赶路吧。”潋清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去扶起那所谓需要照顾的人,也适时将这两名挡路的好事人挡开,心底叹然,热心固然好,但也要有个度,堂堂公主不是他们这些平平百姓能近就近,能见就见的。

  “给我好生照顾这位小哥了啊!要不老娘不饶你!”看着有人将自己身后的男子扶起,村妇还不忘大声咧咧。看得出潋清并无恶意,男人朝潋清道声“多谢”后,扯着妇人循着岔开的小道走去。

  待两人走后,潋清才看清被人搀扶起的男子,诧异而言,“撩雾!?”

  泪眼婆娑珠泪情

  马车平稳地向前驶去,而马车里的钟离沁婀,心跳的规律却远远不及车辙的平缓。

  大小适中的马车内,置着卧榻,钟离沁婀命人将撩雾放躺到卧榻上,而后便坐在撩雾的身旁,扯出腰间的锦帕,为他擦拭脸上的汗珠还灰尘。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又怎会晕倒在官道上?他不是应该在漠白城的吗?难道是瑞哥哥出了什么事?一连串不安的疑问涌至心头,和搅重见心仪之人的喜悦。

  由钟离城去往漠白城的路上,钟离沁婀未带一奴一婢,而现在从漠白城返回钟离城,仍是如此。这也是方才潋清拒绝让撩雾上马车的原因之一,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尊卑有别,奈何钟离沁婀倔拗地发话,潋清也不得不从。

  臂弯绕过脖颈,稳住肩,钟离沁婀撑起撩雾的身体,让他背靠着自己,拿过方才沏好的茶喂他饮下。

  “咳咳。”茶杯倾倒太过,撩雾咽下不急,呛住喉咙,轻咳出声,茶水顺着嘴角流下,钟离沁婀忙放下茶杯,用锦帕替他擦掉茶渍。

  “公主?”撩雾缓缓睁开眼,落入眼里的即是正在为自己擦拭嘴角的钟离沁婀,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衬着她粉嫩的脸颊,娇俏的嫣红小嘴,感受自己肩上传来的钟离沁婀暖暖的体温和她身上馨香的气息,面,瞬时烧红,心跳在一瞬间漏掉一拍,旋即回过神,挪开身子,拉开两人间如此的亲近,尽量稳住心底的不平静,“撩雾只记得自己好似昏了过去,却不记得自己如何到的公主的马车,若有得罪,还望公主恕罪。”

  撩雾见到钟离沁婀,心中自是欢喜,却不能喻情于表,却也更不知自己如何同钟离沁婀同乘一辆马车,他只记得自己把文书送到宫里后,回了趟璋王府,便快马加鞭地往漠白城赶回。

  感到撩雾的疏离,钟离沁婀喜悦的情不由失落,幽幽道:“潋清说你是由于体力不支才会晕倒的,是一对平常夫妇发现了你,拦了我的马车让你进来休息的,他们,已经走了。”此时的钟离沁婀,没有公主的装裱,完全一个及笄年华的平凡娇俏女子,为了那份不可实现的情而执着。

  “如此,撩雾在此谢过公主,可问公主,公主一行是去往钟离城?”撩雾从卧榻上下来,落座到车窗旁。之前马不停蹄赶往钟离城,路上有遇人马车队潋清也未曾注意,不曾想这马车里坐的竟是钟离沁婀,如今往回赶,竟是遇上了,撩雾不由苦笑,酸涩的情苦涩无比。

  “嗯,你要同我们一道吗?”钟离沁婀赤着脸,目光灼灼地看着撩雾。

  撩雾对着钟离沁婀淡淡一笑,轻轻摇头:“那,撩雾再次谢过公主的搭救之恩,撩雾斗胆请公主将马车停下,让撩雾下车。”

  “你要去哪儿?回漠白城吗?”钟离沁婀心一紧,不止是因为撩雾的拒绝,“是不是瑞哥哥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漠白城真的有危险?”钟离沁婀始终记得潋清在廖府里所说的话。

  “公主勿忧,二殿下很好,只是,撩雾非回漠白城不可,因为公子还在白澜的手上。”公子在哪儿,他们便在哪儿,这是他们六个人一辈子的誓约,听烟、望天、拢寒三人遵从公子命令留在钟离城,他、凝风与拂月随公子去往漠白城,但如今,公子落难,望天、拢寒二人也将去往漠白城。

  “恳请公主将马车停下。”撩雾单膝跪下,对钟离沁婀低头抱拳道。

  待得稍时,撩雾仍未听到钟离沁婀的只言片语,心中不由焦急时,却见钟离沁婀抱膝蹲在他面前。

  “公主?”撩雾惊愕地抬头,看见一张泪眼婆娑的娇颜,清莹的泪如断线的珠子扑簌而落,濡湿了她长长浓黑的弯翘睫毛,泪珠落到她的裙衫上,却像落进撩雾的心,绞得他的心生疼生疼。

  “别哭。”柔得能化出水的声音,让钟离沁婀泪流更甚,撩雾不由抬起手,轻柔地擦掉钟离沁婀满脸泪痕,一瞬间,他似是知晓了什么,又放开了什么。

  “不要走……撩雾你不要走……”感受撩雾手掌摩挲自己脸颊传来的温度,钟离沁婀将头埋在环抱膝盖的臂弯里,低低啜泣,犹似低低乞求。

  钟离沁婀知自己待撩雾有情,却不知她会在短短几日里将情根如此深埋,但她也从他方才轻柔的声音与动作里感受到,他待她,亦有情。

  撩雾身形一震,她在求他不要走,高贵的她在求他不要走,那是怎样的情,才能让她如此放下身段,震撼,他不是没有,心疼,他不是没有,对她的情,他不是没有,他是多么想拥住面前的女子,将她抱在怀里,抚慰她哭泣的心,可是,两人间无法逾越身份告诉他,他不能。

  不过一日情,却在两人间埋下永生不可磨灭的羁绊。

  “不要走,不要走……你若走了,我便将再也见不到你了……”悲伤蔓延,钟离沁婀犹自埋首哭泣,顾不得女子的娇羞,终将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说出口。

  “公主……”心痛得无法呼吸,原以为,自己除了公子以外,不会再为任何人心痛。

  “不要叫我公主,不要叫我公主……”心,再次破碎,她多么希望他能唤她一声“沁儿”,“若你真要走,带上我罢,让我随你去漠白城。”她不想回宫,深宫里的情与仇她岂会不知,只是她从未表露而已,宫里纵使有疼爱自己的父王和母妃,可宫里没有瑞哥哥,没有撩雾,没有真实无价的情,她不想回去,至少现在她不想回去……

  “好……”拥抱不了面前足以牵动自己心伤的女子,撩雾竟也无法也不忍回绝钟离沁婀的请求,出口,便是答应,即便他知道这样的罪他担当不起,即便他知道潋清不会让他轻易带走他,但是他无法违抗自己的心。

  漠白城,外西门城墙上,钟离瑞一身戎装,与拂月并肩而立,看兵临池下,相视而笑,冰霜融释,情是爱恋,情是知己。

  幽幽清泉清泠月

  白日渐渐褪下,夜色慢慢拢上,本就死寂的密林在慢慢袭来的夜色里愈加令人悚然。

  好累,好饿,口好渴……一茉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再睁眼时,满眼尽是黑暗,死寂的沉黑,只余呼吸声在淡淡回响,屏住呼吸,还能听到身旁传来趋于平稳的微弱呼吸声,一茉才放心地喘回气。

  如此黑夜,静静感受对方的存在,一茉竟不觉一丝害怕。

  一茉虽不害怕夜的死寂沉黑,但担忧还是席卷而来,毒能解,命能存,但是没有食物没有水,又要如何在这片毒林里活下一年,纵使以前她是乞儿,无家无依无靠也能存活下来,但而今情况,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唔……”正担忧时,一茉听到钟离玦一身短促的呻吟和衣衫摩挲地面的声音。

  “王爷,您醒了?”一茉伸出十指在黑暗中摸索,想要寻到钟离玦。

  “没死吗?”开口,声音嘶哑而淡漠,钟离玦本以为自己早已命归黄泉,然浑身的伤痛在向他宣示,他还没有死。

  “嗯。王爷您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一茉的手指刚在黑暗中碰到钟离玦的一霎即刻缩回手,她忘了,他醒了,不是昏迷不省人事时她能碰的,然而一想到白日里她喂他食药草时的情形,一茉又感到自己的脸滚烫了起来,幸而是黑夜。

  “你的生与死,与本王何干。”活下来了,他与她居然在这令世人望而却步的毒密林里活了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

  “可是王爷,我们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好似习惯了钟离玦的冷漠,一茉并未再被他讽刺的话语感到心伤与心寒。即使他不喜她,甚至厌恶她,但在白澜的军营里他没有留下她自己,在逃来雀鸠山的路上他也没有半途扔下她,由此,她知道,他并非真正如世人所说的冷血无情。

  “你帮本王拔的箭?”感觉不到背上的箭的存在,也感觉不到身体里有毒素蔓延的迹象,钟离玦再次诧异。

  “嗯,我找到了方芷草,叶为药敷,花为药食,王爷身上的毒应该很快就会清除了。”一茉捂住满脸的滚烫,回答得很轻很轻,并未听出钟离玦话里的诧异。

  方芷草!这片林子里居然有方芷草!也真是她让他在这片诡异的林子里活了下来。钟离玦无话,道不清心中万般滋味,言不明心中的千丝万缕。

  钟离玦不说话,一茉也不敢说话,看不见对方,两人就无话地在黑暗里僵执着。

  “扶本王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钟离玦低沉的声音首先打破这黑夜里的沉寂。

  “王爷您身上有伤,不能乱动。”随在寒隽身旁学医将近两年,一茉也可谓是一介医者,此刻她的话,就像是医者的命令,钟离玦因这话里的命令有瞬间的呆愣与分神,这样带着命令的口吻又不失关心的话,只有母妃才会对他说。

  “在地上给本王寻一根结实的树枝。”不理会一茉的关心,钟离玦再度发话,虽然知道在伸手不见十指的黑暗里寻东西不是件易事,但他确实需要一根结实的树枝作拐拄,撑住满身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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