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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殇情哑妃 寒湮沁 5531 2021-04-02 20:09

  站在一旁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士兵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有浑身伤口裂开正在渗出血脓已然立在一身身旁的钟离玦,登时回过神,拔剑向钟离玦刺来。

  轻而易举夺过对方的剑,鲜活的士兵顿时变成一具尸体,应声倒地。

  “快走!”急急将一茉扔上马厩里余下马匹里的其中一匹的马背,钟离玦也翻身上马,扬鞭而起,倏鞭而落,马匹在钟离玦的鞭下踢踏朝北跑去。

  趁巡营的兵队还未出现,赶紧离开!一向冷淡的钟离玦此刻也急了,浑身的伤撕裂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紧咬嘴唇,冷汗如雨下,眼前的景,重重叠叠。

  坐在钟离玦身前的一茉,清楚地感受得到紧贴她背部有不断流出的温热液体,心,瞬间忘了所有,只有痛与不安相互绞织。

  叶习未,对不起,王爷,她自己永远也舍不下……

  光芒闪耀满清瞳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满是肃杀的气息。

  一茉坐在钟离玦的身前,看着他紧握缰绳,鲜血从未愈合完全的伤口迸溅而出的指骨,感受脊背上钟离玦胸口淌出的血液的温度,担忧至极。

  身后,好似传来马蹄骤密的声音,一茉不由眉心突突直跳,转过头,越过钟离玦的臂膀往后看,隐约能看见喧嚣的飞扬尘土。

  “王爷!有追兵追来了!您放下我,那样马能跑得快些!”一茉急急想要抢过缰绳勒住马步,紧张,害怕,害怕他不能逃离,害怕他再落回白澜的手中,去受那非人的折磨,那样的话,她宁愿留下替他抵挡追兵,让他逃离。

  “驾!”牙齿咬破唇,溅出嫣红,钟离玦加大手上力道,用力甩缰,加快马步。愚蠢的女人,他既然带上了她,便不会半途再扔下他,这不是他钟离玦的为人。

  “王爷,求求您,放下我吧!”看到钟离玦不减反加的速度,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一茉的话语几近哀求,若再带着她,他与她都逃不掉。

  “难道你以为本王逃得了就活得了吗?”忍住浑身的滚烫与剧痛,钟离玦讥讽,“难道你不知道即使逃过追兵,去路也只有雀鸠毒密林吗?愚蠢的女人。”

  身体顿时僵住,她忘了,她居然忘了横亘齐良国界的雀鸠山与雀燕山在国界处生长着诡异的毒密林,即便逃出了白澜的追击,他们亦逃不开死亡的来临。

  “驾!”一声怒喝,钟离玦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死,死吧!他钟离玦何以会怕!然,即便是死,他也不愿死在白澜的凌辱之下,即便是死,他也要死在齐良的国土之上,即便是死,那个有着如母妃一般清澈双眸的她也会陪着他,如此,他是否该足矣?

  “追!”带队的青鹰一声厉喝,咬牙切齿。幸而他未听从太子殿下的命令不必看着这两人,也幸而蒙家军仍留了大批人马守营,否则如此突变,谁来应对!?而留守军中的大批人马并未出现在一茉与钟离玦面前而已,而天真的一茉与高烧不退的钟离玦竟认为白澜蒙家军会倾巢而出不留后路。

  “对准目标!”青鹰坐于驰骋的骏马背上,将左手高高举起,五指并拢,其身后所有士兵便将手中的弓箭举起,将淬毒的箭对准慢慢与其拉近距离的钟离玦。

  “放箭!”高举的手臂急速打下,飞矢如雨射向犹在移动的钟离玦。

  “呲!”淬毒的箭头擦过臂膀,划破结痂的伤口,登时有浓黑的血喷溅而出。

  “王爷!”一茉惊呼,面上血色尽失,毒,居然是毒,那些人居然在箭上淬毒。

  “把头低下!”撕扯着嗓子低喝,钟离玦忍住双眼的迷蒙,让执紧缰绳不曾松开。

  近了,近了,他看见雀鸠密林了,只要进了那片毒密林,便无人再追来……提住最后一口气,钟离玦让自己支撑到密林。

  “快!再次放箭!”看见前方的人直直朝雀鸠毒密林而去,青鹰再次下达命令。即使青鹰知道他们进了毒密林也不会有活路,但他却不能让钟离玦逃进毒林,如此让钟离玦死在毒林里岂不是便宜了他!?他青鹰还没将钟离玦折磨够,他怎会让他轻易死去。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毒林,一茉不再觉得害怕,一颗紧张的心慢慢安静下来,要死了,能留在他的身旁,她已满足了。

  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钟离玦提住一茉的肩,脚蹬马背,努力避开飞射而来的箭矢,跃进了弥漫着湿毒雾气的密密毒林。

  青鹰紧紧咬着牙,狠毒的双眼半眯起狠狠望向毒林,再望望倒在毒林外围的钟离玦方才留下的马匹,驻足于随着山岭递层而上的毒林外十丈开外的地方,满腔愤怒与不甘无处宣泄,用力甩掉手中的弓箭,仰天长嘶,“放箭!给我放箭!他们才刚进林子,走不了多远!放箭!”

  不断支起的弓箭,随着绷绷的弓弦声,密如骤雨的箭矢朝密林疯狂掠去,钉在幽黑的树干上,掠过繁茂的叶隙,划破浓白的雾气,是寻不到看不到目标的疯狂。

  “咳咳咳咳!”眼前抹不开的浓雾伴着阴冷的湿气冲进鼻子,一茉跌到地上一阵剧烈咳嗽,眼睛被毒气侵蚀得愈发模糊,四肢开始发麻,呼吸越来越困难。

  是毒,雀鸠毒林的毒,命,该是不久矣,一茉的视线开始迷离,越发涣散的神思忽然猛地聚齐,惊呼,“王爷!王爷!?”被毒气逼得神思涣散,一茉努力保持意识。

  没有回应,一茉紧促地呼吸,伸出双手在浓雾中往回摸索,他呢!?他在哪儿!?前一刻他明明还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清楚地感受得到他烫人的气息。

  “王爷!”紧张伴着害怕的声音在浓雾里弥漫开来,一茉仍是听不得一丝回应,甚至是她连他的呼吸都感觉不到。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那么重的伤他都能忍住,她不信他会有事……

  迷茫无措的一茉吸进越来越多湿毒的空气,突然脚下一绊,瞬时失去重心扑到在地,膝盖磕到地上震起全身的麻木。

  一茉呆滞地爬起身,双眼慢慢适应浓雾里的事物,转身看看绊倒自己的东西,却在迷蒙的白雾里看见一支黑色箭翎,在弥漫的白雾里尤显突兀,一茉恍惚的心也紧跟着提起,“王爷!”

  脚步麻木而趄趔,一茉疾步到钟离玦身旁,只发现他正面朝下倒在地上,一支黑翎箭直直插在他的背部,锋利的箭头没进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黑紫的血液正不断顶破皮肉往外挣扎,晕黑了他伤痕斑驳的背。

  “王爷……”干涸的嘴唇开启,两行清泪漫过嘴角滴落到伤口上,蛰起钟离玦身体一瞬的颤抖,一茉赶紧抹掉汩汩而流的泪。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有谁可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忽有微风起,稍稍吹散了漫天漫地的白雾,露出直拔雾中的树木,风吹动繁茂的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一茉顺着风抬起头,透过稍淡的浓雾能隐隐看见左右晃动的枝叶,喜悦的光芒闪耀满清瞳。

  雀鸠毒林情亦深

  “茉儿,你知道雀鸠山有多大吗?”寒隽边低头整理药草,边对身旁正在研习药草的一茉问道。

  “茉儿不知道,茉儿只知道雀鸠山真的很大很大。”一茉将手中的两株药草夹在指缝,对着柔和的阳光作比,道得不以为意。然,一茉确实也只知雀鸠山很大,以至于当年她迷路进了雀鸠山,寻了许久许久却仍困在山林里,也因此才会遇到寒隽,想到师父,一茉突然眉眼弯弯地笑了。

  “你这丫头,为师问你话你居然这么心不在焉。”寒隽斜了斜眼,佯装生气。

  “没有啊师父,茉儿听着呢。”将手中已识别出的药草放下,一茉对寒隽娇憨地咧咧嘴,又拿起别的药草琢磨起来。

  “那你知不知道雀鸠山对面那绵延的山岭就是雀燕山?”看到一茉并未被自己的话吸引,寒隽瞪直双眼定定瞧着犹在认真学习的一茉。

  “嗯?茉儿不知道。”当了十几年的乞儿,知道的又能有多少,还是认真习得这些药草的用途吧,一茉心想着,双眼却是在认真瞧着一株长相奇特的叶苗子,对寒隽的话仍未上心。

  “为师说话,认真听着,不准二意三思。”拿起身旁准备捆药草用的短小藤条,不轻不重地打到一茉的手背,吓得她把手一松,那长相怪异的叶苗子掉落到地上。

  “是,师父。”不无哀怨地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寒隽,一茉还不忘朝他撅了撅嘴。

  “你可知为师为何一直不让你往西边的林子走?”并非真正生气,也不在意一茉的调皮,寒隽手拿藤条一下一下点在一茉的头上,活像一个训斥顽皮孩童的教书先生。

  “茉儿不知。”口是此意,心非此意。她今天才背着师父偷偷跑去西边的林子,方才手上的那棵小苗子正是在西边那片弥漫着浓雾的林子边拾得的,她本想进到那浓雾弥漫的林子去看看有些什么药材可采,却又怕师父知道后生气,再三思索后还是往回走,不料现在师父居然又说起了这个禁忌,一茉忙将方才弄掉的小苗子掩到药草堆中,生怕寒隽看到。

  “咳咳!”这孩子,还不听自己的话了!?寒隽手中的藤子又打上正在掩藏“证据”的一茉的手背,佯装咳嗽,却未看到一茉所藏之物,只以为她又要开始研习药草。

  “师父,您继续说,茉儿听着,听着的。”将苗子藏好后,一茉对寒隽撒娇地笑笑。

  “嗯。茉儿你这一生,都要记住为师现在所说的话。”寒隽脸上的表情归于严肃,令一茉也极为认真地听着,而也正是这些话,救了她与钟离玦的命。

  “雀鸠山与雀燕山,位于齐良西边国界,也正于这边界处,雀鸠山与雀燕山上长开了大片大片的密林,在那密林里,终年弥漫着浓湿的白雾,但凡有生物进入,只见其入,不见其出,便是飞禽,也无法飞度,这,便是世人口中所说的齐良毒密林。”寒隽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茉一眼,看到一茉惊愣地点点头才继而道,“然而世人只知那是诡异得任何生物都无法靠近的毒林,却不知那林子里,长着这世上最为珍贵的药材——血魄,而那林子也并非生物无法进入。”

  “那进入林子并能生存下来的方法是什么?”一茉问得有些心有余悸,原来那是毒密林,难怪会有那么浓湿的雾气,方才她险些就进了去,真是万幸。

  “入林,食其树木枝叶上岔开生长的枝苗,其状呈五指,色红黑,叶脉如掌心纹路,日日食之不可断,食正一年,然食其枝苗者,必须日日呆在密林里,吸其湿气,方可在毒林里生存下来。然,毒林之物终究含毒性,命可保住,毒却会反噬,或是削少十年阳寿,抑或是其他非人所能承受的魔病。”

  “这是师尊嘱托必要代代相告的话,他老人家,便是足足少活了十几年,他用一生去验证自己的所作所为,于临终前才告知如此惊天之事。茉儿,你要记住了,千万要记住了……”

  望着在浓雾中兀自随风摇动的枝叶,记忆里寒隽的声音时断时续,悠悠远远地传进一茉的耳里。

  将钟离玦侧着身躺好,一茉仰望着顶头的枝叶,搓搓两掌,攀上直耸而上的树木。

  树干上密密的小刺划破皮肉,刺入小腿才稍愈合的伤口,自指甲缝里刺进指尖,十指连心,其痛自能知,一茉咬着牙,十指紧紧抠住树干,双脚紧攀其迅速往上,一茉从未想过自己爬树还能爬得如此之快。

  看到了,师父口中描述的可以让生命在这毒林里延续的叶苗,状呈五指,色红黑,叶脉如掌心纹路,一茉伸手拽过大把枝叶,急忙将那些续命的叶苗摘下。

  快,要快,要快!一茉双手在颤抖,呼吸愈发艰难沉重,将摘下的叶苗塞了几片到嘴里嚼着,其余的急急塞进袖管,而后解下腰带,将其绕在树干上,双手握紧腰带两端,脚抵树干,身子倾斜,急速滑下,这是一茉小时和叶习未偷摘别人家果树上的果子时,叶习未教她的方法。

  蹭掉了树皮,双脚也被细密的尖刺扎满,才触及地面,一茉便整个人扑倒到地上,她,便这样爬到钟离玦的身边。

  “王爷,王爷……”出口的声音虚弱无比,一茉想唤醒他,让他张嘴,奈何此时的钟离玦已听不到她的呼唤,感受不到她的呼唤,不得以,一茉只能撬开他泛紫的双唇,试图将叶苗放进他的嘴里。

  “王爷您张张嘴,求您张张嘴……”唇启,齿未启,又有何用,一茉低声啜泣,乞求,企盼,可是一切只是徒劳。

  将口中咀嚼的草药叶苗吞进肚里,苦涩的味道翻腾开来,一茉将递到钟离玦嘴边的草药和着袖管里的一些反手全全放进嘴里,咀嚼,青绿的汁液顺着嘴角流出,一茉忍住心跳,浑身颤抖,颤微微的双唇慢慢朝钟离玦泛紫的唇靠近。

  方芷紫朵声天籁

  艳阳高照,却也渗不透繁茂的枝叶和浓浓的白雾,雀鸠毒密林里死沉依旧,听不到任何虫鸟的鸣叫。

  将药草嚼成汁全部喂钟离玦喝下后,一茉的一张脸烧红得犹比夕阳燃烧的红霞,继而发现自己的呼吸渐渐归于平稳,双眼也渐渐能适应雾中的景象,再伸出食指探了探钟离玦的鼻息,顿时松了口气。

  毒林之毒能解,可是他身上的毒又该如何?一茉艰难撑起身,瞧着钟离玦手臂上被毒染乌的伤口和他背上的黑翎长箭,捂住脸上的燥热和心底不安分的跳动,开始运转自己简单的思维。

  师父曾说过,这毒林里,生长着这世上最为珍贵的药草——血魄,是能治百病,能解百毒,足以令人百毒不侵,起死回生的药草,既然这里连血魄这样的灵药都能生长,那其他药草应该也会有,而自己若是寻到了血魄,也定能将他身上的毒素全部清除出体内。一茉咬着牙将扎在自己身上的尖刺一一拔掉,颤微微地站起身,再不无担忧地望了钟离玦一眼后,移步往林子他处。

  每走一段距离,一茉便把散落在地上的石子堆起做成记号,以便自己不在这阴森的林子里迷失方向。

  一路上,一茉寻到许多止血草,已将双手塞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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