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涯,浩淼烟纱,模糊了天下。心之上,雨痕雪殇,荼蘼了遥望。掌心那冻伤的鸢尾花,此生只为一人绽放。碧落茫茫,黄泉苍苍,天上人间许君一诺,倾我一世一生,渡你安然。
“谢谢。”我接过她手里的药,没有水,就这样嚼着药丸,奇怪,不苦,一点都不苦。却的确是上等的药,很快,气息便顺畅了些,话说起来也轻松了几分。
“你叫什么?”将药丸咽下后,我时才想起我还没有问过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好像刚刚有说,只是,我忘了。
“幻影,我叫幻影,是教主赐的名字,好听吗?”她看着我的时候,我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丝的狠戾,她不像是凌夜的人,不像是苍云教的人,和南宫冰不一样,和我不一样,倒是和幻音有些相似,一样的温温柔柔的,一样的让我有安心的感觉。幻影,幻音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不过即便是有,也不关我的事,不过就是凌夜把其中一个给了我做丫头,另一个安排在这里做死士。我何必戳穿呢,姐妹二人,同血不同命,很是不公平。何况,这个幻影不定还能活多久,何必让幻音徒增伤感,罢了,罢了。
看着我盯盯的望着她,她竟不好意思起来,左看右看,我都看不出凌夜为什么放心她在碧华宫,也莫名的感觉不可思议,看上去这样无害的一个姑娘,是凭什么在碧华宫活到现在。
“帮我想办法,我要出去,我要见萧暮寒。”我握着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不容回绝。
“小姐,你的药很厉害,温雅都查不到温玉是中毒了,以为是温玉自己练功走火入魔了,所以今晚她都会在温玉房里,那么。”她才说了个头,我便已经听到了尾。
“好,现在,现在就想办法带我出去,带我去见暮寒,我一刻都等不了。”我晃着她的手,急急的说,就像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孩子,在胡闹,不可理喻的胡闹。
她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扶正我的身体,绕到我的背后,将双掌轻轻的覆在我的后背,她在输真气给我,虽然服了药,我现在依然虚弱,依然什么都做不了。她为我做这么多,难道只是因为我是凌夜的妹妹,难道只因为我姓凌吗,我不清楚,却也没打算弄清楚。
她的内功不差,我感觉得到,随着她真气在我体内的流窜,我的身体有了些好转,渐渐的有了气力,她的内功套数完全不是苍云教的路数,就是说是碧华宫的内功心法,并且绝对是上乘的武功,那么也就是说温雅对她明显不错,对她这么好,她却依然忠心于凌夜,果然是痴情女子一枚,只是爱上凌夜,她终究会后悔的,因为她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小姐,我们走吧。”我是感觉好了些,但是她的声音明显的虚弱了许多。
“不问我为什么吗?”她好奇,好奇我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不问,她却想说。既然这样我就成全好了,毕竟她救了我,我该感谢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帮我?”我调息着气息,顺便问了一个她想回答的问题。
“我们都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人,帮你是因为你还有希望,因为你爱的人是善良的。”我的眼睛是闭着的,却感觉得到她的手抚着我的头发,这感觉很像幻音,我愈发的觉得她和幻音必然有着联系,那眉宇之间不易觉察的相似,名字的巧合以及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幻影,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即使你救了我,帮了公子,对你,我依然无法出手相助,唯一能做的,我会好好的对待幻音,报答你,也报答她。
“谢谢你。”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起身,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和幻音很像的眼睛,我谢谢她,真心的谢谢她,一切只能这样。
“我们快走吧,外面的人我下过药了,没事。”她给我带来了一件干净的男装,我换上后她拉着我的手走出这阴冷的地牢,我不知道我被关了多久,因为我几乎一直都是昏迷着的,看到外面的月亮,原来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她拉着我穿过一个种满蒲公英的院子,在一间简单的房屋前面停下,那么也就是说这就是温雅的房间,没有任何的守卫甚至连个护院都没有,公子会在这里吗,会吗?我推来虚掩的门,灵魂有种被刺穿的感觉,心魄瞬间就裂了。暮寒,他被荆棘的藤条的刺捆在一个铁制的架子上,恣肆的血染澄澈的白衣,衣衫已经不堪完整,裸露的锁骨处鞭痕狰狞的拧扯着如玉的肌肤,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额头的汗滴宣示这个男人此刻在承受着一种怎样的痛苦,鞭痕荼毒的地方紫黑的颜色,那是淬了剧毒的。
如羽的睫毛疲倦的斑驳出眼睑处的剪影微闭着的双眼让人分不清他是醒着的还是晕着的,脸颊处的那些星星点点的青紫色的印记,一眼便要了我的命,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温雅留下的。那些青紫色的印迹一直蔓延到他的唇,他的唇是灰色的,淡淡的一抹灰,像是阴霾着的西湖六月天,昔日让人神往的美景在灰色的映衬下如此的碎人心肠。脖颈处那分明是咬痕状的图案,刺的我宁愿我现在是个瞎子,她居然如此凌辱他,那些咬迹那么清晰,清晰到让人不由得想象出她那尖猎的牙齿在他脖颈处怎样的不留余地。萧暮寒,冰魂雪魄的你是要如何忍受那种糟粕的肮脏,萧暮寒你现在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在忍耐。身上的,心上的,我眼前的他,遍体鳞伤。
“暮寒。”没走向他一步,都似乎踩在刀尖上,我怕上前却又急切着向前,怕碰他,怕他一碰就碎了,又想抱抱他,把我所有的温暖都给予他。
他像是听见了我的声音,微微抬眸,即便是在如此落魄的境况下,他的眼睛依然那么清澈,一弯碧水,不曾有半点的愁云惨雾的玷污,他,依旧是我心牵梦绕的暮寒公子,不曾改变,一丝一毫,都不曾改变。
“雪落,我没事。”他笑了,这个时候,他对我笑了,依旧纯澈的穿越一切痛苦的微笑,那种让我愿意拼死去捍卫的笑容,我只是想守护他,拼尽一切的去守护他,只是,我没有做到。
我走向他,抚着他脸上的伤,脖颈的伤,锁骨处的伤,那一刻,我有了杀人的渴望,温雅,我要将她碎尸万段,决不食言。
“我能做什么?”他身上的荆棘藤条是刺进了皮肤的,若是我强行将他放下,我不保证他不会被疼死,若是不放他下来,我又要怎么带他走。
“拖延时间,只要一天我的内力就会恢复,只是这一天我不可以运气。”他的声音依然温温润润的,好像这些丑陋并且肮脏的伤疤不是他的,好像一切不曾发生。但是很明显他的这句话讲的很辛苦,似乎花费了很多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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