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航才不管季泽厚良不良,他顶多就是个会画画的傻子罢了,压根没法子跟郑昶之比。可现在的问题郝佳音自己喜欢,自己又能怎么办?
不,不可能。
吴远航没漏掉郝佳音脸上那一瞬间的僵硬,微微一笑,“小师妹,你骗人。说吧,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才不信你会真的嫁给季泽厚。”
有些人,天生一对。别的,吴远航不去管真不真,但小师妹和郑昶之在一起,那才是天经地义。换了其中的哪一个,都是糟蹋了老天给的安排。他吴远航能坦然接受才怪。
郑昶之这人,吴远航斗了这么多年,虽然没能赢他,可却自诩还是最了解他的。毕竟他吃饱了饭没事干的时候就开始琢磨郑昶之会怎么想怎么做。所以,吴远航认为自己还是了解郑昶之的,这话并不算夸大。
他从来没见过郑昶之因为别的事情喜怒于色,只除了关系到小师妹的时候。郑昶之喜欢师妹,这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吴远航也不会放过这么难得有趣又对自己胃口的姑娘。还不就是因为自己看明白了郑昶之与小师妹之间的情意,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希望了,这才歇了心思,只拿小师妹当小师妹看的么?
早知道小师妹连季泽厚这样的人都能将就,他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把小师妹哄到自己家去,老太太见了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模样呢!
想来想去,总之吴远航就是扼腕不止。这会儿只好认定其间有隐情,否则,这两个生来就注定要地老天荒的人,怎么会分开呢?
郝佳音淡定地看着面前的吴远航,她虽然不知道郑昶之具体谋划了什么,但她大致上还是能猜到,吴远航在替郑昶之做事,而那些事,的确是自己所不喜欢的那类。现在,既然吴远航知道了自己嫁人的事,那么以后想要过安稳日子也就难了,除非吴远航能够认命。
不过,郝佳音不止要吴远航认命,她还要用吴远航替自己办事。她只能撇开郑昶之,因为她发现自己确实没那个定力,能够在师兄的事上彻底地泰然自若。可这种事,不是倔强口硬就能说服得了别人,欺骗得住自己的。既然如此,不如等真正放下了,再提起吧。
至于吴远航,既然送上门来,郝佳音只能好好利用一番,否则季夫人这边的事只会没完没了。郝佳音耐心是好,但她实在没那么好的脾气对人次次伏低做小。她就是她,没道理为了一个季府而彻底掩埋了自己的本性,那对她来说,是永远不可能的事,也……不值得。
或许,师兄没娶自己也是有道理的,像她这般自私的女人,如何般配得上?
郝佳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然后盯着吴远航,“玩个局,如何?”
吴远航皱着眉,不让他知道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阴谋,他真的很不甘心。可小师妹现在就这样静静地盯着自己,叫吴远航再想说什么也要顾虑三分。这两个人,分明是互相喜欢的,小师妹对郑昶之的情绝对不浅,走到如今的地步,小师妹应该也不好受。
算了,这两个人,情深缘浅也罢,都交给老天来管吧。
吴远航故作轻松地挑眉,“你要斗那个老妖婆?”
在吴远航看来,季府这个太太实在是不怎么上道,也不知道郝佳音怎么受得住有这样一个婆婆。只是,郝佳音现在真打算将自己后半生放到季府?吴远航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假设。小师妹只安于后宅,还真是太可惜了。
郝佳音可能只安于后宅么?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郝佳音懒得同吴远航说什么,“到时候要怎么做,我想你会懂的。当然,在商言商,总不能白叫我占了你的便宜,云城那间铺子,你不是盯了很久么?回头我让人备好房契租约,便是你的了。”
吴远航眼眸闪了闪,那间铺子可是云城闹市里头生意最兴隆的一处,说是日进金斗也不为过,竟是说送就送了?不怪吴远航犹豫,他倒是不在乎那么间铺子,反正是小师妹的事,他自己平日里同小师妹斗那是怎么样都可以,但却不允许小师妹在别人那儿受委屈。这会儿就算小师妹不开口提,自己也会帮着她的。但她这会儿大方地拿出铺子来送自己,吴远航便心底慌得很,只怕又被小师妹给坑了。
无奸不商。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商人到底还是比不过小师妹这样的,从前被坑了太多次,真的有些怕了啊。
郝佳音嗤笑吴远航那惴惴的模样。其实,她这铺子也不是白送的。人同人之间,哪有彻底的好?可不都是利益牵扯的么?吴远航看在师兄的份上,叫自己一声小师妹,可她明白的,只要师兄到时候不认自己这个小师妹,那么吴远航绝对会跟着师兄走。她人在元州城,就算自己再有本事,也是鞭长莫及。不如先跟吴远航卖个好,到时候手下留情,总归于自己有好处。
别的人或许不知道哪些产业是记在她名下的,但吴远航却是清楚的。郝佳音可不想平白亏了买卖。
“到时候你便好好看戏,顺道帮个小忙就够,这么赚钱的事,错过了可就再也没了。”
“成交。”
吴远航并非真的看中那间铺子,做买卖也只不过是好玩,而且有钱总比没钱要好办事得多。答应小师妹,也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小师妹罢了。
等郝佳音从假山后走出来时,就看见雀儿紧着背脊,满脸警惕地看着小径左右。郝佳音笑了笑,轻拍了下雀儿的肩,“走吧,咱们回竹园。”至于里头的吴远航,他肯定明白要怎么做,她完全用不着担心什么。
雀儿倒是紧张地回头又看了一眼假山后,没瞧见吴公子跟出来,这才松了口气。一前一后出来,若是被有心人瞧见说什么闲话,小姐可真是百嘴莫辩了。听见小姐说要回去了,这脸上立马欢喜雀跃起来。
回去就好,回去就好。雀儿想起之前莫名出现的小姐师兄,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师兄,只是每个师兄都来的这么惊悚,雀儿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吃不消这么三番两次的惊吓,算了,下次有机会还是要问问清楚,小姐到底有几个师兄啊,为什么每个师兄都这么……非常人?
郝佳音回了竹园,季泽厚还被季夫人拖着同陆文瑶说什么,郝佳音也不甚在意。男欢女爱这种事,只要你情我愿了,便是没人牵线搭桥也能勾搭到一处。季泽厚这人,郝佳音不算太中意,可到底还是瞧出几分来。
算是个正派君子,要不然冰凝也不会这般死心塌地,多少富贵豪门不进,只盼着能嫁给他?这人若是没娶自己,怕是会依着季夫人的心思,同陆文瑶好好相处,可他现在可是时刻记着自己娶过妻了,再同别的女子拉拉扯扯,可是绝不会答应的。
笃定这一点,郝佳音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是雀儿不停嘀咕两句,郝佳音却是完全不在意的。倒是竹园里另外三个女人,心思各异。郝佳音看着两个等在自己这儿,说是陪她解闷说话的小妾,心底嗤笑,不就是看着少爷回来,想将人笼到自己房里去么?
真是笑话,她这个正妻还在呢,季泽厚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去了小妾屋里,这不是明晃晃打自己脸面么?她能答应才怪!郝佳音看着面前妖娆妩媚的梅氏与水氏,“天都晚了,你们不回去歇息?”
郝佳音自从上次何氏的事出来后,便再也懒得装什么贤良淑德,对着小妾更懒得摆出那温和姿态。那天,这两人陪着季夫人一块儿过来,郝佳音就知道,这两个人里必有古怪。只是她没去查,到底是哪一个动的手脚。
梅氏这人,聪明,但这娇养大的性子,其实生不出这样恶毒缜密的心思。照郝佳音猜来,应该是平日里看似最软和的水氏了。水氏从小长在季夫人身边,季夫人也算是个有手腕的人,水氏耳濡目染下学了几手也是正常的。何况,依着郝佳音看来,几个女人里,就属水氏跟着季泽厚的时日最长,这情意怕也是最深的。何氏的事,偏偏那么凑巧在收了季泽厚的家书后才发作,恐多少会和这个有关系。
为爱生恨,倒是极有可能的。
郝佳音懒得看这两人的姿态,明明喜欢的,直截了当些不好?偏要这样藏着掖着,闹出矫作姿态,实在叫郝佳音厌烦得很。
“妾也只是想着少奶奶一个人,怕是无趣得很,这才同水姐姐一块儿过来陪陪少奶奶……”梅氏有些慌。
当初少奶奶进门,就给得意洋洋的何氏下马威。当时她就看出少奶奶的不好惹。这会儿,要不是实在惦想着少爷,也不会特意守在这儿。就算她明知道今晚上少爷多半会留在少奶奶这儿,但总要在少爷面前晃一晃。
至于水氏,梅氏反正只是要拖一个人下水,何氏那头连地都下不了,她也只能选择水氏。水氏这人,梅氏是真的瞧不起,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多一个下水,到时候有事便推到她身上就是了。
郝佳音轻笑出声,“我这儿可是倦得很,你们也早些回去睡吧。”一会儿等季泽厚回来,她还要耍点手段调教一番呢,有两个碍眼的小妾在,郝佳音怕自己施展不开。再说了,有些手段,黑灯瞎火,拉下帘子才能办得漂亮。
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是真的困了呢,还是装给两个小妾看的,总之郝佳音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了。不过,这不妨碍雀儿在边上对着两位姨娘摆脸色,没瞧见我家小姐都倦成这样了,你们还不知道走?
好吧,梅氏与水氏怏怏不乐地走了出去,临了还对着院门口那边踟蹰了好一会儿,见实在等不到人,这才回去。
屋子里雀儿见到人走了,这才走到小姐身边,才要夸小姐今个儿太冷艳逼人了,没想到小姐这会儿脑袋搭着手撑着,人竟是真的睡着了。
这……小姐是真的因为犯困才脾气不好赶人了?雀儿无聊地偏了偏头,然后轻轻推了推郝佳音的肩,“小姐,咱们回床上去躺着?”
雀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姐这些天总喜欢这么犯懒,好在小姐吃得多,雀儿扶着迷糊的郝佳音回到床榻边,想了想从柜子里选出那件酱紫色的睡袍,如水般丝滑,只需要解开一条带子,就能让整件睡袍如潮水般从身上褪下。
这个,雀儿虽是未出阁,但总归有些模糊的认识。小姐这下午刚同少爷……咳咳,鱼水之欢过,但这晚上还是得好好把握住,到时候早点怀上小少爷,那才叫功德圆满。想到这儿,雀儿便轻声细语地哄郝佳音,将浑身软趴趴的小姐给换上衣裳后,这才脸红心跳的扶小姐躺下,然后自己面若桃花地走出卧房。
小姐这身段真是……细白嫩滑、酥胸蛮腰……哎呀,真是,非礼勿视。
季泽厚的确是还被季夫人拉着话家常呢。
当然,不是季夫人真舍不得儿子,许久不见这才亲热得紧,实在是季夫人好不容易将郝佳音给打发走了,她正上赶着将儿子和陆文瑶送做堆啊。
这两个人,男才女貌,佳偶天成,放到一块儿,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极了。这要是还不能凑成双,季夫人可真得呕出血来。于是,等郝佳音离席后,季夫人便更加痛快,就差没把自己儿子直接推到陆文瑶怀里。
季泽厚虽然木讷,但这礼义还是懂的,几次后醒悟过来,便好说歹说自己困了,回到竹园,推开房门,就看见郝佳音极香艳地睡在榻上,这鼻间便痒痒的,有些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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