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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画舫交锋(中)

苦妻不哭:丑妻 秦若桑 5040 2021-04-02 20:09

  元州城人杰地灵,古已有之。

  郝佳音生在元州城,却对这儿算不上太熟悉。小时候,郝老爹怕外头的人闲言碎语,伤到她,于是只敢将她养在郝府后院。直到那次出门被季泽厚砸破了额头,郝佳音才明白,自己不该出门的,出门会吓着花花草草,可不就是罪大恶极么?

  后来,她被师傅带上山,平日里游遍山水,却从未到过元州城。这样一算下来,她对元州城倒也真不怎么熟悉,甚至比不过雀儿,钻到大街小巷里头,自己肯定会迷路。这会儿站在甲板上,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只觉得这白日里登画舫赏这江景也是格外美妙。

  当然,如果身后没有那娉婷婀娜的人靠近就好了。不过,她要是不跟过来,今天这局也就不能算是鸿门宴了。

  冰凝知道,自己若是想进季府,眼前这个女人很关键。

  她其实知道的,季泽厚如果真心想要她,那么早八百年就能得到自己了,可她至今还不是季泽厚的女人。她甚至觉得,只要季泽厚一天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思,他就永远不会越过那条线,就算自己脱光了衣裳,他也只会觉得自己是被别人欺负了,而不是为了向他求欢。现在,她只要诱导了郝佳音,让她觉得自己和季泽厚的确有点什么,接下来想要进门就容易许多。

  “季少奶奶倒是蕙质兰心,明白此处风景最好。”冰凝常来这元江,作为杏花楼的花魁,捧着千金求她陪着玩一次元江的大有人在,而有些人是冰凝拒绝不了的,比方说每个月三次必须接的客人,还有元州城里有头有脸,不是她一个小小欢场女子能够得罪得起的。

  是啊,她的确是花魁,多少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可又能如何?她还不是任凭这些人玩弄?她不要在秦楼楚馆里老去。所以,她一定要抓住季泽厚,这个心地善良的男子,能够给她后半生的安定,这就足够了。

  郝佳音听着冰凝夸自己一句蕙质兰心,唇角一勾,“蕙质兰心又能如何?还是像冰凝小姐这般貌美如花来得好。”郝佳音觉得,女人有张不错的脸也算件挺不错的事,当然,如果这种事情是天生的,毕竟谁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爹娘是谁。对自己的容貌抱怨,那这辈子也就寻不到其他的乐趣了。

  像冰凝这样,用着上天赋予的好相貌替自己谋求幸福,并没什么错。郝佳音甚至觉得冰凝并不讨厌,她看着季泽厚的时候,眼底并没有什么贪欲,起码比自己要真诚得许多。她之所以答应嫁给季泽厚,不过是为了安抚爹娘,替自己谋划后半生的惬意生活罢了。

  可冰凝不一样,冰凝真的貌美,元州城里想娶她的男人何其多,可她偏偏选上季泽厚。以郝佳音的眼光来看,季泽厚真不怎么适合做相公。他生得比女人还要好看,却偏偏一点本事也没有,这样的男人若非祖上荫蔽,如何能活下去?

  元州城里比季泽厚靠得住的男人那样多,冰凝若不是真心喜欢他,为什么要眼巴巴自降身份地挨过去?郝佳音虽然明白,但却压根没打算主动替自己相公纳妾,尤其这妾氏还是出身青楼。就冲着冰凝,她今个儿要是真被拿下,点头说让她进门的话,季夫人那头肯定得意,正巧找到了由头将她赶出门。

  郝佳音才不会自己犯事,将把柄送到季夫人手上。可冰凝存心不放过郝佳音,身子袅袅地朝郝佳音斜去,大约是忘了,郝佳音是女人,而且是她一心想嫁那人的正妻,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这般楚楚可怜,但凡是个人就会动心。

  你看,连自己都觉得是动心了,对女人动心的不该是男人么?冰凝指望郝佳音能诚惶诚恐地让冰凝靠在自己身上才见鬼了。于是,郝佳音身子还算灵巧地往边上一侧,恰好这时候元江上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风,卷着江水涌动了一下,顺带叫江面上的画舫船只全都荡漾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恰巧,身段本来就柔得跟水一样,倾哪儿就往哪儿泄的冰凝于是没能站稳,而郝佳音原本就是站在船舷边吹吹风,赏赏景的,于是,冰凝落水了。

  这人啊,甭管你是美的还是丑的,这样措不及防下丢脸总是一样狼狈不堪的。郝佳音目瞪口呆地挪到船边,正追着溅起老高的水花往下看,正好看见冰凝姑娘春裳单薄,这会儿贴着里头绛红色的肚兜,发髻凌乱,正在那儿扑腾呢。

  美人瞬间高亢的一声救命,吓得郝佳音连忙拍了几下自己胸口,这是冰凝么?刚那个楚楚可人的冰凝被人附身了吧?郝佳音招手,欣赏了几下美人扑腾的景象,瞧着美人拍水的那胳膊有些没力气后,赶在画舫里的人出来前,喊来一旁同样愣着的两位船家,“你们是怎么回事,没见到冰凝小姐落水了吗?还不快去救!”

  郝佳音板起脸时,那气势绝对比很多男人还要凛然。几位船手原本愣着,这会儿听了郝佳音的话一个两个全噗通一下跳下水。郝佳音撇嘴,这也就是美人才有这么大的魅力,换做是自己,恐怕一个两个就算跳下去了也是不会心甘情愿的。

  元江其实挺深的,涨潮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淹死过人。只不过元江太美了,美到这儿一年四季都是人来人往、船来船往的,没几个人会想着跑元江上跳河。郝佳音倒是没想到冰凝落了水,这力气还是挺能折腾的,起码两个船家跳下去救她的时候,她还没脸色发紫。

  等冰凝被两个船家托上船的时候,郝佳音有些雀跃地盯着她在水中因为挣扎而解开的胸襟,那红艳艳的肚兜沾了水,死死地贴着胸口,露出半个雪白姣好的胸,直把边上的男人看得猛咽口水。

  这可是元州城杏花楼里的最美的姑娘,平日里捧着真金白银过去,都不一定能看一眼,这会儿却被他们俩给搂腰摸胸掐臀,简直是天降艳福啊。周围远一些的船家火辣辣地盯着艳福无边的两个人,只想着刚才为什么不是自己站在这边。只是可怜了冰凝,浑身湿淋淋的,而且还酥胸半露。

  郝佳音捂着唇角,防止自己的幸灾乐祸有些太明显。当然,这个小动作没能瞒过一直暗地里打量她的金元宝。这个女人,果然有意思,不过金元宝不相信人是她推下去的。

  徐芾瞪大眼,指尖颤抖着从颤巍巍抖着酥胸的冰凝滑向郝佳音,“你这女人真狠心,竟然将冰凝推下船!”

  郝佳音无聊地翻了翻眼睑,她还以为徐芾会指着自己的鼻尖骂她蛇蝎心肠呢,竟然只是一句狠心,还真是太客气了。郝佳音不理徐芾,只是看着季泽厚,这呆子站到甲板上后只是最初看了一眼冰凝,见到她袒露的胸脯时,季泽厚立马转开头,走到郝佳音身边,轻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郝佳音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有一瞬间的柔软。这个男人竟然不怀疑是她因妒生恨才推冰凝下水的吗?

  季泽厚见郝佳音没什么事,便安下心,眼眸只盯着四周的样子,并不怎么关心冰凝的样子。倒是郝佳音,眼眸一直盯着冰凝那还合拢的衣襟,真正是便宜这群大老爷们了,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想着要那件衣裳给她挡一挡春光呢?

  好吧,不看白不看,错过了这次,下次肯定看不到了。郝佳音也知道,船家那么点钱,别说是看一眼冰凝了,恐怕杏花楼里任何一个姑娘都没本事沾一下。这会儿多看一眼也是赚到了。郝佳音最后还是有些不忍心,这姑娘酥胸半露,就连自己都受了些影响,更何况色字当头的男人们。

  郝佳音解下自己的小披风落到冰凝身上,只是这姑娘笼着披肩也不肯良家妇女一些,裸着小香肩依然招蜂引蝶。郝佳音有些可惜,她这件小披风可是好货,这下子也就收不回来了。

  冰凝这人也聪明,小脸很快就恢复成水嫩嫩的样子,只顾拢着披风抽抽噎噎,半点也不像是那个在水里奋力拼搏求生的人。郝佳音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两下多么高亢响亮啊。至于边上唱作俱佳的徐芾徐家米行的二公子,郝佳音压根不理。

  有什么好去理会的呢?这人并不是真对自己有什么恶意,他也不过是闲着没事,所以想看两个女人闹起来罢了。郝佳音自认脾气与修养都是极好的,与人争吵这样的事,她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做,起码这一刻,她是没这打算。

  “外间风大,还是先扶冰凝小姐起来,到内室换件干净衣裳吧。”郝佳音体贴地提了建议,至于剩下的人如何反应,那就不在郝佳音控制的范围内了。

  好在,这儿的确不算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边上的船家就算对着主人家也是难以控制自己的眸光,直勾勾地往冰凝身上黏去。徐芾到底是三个人里最解风月,也是最怜香惜玉的人,搀着冰凝站起来。

  金元宝却没有马上跟去,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郝佳音,发现季泽厚神色如常地陪在一边,神情似乎没有半点怀疑的样子,心底对郝佳音又是多了一点认识。季泽厚的确是憨直,可却不傻,他不问只说明一件事,郝佳音做了什么让他坚定地相信这样的事绝对不会是她做的。

  “季少奶奶倒是好胆量,若是被事吓着了,可就是金某照顾不周了。”金元宝这话说得格外抚慰人心。瞅瞅,他只担心冰凝落水会吓着她,却是半点也不担心冰凝会不会落水受伤。孰轻孰重,可是分得一清二楚。

  郝佳音微微落后季泽厚半步,对着金元宝福礼,“金公子无须自责,船上风大,会有颠簸也是自然的。”今个儿还真是冰凝自己个儿没站稳,谁也怪不得。只是季泽厚的不怀疑让郝佳音觉得心情颇是舒畅,就连小腹处那点坠涨也忽略了。

  回到画舫,里头有侍女换了盆清水浸兰花,装在青花瓷盆里,煞是好闻。郝佳音那处位置离那盆兰花最近,自然嗅得最清甜。

  徐芾不可能陪着冰凝去换衣服,而且画舫上能不能找到什么符合她冰凝身份的衣裳还是个未知数,他还是与郝佳音斗智斗勇最愉快。

  “季少奶奶,我同泽厚可算是好兄弟,你既嫁给他,那我便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徐芾一脸的不客气,郝佳音忍不住腹诽,之前那样一句狠心果然算是客气的,只是不知道他准备对自己怎么不客气?

  季泽厚也没有辜负郝佳音的期盼,不等徐芾跳出来数落郝佳音,忙起身将郝佳音护在身后,“徐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适才不是娘子推冰凝姑娘下水,切莫在冤枉我娘子了。”说完,季泽厚还对着徐芾这边恭恭敬敬地拜了个礼,郝佳音却是自顾自地饮茶,然后搁下杯子站到季泽厚身边,只温柔地盯着这个男人。

  就冲着他这一刻不是偏听偏信,郝佳音都决定相信他一次,或许他们能够白头到老也不一定。只可惜,他们这个月没能怀上孩子,不过没关系,回头再多努力两次,反正这呆子还相信多打两次架,尤其是要更努力一点,自己脸上的胎记就能消失,那自然要用起来。

  徐芾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季泽厚就这样站起来维护起新婚的妻子来。你说这人的确不好看啊,季泽厚之前不是挺不满意的么?究竟这人身上哪里好,竟然叫季泽厚一次两次的维护,莫不是真的喜欢个丑女了吧?

  “季泽厚,你先前可是亲眼看见冰凝姑娘掉进水里,有多可怜,你就不替她说句公道话?”徐芾挑着眼角,瞥了一眼静观其变的金元宝,只觉得今天金元宝格外不配合,说好了两个人给郝佳音下套,怎么临了全成了他一个人的戏码?

  郝佳音偏头,直勾勾地盯着徐芾,“徐公子也说了是掉进水里,可没有人推她落水,四周围可站着不少船工,若是不信,叫人进来问问不就是了?”郝佳音上船的时候就想着,这种地方,不是自己就要换个人落水了。

  她也是很配合地站到画舫前头,遇上点风浪,那儿可是最颠簸的,也是最瞩目的位置。所以冰凝向自己走来的时候,郝佳音根本不怕周围没人,她也不怕船工被收买了,要比钱,谁能胜过郝家?

  这会儿落水的成了冰凝,船工也就成了还郝佳音清白的地方。只是没想到徐芾会气不顺,指着季泽厚的鼻子说他是个懦夫,“男人间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女人开口!季泽厚,你就是这样管你娘子的?”

  金元宝揉了揉额头,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着老爹打点赌坊,造了太多孽,这才结下徐芾这样的朋友,他可是一早就看出郝佳音只不过是在逗他炸毛,偏偏徐芾一次两次都主动往她那儿凑,真是不长记性。

  “若是其他事,我自然是不闻不问,只是事关自己清白,若不开口替自己辩白,那就真是没用了。”郝佳音眉眼低敛,仿佛虚心求教的样子,只是眼底却是半点不服输。这个徐芾摆明了瞧不起女人,也不想想,把他们生下来,然后替他们传宗接代的,哪一个不是女人?偏偏一开口就贬低了妻子的身份,郝佳音打算等他成亲后也不会给他好看。

  季泽厚却是替郝佳音生起气来,“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知道佳音绝对不会做这事情,你说对不对,冰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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