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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画舫交锋(下)

苦妻不哭:丑妻 秦若桑 4449 2021-04-02 20:09

  季泽厚眼角瞥见换了衣裳的冰凝姑娘走进来,连忙开口要冰凝替妻子解释。对于妻子,季泽厚的感情是复杂而又直接的。起初没娶之前,他只听人说郝家千金丑如夜叉,平心而论,谁能忍受这样的妻子?季泽厚不乐意不痛快,那是人之常情。

  只是掀开盖头后,妻子并非那样丑得叫人目不忍视,这已经算是一个惊喜了。静下心来的季泽厚还发现,妻子其实很聪慧,不止会读书,连自己一直求不到的《蜀山行》都有,而且还大方地送给自己。想到《蜀山行》,季泽厚就更加觉得愧疚,柔软地看了一眼郝佳音,然后就盯着走进的冰凝,一定要冰凝替妻子辨别委屈。

  郝佳音倒是不知道美人什么时候换好衣裳的,听见季泽厚喊了一声冰凝姑娘,她也就顺势看过去。啧啧啧,她还以为这画舫上找不出什么好看的衣裳换上,却没想到进屋梳洗打扮后,这冰凝换了一身烟青萝的抹胸长裙,脸上的胭脂水粉可是一样也不欠,比起先前来也是一点也不失艳丽。难不成,美人去哪里,都备着几身衣裳,好随时换洗?

  好吧,她果然就是没有做那个美人的命啊,跟着师傅师兄走南闯北,到哪儿都只是带个小包袱,里头除了一套欢喜衣裳,哪里那力气准备什么胭脂水粉啊。这往后自己可只能一心一意做那大家媳妇,可得注意着点。郝佳音如是想,对了,回头就吩咐一下雀儿,这万一下次落水的换做自己,或者说被人倒了汤汤水水,没件换的衣裳,可真要丢脸了。

  冰凝眼眸含水地停到季泽厚跟前,欲说还休的样子,仿佛他说了什么杀千刀的话,季泽厚想着自己会不会被冤枉的时候,就听见冰凝一声叹息,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站稳,与季少奶奶无关。”

  这次,换郝佳音似笑非笑了,眸光从落寞的冰凝滑到徐芾身上,就是不知道徐芾的脸皮会不会比一般人还厚。

  冰凝不是没想过冤枉郝佳音,只是当着季泽厚与郝佳音的面,这样的谎话一戳就破,何况从季泽厚走到甲板上,他就根本没怀疑过季少奶奶,自己若是说了谎话,反倒真落了下风,日后再说什么做什么就根本没人信服了。再说了,若是季少奶奶愿意让季少爷娶自己,那她还闹那么多幺蛾子做什么?

  到时候就算真要争什么,等自己进门之后再耍手段,不是更好么?

  郝佳音看着冰凝,倒是很快就明白她的念头,不得不夸一句,总算是个有脑子的。只是以她身份想要进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季夫人这样宝贝自己儿子,怎么可能让一个青楼女子污了儿子的好名声?

  徐芾哑口无言,只能眼角不停示意金元宝,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对季泽厚势在必得的冰凝对上郝佳音时竟然半点本事都没有,连冤枉人给人上眼药这点功夫都使不上。他本来准备不管怎样都要替冰凝撑腰的,结果冰凝不战而败,现在成了他被人打了嘴巴,说什么都不合适啊。

  金元宝笑了笑,弥勒佛一样的面庞叫人一点也联系不起他是个凶神恶煞的赌坊少爷。

  “一场误会,解开就好。来来来,这是我特意寻来的西域瓜果,最是香甜,大伙儿一块儿坐下尝尝。”

  从画舫下来,郝佳音对那些模样古怪,颜色艳丽的西域瓜果喜欢极了。

  元州城倒是会有商人带来西域那边的珠宝首饰,模样大富大贵,有种极特别的美。郝老爹曾买了几样过来讨郝夫人欢喜,只是那样大颗的珠宝顶在头上,郝夫人就觉得脖子疼,于是都随手搁到梳妆盒里。郝佳音见过几次,倒是不喜欢那些戴头上,却觉得那金丝扭成一股股,镶嵌着红的绿的黑的珠宝的镯子挺好看的。

  至于这样的瓜果,却是西域商人带不来的。路途遥远,什么瓜果过来也都坏了,可不就是血本无归么?这金家赌坊的小少爷看来真是个吃货,连这样难寻的西域瓜果都吃得上,还真是不容易。

  只是,郝佳音有些烦,这瓜果这样香甜可口,自己能不能给郝老爹通个风,让疼她的老爹去败家,也寻些过来尝尝?

  河畔码头,雀儿早就等在那儿,大钱还是沉默寡言地跟在雀儿身后,倒是梧桐,蹿到雀儿身旁说着什么,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仿佛是世间最痛快的事,雀儿不过偶尔笑一笑,但却是一眼都没有看大钱。郝佳音看着大钱捏紧的拳头,摸了摸自己手腕的镯子,这对人,真有趣。

  船才靠稳,雀儿都守到船舷边,等着金元宝他们都下船了,她才等到郝佳音,笑眯眯地扶住郝佳音的胳膊,将人小心翼翼地带到码头站稳。至于后来的季泽厚,不是有梧桐会伺候着么?至于冰凝,她今天是被徐芾接过来的,身边一个丫鬟都没带,至于画舫上的那些美婢,她们是不能下船的。所以,冰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季泽厚的背影,然后一个人委委屈屈地下了船。

  大约,这是她冰凝姑娘遭遇过最不受人追捧的一次出游了。要知道从前她陪客人来游河,哪次不是被人捧着,更别说是受委屈掉下河了。明明就是个不漂亮的女人,为什么她一来,画舫上所有的人都绕着她?

  雀儿扶着郝佳音站稳,然后才发现画舫上说了金少爷和徐公子外,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很娇媚的女人。

  这人是谁?雀儿看着小姐,这画舫上竟然还有个不是侍女的女人,其中可能发生了什么,雀儿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到。于是对姑爷季泽厚就越发不满意了,而梧桐也得到一记白眼。

  “这是杏花楼的冰凝姑娘。”郝佳音倒是不客气。其实郝佳音也没说错,冰凝一直以杏花楼花魁的身份而欢喜,那她这会儿说了实话,也不算伤人了吧?郝佳音有些意兴阑珊,这会儿,还是让她躺在软榻上吃些小点心,看会儿书来得惬意。

  雀儿莞尔而笑,扶着郝佳音的胳膊,也不说什么,仿佛杏花楼里的姑娘与她来说,并没什么奇怪的。金元宝看了这对主仆一眼,果然,有什么小姐就有什么丫鬟,有意思,的确是非常有意思。

  徐芾自从在画舫上被冰凝反水后,就一直不吭声。只是这顿饭吃得实在憋屈,徐芾到现在还没明白,鲜活的美人落了水,结果除了自己,竟然没有人跳出来指责郝佳音,甚至连冰凝自己都承认了不是她。

  这里头,倒是是哪里出错了?这女人见到冰凝竟会一点也不觉得自卑,那惬意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不出所料。

  郝佳音上了季府的马车。才坐下没多久,季泽厚便同金元宝他们道完别,也上了马车。郝佳音正扶着车檐,右手附在小腹上揉了揉,脸色也不大好看。

  季泽厚不明所以,“你这是怎么了?”

  郝佳音抬头,有气无力地看了季泽厚一眼,“大约吹了风,有些累了。”季泽厚连忙点头,“今天是有些风大,不然冰凝姑娘也不会落水了。”也不知道这个季泽厚是真呆还是假傻,不过郝佳音倒是没力气同他争辩什么。

  若是她料得没错,今个儿晚上葵水就来了。

  果然,身子是自个儿,可比大夫还要清楚明白。郝佳音扶着自己的腰肢,轻飘飘地踩着凳子下马车,对比身边站着神清气爽的季泽厚,郝佳音只能暗自咬牙。好在这会儿还没来,撑着酸胀的腰腹,郝佳音跟着季泽厚先去给婆婆季夫人请安。

  这季夫人在季府可是生了一天的闷气了。之前就想拦着,不让这个丑妇出门,给自己儿子还有季家丢人,结果呢?她倒是好,跟在边上也不吱声,结果儿子硬是带着她出去了。好了,季夫人用膳的时候都比平日少吃了几口肉,还真是郁结在心。

  这会儿见到人可算是回来了,季夫人这原本拉着的脸,忽然就松开了。瞧瞧,自找没趣了不是?郝佳音这种媳妇,娶进门就是为了那嫁妆,否则谁敢带出门去,这不是丢人现眼么?只希望儿子经过这次之后,就别再带这个郝佳音出门了。至于郝佳音,季夫人倒是希望她能有分寸一点,别贪那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会儿见到气若游丝的郝佳音,季夫人是开心死了,连季泽厚说郝佳音是船头风大才身子不大舒服也不管,认定郝佳音是出门受了委屈才这样的。好在当着季泽厚的面,季夫人也不可能太过分,也不问问她身子到底好不好,要不要请个大夫之类的,挥手让她回竹园去,自己却是拉着季泽厚的手嘘寒问暖,只担心他会不会在江面上吹了风受了寒。

  丫鬟们进门伺候季夫人和季泽厚稍稍梳洗下,然后就开始摆晚膳。

  季夫人可从没那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反正她是无时不刻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比方说现在。

  “泽厚啊,你可还记得,下月十五是陆伯母的生辰?”这往年时候,云城实在不近,可不是季夫人舍不得这点子礼数,于是每次都是修书一封,派了下人连着准备好的礼一同送过去。

  只不过今年,季夫人觉得儿子须得亲自去一趟才行。

  季夫人为了郝家的嫁妆,已经娶了一个郝佳音进门,且不管日后郝佳音会不会被休,只说郝府的财势,季夫人知道自己家是怎么样也不能轻易得罪的。这事永远不可能瞒住陆家的人,这会儿叫季泽厚亲自去送生辰礼,只为了叫陆家那文瑶丫头对季泽厚死心塌地,到时候且不管是平妻还是再娶,她点头了,陆家茶庄那头也就肯定没问题了。

  可怜季泽厚根本不知道身边所有人都在算计自己,可比那唐僧肉要抢手多了。

  “是云城的陆家茶庄么?”好吧,不管季泽厚记性不好,这陆家茶庄同季家根本没多少生意往来,又隔得那么远,往日里同他根本没什么关系,真是难为他还记得是云城那个陆家。这还是多亏了上次季夫人去竹园,大咧咧说要替他求娶文瑶表妹后才记起来的事。

  季夫人眼眸闪亮,可是连忙点头,“就是你文瑶表妹的母亲。到时候你去拜见下陆伯父陆伯母,正好也能一起见见文瑶表妹。要知道上次她来咱们府里,还那么小,可却是已经美极了。”季夫人真是满意啊,这陆文瑶可是相貌极好,而且家里也是很不错的,打点起后宅也极好手段,自己替儿子娶个美巧妇回来,可真是妙极了。

  至于郝佳音,季夫人只想着她脸上那拳头大的胎记便觉得难受,她儿子身上可是每一处都是完美的,独独一个郝佳音,没那资格留在自己儿子。

  季泽厚点点头,压根没有多想,至于那个最近才被提起的陆家茶庄,以及那个文瑶表妹,季泽厚能记得的并不多。不过,关于文瑶表妹的,季泽厚倒是真还记着点,确实很美。其他的,他暂时想不起来。不过既然季夫人吩咐要他去送礼,他倒是想着能替母亲分担一些,也是极愿意的。

  尤其这次还是去云城,天知道他从小连元州城都没离开去,可不都是季夫人不放心他么。这次肯让自己去云城,可不就是说明娘亲对自己放心了么?果然,成家后立业,古人诚不我欺。季泽厚有些欢喜,仿佛从娶了郝佳音后,自己这日子是越来越好。当然,要是自己能看得懂账册就更好了。

  只是这看账册真是需要天分的,像季泽厚这样,他不是捏不住笔杆子,只不过笔下只能画那风花雪月,真就写不来什么诗词歌赋、锦绣文章,更加算不来什么收支进项。也多亏了他生在季家,也算是薄有产业,要不然,就他这样,空长了好相貌,真正是养不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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