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审理,自然十分顺利,杨金生的罪恶,不仅有昕县的,还有他在三河府为匪的,王兆轩把他上了铁链锁入大牢,派人把审理的案宗送到三河府,交给顶头上司三河府知府李明生。
对刘彪的处理,王兆轩又有点挠头,最后还是没敢把他作恶多端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含混地说被土匪所杀。
本来,杨金生的财物,是要封存起来放到县衙的库房里,因为临海府物资极度匮乏,银虎便写了个借条,把那些金银送了过去,他成心要露一手,此刻就没理由停下来,而是带人去了守备营。
土匪们交代杨金生有个财宝库,连杨刚都不知道在哪里,但他已死,这伙土匪劫掠多年的积蓄不知所踪,不然,整个金北道的军备和民用,就不用发愁,真是可惜了。
刘彪已死,被他压制没有任何权利,在守备营当摆设的协统刘洪,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当年若不是刘彪横插一杠,这个守备的位置,本来就是他的呢。
刘洪在官廨转了一上午,把一把银票拿起放下,犹豫好久,最后揣进怀里去找银虎。
“侯爷,卑职能否帮忙做些事情?”
银虎还正要找他呢,闻言抬起头:“鞑子这次退的蹊跷,我怕他们未必肯老实下来,昕县这边的防卫做得怎样?”
“能有什么防卫?刘大人除了欺男霸女、搜刮钱财,别的事情一概都不会做,侯爷给皇上上的折子若是还没发,卑职有一本昕县防务纪实,可以随附在大人的折子后面。”这是他像银虎示好的一个方法,就是我给你作证,那刘彪很不是东西。
银虎也不是无动于衷,虽然自己是现管,可刘彪的后台不是一般的硬气,刘洪就算巴结上了自己这样一个根基肤浅的小官又能怎样?这个道理刘洪不是不知道。
银虎再感动,用人依然不是只满足自己的私欲。刘洪不敢看上官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继续道:“守备营本该有一万兵丁,现在还不足七千呢,,其中还包括上千人老弱病残上不了阵。守备营里的军饷、粮草、药材,都是刘大人的师爷和帐房掌管,连做饭的大师傅都是他们一伙的,这些人和外面的粮站、药铺内外勾结,以次充好,大家吃不好,穿不好,伤了病了没有好药,上不了阵的人就特别多。”
银虎虽然已经猜到是这样的境况,闻听还是气愤不已,难怪老鹰嘴的路会把鞑子堵上。他心里盘算了一下,嘱咐刘洪:“把身体强壮的士兵组织起来,让人巡守老鹰嘴那一带的官路。其余的士兵,每天的常例训练,必须抓起来。最近几天,操练都由你负责。”
“是!”刘洪犹豫了一下,抬手摸胸口,心中十分犹豫。侯爷不像是个贪婪的人,自己冒冒失失送银子,万一令他反感了怎么办?
银虎疑惑地扫了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还不退出,刘洪吓得一激灵,想要做的事情都忘记了,赶紧行礼出去。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摸摸胸口揣着的银票,自怨自艾地道:“真让老婆说准了,我就是个没出息的,拿着钱都不会送礼。罢了,这辈子就这样,升不上官儿,平安就好。”自我安慰了好几句,心情不那么纠结,急忙往兵营走去,想要平安度过这一关,不被刘彪牵连,他必须拿出点实力和成绩。
昕县的士兵,半年没有发饷银,库房的粮食,也仅够吃半个月的,账面上有钱有粮有药材,库房不是发霉的,就是空的。银虎按照军法,把这伙蛀虫处理了,没收其家产,补上了军中的亏欠。
刘彪不作为,士兵也懒散惯了,守备下面的副将、把总,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没跑几下,就呼呼直喘,刘洪训练了几天,成果并不很好,那些人,很多都是刘彪安插进来的,他们的背后,并不仅仅只有刘彪,刘洪还拔不掉他们的懒秧子。这天,练兵正在进行,银虎忽然来了,悄悄站在校场边,观看了半个时辰。有两个胖武官,样子实在太丢人,跑步还没走路快,打拳简直像挠痒痒,刘洪刚宣布休息,他俩就瘫坐在滑竿上,叫了两个士兵,要抬他们回去。银虎走过去,一抬脚就把一个简易轿子踹翻了:“拖下去,打二十军棍,剥了他这一身官服,给我滚回家去。”有后台又怎样?现在可是战事压境,他不下狠手,敌人可不会姑息的。搂掉刘洪那样的七品官,得到兵部报备,这两个九品小芝麻,只需他或扶摇一句话,官运便断了。
接下来,不用刘洪督促,其他军官练功简直着了魔,半个月不到,校场上遍看不见那种大腹便便的浑身肥肉的大胖子了。军官自身一过硬,对属下要求也严格起来,军营氛围一下子就改观了。
银虎把昕县的秩序整顿正常了,这才去了金箭集。刚好扶摇也从临海府返回。昕县、三河府都有陡峭山峰与北疆阻隔,只有这里有薄弱环节,鞑子若是卷土冲来,可就太危险了。
正月,早就在忙碌中匆匆而去,连二月,也不知不觉到头了。马上进入三月份,内地早就草长莺飞,姹紫嫣红,北疆依然还是冰雪皑皑寒风刺骨。
不知道皇上是对他们太信任,还是这中年大叔脑子不好用,只让人送来了大批粮食、武器、被服以及新征集的士兵,其他竟由着他们折腾。
要知道,银虎和扶摇的行为,已经触及京城某些权贵的底线,让他们如炸了毛的公鸡,疯狂的在皇上面前告御状。还好北疆局势危机重重,嘉明帝对他俩的期许非常高,任何不利于他的言语,都被皇上驳斥,那些人只好打掉牙齿和血吞,暂时忍气吞声,瞪大眼睛等待他们走背运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情况,贺元帅十分忧心,他没想到两个小年轻竟然立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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